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幾個好書評不小心搞沒了,很難過,在這里對幾位朋友表示深深歉意,繼續懇請書評和建議,謝謝。
凌威剛要帶著客人走出大廳,耳中忽然聽到一聲痛苦的慘叫,立即轉過臉,只見一個人捂著腹部,滿臉痛苦地倒在椅子上。正是那位大腹便便的老板。
“馬振中馬老板,你怎么啦?”有人認識他,立即俯下身詢問。
“我的胰腺炎好像犯了,”趴在椅子上的馬老板臉色艱難地說道:“以前經常犯,但這次太強烈。”
“胰腺炎急性發作,如果組織壞死或出血會危及生命。”楚韻出于外科醫生的敏感,反應迅速:“必須立即去醫院。”
胰腺炎是胰腺因胰蛋白酶的自身消化作用而引起的疾病。胰腺有水腫、充血,或出血、壞死。臨床上出現腹痛、腹脹、惡心、嘔吐、發熱等癥狀。
胰腺是一個比較奇怪的器官,它分泌的胰蛋白酶可以幫助消化,但在發炎的時候,這種蛋白酶被激活,就會消化胰臟的本身細胞,尤其是膽汁分泌過多的時候,十二指腸壓力大,胰腺分泌的蛋白酶被壓回去,傷害更大。
作為自身消化性的器官,一旦發炎很難治療,這也一直是個醫學常見的難題,病人只有慢慢保養,如果急性發作出血或組織壞死必須立即手術。
“稍等一下。”陳雨軒把了一下馬振中的脈搏,臉色輕松地笑了笑:“浮大而不空,急滑而不亂,絕對沒有出血的危險。”
“我來看看。”凌威為了慎重,重新觀察一下脈象,微微點頭:“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說完,凌威在馬振中后背按了按,吩咐馬振中如果感到特別痛就說一聲,按了一會,對陳雨軒說道:“后背左脾腧穴,肝俞穴。”
陳雨軒毫不猶豫扎下針,輕輕捻轉,一分鐘過后,馬振中神態緩和一點,笑得還是有點苦:“后背不痛了,肚子還痛。”
“別著急。”凌威微微一笑:“脾經病變,把疼痛下引,先扎地機穴,再轉到商丘穴還有陰陵泉。”
陳雨軒手法嫻熟,凌威話音一落,針就準確無誤地落到穴位上。轉眼間,馬振中立即眉開眼笑,大聲說道:“真是神了,都說中醫不能治急癥,我看比西醫還要快,平時慢性發著都要吃十幾天的藥,今天一顆藥沒吃就好了。”
“你別得意,以后說不定還是要犯。”凌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剛才肝經忽然旺盛,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馬振中掃視一眼大廳里的人:“剛才不知誰撞了我一下,后背有點酸,然后就犯病了。”
“張開嘴。”凌威看著張振中的舌頭,趙方毅和張峰兩個實習生也探頭觀看,凌威瞥了他們一眼,輕聲說道:“舌苔黃膩,色澤暗紫,還有點發藍,痰瘀互結之相,怎么辦?”
