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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染血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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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風之谷碎魔晶R.A.薩爾瓦多第一篇十鎮第八章染血的原野爬爬書庫  野蠻人部隊在中午之前進入了布理門小徑。他們期盼著用戰歌宣告這光榮的前進,但是他們也了解如果要成功執行迪柏那曾的計劃,某種程度的隱密是很重要的。

  迪柏那曾在哈夫丹王旁邊行進時,很高興看到都爾登湖上點點船帆的熟悉景象。他相信這將是一次完美的偷襲,然后他注意到有些船已經揚起了顯示捕到魚的紅旗。“勝利者將得到更多的東西。”他低聲笑道。當熊之部族離開主力前往塔馬蘭的時候,野蠻人們還沒有開始唱戰歌,然而揚起的煙塵會告訴一個機警的觀察者有不尋常的事發生了。他們繼續往布林·山德前進,并且當主城映入眼簾的時候,他們喊出了第一次的歡聲。

  都爾登湖邊四鎮的聯合軍隊躲在塔馬蘭鎮內。他們的目標是要快速強力地打擊進攻這個城鎮的小部族,盡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解決他們,然后沖過去幫忙布林·山德,將其余的敵軍包圍在兩軍之間。塔爾歌斯的坎普統帥這邊的行動,但是他答應當地的發言人阿果瓦要由塔馬蘭來首先攻擊。

  哈夫丹的軍隊蜂擁進入鎮里面的時候,第一批建筑被點燃了。塔馬蘭在九個漁業村鎮里面人口僅次于塔爾歌斯,但是它的建筑分布是不規則散開的,許多房子延伸到廣大的地區,房子之間隔著大道。它的居民得到了隱私和呼吸的空間,讓這座城鎮有一種偏僻的氣氛,使人看不出它真正的人數。然而,迪柏那曾還是感覺到這個地方被不尋常地遺棄了。他對身邊的蠻人之王提出了他的擔心,但是哈夫丹向他保證那些鼠輩只不過是因為熊的到來而逃去躲了起來。

  “把他們從洞里拉出來,燒掉他們的房子!”野蠻人大吼。“讓那些湖上的漁夫聽見他們女人的叫聲,看見他們燃燒的城鎮冒出的煙!”

  但是接著一枝箭射中了哈夫丹的胸膛,深深穿過了他的血肉,刺進了他的心臟。這個震驚的野蠻人在恐懼中低頭砍著還在震動的箭桿,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喊出最后的一聲,死亡的黑暗就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他了。

  塔馬蘭的阿果瓦用他的白楊木弓讓熊之部族的王永遠安靜了下來。然后阿果瓦發出了攻擊信號,都爾登湖邊四鎮的部隊跳了出來。

  他們從每棟屋子的屋頂上跳下,從每一條巷道和街口跳出。面對著這一大群人的猛烈攻擊,困惑的野蠻人們了解到戰斗很快就會結束了。許多人在拔出武器之前就被殺了。

  有些戰斗經驗豐富的入侵者們形成了小隊伍,但是為了自己家園與所愛之人作戰,并且配備著矮人鐵匠們鍛造的武器與盾牌的十鎮部隊很快就推進了。這些無懼的防守者靠著人數優勢又砍倒了許多入侵者。

  在塔馬蘭邊緣的一個巷道中,兩個野蠻人逃過身邊之時,瑞吉斯躲在一輛小馬車下面。半身人因為個人的兩難問題而掙扎;他不想被人視為懦夫,可是他又不打算跳回去跟比他高大的人打。當危險過去之后,他繞回馬車后面,試著要想出他的下一個行動。

  突然一個黑發人,瑞吉斯認為是十鎮民兵的一員,進入了巷道,看見了這個半身人。瑞吉斯知道他躲貓貓的游戲已經玩完了,現在應該是他要挺身而出的時候了。“有兩個人渣跑到那邊去了!”他對這個黑發的南方人大叫道。“來,我們如果跑怏一點,還能追上他們!”

