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魏驃騎將軍。
曹洪的伯父曹鼎,曾為尚書令,命曹洪出任蘄春長。曹操起兵討伐董卓,在滎陽為徐榮所敗。當時曹操失馬,而追兵甚急,眼見命懸一線。曹洪下馬,扶曹操上馬,并說:天下可無洪,不可無君。
步戰隨行,一直殺到汴水。
時水深而難渡,曹洪偱水得船,保護曹操脫離險境。
后曹操征伐徐州,遇到了大饑荒。曹洪領兵在前,搶占東平范陽,聚集當地糧草,供給曹操。
天子遷都許縣,曹洪拜諫議大夫。
年初時征伐劉表,破舞陰,葉縣,堵陽,博望,而被封為厲鋒將軍,國明亭侯。
曹朋心里最中意的那個人,莫過于就是曹洪。原因無他,只因為曹洪這個人,對錢財極為看重。
史書上說他家富而吝嗇。
也就是說,這位爺屬于葛朗臺那種人。
對錢財的極度癡迷,令曹操對他也非常放心。雖然在許多人眼里,曹洪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是在曹操心中,曹洪無疑最讓他信任。不怕你有毛病,就怕你太出色。一個沒有缺點的人,往往有著不同尋常的野心。最明顯的,就莫過于那位篡奪漢室江山的大新朝皇帝,王莽。
所以,曹洪越貪,曹操對他就越放心。
史料記載,曹洪晚年也沒有改掉這毛病。
曹丕登基,曹丕的老婆郭皇后對曹洪非常不滿,甚至生出了殺心。滿朝文武對此,束手無策。曹丕的生母卞太后直接就告訴了郭皇后:如果你敢殺曹洪,我明天就去祖廟祭拜,敕帝廢后,。
最終,曹洪得以幸免,被罷免了官職。
但曹丕死后,魏明帝登基,立刻拜曹洪為后將軍,樂成侯。后來又封為驃騎將軍,死后謚恭候。
可以說,曹洪歷經三朝而不倒,足以見其在曹魏的重要性。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由曹洪出面解決一切問題,是最好不過的人選。而且曹朋沒打算在許都做事業,他的瞄準的是洛陽。以曹氏和夏侯氏之間的關系,曹朋相信,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關鍵在于,誰去游說曹洪?
曹真主動提出來,自然就落到了曹真的頭上。
曹朋也不貪心,對曹真道:“這賭坊就以子廉叔父的名義操辦,所得收益,子廉叔父得五成。你我各兩成五,怎樣?”
曹真搖頭,“那怎么可以?你出的主意,子廉叔父出力,你我對半,有些不公平。你三成,我兩成足以。子廉叔父的五成,就不要在打主意了。若無五成利益,他斷然不會出手相助。”
“什么兩成,什么三成?”
許儀疑惑的問道。
“沒你事兒,打你牌去”
曹真一巴掌拍在許儀的頭上。
這種事,還真不能參與太多人,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曹朋也知道曹真的心思。其實按照他的想法,何嘗不希望能多拉攏一些人呢?能把許儀、典滿都拉攏過來,再加上曹氏族人,就可以組成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可問題是,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曹操能夠容忍嗎?就算曹操能容得下曹洪,但卻未必能容得下曹朋這個始謀者。
所以,曹朋沒有再贅言。
利益集團大了,有大的好處;小了,也有小的便利。
人太多未必好辦事,這人情可以慢慢聚攏,若為此而觸犯了曹操的忌諱,那可就是得不償失。
“還有,建賭坊,需要有三教九流。”
曹真想了想,“那你有什么主意?”
“咱們得找一個熟悉洛陽狀況的人,而這個人最好是別在朝廷里擔任職務。有手段,有本事…對于賭坊也有些了解。最好呢,方方面面都可以說上話,可以減少我們很多的麻煩。”
經營一個賭坊,沒那么容易。
曹朋可以把后世那些賭博的手段都用出來,可還需要一個平時能鎮得住場子的人。
曹真沉吟片刻,輕聲道:“我還真認識這么一個人,但如果要他加入,阿福你恐怕得犧牲一成利益。”
“誰?”
