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曼喜歡在寶馬車的后排座上睡覺,任由程怡然駕駛著車漫無目的地游蕩,她喜歡那種流動的感覺,就像時間在身邊飛逝,更覺得光陰的美好和珍貴。
現在,她忽然發現有一種比寶馬車還要舒適的感覺,那就是凌威的懷里,雖然感到面紅心跳,但還是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沖動,寬闊的胸懷,踏實穩重,還有一股溫暖,就像躺在春日的陽光下,無比愜意。
危險,在這一剎那不復存在,或者說,葉小曼寧愿就這樣和凌威一起死去,也毫無遺憾,她緩緩閉上眼。
幸福只是一種感覺,有時候來的很簡單,也很令人匪夷所思。真正的幸福不一定就在兩個人的纏綿中,所以世上有許多一見鐘情。
繞過院墻,快要接近葉小曼的那輛轎車,小雪忽然停下了腳步,低聲笑了起來。凌威愕然地看著她:“小雪,你高興什么?”
“我差點忘了,進去的時候我就做了手腳,他們不會追來的。”小雪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什么手腳?”凌威奇怪的看了看身后,果然沒有一絲動靜,疑惑地說道:“打開鐵門的時候你出去了一會,你用什么阻攔了他們?”
“這你不用問。”小雪緩和一下情緒,笑著拍了拍凌威懷里的葉小曼:“小葉姑娘,你不會睡著了吧。”
葉小曼猛然吃了一驚,慌忙掙扎著站到地面上,瞄了凌威一眼,轉身向轎車跑去,身后傳來小雪咯咯的嬌笑聲。
別墅院子的后門,凌威剛剛閃身跑了出去,小泉明智的手下也緊跟著圍攏,領先一人看了看有點發愣的小泉明智:“隊長,要不要追?”
“追。”小泉明智忽然清醒過來,跑了陳蘭河可無法向井上正雄交差了,
大鐵門大大拉開,五六個人立即沖了出去,不過,瞬間又退了回來,小泉明智剛要問為什么,眼睛一瞄,他也立即向后急退,因為,從大門外忽然涌進來許多五顏六色的毒蛇,昂著頭,吐著信,向里面急沖。
院子里一剎那熱鬧起來,面對大批毒蛇,就連殺手也慌亂無比,有人大喊:“快,用火燒,。”
甚至于有人拿出了槍,不過剛放了幾下就被小泉明智制止,他揮動著刀領先向毒蛇砍去。
小雪站在別墅不遠處的轎車旁邊,聽著別墅里傳出來的吵雜聲,臉上露出一絲調皮的微笑,兩個淺淺的酒窩帶著些許嫵媚,輕輕揮了揮手:“拜拜了,你們慢慢忙吧,得罪本姑娘有你們受的。”
凌威等人坐著轎車離開好一會,別墅內才安靜下來,院子里布滿毒蛇的尸體,五顏六色,有不少被燒死,更多的是被刀砍為幾段,刺鼻血腥味中人欲嘔。小泉明智微微喘息著,依舊心有余悸,這是他平生最恐怖的戰斗,毒蛇簡直是前赴后繼,砍不盡殺不絕,稍有不慎就會被咬一口,要不是方進軍用雄黃撒在地面上,還不知道要激戰到什么時候。
方進軍的沉穩讓小泉明智有點刮目相看,用雄黃驅趕完蛇群,方進軍迅即替被蛇咬傷的人清理傷口,擠出污血,高錳酸鉀清洗,用三棱針刺“八風”或“八邪”及腫脹最低位,深約2~3毫米,有血、小皰者用針筒抽盡。同時吩咐用七葉一枝花搗爛外敷,又順口報出兩個中藥方,四黃解毒湯和蒼術白芷湯,旁邊兩個人答應一聲立即跑出去連夜購買。
方進軍每吩咐一句就有人應聲照辦,此時此刻他就是一個發號施令的人,因為他在拯救生命,值得所有人尊重。這和威信無關,和金錢無關,和權力更無關,小泉明智陷入微微的沉思,看方進軍的舉止絕對有大家風范,正如周秀懷疑的那樣,這樣一個人,進入井上家族干什么。但這種念頭只是一閃,小泉明智感覺方進軍此時的狀態不容任何褻瀆,至少他救了大家的命,不然說不定會全部葬身蛇口。
“小泉隊長。”方進軍打斷小泉明智的沉思:“這兩位兄弟傷勢很重,必須立即送醫院用蛇毒血清搶救,很可能留下后遺癥。”
