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客第二卷上林的鐘聲第一百八十五章舊月基地 在幽藍色的太空之中,無數的星辰正在寧靜地注視著飛行于其間的飛船,而飛船上的人們,也在注視著它們。就在黑暗星域下方的視野處,一個六角星形狀的巨型太空站反耀著恒星的光芒,比四野里任意一顆星辰都要更亮了一些,六角星太空站安靜地俯視著星球的表面,隨時準備接納躍出大氣層的太空飛船。
許樂站在舷窗旁邊,瞇著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太空站漸漸遠離,心情略微有些激動。他經歷過太空航行,上一次乘坐古鐘號飛船從東林來到首都星圈時,便是在那座巨型太空站里轉乘的空地轉接艙,不過今天他所乘坐的這艘續航太空飛船,并沒有在太空站里停歇,而是直接突破了行星的重力牽引和大氣層的纏綿,飛入太空,向著舊月基地而去。
果殼機動公司擁有自己的商業艦隊,數量并不多,但性能極為優越,技術小組此行前去舊月基地參加新式機甲的測試對戰,總公司自然提供了最好的飛船,根本不需要在空間站處進行能量補給和換乘。
窗外的恒星光芒忽然變得黯淡起來,許樂知道飛船正在轉向,他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看著四周那些表情嚴肅的伙伴,心情也不禁有些緊張。果殼機運動公司的技術人員們,都穿著深灰色的軍裝,因義上來說,都屬于聯邦軍隊的編外人員,就連商秋都有一個文職少校的身份。
這艘太空飛船里,唯一沒有穿軍裝的,便是許樂身邊的白秘書,和坐在飛船前方豪華包間里的總裁先生。白玉蘭是當年在軍隊里犯了大錯誤,被開除了軍籍,而那位總裁先生則是不屑于用一身軍裝來提升自己的底氣。
果殼機動公司的總裁,如果放在聯邦東林西林這種地方,大致也是大區行政長官的級別了。前些日子。果殼機動公司在聯邦內部爭斗中所展現出來地態度,明顯不符合這家巨型公司在聯邦內的地位,許樂想到那位四十余歲的總裁先生,心里便有些疑惑。
果殼總裁前些日子一直沒有展露什么山水,最主要的原因聯邦管理委員會剛剛任命他為果殼總裁不到一年的時間,恰在他接手的時候,果殼內部卻發生了很多問題。去年秋天實驗失敗之后,聯邦科學院借口參與雙引擎技術的設計,無恥而霸道的加入了進來,這是聯邦學術委員會的正式決定。所以果殼方面也不能以此來指控對方,然而緊接著科學院又偷走了沈裕林實驗室中的數據,果殼董事會里那位獨立董事,又出了一些問題,諸般煩憂攏在一處,讓這位新接任地總裁先生惱怒之余,也不免有些焦頭爛額。果殼董事會內部的爭執,就如同聯邦內的爭執一樣,還沒有完全平息。總裁先生卻不能把時間都耗在這些政治爭斗上,他比誰都知道,機甲對于聯邦,對于公司的重要意義,所以他親自帶領著技術小組,坐了這艘開往舊月的飛船。
太空中的航行實在有些乏味,光屏上那些衣著火辣的舞者,并不能吸引太多人的目光,技術小組里的所有人,都在沉思著后天便要開始地機甲對戰。分析著自己所負責的那一部分技術內容,確保不會出現什么漏洞。
商秋沒有跟著技術小組過來。舊月基地進行機甲對戰測試,數據采集分析和評價工作,卻是在地面上的控制大廳,她還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所以留了下來。
許樂看著身旁一直低著頭的白玉蘭。不自禁地想到,如果商秋這時候在身邊。估計旅途也不會如此乏味無趣,白秘書這人太過沉默寧靜。實在不是一個好旅伴。
就在這個時候,通話器里響起了一個聲音。許樂微微一怔后。離開了椅子,向著總裁先生所在的房間走去。沒有過多長時間,他走了回來,面色微沉地坐回了原位,忍不住又看了白玉蘭一眼,心想這個消息究竟是現在說,還是等機甲對戰開始的時候說?情緒上的變化,輕聲細語問道:“那邊的人選出來了?”
