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續之咸池劫(8)
首先,我要說說關于本文的后續,袖子原本下本書打算用美姬的構架,所以便早早的結文了,有些不甚明了的打算在下本書里附帶著提上一提,但是最近和編輯討論大綱的時候否定了原先的設想,重新換了大綱,袖子又沒辦法把一些沒交代清楚的事情斷掉,所以這個后續恐怕要寫很長了,主要是圍繞寧溫和顧翛來寫,中間穿插正文未交代完的人物結局,有些BL傾向,結局未定,大家有對寧溫的歸宿問題,可以留言,我曾看過有支持配穿越女、也有支持配男人,這些都可以考慮。
注,本后續與正文的故事有銜接,是正文故事的延續,但并不是同一個故事,所以,感興趣的同學可以看看,排斥BL的孩子請慎重。
顧翛一路策馬,返回姜國,他也不知道自己回找寧溫究竟是想說些什么,只是,想回來便回來了,許是要再親眼看一看那個人,確認自己心中所想,并非是如同母親所說的那般。
星夜兼程,在天剛剛破曉的時候,顧翛終于到了姜國境內。接下來的山路難行,無法騎馬,所以顧翛便將馬匹寄放在一個農戶的家中,那農戶收了顧翛一金,又見顧翛長相如神如仙,便連連答應。
顧翛運起輕功,穿梭在林間,他郁郁的心情隨著距離寧溫居住的山谷漸近,越來越復雜,連帶著腳步也慢了下來。
山谷中的桃花在幾日間落的干干凈凈,樹上已經長出了嫩綠的葉片,只有樹下的泥土中,還能看見幾片殘紅,顧翛撥開擋在小徑上的枝椏,轉了一個彎便看見了那間小竹屋,只是出乎意料的并未看見靠在廊上看桃花的一襲白衣。
顧翛其實并不知道寧溫日日坐在這里看花,僅憑直覺而已。
屋側的菜圃里面生了幾根雜草,約莫也就是這幾日才長出來的,顧翛的心微微一緊,大步走到門前,猛的將門推開。
屋內忽然灌入的山風,掀的幾上的書冊嘩嘩作響。顧翛在幾前坐下,目光落到面前的棋局上,這個棋局是他開花鏡時為了一鳴驚人而設,他自然是認得的,也曾經廢寢忘食一天一夜破解棋局。
晨光從背后的窗子照射進來,顧翛的影子投射在棋盤上,他目光落在手邊的缽上,那只缽,并未被他的影子擋住,在晨光熹微里,明顯能看見缽口上落著薄薄的一層灰,顯見有幾日不曾被碰過了,而顧翛雖然只見過寧溫一面,也能猜出那樣俊雅如仙的男子定是個愛潔之人,斷然不會任由這些物什落上灰塵。
顧翛呆呆的坐了一會兒,心中才意識到,寧溫走了 他的心頭頓時悶堵的厲害,為什么,為什么見了自己后,便一走了之?是覺得他擾了清靜,還是別的什么.......
面前的《金剛經》漸漸停下了書頁的翻動,因著有一頁上面粘了已經風干的桃花瓣,比旁的紙張要重些,硬是壓了下來,顧翛一掃眼,便看見在那桃花瓣下的那行字: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應作如是觀...應作如是觀 “你當真已經看破紅塵?”顧翛說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受,只覺得心發緊,緊的難受。
顧翛驀然回過神來,連忙穩住心神,他不承認自己對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男子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只想著,自己是難得遇見一個看著順眼的人而已。
但,既然他回來了,就必須見到那個人才行 顧翛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書頁上那瓣風干的桃花,唇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倏地的起身,飛快的朝那農戶家去。
取了馬,也不顧一眾人滿是癡迷的模樣,一人一騎直往北鳴山去。
北鳴山在姜國和前寧國交界附近,山谷腹地寬闊,四季如春,谷中有一座聞名天下的佛家寺廟——天龍寺。
佛教有天龍八部,一天眾、二龍眾、三夜叉、四乾達婆、五阿修羅、六迦樓羅、七緊那羅、八摩呼羅迦。八部均非是人,佛教意在普度眾生,所以“天龍”也常用做寺院名。
當初白蘇為發揚佛教,出資在北鳴山谷地中建造寺院,福緣大師便請白蘇為寺院命名,白蘇便將寺廟取名為“天龍寺”,福緣大師也覺得甚為貼切。
顧翛小時候常常隨白蘇去寺中玩,所以對于北鳴山是再熟悉不過了。他猜測,如果寧溫真的有脫離紅塵之念,很可能是去了天龍寺出家。
只是顧翛并不知道,寧溫一個人獨居深山十五年,天龍寺是八年前才建造完成的,他恐怕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北鳴山有個天龍寺。
這一點,直到顧翛詢問完寺門前的小沙彌,才醒悟過來。
天龍寺香火鼎盛,經常有權貴的家眷來此地上香,也并非是一個清靜的去處。
“公子。”顧翛坐在亭中,忽聞亭外一個清脆的聲音喚他。
顧翛轉頭,便瞧見一個黃色襦裙的少女,領口繡著著幾只藍色蝴蝶,扎著雙丫髻,約莫十四五歲,容顏俏麗,蛾眉下閃動著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眼梢兒微微上翹,即便是不笑的時候,也似含笑意。
這少女盈盈立于亭下,呆呆的看著顧翛,即便如此呆滯的形容,眼眸也似是含嗔帶笑,勾人的很。
“何事?”顧翛清雅的聲音道。
少女恍然回過神,連忙道,“我想回去大雄寶殿,卻找不到路了,勞煩公子給指個路。”
顧翛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這少女是除了他家人和舉善堂殺手以外,唯一一個能在他跟前把話說清楚的人,當然,現在還有一個寧溫。
“順著這條路,一直走,看見一個池塘后向右轉,過了拱門,走左邊的九曲回廊,之后右邊那座橋,過橋之后向右走,直走經過一個甬道是天王殿,穿過天王殿就是了。”顧翛語調平平的道。
少女聽的瞠目結舌,眼波兒盈盈,咽了咽口水,揪起眉頭,低下頭掰著手指,卻是站在原地半晌一個步子也不曾挪動,最后終于道,“我可否與你一起坐在亭子里,等家奴找我?”