  然而迪柏那曾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他拼了命要活下去,所以之前決定要溜出巷道,在另一個巷道中以民兵的身份出現。他不想要留下任何目擊他背叛的證人。他穩穩地走向瑞吉斯,細長的劍準備要出手了。

  瑞吉斯感覺到這個逼近之人的行為有點不大對勁。“你是誰?”他問道,然而他也預料到料方不會回答了。他覺得他認識這城中的每一個人,可是他不認為自己之前看過這個人。他已經在懷疑這就是崔斯特對布魯諾描述的叛徒了。“我之前怎么沒看過你…”

  迪柏那曾的劍揮向半身人的眼睛。瑞吉斯很機敏而且總是很小心,所以突然向旁邊一側身,然而劍還是削到頭的側面,他收不住力道,旋轉著摔到地上。那黑發人帶著無情冷血的平靜,再次向他靠了過來。

  瑞吉斯爬了起來,然后開始向后退,攻擊者步步進逼。但是接著他就撞到了小馬車。迪柏那曾很有步驟地前進。半身人已經無處可逃了。

  瑞吉斯在絕望中從背心里頭拿出了他的紅寶石魔墜。“不要殺我,”他懇求道,他拿著鏈子,讓這個閃耀的寶石魅惑地舞動著。“如果你放我走,我就會給你這個,再告訴你哪里還有更多!”迪柏那曾看著寶石而稍微猶豫了一下,瑞吉斯大受鼓舞。“當然,這切割得非常漂亮,抵得上一頭龍的所有寶藏!”

  迪柏那曾的劍還是拿在前頭,但是瑞吉斯在計算著這個黑發人沒眨眼的秒數。半身人的左手開始要穩住,而藏在背后的右手則緊緊地握住布魯諾為他量身打造,雖小卻甚重的釘頭錘。

  “來吧,更靠近一點來看,”瑞吉斯輕輕地建議說。迪柏那曾完全被閃亮寶石的魔法所吸引,于是彎腰要看清楚它那迷人的光彩。

  “這其實不公平,”瑞吉斯大聲地哀悼說,他相信這一刻迪柏那會已經聽不見他所說的任何話了。他把釘頭錘上的長釘重重打在迪柏那曾的后腦勺上。瑞吉斯看到他詭計的結果,心不在焉地聳了聳肩。他只不過是做了必須做的事。

  街上戰斗的聲音越來越靠近他躲的巷子,驚醒了他的沉思。半身人再一次按照本能來行動。他爬到已死的敵人身體下,然后在底下掙扎著,弄得看起來好像是被這個人的重量壓在下面。當他檢查迪柏那曾最初的一擊,他很高興他的耳朵還在。他希望這個傷重得讓他垂死掙扎的景象看來更可信。

  野蠻人的主力抵達了通向布林·山德又長又低矮的山丘,不知道他們在塔馬蘭的戰友發生了什么事。在這里他們再次分開,希夫斯塔帶著麋鹿部落圍住山丘的東邊,畢歐格則是帶著其余的人直接走向那座有墻環繞的城池。現在他們唱起了戰歌,希望能夠進一步讓十鎮驚慌害怕的人們更加喪膽。

  但是在布林·山德城墻后面的景象跟野蠻人想像的完全不一樣。這座城本身的軍隊和凱柯尼與凱迪內瓦兩鎮的援軍都拿著弓、矛以及熱油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在急轉直下的諷刺情況中,看不見城墻前發生了什么事的麋鹿部族之人聽到了山丘上第一聲死亡的慘叫,大聲叫好著,他們認為死者一定是十鎮毫無預備的人。幾秒鐘之后,希夫斯塔帶著他們的人繞過了山丘的最東端之后,他們也遭遇了災禍。蜜酒鎮與道根之洞的軍隊固守在那里等待,野蠻人還搞不清楚是什么在攻擊他們的時候就被逼得節節后退了。

  然而在最初困惑的片刻之后,希夫斯塔又取回了整個狀況的控制權。這些戰士們身經百戰,不知道什么叫懼怕。即使在最初的攻擊當中有損傷,他們的人數還是比眼前的軍隊多,希夫斯塔確信他能夠迅速解決這些漁夫,讓他的人進入適當的位置。

  接下來,東流亡地的軍隊叫囂著沖下東方路,進逼野蠻人的左翼。希夫斯塔還是沒有動搖。但才剛命令完部隊改變陣型抵抗這批新出現的敵人,又有九十個身經百戰且穿著重形鎧甲的矮人從后方殺了過來。這些兇猛的矮人組成楔形的陣勢,尖端是布魯諾。他們殺進了麋鹿部族,砍倒野蠻人就像是低揮的鐮刀斬斷高草一樣。

