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的天氣在變得陰沉,港口外聚聚的多羅克軍隊也越來越多,“嗚嗚”隨著一陣緊一陣松的長號聲,外面的多羅克軍隊開始向中間集中,
4個隊列被排列出來,看不出那一方是主攻部隊,似乎就是隨意的安排了一下,然后其中一隊多羅克士兵就像散亂的羊群,緩緩蠕動著向港口靠近,最后停在了港口外面那段百米的開闊地前面,簇擁密集的人群站在那里,遠遠看去就像一道從斜坡上漫上來的黑線 克羅麗薩特攀上第一線的外圍矮墻,看著對面越來越近的黑線,眉毛不由微蹙了一下,雖然知道多羅克軍隊在主力覆滅之后,臨時征召了大批的義勇軍填充部隊,但是眼前這支軍隊的慘狀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外面斜坡上面的敵人穿著簡陋的皮甲,或者干脆連皮甲都沒有,直接在外面披著一件麻衣,手中的武器也是千奇百怪,有普通的農具釘耙,鋤頭,鐮刀,也有軍隊式樣的短劍,
就是這樣簡陋的武器,從其還沒來得及打磨的光滑的切口看的出來,這些武器剛剛被城內鐵匠鍛造出來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半個月頭,頭上大多都戴著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輩的銹跡鐵盔,紅色的斑銹足以證明這些東西都是古董級的,上面的紅色纓毛早都掉光了,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盔頂,這樣一大群的鐵盔集體蠕動起來,簡直就像一群掉光毛的斑鳩在叢林中漫步 “將這樣的軍隊派上戰場,與送死有什么區別!”克羅麗薩特不屑的撇了撇嘴,本來還有一點的擔心也拋之九霄云外,這完全就是一場不對等的戰爭,但這畢竟是對亞倫的第一戰,所以還是慎重些好,
他扭頭向身后的傳令兵下達命令”命令弓箭部隊準備!遠來是客,不管怎么說。
好歹也該給主人一點見面禮吧“
“射手準備!”隨著命令的下達,2千名山地射手紛紛從圍墻后面站起身體,向著遠處的斜坡平舉起手中的強力復合弓,“咯吱”一連串弓弦聲拉開的緊繃聲讓四周的空氣頓時緊張起來。銳利的箭頭迅速對準了遠處一個個散亂的身影,如果目光能夠代替箭簇的話,此刻那片坡地上將不會有任何站立的生物對面的多羅克人對此還沒有多少察覺,他們對著港口的方向探頭探腦的張望著,語氣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好奇,他們不是真正的軍人,對于所謂戰場的概念很模糊。下層的指揮官們自然不會告訴他們獵鷹軍的強弓足以射殺一百五十米之內的目標,所以當致命的危險即將降臨的時候,他們還一無所知的相互嘲弄著 “所有人注意,等下聽到沖鋒兩個字,所有人就馬上沖上去,我們的人數是對面敵人的兩倍,只要沖過這片開闊地,那距離勝利不遠了。。。。”
一名身穿著隊長服飾的多羅克軍官。在散亂的隊列面前來回走動,扯著公鴨子般的嗓子大聲說著作戰要領,因為時間緊促。這些所謂的士兵在上午可能都還是城內的雜貨商,裁縫,流浪漢,農民,事實上,多羅克軍方也不是很指望這樣的軍隊能夠擊潰占據港口的獵鷹軍,
但是在支援的援軍從巴拉斯方面調回之前,軍方需要一支部隊來牽制住港口的獵鷹軍,可是在確認了港口的獵鷹軍人數只有6千左右之后,軍方的意圖改變了。多羅克人繼續要一場勝利來振奮低靡的人心,現在最好的辦法,莫過于吃掉這支數量不多的獵鷹軍,
也難怪軍方會有這樣的想法,雖然亞倫的17萬主力都在前線巴拉斯,但是還有2個預備旗團留守。而且加上亞倫本來就有的4千守衛,勉強也能夠拼湊起一支2萬人左右的軍隊,背靠堅城亞倫,又是3:1的兵力優勢,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該狠狠的咬上一口,如果能夠將這支獵鷹軍殲滅于港口,不但可以重重挫敗獵鷹軍囂張的鋒芒,還可以極大的振奮前線的軍心 “記住,你們只要沖上去,敵人就會垮掉。。。。。”就在這名軍官還在大聲訓斥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天空中傳來一陣低沉的低鳴聲,
他看見站在自己對面的士兵們,突然一個個張大著嘴,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身后,這一刻,這名有過上戰場經驗的軍官感到自己的毛發有一種炸開的感覺,那是死神降臨的感覺 “趴下!”這名軍官完全是憑著反應大喊道,就在剎那間,無數的白線帶著呼嘯聲從天而降,上千名多羅克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如同蝗蟲般的箭簇射中了正面,銳利的三菱箭頭從他們的脖子、身體、四肢射進去,鮮血飛濺,整隊的士兵就像遭遇了一道巨大的死神鐮刀,身體被強勁的箭簇射翻過去,齊刷刷的倒下一大片,
“媽呀!”其他的多羅克人看見這樣的慘狀,頓時騷動起來,戰場的殘酷第一次血淋漓的直觀展現在他們面前“不準后退,誰后退立即格殺!”后面出現督戰隊的聲音,一片雪亮的長劍從這些身穿鐵甲的正規軍手中抽出來,寒光似雪,殺氣騰騰的驅趕著騷動退后的隊列 “混蛋,你們是要我們去送死嗎?老子不干了!”一名多羅克士兵憤怒的將手中的武器丟在地上,他被督戰隊雪亮的長劍逼迫著推倒前面,但是前面敵人的可怕,已經讓大部分人的心里膽寒,
他只想回去,回到城內的親人身邊去,這一刻,對于戰場的一切美好幻想都被殘酷的擊碎了,留下的只有彷徨和恐慌,即使是死,也希望死在城內,他可不想那些倒霉蛋,被箭雨像竄葫蘆那樣釘死在地上 “不能退,誰再往后退,我們就真的動手了!”