趙方毅和張峰立即凝眉思考,梅花不知何時站到一旁,脆聲說道:“豐隆穴直刺,化瘀散結。”
凌威笑著點了點頭:“梅花,你來吧。”豐隆穴位于人體的小腿前外側,外踝尖上八寸,條口穴外,距脛骨前緣二橫指(中指)。趙方毅和張峰剛把目光轉到馬振中的腿上,梅花已經彎下腰,鋼針閃了一下,準確地扎入穴位,手法絲毫不亞于陳雨軒。
“大師姐,果然名不虛傳。”趙方毅贊嘆一聲,梅花臉色平靜地望了他一眼,轉臉看著馬振中:“你還要針灸十天鞏固療效。”
今天兩個特殊病例來得雖然不是時候,但在凌威的處理下,有驚無險,還得到交口稱贊,陳雨軒心中愉快,大聲說道:“我們出發,但愿我們的酒席能給大家帶來愉快的享受。”
一群人走出保和堂,有車的上了各自的轎車,沒車的陳雨軒專門招來幾輛的士,轉眼間向紫玉賓館奔去。陳雨軒手扶著紅色轎車的車門,,笑著看了看凌威:“凌大醫生請上車吧。”
“謝謝。”凌威笑了笑,回頭望了望保和堂:“好像單月亮他們幾個益仁堂的人還沒出來。”
“他們幾個人確實與眾不同。”陳雨軒仰臉甩動一下披肩秀發:“他們在和辛好古討論醫學,真是求知心切,隨他們自己,宴會參不參加無所謂。”
“說實在,我也不想參加。”凌威彎腰鉆進轎車,倚在后排座位上,看著陳雨軒麻利地開動轎車,女孩子手握方向盤的姿態十分瀟灑,凌威露出欣賞的微笑,繼續說道:“我寧愿像單月亮他們那樣隨心所欲,可惜要招待客人。”
“你的手藝還用得著那樣用功嗎。”陳雨軒語氣帶著一點興奮:“今天要不是你手藝高超,我們保和堂一定大為丟臉,現在倒是因禍得福,你的舉動一定會被那些記者大肆渲染,保和堂算得上開業大吉。”
“今天的事有點巧合。”凌威疑惑地皺了皺眉。
“會不會是曹龍做了手腳?”陳雨軒從反光鏡中看了看凌威深思的臉頰:“用手法促進肝經旺盛,膽汁分泌過多,使胰蛋白酶倒流。”
“曹龍沒有如此高超的醫術和獨到的目光。”凌威立即打斷陳雨軒的話,搖了搖頭。
“那么。只能是老天爺給我們揚名的機會。”陳雨軒朗聲大笑起來,笑得歡暢,感染了凌威,他的心情立即也好起來,或許馬振中的病只是個偶然,是自己多心了吧。
學醫的,尤其是中醫講究養身之道,對酒都是嚴格控制,淺嘗輒止,整個宴會也就沒有太多的高潮,都是文質彬彬地交談著,當然,永春島的幾個人例外,程新華喝得有點醉醺醺,看得程明清不斷皺眉,一個年輕人做事沒有節制,很難成就大事,不過,程明清也不能以老眼光看待現在的年輕人,紙醉金迷的日子,有什么大事可做。
井上正雄笑瞇瞇舉著酒杯,向著程明清晃了晃:“來,程先生,干杯。”
“謝謝,我不善飲酒。”程明清委婉地笑了笑。程新華探過頭來:“井上先生,我爹不喝我們喝,來個一醉方休。”
“還是程公子爽快。”井上正雄淡淡笑著:“來,我們一醉方休。”
程新華晃著腦袋滿臉興奮,小泉明志的狀態卻完全相反,他滴酒未沾,只是冷靜地吃菜和喝幾口飲料,,眼睛不時瞥了瞥鄰桌的祝玉妍和祝子期等人,當然還有那個大辮子女孩朱珠。
“朱珠,好像有人盯著你。”陳雨軒感覺敏銳,低聲調侃著說道:“是不是看上你了?”
“陳姑娘真會開玩笑,誰會看上我。”朱珠眼角瞥了一下小泉明志,微微靦腆地笑了笑。
“朱珠,你要是膽子大,敢不敢過去和他喝一杯。”陳雨軒饒有興趣地開著玩笑。
“誰說我不敢,我只是不想去。”朱珠噘了噘嘴。
“嘴硬有什么用。”陳雨軒故意不屑地晃了一下腦袋:“不敢就是不敢,”
“陳雨軒,別開玩笑。”凌威抬手擺了擺,他見識過小泉明志的身手,而且這個人沉默寡言,拿他開玩笑可不大恰當。
朱珠一時會錯了意,以為凌威也有點笑話她。當著祝子期和祝玉妍,朱珠可不能被別人小瞧,這可關系到永春島名譽,站起身,端起酒杯走向小泉明志:“小泉先生,我們喝一杯。”
小泉明志沒想到朱珠會直接和自己喝酒,記憶里還是第一次有女孩邀請,立即站起身,舉止略顯慌亂,他自己也覺得可笑,自己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還會心慌。
朱珠見冷漠沉靜的小泉明志竟然有點手足無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笑容燦爛純潔,如一朵盛開的蓮花。小泉明志不由得呆了呆,回望著朱珠,兩人目光接觸,同時猶豫了一下。
陳雨軒見兩人站著一時無語,覺得有趣,大聲叫了一句:“朱珠。”
朱珠微微一驚,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手中的紅酒忽然灑了出來,淋在小泉明志的西服上。朱珠一時慌亂:“對不起。”說著,伸手想去擦一擦,一時忘了手中還端著酒,結果可想而知,一杯酒干脆潑在小泉明志身上。
男女之事,重在微妙,小泉明志處理這種事和朱珠一樣幼稚,說了一句:“我找個毛巾擦一下。”,慌忙轉身向一旁的洗漱間走去,剛剛站定,深吸一口氣緩解情緒,,朱珠跟了進來,輕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有了大廳的吵鬧,兩個人倒是自然了許多,小泉明志俊朗的臉頰浮起一絲微笑:“沒事,用餐巾紙擦擦就可以了。”
“要是有機會,我請你吃飯。”朱珠想起陳雨軒經常和凌威開玩笑的話,脫口而出。
“我很榮幸。”小泉明志想起來的也是井上正雄經常和女孩子說的客套話,話一出口兩人又陷入一陣沉寂,過了十幾秒,相互看了一眼,朱珠微微一笑:“你不是中國人?”