  野蠻人奮勇作戰,許多十鎮的漁夫在布林·山德的東坡上陣亡。但是敵軍人數比麋鹿部族多,又從好幾面包圍,野蠻人的血流得比敵人多得多。希夫斯塔瘋狂地要重整他的人馬,但是整個陣形與行列都在它身邊瓦解了。這是他最懼怕,最羞辱的一天,這個野蠻人之王了解到如果他們不殺出一條路突破重圍,逃到凍原安全之處,那么他所有的戰土都將會死在這個原野上。

  希夫斯塔本身不曾在戰斗中被擊敗過,他帶領人們突圍。他跟許多他能聚攏的戰士繞過了矮人軍,尋找一條介于矮人與東流亡地軍隊之間的路。大部份部落的人都被布魯諾的人馬砍倒了,但還是有一些沖了出去,奔向凱恩巨錐的方向。

  希夫斯塔穿越了銅墻鐵壁,經過的時候順手殺了兩個矮人,但是這個巨大的君王突然被一個穿不透、完全黑暗的球體吞沒了。他低頭沖了過去,回到光明中,發現自己面對的是一個黑暗精靈。

  布魯諾的斧柄上將會再增加七條痕跡,而他現在面對著今天第八個敵人,那是一個高大纖瘦的野蠻人青年,年輕到曬黑的臉上沒有一點胡渣,但是卻很有經驗地背著麋鹿部族軍旗。當布魯諾沖向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他好奇地思考著那吸引人的目光以及冷靜的臉龐。他很訝異在這個年輕人的臉上找不到野蠻人嗜血的殘酷火焰,卻看見了一種機警而善解人意的深度。矮人發現自己要殺掉這么年輕又不凡的人會覺得很痛心,他的憐惜心讓他在兩人打起來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然而這個年輕人就像他們種族天生一樣的兇猛,無所懼怕,布魯諾的遲疑讓他有機會先出手。他用致命的精準度拿軍旗的桿子打在敵人的頭上,桿子折成兩段。這令人訝異的強力攻擊使得布魯諾的頭盔凹了下去,震得布魯諾彈了起來。然而他像是自己所開采的山石一樣堅硬頑強,布魯諾把手放到臀部上,瞪著因為矮人并沒倒下而訝異過度,武器差點掉到地上的年輕野蠻人。

  “愚蠢的男孩,”布魯諾砍向那個年輕人的腿時咆哮著說。沒人告訴過你不要打一個矮人的頭嗎?”年輕人拼命要再站起來,可是布魯諾用鐵盾打上了他的臉。

  “第八個!”矮人跑開要找第九個的時候喊著說。但是他回頭看了一眼,對于浪費了這么一個又高又壯的青年搖搖頭,有著可以跟武藝匹配的聰慧眼睛,那在冰風谷的狂野又兇猛的土著中是很希罕的結合。

  當希夫斯塔發現他的新對手是個黑暗精靈時,他的憤怒倍增。“用妖術的狗!”他大吼,一面將巨大的斧頭高高舉向空中。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崔斯特輕輕彈了一下手指,一股紫色的火焰從他的頭頂燃燒到腳底。希夫斯塔在對魔法火焰的恐懼中咆哮,然而這火焰其實并沒有燒到他的皮膚。崔斯特沖了過來,他的彎刀呼嘯,不斷地高低交叉攻擊,野蠻人之王不可能同時擋住兩把神出鬼沒的刀。

  血從傷口中淌出,但是希夫斯塔似乎甩一甩就把這些細長彎刀造成的傷口甩掉,好像這些傷口只是讓他稍微不舒服一樣。大斧頭揮了下來,雖然崔斯特擋住了這一擊,然而手臂卻發麻了。野蠻人再度揮動斧頭。崔斯特轉身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揮,但希夫斯塔卻因為失去平衡而跌了幾步,給了崔斯特反擊的機會。崔斯特沒有遲疑,將他其中一把刀深深地砍進了蠻王的側面。

  希夫斯塔在疼痛中咆哮,反手攻擊黑暗精靈。崔斯特認為他揮出的那一刀足以致命,但是希夫斯塔斧頭的鈍面打中他肋骨,讓他飛了出去。對于蠻王的頑強,他訝異到了極點。野蠻人馬上沖了過來,要在這個危險的敵人站穩之前解決他的性命。