“就是主公次子曹丕的劍術教習。”
“那是什么人?”
“史阿”
朱贊此時,也大致上聽懂了曹真曹朋商議的事情。從心里面,他對此倒也不太反感。說實話,他家世也不太好,手里也不寬裕。才學是有的,同時也不固執,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史阿的話,的確合適。”朱贊說:“他師從劍絕王越,也是當代劍術宗師,人面非常廣。上到王公世族,下到販夫走卒,他都能說上話。而且當年他曾在洛陽開過英雄樓,對洛陽的情況也非常熟悉…阿福,子丹說的沒錯,要請史阿出馬的話,估計要分出一成利益。”
怎么聽上去,好像黑社會頭子?
曹朋沉吟片刻,點頭道:“咱們做這種事情,若沒有史阿這樣的人在前面頂著,也確實麻煩。
嗯…一成利益就一成利益,沒什么大不了。到時候這盛世賭坊一旦開設,肯定日進斗金。區區一成利益,換得長久安定,怎么算都劃算。哥哥,這個人很合適,一定要把他拉進來。有他在洛陽幫咱們經營著,咱們也不需要花費什么心思,到時候安心謀咱們前程就是。”
雖然不曉得這一天下來,會有多少利潤出現。
但曹真從曹朋勾勒的藍圖中,已經看到了大筆的財富。
對曹朋這種大氣,曹真也很滿意。
若無此氣度,焉能做得了大事業…
“如此,待我們出去后,就與史阿聯絡。”
曹朋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從抵達許都,他便開始絞盡腦汁的去考慮未來…替父親曹汲造勢,為姐夫謀劃但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建筑在沙灘上的城堡,隨時都有可能轟然倒塌。
現如今,有了曹真,再加上曹洪…
雖然不了解史阿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可他作為曹丕的劍術教習,只這層關系,就已經足夠。
一個小小的利益集團,此時在許都的大牢中,已謀劃成型。
不知不覺間,時已暮夏。
建安二年六月時,曹操班師返回許都。
眼見著炎炎酷暑即將遠去,秋高氣爽的時節,就要到來。許都附近的龍山里,已天涼好個秋,可許都城里,秋老虎徘徊在外面,令氣溫始終居高不下。坐在屋子里,也是酷熱難耐。
房間里,依次擺放著五個巨大的青銅鼎。
上面分別雕鏤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和麒麟,代表著五方神獸。鼎需四五人才能合抱過來,里面卻盛放著巨大的冰塊。一縷縷寒氣從青銅鼎蓋上鏤空的縫隙飄出,彌散整個房間。
坐在屋子里,非但不會感到炎熱,反而有一種涼爽感受。
曹操穿著一件明黃色的錦緞子斜襟襜褕,端坐在床榻上,一手捧著書卷,一手輕捻長髯…
“奉孝,伏均這件事,你怎么看?”
郭嘉一襲月白色長衫,神色輕松的坐在下首。
聽聞曹操問話,他笑了,“今主公遷都許縣,奉天子以令諸侯,討伐不臣。表面上,主公看似風光無限,實則暗藏兇險。”
“哦?”
“主公聲名雖響,但終究比不得袁本初四世三公。
雖說主公扶立天子,可是卻不能服眾。特別是那些從長安過來的人,恐怕更是如此…今天下大亂,主公雖坐擁青、兗、豫三州之地,卻是四面環敵。以至于朝中文武,多有貳心,即便是今上也未必能放心主公。昔五霸桓公,尊王攘夷,而后有葵丘會盟,成就霸業。
晁錯攘外先安內,削藩集權,方有武帝赫赫武功…
主公若欲扶立漢室,以目下而言,許都只能有一個聲音,那就是主公您的聲音。
若聲音太過雜亂,則百姓不知所以然。人言霍光霸道,可若無霍光,焉有漢室中興?主公如今所面臨之局面,尤勝當年霍光。故而唯有一強橫手段,壓制一切異動,則漢室中興有望。”
郭嘉雖然沒有說出什么意見,可是卻把他的態度表明。
曹操放下書卷,捻須而笑:“奉孝所言,甚得吾心。”
郭嘉旋即不再贅言。
“不過,伏均斷腿是實,也許有所交代才是。”
“主公只需依律行事,何需向任何人交代?”郭嘉笑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天經地義。
況乎伏均斷腿,也是事實。誰斷了他的腿,就找誰的麻煩。如果哪個不服氣,就讓他先回去好好看看小杜律。不過,聽說主公在洛陽為北部尉時,曾嚴令鬧市之中,不得縱馬疾馳?”