顧翛懶散的靠在亭子邊的美人靠上,淡淡的嗯了一聲,白費了一番口舌,他心里其實很不爽快,但他今日提不起精神來挖苦誰。
“我叫繁星,你叫什么名字?”少女一屁股在顧翛身邊坐下,絲毫不避男女之嫌。
顧翛頭也不回的哼了一聲,“繁星?你怎么不叫煩人?”
繁星扁著嘴,眼眶里包了一包淚,卻遲遲不掉下來,末了見顧翛并不理會她,覺得哭也沒多大意思,便將眼淚收了回去。
清風陣陣,送著桃花香氣,顧翛擰著眉頭猜測著寧溫的去向,沒有任何線索,這樣胡亂找,無異于大海撈針,而且,顧翛很了解自己父親的脾氣,若是在府中的車隊抵達政陽之前,他卻還沒有回去,恐怕少不了一頓教訓,算算時日,最多只有四天時間。
他這廂兀自想著,繁星卻在亭子里焦躁的轉來轉去,一邊還抱怨道,“這是誰建的寺廟明明直直的一條路,非得弄的九曲十八彎,讓人多走路不說,還像個迷魂陣似的,不是成心刷著人玩兒么”
估計白蘇要是知道自己嘔心瀝血的設計,被一個小丫頭說的如此不堪,恐怕繁星的祖宗是八代都不得安生了。
顧翛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要么坐下,要么走。”
繁星胡亂的揉揉腦袋,恨恨的坐了下來,“枯坐著甚是無趣。”她說著,目光停留在顧翛妖孽的臉上,不由往前湊了湊,“你比尚京號稱‘玉面公子’的那個俊美多了,我就說,山外青山樓外樓,可那廝就以為自己絕代一枝花了,日日顧影自憐,嘖嘖,現在看來,真是不入流。”
顧翛覺得繁星說話甚是有趣,便也不再嫌她煩,問道,“他怎么得罪你了?”
“誒?你怎么知道?”繁星瞪大眼睛,沒等顧翛回答,又接著道,“他向我父親提親了,可你不知道,那廝根本就是成心毀我,那日,我聽聞他提親,便沖到他家質問,結果你猜他說什么,他說:全尚京的人都癡迷于我的姿容,只有你視而不見,可見你是我命定的妻子。”
顧翛聞言放聲大笑,“這世上還真有這等妙人?我擇日要去見識見識。”
“對你去讓他見識見識”繁星附和道,“讓他知道什么叫俊你叫什么名字?”
繁星話題轉的既快又突兀,顧翛還真就吃了這一套,“顧翛。”
“字呢?”繁星問。
顧翛還未滿二十歲,但白蘇早已經給他定了表字,縱然他覺得十分不適合自己,“輒淺。”
“顧輒淺,聽起來......像是比我的名字有學問多了,何意?”繁星出身書香門第,但文化程度還有待提高,她一直覺著只要是聽不懂的詞,都是高深莫測的,就比如,而顧翛的字。
但這個高深莫測,只是因為,“母親說,正巧她那天就想到這兩個字,本來叫淺輒,她說念起來拗口,便定了輒淺。”
繁星雙眼亮晶晶的望著顧翛,“我們眼下也挺熟的了,叫你顧公子有些生分,不如我喚你輒淺如何?”
很熟?顧翛沒覺得。
繁星是個活在自己世界里姑娘,基本上不需要別人的回答,“輒淺,我......”
她話說了半截,便聽有幾個聲音從花木后面傳來,“阿星阿星”
繁星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回道,“公主,我在這里”
顧翛聽見繁星喚“公主”,還未來的及多想,腦中靈光一閃,在前朝寧國境內,十五年前便有了寺院,那寺院叫般若寺,因著早年佛教并不大盛行,那寺廟又是建在半山上,地處偏僻,且距離天龍寺只有不到十里的路程,所以基本上已經沒有香客了。
就賭一次吧,若是般若寺也尋不見,便只好先去政陽,日后再找了。
顧翛定下打算,心里卻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對找寧溫一事,超乎了正常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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