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肆意照射著都市,這兩天氣溫在急劇升高,今天更是反常,一下子升到三十幾度,小伙子們有的干脆就是短t血衫,大褲衩,姑娘們也穿著輕松透氣的絲綢衣群,肌膚若隱若現 ,惹得某些好色之徒直咽口水。
兩條新聞也如同氣溫一樣,隨著電視臺的早間報道瞬間成了家喻戶曉的話題。第一,昨晚太湖水面突顯怪物,經過水上巡邏隊的盡力拼搏,終于擊斃,怪物形狀像一條大蟒,不過頭部有微微的凸起,有點像一個犄角,有人說是傳說中的蛟,有關部門正在研究中 第二條新聞有點令人心慌,城南建筑工地不久前發現一座古墓,年代久遠,全國幾位著名考古專家數次進入考察,幾天前忽然患上一種怪病,高燒不退,上吐下瀉,由于原因不明,考慮到是否會傳染,正在隔離治療。
陳雨軒晃著報紙,對著剛剛進門的楚韻大聲說道:“楚大醫師,這新聞是真的假的,又是怪物又是怪病,太有點聳人聽聞。”
“怪物我不清楚,怪病我倒是知道的。”楚韻瞥了一眼報紙,隨便在陳雨軒身邊一張椅子上坐下,俏臉上帶著一絲思索:“那幾位專家都是在我們醫院做的化驗,查不出病因,可能是感染了很古老的一種病菌,這是最麻煩的事,現代的藥物對于古代病菌基本無效。”
“還真有這回事。”陳雨軒詫異地放下報紙,現在的新聞擅長捕風捉影,令人難以相信,可是楚韻的話絕對不會有假。
“西醫暫時沒有特效藥,中醫科也動用了,就連退休的石老醫生都被請來。”楚韻俏麗的臉頰帶著少許凝重,端起梅花倒好的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中醫的敗毒散加上西醫的消炎藥,勉強控制住病情不惡化,全國專家都在研究中。”
“你們醫院中醫科診斷結果是什么?”陳雨軒充滿好奇,尤其對中醫在這個方面的結論感興趣。
“石老說是,脈搏宏大,內火旺盛,尤其是肝經邪氣很重,病人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楚韻和石老熟悉,說得很詳細。
“沒有親自診脈,光聽說很難確定。”陳雨軒略顯失望,遇到怪病她像其他中醫師一樣充滿躍躍欲試的沖動,思索著說道:“要是我和凌威一起診斷一下,或許還能提點建議。
“凌威?還沒回來嗎?”楚韻目光在大廳里四處觀望。
“別找了、”陳雨軒看了看大廳里的其他人。笑著低聲說道:“他昨天下午和祝玉妍游玩,在舞會上露了一下面,到現在都沒了蹤影,陪著富家女游山玩水,還做個窮醫生干什么。”
“是不是陪祝玉妍游玩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他不會放棄醫生這個職業。”楚韻眼中露出一絲異樣的光芒,凌威對治病救人的熱情絲毫不亞于自己,恐怕一輩子也放不下醫生這個職業。
“你好像挺了解他。”陳雨軒撇了撇嘴:“他如果有心,今天不上班至少也應該來個電話啊。”
“你著急干什么。”楚韻忽然湊近陳雨軒耳邊,調侃著說道:“說不定人家小兩口正在親熱,你是不是有點妒忌。”
“去你的。”陳雨軒白了楚韻一眼,目光轉向保和堂大門口,忽然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來了。”
“在哪?”楚韻抬眼望過去,沒有見到凌威。只有祝玉妍和朱珠快步走了過來。
“凌威人呢?”祝玉妍眼睛瞄了一眼大廳,聲音很小,目光有點閃爍地看著陳雨軒。
“我正要問你呢。凌威昨晚沒有回來。難道沒有在你那兒。”陳雨軒奇怪地看著祝玉妍和朱珠。
“沒有。”祝玉妍語氣有點吞吞吐吐:“昨天在舞會上我有點頭暈,凌威跟著我回去,把完脈說沒什么大礙,然后他就走了。”
“這就奇了怪了。”陳雨軒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昨天大家一起離開永春島,沒有見到凌威,會不會不慎落水被新聞上說得大怪物一口吞了。”
“你可別亂說。”祝玉妍低聲驚叫起來,臉色蒼白,語氣惶急:“又不是小孩。怎么會掉水里。”
陳雨軒的玩笑話,讓祝玉妍心中驚慌到極點,凌威吃了兩顆春藥,神志迷糊,永春島地處太湖中央,凌威一不小心真會跌落水中,聯想到新聞里的大怪物,更是驚恐。
“看你急得,遇到你,凌威還真有福氣。”陳雨軒笑著說道:“要不然,我們報警。”
“你就別添亂了。”楚韻推了陳雨軒一下:“我也覺得事情蹊蹺,祝玉妍,你再回島上問問,昨晚有沒有人見到凌威,我到師小燕和小虎那里打聽一下,凌威在建寧沒有其他親朋,應該不難找到。”
楚韻的計劃確實周全,可是找了一天,依然沒有一點凌威的消息,而且一連幾天,凌威好像忽然從人間蒸發一樣,杳無音訊。
