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一支平民游擊隊變成一支正規軍可不簡單,但是在抗戰時我們真的沒有太多時間去練兵;往往一支看上去很不錯的部隊其實也僅僅是在士氣和紀律上規范了,其實戰術水平還差很遠,沒辦法,我們那個時候除了用人命去彌補作戰水平差距,真的沒別的辦法…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南線挺進支隊的軍訓在第二天就開始了,原定要來集訓的有十支隊伍,但卻來了二十三支;很多原本不在游擊總隊統轄下的地方武裝也來了。但是在人數上卻比計劃當中少了些,一來因為各部隊要執行韓德勤部署的敵后游擊襲擾戰,二來就是有很多人因為日軍對城鎮人口的管理很嚴怕暴露身份不敢來。
軍訓的第一天是在亂糟糟中開始的:在游擊隊里說話聲音大牛氣沖天的大多是和“小神仙”一樣原本是大盜或者惡霸的,他們都在私下里結交情,對于游擊總隊并不太買賬。
特別是一些槍法好、自己練了一身功夫的好漢,對那些原本在水警部隊或者正規軍下去的教官,根本不屑一顧甚至總是挑釁教官們。這樣的刺頭占了游擊隊各級隊長中一半以上,當隊長的帶頭,游擊隊員們自然也就跟著起哄,讓訓練很是難以開展。比方說一開始進行技能摸底,教官們剛剛開始糾正不大會打槍的游擊隊員的動作,那邊那些刺頭們就會故意用他們的絕活,一些很不規范的特殊射擊技巧來表演。這樣一打岔就會讓一堂訓練課變成一場混亂熱鬧的刺頭們的射擊比賽,等秩序重新調過來已經過去了半天了,教官們被氣得要死但也沒辦法——那些綠林好漢們很多絕活確實是沒十幾年功夫出不來的,他們也沒辦法去說什么。
幸虧這次的南線支隊是謝忠當司令員,他憑著自己當年也是一條江湖好漢的出身而不是政府的任命贏得了那些土豪們的好感,大家是因為覺得這和嘯聚山林差不多才服從他。
眼看到處亂哄哄的,曹小民覺得不是辦法,于是他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在午飯后要統一思想。
這些紀律散漫的散兵游勇有一點是共同的,就是他們崇拜英雄;曹小民決定調教他們就要從講故事下手,就像在原來時空看那些對白讓人總是起雞皮疙瘩的cc抗戰片中的指導員們一樣。
于是他準備自己來講一個故事,就是他們在南京保衛戰的那個廢墟當中怎樣互相配合炸坦克;另外還安排了“老臭蟲”講一個故事,是他們在蘇州如何在巷戰中被鬼子用戰術殘殺;而謝忠講的是他們在草鞋峽怎樣布陣用一個連死死擋住鬼子一個聯隊整整一夜…最后還會仿照的招數,來一次哭訴大會,由曹小民講述他們在潛入南京執行秘密任務的途中和從無錫到南京之間那一段人間地獄旅程的見聞;最后讓游擊隊員們上臺講述各自的見聞和苦難。
這個安排是要讓大家明白集體配合作戰的重要,理解正規部隊的作戰基本功和作戰要領的重要,用那些戰場上的光輝形象去取代他們心目中的綠林英雄;同時以各種同胞受到殘害的故事讓感同身受的所有游擊隊員不再會沉湎于像嫖日本女人之類的所謂英雄事跡而是會想到慰安所里的那些女同胞們的苦難。
要把一群這樣的烏合之眾捏成一團,成為一支正式的軍隊真不容易啊曹小民心里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在原來時空看到某種顏色的大片就會被那些慷慨激昂的臺詞“感動”得渾身毛管直豎,但現在他卻要這樣去給游擊隊員們洗腦。