  但是崔斯特如同貓一樣靈敏。他空中一個翻滾之后著地,用另一把握得穩穩的彎刀迎了上去。希夫斯塔的斧頭還無助地舉在上頭,驚訝的野蠻人沒辦法在自己肚子劃過刀尖之前停下來。他瞪了一眼黑暗精靈,然后斧頭下擊。崔斯特已經確認了這個野蠻人超人的力量,于是他采取了防御的行動。他用第二把刀刺向第一把刀的下方,橫向切開了希夫斯塔的小腹。

  希夫斯塔的斧頭無力地落在地上,他抓住傷口拼命不讓肚子噴出血。他巨大的頭從一邊垂向另一邊,感覺天旋地轉,而自己正在無盡地下沉。

  無視身后矮人的追擊,幾個野蠻人拼命沖了過來,在蠻王摔在地上之前接住了他。他們拼了命要保護希夫斯塔王,兩個人把他背了起來帶走,而另外兩個則面對如潮水般蜂擁而來的矮人,雖然他們知道這樣做必死無疑,但是他們的愿望就是給戰友足夠的時間來把部族之王帶到安全的地方。

  崔斯特一個翻身遠離這些野蠻人,然后跳起來要站穩,想要去追擊那兩個背著希夫斯塔的人。他有一種不祥的感覺,覺得這個可怕的蠻王即使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能夠活下去,他決定要把事情做完。但是當他站起來之時,他也開始覺得天旋地轉。他斗篷的旁邊沾滿了他自己的血,他突然發現自己喘不過氣來。正午閃耀的陽光在他適合夜晚的眼中燃燒,他渾身是汗。

  崔斯特跌進了黑暗之中。

  在布林·山德里等待的三支軍隊很快就殺光了第一線的入侵者,然后將其余的野蠻人趕到半山腰上。勇猛的野蠻人毫無懼怕,認為時間會讓他們占優勢,所以重新集結到畢歐格王身邊,開始穩定并小心地走向城池。

  當野蠻人們聽到了東坡有人往上沖,他們假設是希夫斯塔在那里打完了他的仗,知道在城的前門有遭到抵抗,所以回頭來幫他們攻城。然后畢歐格就看到部落之人逃向北方的冰風隘道,那是布理門小徑對面,夾在迪尼夏湖與凱恩巨錐西方的一條路。這個狼之部族的首領知道他的人馬有麻煩了。由于他宣過他的矛尖將會穿過任何膽敢質疑命令的人,所以他毫不解釋地要他身邊的人馬往反方向沖,希望能夠和哈夫丹與熊之部族的人重新集合在一起,盡可能救出更多他的人馬。

  他還沒完全使軍隊轉向,他就發現坎普跟都爾登湖的四鎮聯軍在他背后,龐大的隊伍幾乎沒有在塔馬蘭損失多少。布林·山德、凱柯尼與凱迪內瓦的軍隊從城墻里出來,布魯諾帶著矮人以及十鎮其余的三支軍隊繞過山丘前來。

  畢歐格命令他的人圍成緊密的圓圈。“坦帕斯正在看!”他對這些人喊。“讓他為了他的子民而驕傲!”

  還剩下將近八百個野蠻人,他們由于相信他們的神會賜福而繼續戰斗。他們幾乎支撐了一個小時,一面唱著戰歌,一面看著他們同袍倒下,但之后戰線被突破,爆發混戰。

  逃走生還的還不到五十人。

  當戰事將近尾聲之時,十鎮精疲力盡的戰士們開始了計算傷亡的工作。他們有超過五百個伙伴被殺,還有兩百多人身受重傷,性命垂危。然而比起死在塔馬蘭街道上與布林·山德山坡上的兩千個野蠻人來說,這損失并不算慘重。

  那一天出現了許多英雄,布魯諾雖然急著要回到東邊的戰場上尋找失蹤的伙伴,但是當看到被光榮地抬上布林·山德山坡的最后一人的時候,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饞鬼?”矮人驚訝地說。

  “我的名字是瑞吉斯,”半身人從高處反駁,驕傲地把雙手交叉在胸前。

  “請表達敬意,好矮人,”其中一個抬著瑞吉斯的人說。“在一場戰斗中,獨林鎮的發言人瑞吉斯殺掉了為敵人領路的叛徒,然而他自己也受了重傷!”

  當游行隊伍過去之后,布魯諾笑著輕蔑地說:“我打賭這個故事里面一定有很多細節沒說出來!”他對身邊都在笑的伙伴們說。“要不然,我就是個長胡子的侏儒!”

