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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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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怎么知道大周天?”凌威詫異地看著夏老爺子。

  “我也是在中醫界混了一輩子,子午流注針法本來就是按照時辰,怎么會不知道大周天。”夏老爺子微微笑著:“大周天是中國古典哲學的基礎,天人合一也是中醫的基礎,不過大周天針法只是一種傳說。據說是子午流注的高境界,雖然有人提醒過,但是我研究了幾年毫無頭緒,偷偷試過幾個病人,也沒有進展,還差點出問題,只好罷手,在家傳的子午流注開穴法研究上只能另辟蹊徑,用五行來配合穴位。”

  “老爺子,你們和仁堂的方法已經很好了,口碑不錯,五行配合時間是一種創舉。”凌威輕聲安慰老爺子。說的也是事實,和仁堂能在京都這樣的大地方立足自然有點實力,絕非浪得虛名。

  “創舉我可不敢當,混個生活罷了。”夏老爺子笑得很溫和,雖然說得謙虛,但也有點壓抑不住的驕傲,在京都立足也值得驕傲:“比起我聽說過的大周天針法還是天差地別,那可真叫神奇,一個瀕臨死亡的患者,幾針下去竟然活過來,當時就生龍活虎,簡直是奇跡。”

  “您聽誰說的,好像是親眼所見。”凌威對大周天針法充滿興趣,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到老爺子的身上。

  “是親眼所見,但不是我。”夏老爺子的話中充滿遺憾。

  “誰見過?”凌威追問了一句。

  “京都醫學院的一位老教授,姓蘭。”

  “蘭教授。”凌威驚訝地差點跳起來,自己是蘭教授一手帶大的,應該對他很熟悉才對,然而,分開多年忽然發現對蘭教授越來越看不透。

  “就是蘭教授,他以前經常到和仁堂來坐坐,表面上他是西醫方面的專家,事實上他對中醫也深有研究。”夏老爺子眉頭微微鎖起來,陷入回憶:“聽蘭教授說他畢業于國外知名的醫學院,專心西醫研究,對于中醫并不是太贊同,認為中醫在急救方面不如人意。直到又一次到青城山替山區病人義診。當時是十幾個不同醫學院校的老師和幾位大醫院的醫師,臨回來的時候遇到一位重癥肌無力的患者,很年輕生命卻即將終結,已經發展到心肌退化,呼吸困難的時候。當地醫院宣告不治,病人家屬聽說蘭教授等全國知名學者和醫生在當地,千方百計找到他們,那是在山區的一個小診所,所有人看到那位年輕病人都搖了搖頭,這種病舉世罕見,是絕癥,只能盡力延長生命,但那樣需要大量金錢,在山區的人家這種事想都不會想。為了避免家屬再做無謂的努力浪費錢財。蘭教授等人當場下了結論,沒治。他們的決定粉碎了病患家屬最后一絲希望。病人的母親一下子哭得昏過去,其他人也是愁容滿面,恰好有一位中年人路過,看了看病人的情況,輕聲告訴病人家屬讓他試試,病急亂投醫,病人家屬立即答應。蘭教授等人冷眼旁觀,并不抱什么希望。那位中年人使用的是針灸,一個小時以后,奇跡出現了,原本癱坐在輪椅上呼吸困難的病人竟然站起來走路了。這不是用奇跡能夠形容的,簡直是神話。蘭教授立即誠心挽留那位中年人,兩個人暢談了一夜,第二天那個人留下一個病人康復的藥方,飄然而去。”

  “后來呢,后來怎么樣?”夏春怡聽得意猶未盡,見父親停下來,立即追問。

  “后來蘭教授去見過那個病患,恢復很正常,蘭教授開始研究起了中醫。那位醫師再也沒有出現過,無論怎么打聽都沒有消息。”夏老爺總搖了搖頭,表示遺憾。

  “不可能吧,醫術那樣高明,一定會大有名氣,怎么銷聲匿跡了。”夏春怡充滿疑惑。

  具有絕世醫術的人不可能不治病,治病了就不可能不引起震動而聲名遠揚。

  “確實是沒有消息。”夏老爺子重復了一句:“蘭教授沒有透露任何有關那個人的消息,這也成了一個謎團。”