也許這樣的洗腦是最重要的吧,只有徹底把這些一盤散沙般的人們全部洗腦了才能讓他們成為行動一致的好兵,在軍隊中設置政委一職確實太重要了反正現在自己沒什么別的職務,那就自己來當政委吧,雖然這是一個很讓他惡心的位置。
兩天以后,這支游擊隊終于有點正規軍的味道了,至少他們可以在一種明確有序的情況下進行訓練了,包括像“小神仙”這樣的刺頭。
訓練的時候刻苦訓練,訓練完了聽老兵們講故事,特別是當大家知道“老臭蟲”和剛剛離開了部隊去敵后繼續指揮游擊戰的“酒鬼”竟是大名鼎鼎的羅店九閻王中的人物時,大家都特別愿意聽他們的親身戰斗經歷。謝忠所講到的他們怎樣在蘇州保護一群婦女到無錫的故事也讓很多人好像一夜之間境界提高了很多一樣,曹小民那句“軍人的天職就是保護民眾”很快深入人心,這些都聽過曹小民的英雄事跡的人們再一次在這些故事的感動下成為了曹小民的崇拜者,雖然他們并不知道他們的政委就是曹小民。
十天,很快就匆匆過去了,十天的訓練已經讓這支部隊看起來很像一支正規軍了。因為他們已經被灌輸了一種思想:不訓練好就可能在下一次戰斗中死去至于大家的思想覺悟之類的到底到了什么高度,曹小民并不太在意,他只要大家肯下苦功訓練,能夠盡快掌握必要的作戰技能。
這是曹小民在蘇北過的唯一沒有花燈、沒有風箏和美食的年,但在這十天里他拉出了一支作戰基本功很差但已經有著軍隊雛形的部隊了。是時候給他們安排一些實戰了,曹小民和謝忠他們在考慮如何吸引鬼子來和他們大打一場。
就在他們研究的時候,從淮陰又傳來了軍情通報和命令:第七軍、五十九軍、第十軍合圍了在淮河沿岸西進潛渡的日軍天谷支隊,正在日夜猛攻務求全殲;而日軍的大部隊被迫在沒有足夠給養和減員嚴重的情況下全力西進支援,淮河保衛戰忽然打得天翻地覆…蘇北方面部隊被要求對日軍發起大型破襲戰,使日軍短期內再無法增兵皖東好老子正想打一仗大的曹小民收到電報后,馬上開始研究日軍的最新情況:根據目前他們收集到的情報是在整個蘇北地區鬼子的數量都很少,像他們在老渠集結整軍這么大的事情,鬼子不會十天還毫無所覺;但是從揚州等鬼子駐地的監視情況看鬼子根本沒有派兵出擊的意思,相反鬼子還故意繞道,把運輸線遠離了老渠一帶。而從淮陰轉遞過來的情報,更是把鬼子的數量番號都摸清楚了,鬼子因為淮河一線軍情突變把南京附近的部隊也不得不再次抽調增援,甚至要從浙江一線把第六師團等部都抽調人手過來,現在整個揚州地區只有一千多鬼子既然這樣,那就玩趟大的,老子打揚州 如此大的決定當然要上報淮陰,曹小民決定不管韓德勤批準不批準,八十九軍主力參不參戰,他都要動了:一開始就像練兵計劃一樣,在鬼子的一些交通要道上來次狠的襲擊,然后調動鬼子的主力出動,東一下西一下把它先狠狠啃上幾口,最后在鬼子完全無法抽調人手時再打揚州。打揚州打不打得下不要緊,關鍵是要通過打揚州威脅到南京,讓鬼子不得不抽調兵力到蘇北,如此一來淮河戰線上要取得更好的戰績就相對輕松了。
因為沒有好的參謀團隊,曹小民等人不得不事事自己跟進,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連和戰士們講故事的時間都沒有了。但是戰士們也沒意見,大家都知道要有大行動了;通過一個個讓人熱血沸騰的血戰故事,這些戰士們現在是人人求戰個個想浴血沙場。他們也知道長官們在籌備作戰的事情,大家更加賣力了,很多人完全就是在玩命般訓練。
