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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翛下定決心后,沖繁星道了一句“再會”,便急匆匆的沒入曲徑花叢。
那被繁星喚做公主的嬌嬌愣愣的站在亭下,雖然,她只看見了顧翛一個側面,卻覺得繁花掩映下,那俊俏的模樣,世間無人能比。
“公主!”繁星跳下臺階,搖了搖一襲粉衣的少女。
公主恍然回過神來,問道,“阿星,你識得那人?他是誰?”
繁星點點頭,“他叫顧翛,字輒淺。”她邊說邊回憶了一下,方才顧翛似乎也沒要求她保密,這才安心了。
“如此姿容,竟不曾聽說過,且是姓顧......”公主喃喃道。
當今皇上叫顧風華,顧氏自然就是皇親國戚,這位永樂公主是前朝皇族劉氏一個旁支的嫡女,名叫劉敏慧,因著容貌絕艷華麗且性子溫婉,合了顧風華的眼緣,為討當今太后的喜歡,便隨口封了一個公主的頭銜。
顧風華的母親政陽公主乃是劉氏的長公主,她雖怨自己的兒子謀權篡位,推翻了劉氏皇朝,但畢竟雍帝不是顧風華逼死的,所以對于兒子這討好她的舉動甚是欣慰,也就受了,且永樂公主賢淑可人,她也很是喜歡。
“我從未聽說顧氏本家有這樣的男子,難道是支族的不成?”劉敏慧再次問道。
繁星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派爛漫的道,“這有什么難,下次見他問一問便是了。他剛剛說了‘再會’的。走走走,聽說天龍寺的齋飯好吃,我們快快去吧,這幫和尚不通人情世故,若是去晚了,他們不會因為你是公主之尊就另做的!”
劉敏慧笑嗔道,“吃吃吃,你就曉得吃!”
這也不怨劉敏慧說她,她們來北鳴山半個月了,因為寺中主院住著許多小沙彌,主持怕擾了他們的心境,便將女客都安排在距離主院很遠的偏院,因此伙食也與主院的不同,但繁星頓頓都要跑二里路來主院吃齋飯,半個月次次如此。
要說繁星也沒有多少禮佛的心思,純粹是奔著齋飯來的。
寺院中的齋飯經過十二的指導,自然比旁的地方強上千百倍,也因此吸引了不少像繁星這樣的食客。
繁星急慌慌的拉著劉敏慧往回走,劉敏慧不自覺的看了一眼顧翛離去的方向,心下決定,一定要提早一步打聽到他是哪家的公子,搶在別的嬌嬌發現這樣一個天人之前,求太后賜婚。
顧翛,雖則姓顧,但劉敏慧從未聽過他的名字,想來應當只是顧氏旁支的公子,她想,自己雖不是顧氏皇族直系的公主,怎么說也是太后一脈的,身份應當也配得他。
劉敏慧陷在自己的思緒里,待到回過神來,卻發覺自己被繁星拽著走錯了方向,連她也分不清方向,幸好遇見自己的侍婢。
那兩個侍婢撫著心口松了口氣,心知劉敏慧性子溫和,便忍不住道,“公主下次可莫要再一個人到處跑,嚇死奴婢們了。”
劉敏慧笑道,“好,現在呀,趕快帶阿星去吃飯吧,可把她急壞了。”
劉敏慧看了繁星一眼,希望能從她口中再多問問關于顧翛的事兒,可這丫頭一門心思就惦記著吃,若是不將她的肚子喂飽了,很難套出什么來。
而顧翛,離開北鳴山策馬直奔般若寺。
然這一去,依舊是撲了個空,般若寺中只有六七個灰衣和尚,還是天龍寺中犯了寺規被罰去思過的,哪里有那飄然出塵的一襲白衣!
顧翛在山寺門前足足站了六個時辰,才轉身離去。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失落,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甚明白,他只是站在寺門口的階梯上吹著涼風,分析著寧溫究竟會去哪里。
難道是他想偏了?寧溫并沒有想過出斬斷塵緣家為僧?
懷著失落的心情,顧翛郁郁的返回政陽,他將一腔失望和怒火全撒在了馬匹身上,馬匹似也被他的怒氣所染,一路拼了命的跑,到達政陽時,一匹汗血寶馬險些喪命。
因著顧翛一路星夜兼程,他到達政陽時,顧府的車隊竟然還未進城!
顧翛便在城門口的福緣客棧歇息了一會兒,待梳洗一番后,再去政陽王府拜見祖父,畢竟形容不整,有些失禮。
福緣客棧是白蘇的產業,遍布全國,那掌柜的一見顧翛雖風塵仆仆但不掩俊逸,又身著一襲黑衣,心中便猜測是不是自家少公子,連忙從柜臺后面鉆了出來,掛上一臉職業性的笑,就迎了上去,“喲,公子是打尖兒呢,還是住店?”
掌柜給小二使了個眼色,小二連忙上前道,“公子,馬匹交與奴吧,奴給牽去喂食。”
客棧不僅會給馬匹喂食,也會征求客人的意見之后進行免費清理,這項服務是白蘇要求每個分店都必須要做的,事實證明,每個客人都十分滿意這項服務。
“給我一間客房,備熱水。”顧翛也不說是打尖兒還是住店,直接就拋給掌柜的兩金,“勞煩掌柜的,去給在下買一身衣物。”
顧翛本想自己出去買,但感受著店中一道道灼灼的目光,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他可不想出去被圍觀。
掌柜的看顧翛沒有表明身份的意思,也不好多問,無論是不是少主子,這出手闊綽也值得他好好巴結一番,于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也更真誠了幾分,“好嘞!您放心,小的沒什么別的長處,就是著瞅人一瞅一個準,保證您合身!”
“掌柜的客氣了。”顧翛淡淡道。
掌柜喚來一名小廝,領顧翛上樓,自己則屁顛顛的跑去成衣店買衣服,他打算花上一金,最城中最好的成衣鋪去買一套最好的華服,心中祈禱著,這人一定要是自家少主子,不要讓他花冤枉錢!
掌柜這么做,也因心中有個七分把握,畢竟這天底下俊俏的男子多了去了,可那般氣勢逼人的卻不多,顧翛一直客客氣氣,甚至有些散漫,沒有絲毫傲慢之色,但他十余歲便要鎮住手底下一幫老狐貍,從小形成的威嚴,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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