  塔爾歌斯的坎普以及他的一個副手是最先來到倒在地上的崔斯特·杜堊登身邊的人。坎普用他沾滿血跡的鞋尖踩了踩黑暗精靈,聽到了意識模糊的呻吟回應。

  “他還活著,”坎普帶著微笑對副手說。“真是可惜。”他再度踢了重傷后的黑暗精靈一腳,這一次更熱心了。另一個人笑著贊同,也抬起了自己的腳,要加入一起取樂。

  突然,一個戴著鐵手套的拳頭打在坎普的腰上,讓這個發言人飛過崔斯特上方,掉到了斜坡底下。他的副手一轉身,剛好讓布魯諾第二拳直接打在他的臉上。

  “你自己也試一次!”發怒的矮人在感覺這個人的鼻子已經被他打碎的同時咆哮說。

  布林·山德的凱西歐斯從山丘頂上看到了這件事,憤怒地大叫并且跑下山坡往布魯諾的方向去。“應該有人教你一些外交禮儀!”他責罵道。

  “站在那里不要過來,你這個沼澤豬之子!”就是布魯諾威脅性的回應。“骯臟的你們欠這個黑精靈你們的命還有家!”他對周遭所有聽得見的人大吼,“你們居然把他當惡人來對待!”

  “給我講話小心點,矮人!”凱西歐斯反駁說,他試探性地抓住了劍柄。矮人們在領袖面前排成一列,凱西歐斯的人馬也聚集到他身邊。

  然后第三個聲音清楚地傳來。“你自己小心點,凱西歐斯!”塔馬蘭的阿果瓦警告說。“如果我有矮人的勇氣,我也會對坎普做同樣的事!”他向北一指。“天空很晴朗,”他大喊,“但是如果沒有黑暗精靈,現在那里就是焚燒塔馬蘭的煙了!”這個塔馬蘭的發言人跟伙伴們走過去加入布魯諾的戰線。兩個人輕輕地把崔斯特從地上抬了起來。

  “別擔心你的朋友,勇敢的矮人,”阿果瓦說。“他會在我們鎮上被細心地照料。我或是塔馬蘭的人都不會再用他的膚色或是他們種族的名聲來判斷他了!”

  凱西歐斯的怒氣爆發了。“叫你們的士兵給我滾出布林·山德!”他對阿果瓦大吼,但是這是個無效的威脅,因為塔馬蘭的人都已經離開那里了。

  布魯諾對于黑暗精靈的安全很滿意,于是跟他的族人去尋找戰場上其余的伙伴。

  “我不會忘記這件事的!!”坎普從山丘底下向他大叫。

  布魯諾對塔爾歌斯的發言人吐了一口口水,然后繼續前進。

  十鎮的聯盟在共同的敵人倒下的時候就瓦解了。

  在山丘的四周,十鎮的漁人們在倒下的敵人間走來走去,掠奪他們身上的些許財物,并且把劍插進那些還沒死的不幸人們身上。

  但是在這血腥景象當中卻出現了一絲憐憫。一個蜜酒鎮民將一個已經跛了,不省人事的年輕野蠻人翻成背朝上,準備要用匕首結束他的生命。布魯諾來到他們身邊,然后認出了這個少年就是打凹他頭盔的掌旗手,于是他要這個漁夫先別刺下去。“別殺他。他只不過是個小男孩,他一定不清楚他跟他的族人做的是什么事。”

  “去你的!”漁夫發怒說。“那我問你,這些賤狗會憐憫我們的孩子嗎?他的一只腳已經踏進墳墓了。”

  “我再說一次,你不準動他!”布魯諾咆哮說,他的斧頭不耐地敲在他的盾牌上。“我很堅持!”

  漁夫吼了回去,但是他在戰斗中看過布魯諾的武藝,知道最好少惹他。他恨恨地嘆了一聲,然后離開去尋找其他沒人保護的犧牲者。

  這個男孩在草地上翻身,并且呻吟。

  “所以你還沒死嘛!”布魯諾說。他跪在這個少年的頭邊,抓著他的頭發一把拉起來,眼睛對著他的眼睛,“好好聽我說的,男孩。我在這里救了你的命,我也不太清楚為什么,但是不要認為你已經被十鎮的人原諒了。我希望你看看你的族人帶來的悲慘結果。也許你的血液中就帶有殺戮的因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應該讓那些漁夫的刀在這里解決你!但是我感覺你不太一樣,你會有時間向我證明的。”

  他繼續說:“你要在我們的礦坑里服侍我還有我的族人五年,直到你證明自己有資格得到生命與自由。”