督戰隊的軍官臉色通紅的奮力維持著,嘴里一邊大喊,一邊抽出腰部的長劍,做出要砍殺的姿態,軍官殺氣騰騰的姿態和高舉的長劍,讓正在后退的多羅克人稍稍停頓了一下,大家都畏懼向后退讓,
“司浪迪!你這個混蛋,你要對自己人大開殺戒嗎?”紛亂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這名督戰隊的軍官愣了一下,就在愣神的剎那,后退士兵們一股腦的涌上去將他壓在下面,
“媽的,讓你嚇唬人!”一名身穿麻衣的士兵毫不客氣的坐在督戰隊軍官的身上,用手中的鐮刀把子狠狠的砸這名軍官的頭盔,鮮紅的血從軍官的鐵皮頭盔里流出來,旁邊的督戰隊士兵被后退的人潮沖擊的七零八落 “快來看啊,這些就知道嚇唬自己人的家伙,就是這樣的德行!”
這名士兵感覺自己就像勝利者一樣,他脫下已經昏厥的軍官的頭盔戴在頭上,向四周的伙伴大聲炫耀,
”大家沖啊,他們不敢動手的!“看見督戰隊的軍官被推翻,后撤的人迅速增多,在亞倫的城墻上,一雙冷峻的眼睛正看著這一幕”還沒打就自己亂了,這要是都這樣,這一戰也不用打了,來人,通知第三營的城衛騎兵集合!“白薩迪手扶著城墻的墻垛口,看著下方倒回來的人潮,臉上涌動著一陣莫名的情緒,軍隊最重軍紀,軍號響起,即使前面是槍林刀海也要毫不猶豫的沖過去,要是讓這種不尊軍令的風氣蔓延,整個亞倫將再無一個可以打仗的士兵很快,上百名神色嚴峻的多羅克輕騎兵就在城門位置集結完畢,隨著前方城門的緩緩打開,輕騎兵們城門里像風一樣沖出來,馬蹄飛揚,地面隆隆作響”騎兵!“亂糟糟的前面傳來一陣驚恐的聲音 ”不要怕他們,他們不會真撞過來的!“話音未落,整隊輕騎兵已經毫不猶豫的沖入潰散的多羅克人里邊,就像一擊重錘,戰馬嘶鳴著高高揚起前蹄,十幾名多羅克潰軍,當場被戰馬撞飛出去,狠狠的撞在后面的人身上,頓時翻到一片,人潮為之一窒,
騎兵們就近停住戰馬,列成一條隊列,
“所有人馬上停住,否則立即格殺!”白薩德勒住戰馬,在人潮前一身紅色重鎧,猶如天神一般,手執寒光閃爍的利劍,臉色嚴肅的大喊道 “騙誰呢!“對面一名多羅克士兵不屑的說道,
戰馬如電,”噗嗤!”隨著白薩德長劍揮舞帶起的寒光,鮮血從這具多羅克士兵無頭的胸腔噴射到半空,頭顱主人的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直到尸體直挺挺1倒下,鮮血濺射了四周不少人的臉上,大家才突然反應過來,這是真殺啊”媽呀,血。。血!“潰軍一陣慌亂,紛紛向后面退,眼前這個軍官的兇戾,鎮住了整個混亂的局面 ”嘡啷“白薩德用手中長劍重重插入地面,火花濺射,在地上拖劃出一道長線,
看著面前一個個面色煞白的潰軍,他厲聲喝道“你們沒有退路,在這條橫線的背后就是亞倫城,是你們的親人世代生活的家園,如果你們這樣潰逃回去,你們還有何臉面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