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科技的發達給人們帶來了許多好處,同時也為犯罪帶來了方便,井上正雄不用出門就掌握了外面的事情,在他辦公桌右邊的墻上有一個很大的屏幕,上面不斷變換著太湖邊一棟別墅的不同畫面,從別墅不同角度顯示得淋漓盡致,就連小院子的一草一木都看得清清楚楚。
程明清和程新華父子坐在屏幕對面的沙發上,神情認真謹慎,當看到別墅外太湖邊的兩艘快艇時,程新華低聲叫了一句:“看來他們已經準備逃走,兩艘快艇一旦駛入太湖就很難抓住他們。”
“想在我眼皮底下逃走沒那么容易。”井上正雄推了推金絲小眼鏡,冷冷說道:“既然我答應幫你們,一定會做得干凈利落,不過到時候下殺手的還是你們倆。”
程明清看了井上正雄一眼,這年輕人正是老謀深算,他創造機會,讓程家父子殺人,以后程家父子對他唯有惟命是從,因為這種事一旦傳出去,程家父子以下犯上以怨報德的行為將受到黑道人物的不恥,甚至有人會主動替祝子期出頭除掉他們。但是現在程明清別無選擇,唯有點頭答應,客氣地說道:“謝謝井上老板,要我們怎么做盡管吩咐。”
“您太客氣了。”井上正雄微微笑著:“我和程新華算是兄弟,您還是我長輩,怎么如此見外。”
“那是小兒的事,既然為井上家族效勞,就不可亂了尊卑。”程明清神色冷清,盡量把話說得鄭重其事,他也知道眼前這個狡猾的年輕人并不會相信,這種話他當年在祝子期面前就說過,信誓旦旦,最后還是落到反目成仇。
井上正雄打了個哈哈,算是默許了程明清的話,換了個話題:“剛才下面傳來消息,別墅不遠處有一些便衣在守候,似乎是建寧的刑警隊,你們怎么個看法,他們會不會抓住祝子期,那樣我們就省得勞師動眾。”
“不行,西門利劍和祝子期是一伙人,他們不是為了抓人,而是在暗中保護。”程明清思路清晰:“今晚一定要行動,不然明天祝子期這條大魚就會漏網。”
“西門利劍的刑警中隊可是建寧有名的硬骨頭。”程新華有點擔心地說道:“他就像一只老虎守在外圍,我們又不能大張旗鼓攻擊,恐怕有點麻煩。”
“對付老虎的方法通常有兩種。”井上正雄瞇著眼笑了笑:“第一就是上山打虎,不過會捅很大簍子,公安會緊追不舍,雖然不怕卻也比較麻煩。”
“第二呢?”程明清直接跳過收拾西門利劍的計劃,他現在已經被祝子期搞得焦頭爛額,再和公安部門結仇豈不是自尋死路。
“第二就是你們中國人常用的計策。”井上正雄悠閑地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調,虎,離,山。”
西門利劍等人埋伏的地方離祝子期的別墅不遠,是兩棟別墅中間的花草帶,樹木蔥翠,高高在上遮擋住遠處高樓窺視的目光,低矮處花草不高,視野開闊,二十幾米遠處就是太湖水,水邊停著幾艘快艇,這樣無論水路還是陸路,只要發現可疑線索立即可以出擊。
七八個人裝扮各自不同,有的像學生在悠閑地看書,有幾位在打牌,那神情專注得,十分起勁,彭玉和藍萍則打扮得像一對情侶,坐在一條長椅上,一邊竊竊私語,一邊用眼角警惕地看著四周,。
“隊長,你的判斷是不是錯了。”眼看著日落西山,一位隊員沉不住氣了,低聲對著西門利劍說道:“這地方偏僻,好半天才有幾個人。”
“別急,先喝點水,吃點餅干,要等的人應該在天黑以后出來。”西門利劍平靜地笑了笑,繼續觀看同伴打牌。
“累死了。”說話的隊員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有點沉不住氣,直起腰活動一下手腳,做了幾個拳擊的動作,彭玉忽然對著他低聲說道:“坐下,別亂動,有人看著呢。”
“在哪?”那位隊員迅速坐回到椅子上,捧起書繼續觀看,眼角的余光掃視一下,附近沒有一個人影,疑惑地說道:“彭玉,你虛張聲勢吧,哪有人。”
“你以為人家都像你那么笨。”彭玉沒好氣地說道:“左邊不遠處的別墅一個窗口接連幾次有陽光的反射,我觀察了一下,窗子是全封閉,不可能翻來翻去,只有一個可能,窗子的玻璃后面有人用鏡子類的東西對著這邊,最有可能就是望遠鏡。”
“小兒科的玩意。”西門利劍瞥了一眼彭玉所說的樓房,淡淡說道:“大家別動,我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明目張膽地行動。”