“是地。”這次事關重大地機甲對戰測試。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地目光。雙方肯定會選用聯邦里最成熟。最厲害地機師。許樂猜測對方應該猜不到。果殼公司早就已經做出了用白玉蘭當機師地決定。但他也沒有猜到。對方居然有辦法說動那個家伙親自出馬。
他沉默了片刻后說道:“是李瘋子。”
白玉蘭秀氣地眉毛挑了挑。然后平伏下來。就像是微石入湖。稍蕩即伏。只是沉默片刻后。他卻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根香煙。點燃后深深地吸了煙。他不知道那天夜里。白玉蘭看見他操控老式機甲。做出那么多凌厲地攻擊動作時。悄悄地抽了一根。也不知道當成功地那時刻。白玉蘭也抽了一根。
白秘書不是不抽煙。但只有他感到真正震動地時候。才會點燃一根。
太空飛船內部地煙霧探測器鳴叫了起來。電子女聲開始警告。四周地技術小組成員。紛紛從自己地沉思中驚醒。好奇地望向了許樂二人地座位。然后他們看到了兩張沉重而略顯疲憊地臉。一瞬間。他們就明白了一些什么。
聽著電子女聲地警告。許樂地心情有些煩燥。恨不得把“怕什么來什么。”白玉蘭只吸了三口。手指間夾著地香煙便燃燒地只剩下小半截。他輕輕咳了兩聲。說道:“老板。看來你背后那些人物。并不像你想像地那般有力。”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白玉蘭便開始用老板稱呼許樂,也許是看在那兩千萬聯邦幣的份上。許樂清楚他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在首都特區兩個人曾經有過一番長談,那個一直站在許樂身后的邰家,和費城李家的關系向來親密。為什么此次李家那個瘋子卻要插手此次機甲之爭?
總裁先生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許樂此時身在太空飛船之中,縱使心中有百般疑惑,也無法打電話去一一釋疑,只好沉默。白秘書微垂眼簾,手指緩緩捏弄著半截香煙,想到兩日后那個不可一世的對手,也陷入了沉默。
就在二人地沉默之中,一顆荒蕪的星球出現在了太空飛船的側前方,土黃色的行星表面。在恒星的光芒下顯得更加清晰,從而破敗,唯有表面上那一顆顆有如珍珠狀的建筑,和遍布四方的黑色材質,提醒著人們,這不是一個無人定居的荒星,而是星的最大伴星,舊月。
人類二次進軍宇宙,第一個正式開發的星球。就是雙文獻中,這顆陪伴著星球數十億年的衛星,被稱為一號月球,但聯邦的民眾一般稱之為舊月。
舊月的開發已經進行了很多年,雖然直至今日,科學家們嘗試重造生態系統的努力,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低重力環境下的大氣逃逸現象,始終無法消除,但是人類對舊月的開發。也進行的極為深入。
那些從太空里便能看到地珍珠狀建筑,實際上是多達七百的居住基地。基地的上方覆蓋著高強度多層剛性薄膜,過濾著熾烈的恒星光芒與無所不在的宇宙射線,同時將基地的維生系統與外界隔離開來。
那些快要履蓋舊月四分之一陸地面積的黑色材質,則是利用相鄰四個行星里的礦星資源所改造而成的太陽能采集吸附材料,現在已經完全可以提供舊月上無數軍用民用基地的能源供給。
那些無所不在地黑色。是聯邦歷史上最大的五次星球改造活動之一,耗費無數財富和歲月。是人類地無上榮光之一,在詩人的筆下。往往會充滿詩情畫意地描寫,人類的巨筆。是怎樣將天際上那顆荒蕪的行星,涂抹上了一層非自然的顏色,能改天換地,自然是驚天動地。
舊月基地上七百多個基地中,最大地自然是聯邦軍方的總裝基地和果殼機動公司地太制造工廠,據說在月球背面的軍事管制區,還有一個超大型地基地,專門負責為聯邦三大艦隊提供補給,不過一般的聯邦民眾卻永遠無法窺見其真面 一艘淡白色地商務飛船在舊月表面航控中心的指引下,畫過一道近乎平直的弧線,向著預定的著陸點駛去。只看這艘飛船的外表設計,便知道這是一艘直接續航飛船,可以突破大氣層。飛船的側方涂著一行很醒目的字:有金屬的地方,就有果殼。
看著那些珍珠一般的大型基地外面越來越清晰,飛船上的技術小組成員,早已站了起來,發出了一陣陣地驚嘆之聲,人類對宇宙的改造,總是能讓這些工程師們生出一股發自肺腑的崇敬感。這些工程師教授們研究的是機甲卻不是太空戰艦,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這竟是他們第一次到達舊月基地,那種激動更是無以復加,以至于他們此時根本就不愿意想起后天的那場機甲對戰。
漫無邊際,就像東林大區的草原一般伸展開去的黑海,確實是極為壯闊的景象,而那些從珍珠變成巨大薄膜覆蓋的基地,也是一個令人激動的過程。許樂本應對眼前的一切感到激動,然而旅途中那個極為不好的消息,讓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對此般壯闊麗景竟有些無視。屬飛船,沒有降落在自己的基地中,而是直接飛抵了國防部的太空總裝基地。伴隨著巨大的氣流聲與電子定位鳴笛聲,飛船穩穩地降落在船塢之上,然后被大型的收縮裝備置入了地面之下。
警報聲解除,技術小組一行下了飛船,坐上了飛船下方的自行電動車,順著長約十公里左右的地下通道,向著幽暗寧靜的前方駛去。
