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澤王都地區,太陽依依不舍的從西邊地平線緩緩地消失,但是它的余暉似乎還要留戀這血色的戰場,久久不能消散,夕陽余暉斜斜的映照在被鮮血染紅的石頭上,將這阿修羅地獄般的戰場映照得更加的悲壯。
撕裂的旗幟在昏黃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悲涼,還有那些無主的戰馬也在迎著陽光發出低聲的悲鳴,嗚咽的號角聲在這片荒涼的大地上回響,劇烈的平原風掠過那些殘敗的狗尾巴草,將它們殘存的身姿壓得更加貼近于大地,濃郁的血腥味彌漫在天地之間帝國移民開墾團第五團團長波普列夫疼的微微咧牙的靠在營地條石垛口一側,粗狂黝黑的右邊臉頰上有一道還在流血的箭痕,那是費澤貴族軍的箭頭劃過造成的,連他這樣的高級軍官都到了親身搏殺的境地,可想而知已經到了什么程度 “大人,第七團的十字谷營地完了,第三團的斯拉爾大人的頭顱已經在對面費澤人的旗桿之上,媽的,這些費澤瘋狗,還好我們營地足夠堅固,并且已經修出了一條護城河,對方才沒有偷襲得手,否則現在也跟第三團一個結果”
一名身穿披甲的移民開墾團軍官看著遠處費澤貴族軍方面密密麻麻點起了火把,忍不住發出一聲怒罵,開墾團營地發展程度大小不一,有的還是木柵欄營地,有的則已經是有了石頭要塞的規模,而第五團營地不但已經起了石墻,而且還引入附近的一條河水構建了護城河,如果不是這次突然而來的襲擊戰,過了這個秋季,第五團的石頭堡壘會在冬季進行向外擴展,使之成為真正的一座小型城市,
費澤貴族軍的突然南下,打了帝國移民開墾團一個措手不及就是在兩天之內,就有十七座移民營地遭到襲擊,超過兩萬的開墾移民被貴族軍屠殺,等到開墾團方面意識到北陸貴族的攻擊時,二十三個開墾團的營地已經有十一個被貴族軍所擊破,在這一年多時間里,移民們花費了無數心血開墾出來的土地,也是一下丟了大半 移民開墾團之所以還沒有全面崩潰,都還得感謝索爾頓,索爾頓當初為了讓西海岸迅速得到大批的勞動力,將西海岸打造成帝國在南歐巴羅的橋頭堡,特意派人在帝國本土大肆招募當初曾經有過戰爭經驗的老兵,這樣既可以減少這些老兵可能造成的動蕩,也成為帝國解決當初大陸統一戰中,所解散的上百萬的敵方士兵的一個出路,在得到帝國皇帝的默許下,最少有二十萬以上的老兵成為開墾團的一部分,豐富的戰爭經驗,讓這些老兵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自發的阻擋費澤貴族軍,
已經到了六月,在帝國開墾團的努力下,當初因為戰爭而近乎全毀,茅草都長到人腰高的荒地,現在則是翻滾著一片片的麥浪,帝國移民們已經能夠預見今年的豐收,按照索爾頓推行的開墾法令,一個開墾團以六千人為基數,在兩年之內所開墾出來的土地都是屬于開墾團的,并且索爾頓鼓勵開墾團構建自己的營地,因此開墾團的營地也是五花八門,各種樣式,現在北陸貴族軍窮兇極惡的殺來,大部分的開墾團人員都在準備收割麥子,在猝不及防下倉促迎戰,死傷可想而知而北陸貴族們選擇此時南下,除了因為索爾頓在卡麗蘇之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奔著這些即將成熟的麥子來的,北陸貧瘠,能夠適合種植的面積相當有限,現在看著王都地區的麥浪滾滾,北陸貴族們怎么可能不動心 “看來費澤人今晚就會對我們發動全面進攻啊!”
