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凌威的房間,楚韻第一眼就是看看天空的艷陽,慶幸自己不是在夢中,凌威竟然要救活可可,一個失去心臟的尸體,可能嗎?這恐怕比天方夜譚還要天方夜譚。可是自己竟然答應幫他,是不是自己也瘋了,竟然甘愿和他一起做這種永無止境沒有什么希望的事。
祝玉妍和陳雨軒等待在院子里,模樣有點焦急,見楚韻露面,兩個人立即圍過來,祝玉妍俏臉微揚,搶先開口:“楚醫師,凌威沒什么事吧?”
“沒事。”楚韻看了兩個人一眼,臉上浮起一股微笑,恢復一貫的溫和大方,輕聲說道:“他只是有些事不好說,我和他算是朋友,讓我替他說一下,祝姑娘你就準備婚事吧。”
“婚事?”祝玉妍微微一驚。雖然自己一直夢想著和凌威洞房花燭的那一天,但是從楚韻口中說出來還是出乎她的意料,拔腿就向凌威的房間沖:“我去見見他。”
“傻丫頭。”陳雨軒一把拉住祝玉妍,笑著說道:“凌威這人雖然是大老爺們,可不像孫笑天那樣油嘴滑舌,有點面嫩,你當面一問,他如果推辭豈不是更糟,既然楚韻姐發話,凌威這邊就包在我和楚韻姐身上,你就收拾收拾做新娘吧。”
祝玉妍停下腳步,想了一下,陳雨軒說得也是,凌威在感情上確實不太主動,自己一問說不定會矢口否認楚韻的說法,還不如交給她們兩個人處理。
“謝謝二位姐姐。”祝玉妍向著陳雨軒和楚韻笑了笑,一臉嫣紅,轉身走了出去。
“這丫頭,好幸福。”陳雨軒語氣有點異樣,轉臉看著楚韻,語氣疑惑:“凌威真的答應結婚?”
“沒有,但是他不會反對。”楚韻看著院子里的假山,語氣很淡。
“什么意思?”陳雨軒更加不解,眉宇間露出更大的疑惑。
“因為他找到了心中的那個女孩。”楚韻聲音變得有點傷感:“他現在很痛苦,需要解脫出來,我就幫他決定了這場婚事,這本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我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
“女孩變心了。”陳雨軒輕聲笑了笑:“現在的女孩心眼活得很,五年了誰還像凌威一樣傻等著。”
“不是變心。”楚韻一字一板地說道:“那女孩死了。”
“死了?”陳雨軒失聲驚叫,死亡在這個世上經常發生,但陳雨軒絕對不會想到年紀輕輕會遇到這種事,不管女孩變心不變心,對凌威的影響都不會太大,但死亡無疑是致命的打擊,生離死別永遠是最令人傷痛。
“所以我們必須把他們的婚事辦得風風光光。”楚韻語氣有點蕭瑟:“祝福他們吧。”
“祝福他們。”
。“祝福他們。”陳雨軒重復了一句,和楚韻相視一眼,兩個人同時感覺到的不是喜悅,而是有點沉重,而且并不全是為了凌威,還有點為了自己。凌威無疑是優秀的,但是兩個人要把他送到別的女人身邊。
紫玉河邊,祝玉妍看著清澈的河水,滿臉喜悅,輕聲對身邊的朱珠說道:“知道嗎,今天凌大哥讓我準備婚禮。”
“太好了。”朱珠興奮地拍了拍手:“小姐,你不是早就準備著這一天嗎,房子都買好了。就等凌大哥這句話了。”
“別瞎說。”祝玉妍嬌羞地推了朱珠一下:“傳出去會讓人家笑話。”
“是。”朱珠故意拉長聲音,笑著說道:“我不說還不行嗎,但是婚紗照要在哪一家我們可是要去看看了。”
“天都婚紗攝影,馬上去看看,我得先給我爹打個電話。”祝玉妍拿出手機,撥通:“喂。”
“喂。”對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但不是祝子期。
“程叔。”祝玉妍輕聲說了一句:“我爹呢?”