曹操一怔,旋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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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筆小說 “確有此律。”
“西里許,乃許都鬧市所在。伏均等人縱馬而行,還撞傷路人,依律也要有些交代才是。”
“這個…”
曹操撓撓頭,輕聲道:“此斷頭之罪啊”
“還是那句話,依律而行。”
曹操怔怔看著郭嘉,突然間啞然失笑。
“奉孝,你這是在敲山震虎嗎?”
郭嘉聞聽,莞爾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細細品嘗。
而曹操,已有了決斷…
回到許都第二日,曹操就召集了朝會。
在商議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荀彧起身道:“主公,之前不其侯,輔國將軍伏完之子被傷一案,已積壓甚久。如今陛下與朝中諸位大人,對此都極為關注,但不知主公準備如何決斷?”
“哦?”曹操一笑,“文若可將案情由來,詳細敘說。”
其實,這件事的緣由,曹操早就心知肚明。之所以在這么說,也希望看一看荀彧的態度。從荀彧處置這件事的手法來看,他似乎陷入兩難。忠于曹操,亦或者忠于漢帝,只看他如何陳述。
荀彧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事情緣由非常簡單。事發當日,不其侯輔國將軍伏完之子伏均,與前將軍董承之子董越等人,與酒樓中用酒之后,在西里許縱馬而行。至回春堂門外,不甚將在回春堂就醫的張氏撞倒。當時隨張氏一同去回春堂的,還有張氏的子侄及虎賁中郎將典韋之子典滿。張氏子侄見伏均等人撞傷張氏,于是上前阻攔。兩邊一言不和,大打出手。伏均命家將奴仆,共五十余人圍攻張氏子侄,不想被路過的猛虎校尉許褚之子許儀,越騎校尉帳下牙將曹真、朱贊、曹遵四人看見,于是上前相助,雙方當街發生毆斗。
張氏子侄之一鄧范,被伏均家將砍傷。
而伏均一方,則被張氏子侄及典滿許儀等人聯傷三十余人。其中重傷者十六人,并有七人喪命、伏均在亂戰之中,不甚掉落馬下,被坐騎踩斷了大腿。卑職當時正在典家塢中做客,聽聞消息之后,立刻命虎賁中郎將典韋點起虎賁軍,封鎖西里許長街,將毆斗之人,盡數抓獲…
此事牽連甚廣,卑職有感案情復雜,于是將雙方皆羈押牢中,距今已有月余…此案不可再拖,故而請主公早日決斷,以免許都城中,人心恐慌。”
人常言,荀彧處事居中,不偏不倚。
就這個案子來說,他既沒有偏向伏均等人,也沒有可以想著曹真等人說話。
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完之后躬身退下,等候曹操的發落…
許褚回到許都,才聽說了許儀的事情。
但由于他身份敏感,所以一直沒有過去探望。只不過,他聽荀彧說完,下意識的向典韋看去。
卻見典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靜默不語。
“那雙方在牢獄中,可有吵鬧?”
“回稟主公,伏均等人入獄之后,一直不太滿意,并口出狂言,說是出去后要取張氏等人性命。”
荀攸站出來,恭聲回答。
荀彧看了荀攸一眼,心里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他很清楚,荀攸和自己一直有政見分歧。荀攸以為,當世能定天下者,為曹操一人,漢室衰頹,已難以復起;而荀彧卻是,一日為漢臣,終生為漢臣。荀彧比荀攸小,但輩分兒卻比荀攸大。為此兩人爭吵不斷,后來甚至反目成仇。荀攸這一句話,等于是表明了立場…
“那子丹他們呢?”