一陣刺耳的轟鳴聲,凌威驟然驚醒,張開眼,一張圓圓的臉笑瞇瞇看著自己,是個二十左右的青年,眼睛不大但很有神,漆黑明亮,身上穿著一身藍色工作服,很多油污斑斑點點,手里端著一碗米粥。正拿著勺子準備喂飯。見凌威醒來,拿過一條毛巾,擦了擦凌威的嘴角,輕聲說道:“你醒啦。”
“這是哪?外面什么聲音?”凌威望了望一扇有點破舊的窗戶,轟鳴聲就是從那里傳來。
“我們這里是一處施工的工地。”圓臉青年放下碗,笑著說道:“外面是工地施工,泵車在澆筑混凝土。”
“我躺了多久?”凌威微微晃動暈沉沉的腦袋,房間里擺著兩排床鋪,走道狹窄,床鋪上的被褥凌亂不堪。
“已經有三天了。”圓臉青年說話不緊不慢,很有耐性:“你躺在湖岸邊,幸好那天晚上我們幾個沒有加班,出去喝酒,就把你撿了回來,一直不太清醒,附近的小醫院有個醫生來瞧過,,說沒有發燒,是驚嚇過度或者腦部受到震蕩,還有一點外傷,不要緊,我們就沒有送醫院。”
“謝謝。”凌威笑了笑,身體動了動,有點酸痛。他不能責怪別人沒有送他去醫院,這是一群打工的苦力,他們自己萬不得已都不會進醫院,昂貴的醫藥費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門檻。
“方進軍,木頭醒了沒有。”門口闖進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短短的胡茬,進門就把頭上的安全帽取下來仍在一邊。
“洪頭,已經醒了。”圓臉青年方進軍大聲回答。
中年人走過來,伸手拍了拍凌威,聲音洪亮,大聲笑著:“木頭,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再過兩天我就讓兄弟們把你扔進太湖喂大魚。”
“你為什么叫我木頭。”凌威奇怪地看著一臉和氣的中年人。
“因為你一直躺著,像一塊死木頭。”方進軍笑著說道:“這位洪頭是我們這群人的帶班,小老板。”
“什么老板不老板,叫我洪易就行了。”中年人在另一張床邊坐下,掏出一支煙叼在嘴里。愜意地吸了一口,煙霧四散。
“就叫我木頭吧。”凌威苦笑了一下:“做木頭很好,心里不用考慮太多的事。”
“受刺激了吧。”洪易老于世故地笑了笑:“我們也不勉強,就叫你木頭吧,不過,你總不能就像一塊木頭那樣整天躺著吧。”
“我還是有點力氣,需要我做什么盡管開口。”凌威坐起身,雙腳用力準備下床,腳踝一陣劇痛,頹然地坐回床上,自己是醫生,當然知道怎么回事,腳踝肌肉拉傷,雖然沒有傷及骨頭,但一時半會要想下床卻不容易。
“別動,別動。”方進軍連忙擺手:“你腳上的傷又紅又腫,千萬不要起來,留下什么后遺癥可就麻煩了。
凌威低頭瞧了瞧,右腳的腳踝腫得像個小饅頭,苦笑一下:“看來想動也動不了。”
“沒關系。”洪易瞥了一眼,不在乎地笑了笑:“這在我們工地是個小傷,讓方進軍給你治療一下就可以了。”
“怎么治療?”凌威好奇地看了看方進軍圓圓的臉頰。
“我會一點針灸,小毛病還是可以處理的。”方進軍微笑著,眼中有點淡淡的興奮。
“針灸?”凌威詫異地望著方進軍。一個建筑工和針灸在他心中實在聯系不起來。
“針灸可是我們民族古老的文化,歷史悠久。”方進軍一邊從一個小鐵盒里拿出一根細細的鋼針,用棉球擦了擦,拿在手里晃動著,有點炫耀地說道:“針灸方法簡單易行,對一些小毛病很有效果,關鍵是沒有副作用,不花大本錢。”
“你是跟師傅學的嗎?”凌威看著方進軍,饒有興趣地說道:“學了多久。”
“哪有師傅收我們這些鄉下來的窮小子。”方進軍笑得微微有點失落,指了指另一張床頭的一摞書:“我是自學,現在街上有的是書,盜版的要不了幾個錢。”
“自學,管用嗎?”凌威疑惑地皺了皺眉。
“一般毛病我都能處理。”方進軍自信地笑了笑:“只是業余愛好,幫助工地上兄弟減輕一些醫藥負擔還是可以的。”
“你的針也是自己買的?”凌威伸手從小鐵盒里拿出一根針,仔細觀看,質量還算可以,不是劣質貨。
“挑選這針可花了功夫。”方進軍是個慢性子,忙著說話竟然忘記了針灸,拿著針繼續說道:“一次性的針只要八分錢,這針竟然要十元一根,算了一下,都是小毛病,不收錢,一次性的針長期使用還不如這種針劃算。老板說還有質量差一點的針,我沒敢用,一旦遇到折針可就麻煩了。”
君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方進軍選擇鋼針的方法還算不錯,凌威暗暗點頭,好的鋼針是學習針灸入門的首選,至于水平高一點,可以用比較柔軟的銀針。
想到銀針,凌威下意識摸了摸腰間,貼身的針囊已經不見,心中一動,又伸手在胸前摸了摸,紫色玉佩也是失去了蹤影。銀針倒是不算貴重,那塊紫色玉佩可是無價之寶。他的目光立即謹慎地看著洪易和方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