“小子,我是西蘭城唯一家族,柳家的表少爺。”
周金池以為林東沒有聽明白,聲音加大少許,又咬牙切齒的說了一遍。
林東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周金池氣得想要跳腳,又怕文望仲父女倆起疑,恨聲道:“你是哪個縣的?”
“西蘭縣。”林東淡淡道。
“啊?”周金池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既然是西蘭縣的人,怎么不會不知道柳家?難不成,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而是自己聲音太小了?
說大點聲?那不是得被小英聽到?
周金池恨得五臟六腑都有些刺痛,好好一場大戲,眼看就要成了。怎么就突然冒出個買靈石的?
“文伯,你再考慮考慮清楚,他不過是個剛見一面的人,什么品行都不知道,你就帶著文英找他幫忙,誰知道他會不會起什么壞心眼?”周金池又再度靠上文望仲,企圖把他的說服。
文望仲看了眼周金池,默然不語,為了脫離狼窩,別說不知道另一邊是什么地方,就算明知道是虎穴,那也得去。能安全一刻,是一刻。
“小英,你再勸勸文伯吧?”
周金池只得再找文英,結果同樣是毫無回應,氣得他心中發毛,恨不得拔劍把林東和文望仲給劈了,再直接把文英擄回去。
不多時,在周金池這只蒼蠅的唧唧歪歪中,文望仲父女倆將沒有損壞的東西收拾妥當,再把放在柜臺里的靈石一并收好,包袱一扎,回后院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一切準備妥善,就等林東發話。
“走吧!”
林東朝著文望仲點了點頭,率先出了鋪子。
父女倆緊隨其后,在門口停了下來,打算等周金池出來以后關門。
一聲清脆的拔劍聲響起,周金池顯然是打算動粗了,森冷的劍尖直指林東:“小子,我敢肯定剛才那些敲詐勒索的人是你派來的,為的就是想對小英圖謀不軌,文伯和小英被你騙了,我可沒那么容易上當。”
林東扭了扭脖子,右掌中,多出一條錚亮的板凳。
身形一晃,瞬息間來到周金池的身后,林東右臂揚起,猛然將手中的板凳朝著他的腦袋上劈去。
周金池只是靈動期二重而已,連喬天浩靈動期六重的實力都無法看清八階縹緲步的移動軌跡,他自然更看不明白。尚未搞清是怎么回事,便整個人朝著門外飛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再無聲息。
文望仲和文英身體一顫,有些不敢再看林東。
脫了狼窩再進虎穴的可能性,還真不是太低。
“老伯,可以關門了。”見二人模樣,林東笑了笑,隨口解釋道:“別人不對我挑釁的話,我絕對不會去招惹別人。”
二人雖依舊忐忑,卻也只得將門板合上,再鎖好大門之后,跟著林東默默前行。
半途,文望仲忍不住問道:“公子是哪里人?”
“石貝街林記客棧是我開的。”林東笑道:“叫我林東就行了。”
“原來是林掌柜。”文望仲懸起的心終于落了下來,開客棧,如果不是黑店,那是正經生意。既然是在西蘭城開客棧,相信應該不會是黑店,如果是黑店的話,必須有很硬的靠山才行,有這靠山,直接開酒樓更劃算。
遲疑了片刻,文望仲小心道:“林掌柜,剛才那個…是柳家表少爺。不瞞你說,剛才那一出就是他弄出來的,目的是我家小英,他這人臭名遠揚,僅次于柳家少爺。你打了他,恐怕會很麻煩。好在他還不知道你的身份,要不,我們父女倆先出城避一避?這樣的話,他就算派人到處找,找不到我們的話,遇到你也肯定想不到就是你打傷了柳家表少爺。”
“沒事。”眼看面攤即到,林東一合計,決定還是實話實說為好。畢竟,坦誠相待能減少很多兜圈子的時間,反正文望仲父女倆也有難在身,除非不想在西蘭城呆了,否則不得不跟著自己去客棧住。
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林東開口道:“我也不瞞你了,今天去文記古玩鋪,其實不是買靈石的,而是為了文英。”
“啊?”
父女倆怔住了,看著林東有些愕然。
文望仲臉色有些難看起來,難不成,這位也跟周金池一樣,看中了小英?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也不錯。
文望仲被自己心中冒出來的想法給驚住了,想想也就釋然,眼前這位,無論長相還是氣質,看起來可比周金池要好十倍百倍。又是做正經買賣的,而且還練過武,小英嫁給他,應該不會差到哪去。
不過…看了眼文英,文望仲緩和下來的臉色又沉了下去,盡管現在的文人,知書達禮、儒雅瀟灑都只是表面如此,內在卻不堪入目。可架不住,小英就是喜歡這樣的人啊!