“隊長,我們的目的是、、、、、?”彭玉終于忍不住了,按理應該服從命令,不該問的不要問,但是西門利劍對待大家一直情同手足,每次任務都說得清清楚楚,唯獨這次,讓大家在這里守著,卻不知道守著什么。
“截住一切可疑的人。”西門利劍低聲說道:“大家一定要記住那幾位通緝犯的樣子,爭取在晚上微弱的光亮下一眼就認出來。”
“隊長放心。”一位隊員隨口說道:“這次出來的任務局長一再交代過,領頭的黑鷹祝子期和他的女兒祝玉妍的樣子我們已經記得滾瓜爛熟。”
“他們兩人不用記。”西門利劍擺了擺手:“我讓你們記住的是另外兩個人,程明清和程新華。”
“記得。”幾位隊員同時低聲回答。
“好,大家繼續打牌。”西門利劍站起身,看了看遠方:“既然已經被發現,我去買點盒飯,大家吃飽了在這里等。”
“我們暴露了,這樣還會等到程明清和程新華嗎?”彭玉多少知道一點西門利劍和祝玉妍的關系,知道今天矛頭應該是誰,問話直指要點。
“會來的。”西門利劍自信地笑了笑,嘴角露出一絲輕蔑,在他眼里沒有人能夠永遠逍遙法外。
夕陽最后一點光芒消失在天際,太湖水在霞光的嫣紅中漸漸轉為灰蒙蒙,夜幕悄悄拉開,湖岸邊不遠處零落停著幾艘游玩的畫舫,燈火閃爍。湖邊的石板小道上居然還有路燈,不過已經培破壞得所剩無幾,燈光昏暗,幽靜處平添幾分神秘。偶爾有幾對戀人依偎著走過,看到西門利劍一群精壯的青年等待在花草間,立即加快了腳步。
離西門利劍等人不遠處有一個雅致的小涼亭,靠近湖岸邊,供行人躲雨,歇腳,或者閑聊,亭子里有石桌石凳,廊柱朱紅色,在朦朧的夜晚依然顯得很惹眼,此時涼亭里也來了一些人,是一群乞討的,衣衫襤褸,這些人在每個城市都有,據說收入不菲,許多人專門以此為職業,搞得大家真假難辨,也漸漸收起了那份善心,不再施舍。
這群人唯一引起西門利劍等人注意的不是衣作的污穢,而是每個人都是殘疾,而且很嚴重,接近于十不全,手腳扭曲,還有的臉型也不對稱,顯得更加怪異,昏黃的燈光下,乍看起來有點像一群妖魔鬼怪,藍萍雖然是刑警,還是法醫出身,但見了這些人也微微皺眉,低聲嘀咕:“哪來的一群活寶。”
“應該是一群有組織的團伙,他們留下一部分錢,其他的都要上交。”彭玉處理過許多有關的案子,了解底細,小聲說道:“還有的組織者殘忍地把小孩手腳打斷強迫乞討,令人發指。”
“可惡,竟然利用這些可憐的人。”藍萍低聲詛咒:“一定是個面目可憎的家伙。”
“噓。”彭玉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來了。”
一輛黑色轎車悄然駛過來,果然是這群人的頭,一位領頭的殘疾人已經拿著一把鈔票恭敬地站在車旁,等待車中人笑納。要不是要事在身,藍萍一定會撲過去,揪出車里的家伙,看看長得怎樣可惡,和諧的社會竟然還用這種手段賺錢。
橋車的門慢慢打開,走下來的人讓大家目瞪口呆,不是五大三粗滿臉橫肉,也不是面目猙獰,而是一位嬌俏可愛,暗淡的光線下都能看出幾分天真的少女,一條黑亮的辮子在腦后隨著仟腰的扭動微微搖擺。她隨手接過領頭殘疾人手中的鈔票,扔進車里,又低聲和那些人嘀咕片刻,應該是在分配明天的任務吧。
幾分鐘后,少女鉆進轎車,轎車打了個回旋,沿著湖岸邊的道路緩緩消失在視野里。西門利劍覺得那位少女有點奇怪,順眼看了看車牌號,記在心中,打算有時間查一下車主是誰 “注意觀察,不用理他們。”西門利劍低聲提醒大家,現在不是管閑事和好奇的時候,而且這種殘疾人乞討團伙政府都感到頭疼,他們更沒有辦法,平時只要不犯案,也是睜一眼閉一眼。
大家的注意力從那些人身上離開,謹慎地四處觀望,過了一會兒,功夫不負有心人,湖面上終于出現了兩艘快艇,在祝子期所在的別墅門前不遠處停下,走下來幾個人,腳步堅定有力,走到一盞路燈下,其中一個人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露出一張還算英俊的臉,彭玉低呼一聲:“程新華。”
“不錯,是他,上。”西門利劍果斷地揮了揮手,搶先從花草叢中躍出來,其他人立即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