“我家住在北海道。”小泉明志整理一下衣領,提起家鄉,眼中露出一絲溫和:“那里的景色很好看,有山有水,還有大海。”
“可是我不知道北海道在哪?”朱珠瞪著清澈的眼睛,滿臉迷茫。
“你怎么連北海道都不知道。”小泉明志遺憾地搖了搖頭:“你沒上過學嗎?”
“我從小跟著祝老板長大,知識都是他教的。”朱珠眼中露出一絲向往:“要是有一天我能到你的家鄉看一看多好,那里一定很美。”
“你要是愿意,我帶你去。”小泉明志第一次對女孩承諾,而且是脫口而出,說完自己都感覺到奇怪,在他印象里,女人就是個麻煩,從古到今,許多事就是壞在女人手里,小到家庭破裂,江山社稷。
“謝謝。”朱珠忽然四處望了望,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香囊,遞到小泉明志的手里:“這是我們山里女孩親手做的香囊,可以保佑平安,你收著。”
再笨的人也明白一點姑娘的意思,小泉明志心中忽然感到一絲溫暖,而這種溫暖卻不是他這這種人應該有的,那就是柔情。他立即收斂心神,淡淡笑了笑,收起香囊:“我很喜歡你們中國的傳統手工藝品,謝謝朱姑娘。”
“不用客氣。”朱珠神情有點扭捏:“我做得不好,我們小姐有一個很大的香囊,一直掛在脖子上,可好看了,小姐繡花的手藝精巧,可不像我這樣笨手笨腳。”
“祝姑娘的香囊。”小泉明志心中一動,那不就是井上正雄讓自己取的東西嗎,他立即感興趣地笑了笑:“朱珠,我對民俗有點研究,你能不能把祝姑娘的香囊拿來讓我看一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朱珠揚了揚臉,疑惑地說道:“那是小姐的貼身之物,她不會讓我拿出來。”
“我只是看一眼,你可以偷偷拿給我。”小泉明志盡量放緩語氣:“我就看一眼,行嗎?”
“行。”朱珠想了一下:“晚上你到保和堂來,我偷偷拿給你看看。”
“晚上?不太方便,以后有機會再說吧。”小泉明志忽然猶豫起來,他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自己帶去的手下竟然變得癡癡呆呆,心中第一次感到有點恐怖。
“三天后永春島舉行一場舞會,歡迎小姐康復,小姐一定會換上珠寶。”朱珠一邊點頭一邊思索著:“我把香囊拿給你觀看。”
在朱珠心中,小泉明志純粹是好奇,她竟然忽略了一個男人怎么會對女人的貼身之物如此感興趣。或許這就是緣分吧,無論是好是壞,朱珠心中現在卻是快樂的,快樂得忘乎所以,小泉明志從外形來看,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而且不是花心的那種。
“三天后我一定去。”小泉明志語氣肯定堅決,他在說服自己,和這個叫朱珠的女孩接觸完全是為了祝玉妍的那塊寶物,古代紫玉佩。為了完成上次沒有完成的任務。沒有其他目的,絕對沒有。
世間的事永遠那么玄奧,兩個不久前生死決殺的男女無形中被困在一起,是惺惺相惜,還是一見鐘情,延續著的將是苦澀還是甜美,唯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