斯拉爾臉色凝重的看著對面,以看到北陸貴族軍正在調整攻擊部署,撤換遍體鱗傷地部隊,安頓傷員,剛才那些被打殘的部隊被替換掉。現在補充上來的都是強有力的生力軍。從這些補充進來的士兵的動作和陣容可以看出來,這些人都是真正的正規軍人,過人的體魄和膽量,驚人的耐力和意志,前面整整一個白天都沒有派上來,現在派上來明顯就是抱著一鼓作氣突破的戰術,可以想象,一旦這些真正的精銳部隊開始攻擊,對于疲憊不堪的自己一方來說,就會像是一把利刃撕開皮革那樣的簡單 果然,當天色真正黑暗下來,遠處密密麻麻的火光開始移動起來,和之前的沖擊有所不同,在這一次的沖鋒中,費澤人保持了絕對的沉默。他們手里舉著長槍刀劍,將身體緊緊地隱藏在盾牌的背后。經歷過墾荒團的遠程的多次打擊,他們也學乖了,就連騎兵都是趴在馬背上,等待著最后下令沖鋒的一刻,這種可怕的寂靜更顯蕭殺,只是那密密麻麻猶如一道墻般壓來的士兵,就讓這邊的墾荒團士兵感到呼吸急速,
”所有人,穩住!“斯拉爾舉起手中的長劍,向四周的士兵厲聲大喊,怒力的打著士氣,不斷的揮舞著長劍 ”向前!“
帶隊的北陸貴族軍隊長神色倨傲的拔出鋒銳的長劍,頭頂上代表各中隊的燕尾戰旗在風中嘩嘩的作響,七個方陣在上百個巨大擋板的后方,如同蟻群一樣向前開進,費澤貴族軍越來越近,甚至容貌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這些身軀強壯,體形驃悍的費澤戰士推動著巨大的擋板撤,就猶如一道墻在移動,這些擋板太大了,幾乎是將整個范圍都籠罩在里邊,擋板的前面是兩排并列的,但是對于北陸貴族軍的效果不大,箭簇叮叮當當的落在盾牌上,為了對付墾荒團的流箭,北陸貴族軍專門特制了三百面巨大的盾牌擋車,完全用堅固如鐵板的榆木打造,高度五米,前面是擋板,進攻時,步兵集群跟隨在擋板撤后面,除非是運氣太差,否則能夠中箭的人相當少,看著這些巨大的擋板,第五團的射手們只能暫時停止射擊,局面明顯在朝著費澤人的方向傾斜 營地條石垛口無疑是戰斗最為嚴重的地區,雙方步兵的長槍密集的放下,寒光四射的槍尖就像是一道整齊躍動向前的殺戮線猛的攪在一起,滿眼都是密密麻麻猶如亂草一樣的刺槍,旁邊是不斷倒下的尸體,熱騰騰的人血就像是擠榨一眼感到濺到身上,臉上,撲面的血腥味讓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失去了思考能力,沖擊隊列就像是一道道閃爍的激浪打在黑色的崖壁上,無數的生命在頃刻間凋零,
“向前,向前,沖上去重賞”
身穿著各自家族榮耀紋章甲的北陸貴族們,血脈賁張的對著自己的部下奮力發出怒吼,眼前的第五開墾團營地,已經是附近二十里最后的抵抗力量,只要擊破這里,在往前就是曾經的費澤王都,那可是代表著費澤正統的標示,雖然已經今非昔比,王都內的人要么已經遷徙到了西海岸,要么就是逃亡北陸,留下的只是一座空蕩蕩的城市,但有些地方就是這樣,沒有任何意義,偏偏又擁有最為重要的意義,眼前的費澤王都就是”親王殿下,這一次如果能夠回到王都,還請履行我等的承諾“白發蒼蒼的耿滌大公爵從遠處戰場收回目光,向旁邊的一名消瘦身影凝聲說道,這道身影頭上金色頭盔,身后的長披風一直從肩膀披到馬背上,身后軍旗上赫然是費澤王室的雙頭鷹在他的身后,騎兵陣列嚴陣有序,都是清一色板裝甲鎧,左手位置是能夠護住大半個身體的騎兵鶩形金屬盾,右手手中端著看起來異常沉重而且長尖的刺槍,這樣的騎兵就算是耿滌家這位北陸第一豪門都未必有,可是眼前的中年人卻能夠擁有,那面雙頭鷹的王軍旗幟,更是讓四周的其他北陸貴族的目光顯得有些怪異,這一次貴族軍南下,其實耿滌大公爵是不認同的,但是一個特殊人物的突然拜訪,讓他改變了主意,那給特殊人物就是眼前的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逃亡北陸的費澤親王艾伯特 ”公爵可以放心,如果耿滌家能夠協助我費澤王室復興,我費澤王室愿意以王都為線,將整個北面地區都交給耿滌家“
艾伯特親王嘴角笑了笑,對于其他北陸貴族,艾伯特親王也是紛紛給予重利,否則也不會如此快的驅動北陸貴族軍的南下,只要能夠奪回王都,艾伯特親王相信其他的費澤行省都會紛紛響應自己,畢竟帝國勢力主要是在西海岸,對于其他行省的控制力并不強 如果索爾頓的大軍還在西海岸,這些費澤省份自然是無人敢妄動,畢竟索爾頓在王都一戰中的威名太強,何況南下卡麗蘇,更是在一個星期內就擊破了卡麗蘇王都,將整個南歐巴羅都認為不可能攻破的卡麗蘇密林都征服了,
這個殺神要是還在西海岸,誰敢動?