南京的鬼子做夢都沒想到在蘇北主力八十九軍集結在淮陰,但在他們的腹地揚州卻被人打上了主意因為此時整個南京的鬼子都坐立不安了,淮河一線的戰局讓剛上任的畑俊六焦頭爛額:本來畑俊六的意思是希望能夠取得一場痛快的但卻不至于傷及元氣的勝利,促使中國進入和談了結戰事,但從目前的雙方投入兵力來看,這已經成了一場沒退路的大決戰了,這本身就讓他很是不舒服。(畑俊六是堅決的主張用一場大勝來結束對華作戰的日軍最高級別將領,雖然他親自指揮了徐州會戰、武漢會戰等大戰并擬出了日軍最后在侵華戰場上的一次大勝“一號作戰計劃”,但他卻在回憶錄里一直為日本沒有主動找到停戰時機而遺憾,并且有責怪寺內壽一等意思。)而在局部戰場上,特別是他親自負責的淮河戰線上他更是有一種處處受制的感覺(雖然畑俊六在各場大會戰中好像最終都取勝,但實際上在和白崇禧交手時他幾乎每一次決定的主攻目標都在事前被白崇禧猜到而做出正確的防御計劃,對照兩人的回憶錄和各會戰結果,真的為白崇禧感到無奈,處處料敵先機但卻無可奈何,只能感嘆當時中力實在太弱,被人一力降十會啊)
淮河戰線上十萬火急,天谷支隊陷入了的層層包中,而且被分割成三塊;如果天谷支隊被全殲的話,畑俊六可就顏面盡掃了 此時前線的日軍補給難以為繼,為了能夠打好西進迂回作戰,幾乎是傾其所有押給了天谷支隊;而天谷支隊在向西悄悄渡河后(這個繞道要渡兩次河),并不知道其實他們早在別人的算計之內,于是他們在探知五十九軍在懷遠以東地方沿淮河全線布防而在懷遠以西卻無防線后,就做出了迅速西插繞到懷遠以西渡河的決定,這下他們可就離主力越來越遠了。
率先打響的五十九軍張自忠部等這一天可是等得頭發都白了等天谷支隊在前灣渡河進行了不到一半時五十九軍開始發起了攻擊;此時天谷支隊已經渡過去了三分之一的人手,他們還以為是五十九軍匆匆趕來阻渡,反而加大了渡河的力度而已經渡河部隊向五十九軍全力進攻。五十九軍也故意在進攻時隱藏實力,基本沒上重武器,讓日軍以為這是剛剛得到消息被自己在背后偷渡成功而倉促應戰的敵人。初一接戰鬼子的逆襲占盡上風,他們在南岸的部隊也開始了不計傷亡的全力搶渡但就在他們全力搶渡的時候,忽然得報身后出現大量已經搶占了他們后路最重要的制高點荊山,把他們的退路切斷了切斷他們的就是徐源泉的第十軍,這支部隊被派上了一個最艱難的任務,斷掉天谷支隊后路,同時要承受在東岸的鬼子支援部隊上來增援的打擊,他們的任務是打死仗日軍這時大驚失色發現不對勁,但已經有一個聯隊到了淮河北岸和五十九軍酣戰無法渡回,無奈之下河南的部隊只能不顧一切掉頭進攻妄圖打破第十軍的斷后。但就在他們南岸先頭部隊開拔后沒多久,忽然又有一支部隊攔腰直殺過來,一舉橫著切斷了南岸部隊,整個天谷支隊就變成了三塊切斷他們的部隊是原來駐扎蒙城,受命突然東進的桂軍第一主力第七軍的一七二師和原來就駐防在蒙城東面懷遠西面河溜集的一七零師第七軍的兩大主力撈到的當然是最爽快的任務,殲滅戰主攻桂軍第一精銳全線出擊,為的就是全殲天谷支隊,南線白崇禧的連環拳第一拳出手了 (根據我自己的研究,這才是白崇禧最初作戰的構思,但可惜北線作戰不利,五十九軍及五十一軍主力后來都被迫北調,讓白崇禧構思的誘敵至懷遠以西斷敵后路殲其一部的計劃無法達成。雖有蚌埠大捷和三進三退拉鋸戰殺敵不少但其實并非白崇禧所愿,在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臺兒莊大捷并不是一次成功勝利相反是戰術細節無法完成長官意圖的一次誤打誤撞運氣極好的大捷,小說中是把戰事完全按照白崇禧所預設的進程發展,看看會有什么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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