林東哪知道文望仲在想什么,朝著街道對面的面攤努了努嘴,詢問道:“江奎你們認不認識?”
“沒有接觸過,聽街坊鄰居說過,是個可憐孩子,人品聽說還不錯,就是長得太兇悍,嗓門也大得嚇人,都二十出頭的人了,愣是沒有一個媒婆敢上門。”文望仲感慨了幾句,旋即有些不解道:“林掌柜跟江奎認識嗎?”
“認識,廚藝了得,我想請他去客棧做大廚。可他…”林東笑呵呵地看往文英:“可他覺得,天底下,沒有每天能遠遠見上文英一面更重要的事。”
文英霎時臊紅了臉,小手絞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文望仲則有些黯然,原來是為了江奎,那小伙子…別說不是小英喜歡的類型,就算是,他也會反對。
“林掌柜,我看,我們父女還是不打擾了!”文望仲無奈道。
“放心,文英不喜歡,我絕對不會強人所難。”林東笑道:“再說,你可答應付靈石做住宿費,就算沒有江奎,這么好的生意也沒拒之門外的道理。”
“這…”文望仲還有些遲疑。
“要不這樣,你們先去石貝街打聽打聽我林東的人品,好的話就跟客棧伙計說一聲,讓他們安排你到新客棧的后院住。不好的話,你們大可以一走了之。”
文望仲點頭,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那,我們就先走一步?”
林東點頭,好名聲,有時候還真有點用處。只要文望仲在石貝街找人一打聽,打死他也不信這父女倆會一走了之。
等父女二人走遠,林東笑呵呵走向面攤。
“老板,來碗面。”
在凳子上坐穩,林東朝一旁有些心灰意懶的江奎打了個招呼。
“那個…這個…”
江奎神情扭捏,但那大嗓門,聽在林東耳中卻依舊威力無窮。
“什么這個那個?是不是瞅我喜歡上來你這吃面,想漲價?”
“不是不是!”江奎那蒲扇般大小的雙手連連擺動:“剛才看文記古玩鋪的文老板背著包袱,又跟你一起走了一段路,我是想問問,他這是打算去哪?”
林東啞然失笑,這傻大個,原來也不是太傻,還知道拐彎抹角。
“也沒打算去哪,就是古玩鋪遇到些麻煩,文老板想到我的客棧避一避。”
江奎悄悄松了口氣,絡腮胡中的臉龐,也露出少許的笑容:“他有沒有說過,要住多久?”
“誰說得清,這麻煩太大了,最少也得在我那住一兩年,長的話更說不清。”
江奎一個踉蹌,把林東所在的桌子給撞翻出去。
“怎么了?不會真不想給我做面吧?”林東沒好氣道:“虧我還想請你去我的客棧做廚子,想不到,看著老老實實,居然有個專宰熟人的黑心腸。”
噌的一聲,江奎彈升而起,面露狂喜,一把拽住林東:“你是說,你想請我去你那做廚子?”
林東語氣平淡道:“是有這想法。”
“我去,我去,不要銀子我也去。”江奎咧開大嘴,笑聲震得棚頂簌簌發顫。
“那行,收拾一下跟我回客棧。”林東揮了揮手。
“好嘞!”
江奎立馬行動起來,一手一張木桌,三兩下便全部疊在一起。
或許是想起什么,江奎的興奮在收拾灶臺時冷卻下來,扭頭看往林東,囁囁道:“工錢我可以不要,你管我吃飽就行。不過,文老板什么時候回來,我也重新來這開面攤。”
又是一個劉秀?
林東有些無奈,極品伙計是臨時工,難不成,極品廚子也是臨時工?
“如果,我給你二十兩銀子一個月的工錢呢?”
“那也不行,這面攤是我二叔留下來的,只要餓不死,我就不能敗了他老人家留下來的東西。”江奎拼命搖頭。
“如果…我能想辦法讓文英嫁給你呢?”
“這、這怎么可能?文英小姐怎么可能嫁給我?”江奎有些慌亂起來。
“我是說如果!”林東一字一頓道。
一想起文英穿著新娘衣服跟自己站在一起,江奎頓覺頭暈眼花。
“那、那…那我一輩子都給你干,還不要工錢。”
“不要工錢,想餓死老婆孩子?行了,趕緊收拾東西跟我走。”
林東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
好一個見色忘孝的大塊頭!
林記客棧第一位掌勺大廚,他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