“老板在歇息,玉妍,什么事?馬上我告訴他。”
“我準備在這幾天舉行婚禮,想和爹爹商量一個日子。”
“恭喜你啊。”手機里傳來程明清的呵呵笑聲:“我馬上和老板商量。”
“謝謝程叔。”祝玉妍甜甜地笑了笑,掛了手機。
程明清手拿著話筒,并沒有放下,愣了一會,又撥了一個號碼:“程新華嗎,把你的朋友帶過來。”
半個小時以后,程新華和一位有點秀氣的青年坐著快艇迅速靠近永春島,程明清背著雙手等待在岸邊,看著那個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你們幫我起就是了。”秀氣的青年淡淡微笑著:“井上老板吩咐,一切都聽你們的。”
“好,你就叫李武吧,一個新進的服務生。”程明清點了點頭:“下手利索點。”
“程老板放心。”青年揚了揚頭,滿臉自信。
“爹,我們為什么不把祝子期直接控制起來。”程新華一邊向島上走一邊疑惑地詢問程明清:“按照我們的實力,有把握一下子干掉他。”
“你懂什么?”程明清白了兒子一眼,沒有再說下去,程新華的年歲比井上正雄小不了多少,但是論智慧,這個兒子比起井上正雄可是差了百倍,他有點擔心,將來兒子執掌這片家業會吃虧,應該預先打算一下了。
別墅二樓一個房間,祝子期正端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池塘中盛開的荷花,面帶微笑。程明清輕輕走上來:“老板。”
“明清啊,最近你一直在外面打點生意,辛苦了。”祝子期轉臉笑了笑。
“應該的,老板把島外的一些家產全部分給弟兄們,大家都感激不盡。”程明清溫和地笑著,語氣恭敬:“還有一件大喜事,玉妍打來電話,準備舉行婚禮,讓你定一個日子,另外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她,不知現在她在保和堂那邊忙那個兒童基金的事怎么樣了,順便籌備一下婚宴之類的事。”
“小丫頭終于要出嫁了。”祝子期喜悅地笑了笑:‘我這個做爹的是應該去張羅一下,不能總是呆在島上。”
“我推你下去。”程明清扶著輪椅后面的手把,轉了個彎,把祝子期向電梯推去。
樓下,程新華和那位秀氣的青年正恭敬地等待著,祝子期剛從電梯里出來,兩人立即上前行禮:“祝老板。”
“這位兄弟是?”祝子期疑惑地看了看那位青年。
“這是李武,新來的服務生,幫您推輪椅的。”程明清笑著回答,向李武做了個手勢,青年立即推著輪椅,緩緩向門外走。
“張凡到哪去了?”祝子期隨口詢問,張凡就是每天推著輪椅的人。
“臨時有點事,沒有來得及向您請假,他老婆得了急性闌尾炎。”程新華立即回答,都是想好的應對方法,當然滴水不漏。
輪椅沿著一條小道進入一個僻靜之處,程明清爺倆一起轉過臉看著祝子期,神色陰晴不定。祝子期忽然笑了笑,微微嘆息一聲:“你們終于要動手了。”
話音剛落,他的手在輪椅扶手上輕輕一拍,輪椅后面忽然冒出一把鋒利的尖刀,迅速扎進李武的胸膛,李武悶哼了一聲,手掌忽然一揮,幾根鋼針迅速扎進祝子期后背的幾處穴位,隨著祝子期身軀一震,李武也軟軟向后倒了下去。
事出突然,程明清父子同時一怔,但馬上從祝子期有點絕望的眼神中發現了什么。程明清微微笑著:“老板,現在是不是覺得手腳無力,真好像病得不輕。”
“我還是低估了你們。”祝子期遺憾地搖了搖頭:“沒想到你們會和日本人勾結,一刀穿胸還能頑強做出一擊的,附近只有日本的殺手,他們的武士精神實在頑強。”
“你似乎也料到無論是誰中刀后的力道都傷不了你,所以你放心讓他在你身后。”程明清望著祝子期,一時還不敢近前,一邊說一邊觀察:“但是你沒想到會使用針灸的鋼針,用不了多大力道就可以控制你,我們的目的也不是殺你,所以現在你只是全身動彈不了而已。”
“你們爺倆果然有計謀,不愧是我的得力干將。”祝子期哈哈大笑起來,有點自嘲:“我沒想到你們真的會動手,我對自己很失望,養虎為患。”
“你是怎么知道我們會下手的。”程新華掩飾不住好奇,忍不住詢問起來。
“這還不簡單。”祝子期不屑地瞥了程新華一眼:“你走路的姿勢有點僵硬,步法卻很整齊,說明你很謹慎,這不符合你一貫的作風,還有張凡的老婆以前做過闌尾切除,哪來的闌尾炎。”
程新華的后背忽然冒出一身冷汗,怪不得爹爹分外小心,要不是井上正雄的人得力,自己父子兩是否能制住祝子期還是個未知數。
程明清又看了幾眼,確定祝子期手腳無法動彈,放心地大聲笑起來:“祝老大,我從來就沒有小看過你,,”
“說吧,我把家產都分給了你們,還有什么目的?”祝子期冷冷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痛快。祝老大果然干脆。”程明清笑著說道:“你我兄弟一場,也不為難你,交出你多年來積蓄的寶藏。”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祝子期搖了搖頭:“程明清,你以為我會說嗎?不說你們不會殺我,說了才一定是死。”
“我也沒打算你會痛痛快快說出來。”程明清也冷笑幾聲,語氣陰狠:“等會就用你寶貝女兒和女婿的命來換,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