但是現在北陸貴族軍南下,索爾頓的帝就算是想要回軍,也會被暗瑟人牽制住,鞭長莫及,加上一年以來,帝國開墾團與各地行省之間爆發的沖突連連,已經讓各地行省費澤貴族們非常的不滿,抵抗墾荒團開墾的可是他們的土地,解放的是他們的努力,只是迫于這些墾荒團的武力,才一直忍氣吞聲,現在自己振臂一呼,并且還一口氣攻下了費澤王都,證明了帝國并非不可戰勝,只怕大半都會重新恢復當初費澤的旗幟如果不是沒有這樣的把握,他艾伯特吃飽了撐著幫馬丁力牙人這一次,無非就是馬丁利牙人承諾,只要自己攻下費澤王都,立即就號召整個歐巴羅南部諸國承認自己是新的費澤國王,從局面上來看,這一次可能是費澤王室復興最為可能的一次,他艾伯特這一年多來在北陸積累實力,所為的不就是這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不管能不能成功,他都只有賭一把了,否則,一旦等到索爾頓的帝穩住了卡麗蘇,大軍返回,那就真是沒有一點翻盤的可能 王都就在眼前,費澤王室能不能復興也就在這一次,當初自己如喪家犬一般被趕出王都,現在自己又回來了,艾伯特臉色振奮的朝著正在激戰的側面最抬起手,他身后的騎兵集群開始奔涌向前,百米的距離,戰馬進入全速,帶隊的騎兵隊長手中長槍朝前,就像是從黑暗中閃出的一道亮線,如一層層浪潮般涌動!
這些騎兵的速度極快,在黑暗中更是難以發覺,廝殺的聲音中,只等到距離交戰線不過三十米到時候,些馬蹄聲終于能夠聽見,暴鳴如雷,已經分不出點數,只是轟隆隆的響成一團,費澤王室騎兵就想到一道撤刀鋒銳的,從疲憊到極點的開墾第五團營地正面瘋狂而進 誰也沒想到,費澤貴族軍會無論敵我的直接發動騎兵沖擊,沉重的馬蹄密集的踩踏沖過護城河,將正在交戰的雙方戰士全數卷進去,刀光血影,
“注意,騎兵!”
”注意大門”
”完了“!“
四周都是亂哄哄的聲音,
第五團長波普列夫臉色終于忍不住變色,對方將戰爭拖到晚上,并且毫無保留的全線壓上,所為的應該就是掩蓋對方騎兵突襲的真相,自己的人已經激戰了一個白天,營地外的護城河都被打的填平,對方的騎兵灌入,終于讓自己再無一絲一毫的抵抗可能,無數的人,在強沖而來的馬蹄下踐踏成碎‘肉’!無數馬蹄踩踏著地面的尸體沖進來,就像是一支無法阻擋的巨大鐮刀橫掃,所有阻擋在前面的人都被席卷進去,
大批大批的開墾團士兵還沒來及反應,就如同離弦的箭簇般撞擊飛出去,,閃電般的騎兵長槍無情刺入他們的身體,推著整排的尸體向前推,”我跟你們拼了“一名開墾團軍團發出悲涼的吶喊,就被掩撲上來的無數騎槍刺穿了身體,寒光閃閃的槍頭帶著熱血從他的背后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