  凌威在一旁忽然無語,心中感到非常震驚,蘭教授很多年前就知道了大周天針法,對自己竟然閉口不提。夏老爺子說是青城山之行,那么就是自己被撿回來的那一次,青城山和自己到底有什么緣分,大周天針法又和自己是什么樣的關聯。這些東西堆積起來就像一團迷霧,壓得他有點窒息,他必須找出這團迷霧的突破口,而這個突破口應該就是在蘭教授身上,在自己生長的那個小樓。

  “凌醫師,你在想什么?”夏春怡看著呆呆發楞的凌威,現在無論凌威什么來路,憑他的醫術和見解也要稱呼一聲醫師了。

  “我在想剛才夏老爺子的故事。”凌威笑了笑,緩和一下情緒。

  “你說那個神奇的醫生為什么沒有消息?”夏春怡還是壓抑不住好奇,聽語氣恨不得那個醫生還在,立即去請教。

  “人生無常,他有他消失的原因吧。”凌威淡淡說了一句,大周天針法運用得那樣神奇只有天醫一族的人,而天醫一族壽命奇短,那次蘭教授遇到以后,那個人很可能不久就離開了人世。這一點不能說,也無法向夏春怡說,不要說是否能保守秘密,就是天醫一脈身后的故事也會讓夏春怡不斷追問,沒完沒了。

  “是啊,人生無常。”夏老爺子感嘆了一句,語氣帶著滄桑:“那個人變成了又一個傳說,蘭教授也在幾年前離開了,變成了另一個迷。蘭教授離開的時候專程和我談論一次大周天,說來慚愧,一直領悟不到要領,剛才聽了凌醫師的話茅塞頓開。我相信春怡的針灸水平不久就會更上一層樓。”

  “爹,你太抬舉我了,我哪能進步那么快。”夏春怡笑了笑,臉色暈紅,在凌威面前她只能心甘情愿地謙虛。

  “你進步已經很大了,在剛才治療過程中已經體現了出來。”夏老爺子對女兒充滿信心:“只要再接受一點指導就可以超越我們這一代老不死的了。”

  “關鍵是哪有人愿意指導。”夏春怡語氣很遺憾,眼角卻有意無意瞥了凌威一眼。凌威沒有言語,低頭觀察另外兩位老人,這兩個人病情較輕,很快開完藥方,低聲吩咐幾句,老人相繼離開。

  “好啦,這幾天我在京都也沒地方去,就在這里逗留幾天。”凌威眼睛掃視一眼房間:“如果可以的話我就在這間辦公室呆著。不過就要打攪夏醫師了,不知方不方便。”

  “歡迎,歡迎。”夏春怡眉開眼笑,旋即又覺得自己有點失態,放淡語氣:“凌醫師如果愿意可以在這里上班,不過太委屈你了。”

  “委屈談不上,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治病救人。”凌威在椅子上坐下,略著休息,繼續說道:“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這里的事。”

  “這個可以。”夏春怡爽快地答應一聲,凌威不求名,對他們和仁堂毫無影響自己還可以學到點東西,何樂而不為。

  “就這樣定了。”凌威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天快中午,我們出去吃點東西,我請客。”

  “哪能讓你請客。春怡,你陪凌醫師吃頓飯,感謝他的指導。”夏老爺子擺了擺手:“我老了,懶得出去,你們去吧。”

  “好吧,爹,我這就去。”夏春怡愉快地答應一聲,拉著凌威走出小辦公室,剛進入大廳,一位中年醫師就遞給夏春怡一個紅色的請柬,夏春怡隨手翻開,入眼一行黑字:定于XXXX日舉行中醫交流會,誠邀和仁堂參加。下面落款是京都中醫學會。

  “這是保和堂那個龍遇提出來的,看起來是切磋,實質上是立威,想把京都所有中藥堂都收歸麾下。”中年醫師低聲說道:“他們的小針刀技術沒有人能相比,我看我們就不參加,雖然有點示弱但總比輸了好。”

  “為什么要示弱?我們參加。”夏春怡把請柬合起來,隨手扔在桌子上,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一改她以往的小心謹慎,反而有點信心滿滿。大廳里和仁堂的員工詫異地看著她,不知道一向嬌弱無力的姑娘從哪里來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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