“子丹倒是很正常,也沒有吵鬧。”
郭嘉突然站出來,笑呵呵的說:“不過子丹他們沒吵鬧,卻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他入獄之后,與張氏子侄等一共八人,同居一室。后不知怎地,居然清楚孔圣人像,八個人在牢獄中互換金蘭譜,歃血為盟,結拜為異姓兄弟…許都人將此事化為美談,并稱他八人為:小八義。”
“異姓兄弟?”
曹操不由得哈哈大笑,“我聽人說,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子丹何幸,一日間竟得七位知己,幸甚,幸甚。”
說罷,曹操長嘆一聲,神情似是落寞。
其實他何嘗不是在說自己?
想當年,曹操仗劍任俠,滿腔抱負。
與袁紹、劉表、袁術等人相知,也算得是朋友。可誰又能想到,結果卻是反目成仇。
人生難得一知己,得之,吾幸;不得,吾命…
時至今日,曹操再想去求一知己,似乎已變得不再容易。
每每想到這些,曹操總會是萬般的感慨。不錯,他是一代梟雄,但同時也是這個時代最杰出的詩人,才子。
才子嘛,總會多感慨。
不過曹操的優點就在于,他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在片刻感慨之后,曹操收拾心情,對荀彧道:“文若,此事只需依漢律而斷,無需困擾。”
說罷,他向荀攸看去。
依漢律而斷?
聽上去,曹操已經給出了一個依據。
可荀攸卻沒有那么糊涂,曹操這句話模棱兩可,要推敲的意思,似乎很多。
目光不由得掃向了一旁的郭嘉,郭嘉笑了笑,朝他點點頭,而后眼皮子一耷拉,就不再看他。
只這一笑,一點頭,已經給出了荀攸很多答案。
“依小杜律而斷,伏均等人當街毆斗,當拘押一月,每人杖二十。”
荀攸說罷,再次看了郭嘉一眼,見郭嘉輕輕點頭。
深吸一口氣,荀攸接著說:“曹真等人,已拘滿足月,只需每人補二十杖,即刻釋放。張氏子侄雖參與毆斗,但身為苦主,情有可原,故免去二十杖,即刻放出;伏均在鬧市縱馬,傷人后反毆打苦主,此大罪也…”
突然間,荀攸看到郭嘉輕輕搖頭,坐在榻上,身體卻好像騎馬一樣,微微起伏。
不由得一怔,但旋即醒悟過來。
“傷人者,為伏均坐騎,故與伏均無關。
依律,鬧市傷人,杖八十;伏均馴馬無方,罰三十金,命其閉門思過。所參與毆斗之家將奴仆,當罰作一年,充軍苦役。伏均斷腿,與曹真無關,故其坐騎,有傷人之罪,杖八十。”
你就直說這件事沒有人出錯,出錯的就是那匹馬。
打一百六十杖…估計那匹馬也可以拿去做燒烤了荀攸表面上并沒有責罰伏均,可這一記耳光,卻狠狠的抽在了伏完的臉上。老子扣了你的家將去做苦役,而且你兒子的腿也是白斷,并且你伏完得賠上一匹馬,再搭上三十金。但是呢,我保住了你兒子的顏面,沒有真正處罰。
如此判決,百姓們自然拍手稱贊,而士人們也無話可說。
漢帝的臉面也可以保住…你說要我不去處罰伏均,你看,我真的沒有處罰,把他給放了 什么叫做綿里藏針?
荀攸這一手,就叫綿里藏針。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可荀彧卻滿足了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主公還顧及著陛下的顏面。也就是說,主公至少現在,沒有大逆不道之心。
荀彧不由得,輕輕點頭。
“既然沒有異議,就這么決定”
曹操說罷,擺手示意眾人散去,站起來就準備回內室休息。
就在這時候,卻見典韋上前一步,拱手抱拳,大聲道:“請主公留步,典韋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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