“什么樣的后遺癥?”小泉明智一邊吩咐手下把兩個人送醫院,一邊詢問,殺手,留下任何一點后遺癥都意味著這種生涯的結束。
“肢體和神經障礙。”方進軍很專業地說道:“如果想避免有唯一方法,用中藥秘方。”
“哪里有?”小泉明智對手下工作時嚴厲,私下里卻很關心,他在殺手中的威信事實上比起井上正雄還要高一點。
方進軍愣了一下,緩緩說道:“保和堂,凌威。”
小泉明智看了方進軍一眼,見他神情認真,不像開玩笑,苦笑了一下:“我會想辦法,先過了這關再說。”
夜越來越深,娛樂城卻是燈火通明,正在慢慢進入瘋狂,不時傳出男女放肆的笑聲。井上正雄卻沒有任何興致,在房間內來去走動著,井上肖英坐在一邊,悠閑地喝著茶:“正雄,冷靜一點。”
“這兩個混蛋,竟然連一個陳蘭河都看不住,簡直是廢物。”井上正雄氣惱地揮動著手。
門外響起謹慎的敲門聲,井上正雄大聲吼道:“進來。”
小泉明智和周秀并肩而入,井上正雄掃了他們一眼,坐回辦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冷聲說道:“方進軍怎么沒來,不是和你們一起去的嗎?”
“我們受到毒蛇的圍攻,有幾位兄弟受傷,他正在救治。”小泉明智聲音恭敬。
“具體說一下,怎么回事?”井上正雄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周秀:“你好像傷得不輕,不會死吧。”
“不會。”周秀挺了挺腰,不過還是劇烈咳嗽了一下。聲音輕緩地把情況說了一遍,最后補充了一句:“那個人好像是凌威。”
“凌威?”井上正雄疑惑地看著小泉明智:“你看清楚了沒有?”
“沒看清。”小泉明智聲音還是恭敬異常。
“老板,竟然有人找到別墅,我認為有內奸。”周秀還沒有忘記方進軍的事,提出了疑問。話音剛落,他聽到了最怪異的答案,井上肖英忽然說道:“有內奸也是你。”
“您這話什么意思。”周秀吃了一驚,委屈地說道:“我對井上家族可是忠心耿耿。”
“誰不忠心,方進軍嗎,他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井上肖英淡淡笑了笑:“出問題的是你,凌威是在城東一家中藥鋪門前跟著你離開的,但我沒想到會闖進別墅。”
井上肖英的話讓小泉明智和周秀同時吃了一驚,井上肖英竟然對凌威的行蹤了如指掌,暗中一定有另一支人馬,不在井上正雄的隊伍里。這個老家伙笑瞇瞇的面容里到底隱藏著什么?
“最近你們不要胡亂行動。”井上正雄白了小泉明智一眼:“明智,你最近休息一下,手下交給周秀管理。”
這相當于剝奪了小泉明智的兵權,當然是因為凌威,憑著小泉明智的眼力,不可能周秀認出凌威而他一無所知。小泉明智也明白這一點,聲音平靜地應了一聲:“是。”
“如果陳蘭河沒有癡呆,我派人殺了他。”周秀得到重用,立即喜上眉梢,提出建議,有點好大喜功。這也是井上正雄最不喜歡的,他立即打斷周秀的話:“你還是辦你份內的事,凌威不是你能對付的,還有你帶來的兩位柔道高手死了,被人把腸子都拉了出來,我們一直沒有發現是誰下的手。”
把腸子拉出來,殘忍凌厲,小泉明智忽然想起今晚見到的那位姑娘,似乎她用手一下子撕下了兩位青年胳膊上的肌肉。直覺告訴他和井上正雄說的事有關,他張了一下嘴,旋即又閉上,自己沒有任何權力,何必多事,讓周秀折騰去吧。
“開膛破肚一定用刀。”周秀不是練武之人,妄自猜測起來:“沒有人用手能洞穿腹部。”
“無知。”井上正雄氣惱地站了起來,對于小泉明智的表現大為不滿,對于周秀的解說更是不屑,他忽然抬起一只手,用力切在辦公桌的桌角上,桌角應聲而裂,厚厚的木板掉在地板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