  布魯諾看到這個少年已經又昏過去了。“那就別在意了,”他喃喃地說。“你在做到這一切之前要聽我的,不要懷疑!”他把野蠻人的頭放回草地上,輕輕地。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相當驚訝,但是沒有人真正知道他們看到了什么。即使是布魯諾本身,無論他如何猜想,都沒辦法預見這個男孩,沃夫加,將會成為足以改變凍原歷史的人。

  南方的遠處,在世界之脊高聳山峰間的一條大路上,阿卡爾·凱梭在克林辛尼朋提供的悠閑生活中整個人松懈了下來。他的地精奴隸們又從商隊那里抓來一個女孩子給他玩弄,但現在有別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煙氣在十鎮方向的天空中飄了起來。

  “野蠻人,”凱梭猜。他跟路斯坎的巫師在東流亡地的時候聽過各部落聯合的傳言。但是這不關他的事,為什么關他的事呢?他現在在這魔晶塔中擁有他想要的所有東西,不想再到別的地方去了。

  他自己的意志里面,沒有其他的欲望了。

  克林辛尼朋是件透過自身魔法而得到生命的法器。而它生命其中一部份就是征服與控制。碎魔晶并不滿足于待在孤立的山上,在這里的仆人只有低等的地精。它想要更多,它想要權力。

  凱梭看到煙柱的時候,他潛意識中對十鎮的回憶激起了碎魔晶的渴望,所以它用它的力量向凱梭暗示著。

  一個突如其來的景象抓住了凱梭內心深處的需要。他看到自己坐在布林·山德的寶座上,擁有無可計算的財富,被他的整個朝廷所尊敬。他想像著路斯坎巫士塔中的法師聽到阿卡爾·凱梭成為十鎮與冰風谷的統治者時,會有怎樣的反應?特別是艾爾德路克跟丹帝巴。他們到時候會不會向他獻上一件袍子?

  雖然凱梭非常滿足于他目前的悠閑生活,但這個想法還是相當吸引他。他繼續幻想著,尋找著能夠達成他野心的方法。

  他排除了像統治這個地精部落一樣統治那些漁人的可能性,因為連那些最笨的地精也對抗了他強大的意志力好一陣子。當那些地精離開塔的力量范圍之時,它們就又獲得了決定自我行動的能力,會逃到山里頭。不,這種簡單的統治法不可能對人類有效的。

  凱梭考慮著是否要用他在魔晶塔內所感受到的強大力量,那是比他聽過的任何東西,甚至比巫士塔還要巨大的毀滅性力量。這會很有幫助,但光是這樣還不夠。即使是碎魔晶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必需要在陽光下吸取新的力量來補充消耗掉的能源。再說,十鎮的人太多太分散,沒辦法用單一的力量全部控制住,凱梭也不想毀滅他們所有的人。地精是很好用的,但巫師希望有真的人在他面前下拜,就像那些在他生命中不斷折磨他的人。

  在他得到碎魔晶的之前的生命中。

  最后,他的思索得到了一個必然的結論。他需要一支軍隊。

  他想到了現在他所操縱的地精,它們將會盲目地滿足自己每一個愿望,甚至欣然為自己而死(事實上,有一些已經這樣做了),但是它們的數目怎么算都不夠占領廣大的三個湖區。

  然后碎魔晶再次悄悄地給了巫師一個邪惡的主意。“在這一帶廣大崎嶇的山區,”凱梭大聲喊了出來,“有多少山洞與洞窟呢?又有多少地精、食人魔、甚至巨魔與巨人住在這里呢?”他心中一個邪惡的遠景開始成形。他看到自己站在地精與巨人大軍的前頭,掃過平原,沒人能阻止,沒人能抗拒。

  人們將會因他而顫抖!

  他靠回柔軟的枕頭上,叫來一個新的侍女。他心中想著一個新游戲,以前在一個奇怪的夢中夢到的;讓她祈求、啜泣,最后讓她死。巫師知道他要仔細考慮成為十鎮之主的可能。但是這不必急;他有很多時間。地精隨時都能幫他再找到一個玩物。

  克林辛尼朋似乎也很平靜。它將種子播在凱梭的心里,它知道這種子將會成長成征服十鎮的計劃。但就像凱梭一樣,它沒有必要著急。

  碎魔晶的等了一萬年才回到世間,才看到這個重拾權力的機會。它可以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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