總裁先生有專車接送,早就已經離開了。在離開的那瞬間,許樂注意到總裁先生的臉色有些陰沉,身旁的秘書正拿著電話。在與某些方面不停地爭執,大概果殼總裁也嗅到了一絲危險的信號。
聯邦里有太多人不想讓果殼拿到新機甲地標準了。許樂想到這一點,便不禁有些心寒,鐵算利家就算是聯邦七大家之一,可是怎么能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他看了看自己的電話,確認在地下通道有信號,便直接撥通了沈秘書的電話。
在電話中,他把剛剛得知的消息告訴了對方,然后安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沈離在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后說道:“這個消息我也剛剛核實。據情報稱,應該是那位麥德林議員給國家安全顧問出的主意。至于費城那邊…我沒有這種影響力。”
“夫人呢?”許樂繼續問往,不論對方挑選什么人做機師,都不會干擾到他對小白花的信心,對紫海的判斷,但是李封不同,那是一個瘋子,那是費城李家的獨孫,聯邦軍方難得一見地超級機師。
這時讓許樂和李瘋子去打一架,他都不介意。但正如白玉蘭以往所說,論起操控機甲,李瘋子的實力太過恐怖,這是戰績所造成的。
坐在巨大穹頂的下方,許樂隔著玻璃,看著十米外的那層透明薄膜,有些好奇薄膜的材料和基地里補充重力設施運行原理。只有身處太空之中,才能真切地感覺到,聯邦數萬年來的科技文明發展到了什么地步,即便是他號稱機修方面的天才。但也不可能完全了解這些繁若星辰的技術領域。
幾個電話下來,沒有任何地好消息。總裁先生的秘書先前打電話過來,也很無奈地表示,公司方面向聯邦政府所做出的交涉全部失敗,因為在總統辦公室會議中,費城李家那位軍神老爺子。親口答應國家安全顧問,隨便雙方挑什么機師。
正因為這種心情上的沉重。所以許樂才干脆把目光放到了總裝基地的構造上,然而再如何看薄膜外的太空景象。他依然難以回復平靜,心里甚至隱隱有一絲悔意。先要求李瘋子來做果殼的試機師?
總裝基地生活區內很安靜,高約數百米的穹架上,自行超輕清掃維修機器人,正沿著合金骨架緩慢地行走工作。許樂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對不起面前的白玉蘭。
“那天在酒店里說地是假話。”白玉蘭輕聲細語說道:“我親眼看見過李封操控機甲,對上他我沒有絲毫信心,不過既然我們的目標只是把那臺紫海拖入超限戰中三分鐘,這倒是有可能辦到地。”
聽到這句話,許樂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要和費城李家那根獨苗做正面對抗,在聯邦軍方尋找別的王牌機師沒有任何意義,比較起來,白秘書對新式機甲的認知,比任何人都深刻,而且許樂一直認為,這個秀氣男人的實力一直沒有得到過充分地發揮。
“改變不了什么了。”許樂端起茶杯來,認真說道:“讓我們搞定他。”
白玉蘭端起茶杯和他輕輕 匆匆喝完一杯茶,技術小組沒有多作停留,便直接向總裝基地的核心區趕去。果殼地機甲在昨天的時候,已經在軍隊地嚴密看護下,從港都運到了舊月基地中,按照流程表,馬上便要開始進行機甲和火力弱光化工作,果殼工程部地技術小組成員,自然要去親眼盯著,不然誰知道國防部那些機修師會把自己的寶貝折騰成什么模樣。
技術小組的成員逐次通過芯片掃描,獲得了舊月基地的暫時通行權限,往地下庫房內走去,他們看著遠處中心地帶被防塵罩包裹的機甲,便開始激動起來,雖然只是七日不見,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卻像是隔了很久。
許樂和白玉蘭依然走在最后,芯片掃描沒有任何問題,然而當兩個人正要走進庫房的時候,一隊荷槍實彈的軍人卻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果殼工程部技術主管許樂?”軍隊隊伍中一名穿著黑色正裝的官員,冷峻問道。
許樂的眼睛瞇了起來,說道:“是。”
“你可以進去了,這個人留下。”官員指著白玉蘭說道。
許樂的眼睛瞇的更厲害了,問道:“為什么?”
“白玉蘭當年涉嫌非法向境外出售軍械,所以他不能進入核心區域。”那名官員回答道。
許樂知道白秘書當年的罪名,只是軍事法庭都沒有定他的罪,為什么偏偏在這個重要時刻,卻忽然冒出了一些人來?不想而知,聯邦科學院那一派又開始出招,不僅搶先用李瘋子當試機師,這時候還試他看著官員那張冷漠的臉,忽然開口說道:“這是果殼公司參加機戰的試機師,不能進入核心區域?那機戰怎么開始?你能負這種責任?”
“不止是不能進入核心區,他馬上要跟著我走,接受進一步的調查。”官員微笑說道:“您不用拿機甲對戰的事情來嚇我,我不是聯邦官員。”
“有完沒完?有完沒完?”許樂心中的憤怒再也抑制不住,盯著他的雙眼大聲說道:“我管你媽的是什么鳥屎官員,你敢攔我們,我看你怎么向總統交待。”
“我是憲章局官員,我做事不用向總統交待。”官員微微一禮,然后揮手讓身后的軍人走上前來,準備逮捕白玉蘭。(,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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