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應該。”程明清用餐巾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一點就連梅花都暗暗佩服,空調底下,假裝得滿頭大汗確實要點技術。
“先說說你是怎么認識祝子期老板的。”西門利劍眼神冷靜地看著程明清。
“那是在二十年前、、、、”程明清一邊思索一邊說著,似乎記憶力不太好,梅花雖然沒做過記錄,速度也綽綽有余。
記錄好像很簡單,不用太認真,梅花隨意在文件夾上畫著,但是十幾分鐘過后,她有點不耐煩了。西門利劍一臉認真地不停詢問著,但問題很瑣碎,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祝子期什么時候開了什么公司,什么時候離開永春島干了什么,毫無價值,程明清卻也是毫不著急地回答著,還不時補充幾句忘掉的細節。
又過了十幾分鐘,西門利劍才問了一個敏感的話題:“最近一個月,你們祝老板是否離開過永春島。”
“沒有。”程明清反應很快,有點做作的痕跡:“老板腿腳不便,一直坐輪椅,沒有離開過島。”
“沒有離開過?”西門利劍眉頭皺了皺,沒有再問下去。端起茶杯悠閑地喝了一口,聲音還是一副公事公辦,古井不波:“程老板,你們島上有多少人?”
“三十幾個。”西門利劍忽然換了個話題,讓程新華微微一怔,脫口而出。話一出口立即被父親瞪了一眼,他立即改口:“不過,有幾位請假的不知離沒離島。”
“我要見見他們。”西門利劍站起身,看了看客廳的大門:“馬上集合,可以嗎?”
“當然可以。”程明清老練地笑了笑:“我馬上打電話通知。”
“不用,還是我陪著你們到每棟別墅里通知吧,”西門利劍輕松地笑了笑:“等一會還要麻煩程老板,我們要一個一個進行調查,程老板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程明清連聲答應,老臉上又流下一點汗水,這次是真的汗水。他沒想到西門利劍年紀輕輕竟然如此精明,問了半天廢話,忽然插上一句就讓程新華下意識之下泄露了人手的底細,現在提出見人手,還親自陪著,不讓他們父子兩有機會和其他人交流,一個一個詢問,就會發現一些疑點,就算不發現祝子期和祝玉妍,如果了解到黑鷹不是獨行的殺手,他們和黑鷹有很大關系,那么到手的祝子期全部資產就會成為泡影,這件事就是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讓程明清慶幸的是,在西門利劍登上島嶼之前,他已經和所有人交代過,西門利劍就是問上一百個人,每個人的回答都大同小異,不會發現一點疑點,結論只有一個,誰也不知道祝子期的過去,而且祝子期父女上午離開了,下落不明。
天比較熱,雖然已是下午,人卻都在房間內休息,西門利劍和程明清父子一邊走一邊說笑著,似乎很開心,每經過一棟別墅就通知人到剛才交談的客廳集合,等待西門利劍手下逐一詢問。
別墅有五六棟,圍著一個人工湖,分布錯落有致,小橋流水,綠樹搖曳,花草雜陳,曲徑通幽。繞了一圈,最后一棟樓倒是最靠近出發的地方,三個人剛到大門口,許多人已經陸續走出來,紛紛和程明清父子打招呼,原來他們已經接到其他人傳來的消息,一起到前面一棟別墅的客廳集合。
“人齊了,西門警官,我們回去吧。”程明清笑著面對西門利劍。
“不急。”西門利劍一副游興正濃的樣子:“我到這棟樓看看,如此豪華的別墅群還真不多見,想來祝老板的財富十分驚人。”
“既然西門警官有興趣,我們父子兩就陪您走走。”程明清領先進入樓房,沿著走道一邊走一邊介紹,西門利劍好像也很感興趣,不時用手臂在不同部位敲敲打打,嘖嘖贊嘆:“不錯,不錯,你看這門,進口松木的,還有這墻壁上的涂料,國際一流、、、、、”
樓梯間一個拐角有一扇很小的們,不起眼,偏偏西門利劍一眼就看到了,好奇地打量一下,笑著說道:“程老板,我要是沒猜錯,這扇門通向一個地下室,根據房屋結構來說,地下室空間還很大。”
“沒多大空間,都是堆放著一些雜物。”程明清打了個哈哈:“西門警官不會對地下室也感興趣吧,可惜鑰匙沒在我們爺倆身上。”
“不要緊,不要緊。”西門利劍用手指在地下室入口的小門上用力敲了幾下,聽了聽,沒有什么動靜。轉臉對程明清笑了笑:“我們走吧,不用看,里面總不會關著兩個人吧。”
“西門警官說笑了。”程新華一邊說一邊哈哈大笑著,但是心中卻是吃了一驚,他們原來真還就打算把祝子期父女關進這間地下室,如果真那樣做了,西門利劍手指敲擊入口的門,里面的人立即就可以作出回應,哪怕一絲動靜傳出來,后果就不堪設想,他們總不至于殺了警察吧。
西門利劍一邊向二樓走一邊不時回頭看幾眼地下室的門,面色狐疑,似乎發現了什么,但又沒有說出什么。
二樓有幾個寬敞的大廳,會議室,餐廳,舞廳,還有一個擺放各種器材的練武廳。程明清走在西門利劍身邊,指著一個小門說道:“這里是祝老板的書房,也是辦公的地方,要不要進去看看。”
“祝老板的書房,當然要看。”西門利劍靠近房門,很奇怪的是房門沒鎖,似乎主人走得匆忙。推開,里面東西倒不是很多,一張辦公桌,幾張椅子,一排擺滿書籍的書架,兩盤蘭花,簡單整潔。西門利劍掃視一眼,眼睛最后落在書架上,不斷上下左右觀看。
“西門警官也喜歡看書。”程明清伸手撫摸著一排嶄新的書籍,感慨地說道:“老板是個書迷,經常在這個房間內一呆就是一天,不像個商人,倒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學者。”
書架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個圓形微微凸起,似乎是做工上的疏忽,不夠光滑。然而,西門利劍知道絕對不是做工粗糙的原因,如此豪華的別墅,搞裝潢的一定是一流好手,不會犯低級的表面不光滑的錯誤。如此缺點只有一個原因,就是有特定的用途。
西門利劍愕然地看著程明清,語氣嚴肅:“程老板,怎么回事?”
“這?”程明清也是一臉詫異:“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那就是祝老板的秘密了。”西門利劍神情冷靜,目光閃閃:“我們進去瞧瞧。”
“等一下。”程新華忽然攔住西門利劍,神情緊張地說道:“西門警官,這個密室我們也不知道,你還是小心一點,當心里面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
“意外?難道會有機關。”西門利劍自信地撇了撇嘴,毫不猶豫地抬腳走了進去。
程新華猶豫了一下,忽然緊緊攥起了拳頭。他剛才不是為了關心西門利劍,而是擔心祝子期有什么重大秘密藏在里面,尤其是他父子兩盼望已久的寶藏,如果被西門利劍發現,他就要立即作出選擇,連祝子期都可以下手,西門利劍就更加不在話下。他相信父親也會和自己一樣的想法,關系到切身利益,絕不手軟。而且兩個人聯手,程新華自信沒有人能逃過去,如果西門利劍不走運的話,年輕的生命就會終止在自己的好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