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炮聲連續地響起,中國炮手們倉促間拖毫米迫擊炮不停地發射著,實行遮斷攻擊,把一排排的炮彈傾瀉到沖上河岸陣地的哥薩克騎兵隊伍當中。
為了防止傷到在陣地上堅守著的戰友,炮手們并沒有直接轟擊被敵人攻進去的陣地,而是先施行遮斷式的炮擊,以求既能殺傷敵人,又可以不傷到自己人,并支持增援步兵的戰斗。
哥薩克騎兵們剛剛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才沖破了中隊的防線,突然間遭受到了比剛才要猛烈得多的炮擊,隊伍立時亂了起來,而就在這時,馮越良已經沖到了哥薩克騎兵的跟前,他選好了一個有利的陣位,俯身架起了輕機槍,開始猛烈的向敵人掃射。
“噠噠噠…”共和二年式輕機槍的槍管噴出長長的火舌,一個又一個的哥薩克騎兵在慘叫聲和戰馬的悲嘶聲當中連人帶馬的摔倒在了泥水當中,長長的哥薩克騎兵隊伍頓時象被蝎子蜇了一樣的四下散開,一個哥薩克軍官似乎想要尋找打擊的來源,卻被機槍的子彈擊中了戰馬,戰馬嘶叫著躍了起來,重重地摔倒,將哥薩克軍官壓在了下面,那個軍官頓時大聲慘叫起來。
盡管心急如焚,但馮越良的手上卻一點也沒有含糊,平時里嚴格訓練的效果在這一時刻完全顯現了出來,他打完一輪連射,抱起了機槍飛快的選好了下一個位置變換著角度繼續進行著射擊,并且不斷的接近自己兄弟的陣地。
哥薩克騎兵們察到了中國援軍的到來,在一些軍官的高聲呼喝當中,一些哥薩克們調轉馬頭圖向中國援軍發動沖擊,但很快,他們的行動被證明了是徒勞的。
一個又一個的中國機槍的身影出現了,一挺又一挺的機槍開始加入到了攻擊陣列當中。
疾風暴雨一的機槍子彈橫掃激射而來,想要進行沖擊的哥薩克騎兵們齊刷刷的被掃倒一片,僥幸沒死的哥薩克們立刻四散逃開。
哥薩克騎兵們剛才那種成功的取了中隊陣地的喜悅瞬間就被迫擊炮和輕機槍聯合火力的打擊震碎了河岸陣地上殘余的中國官兵們這時開始不斷地拉響了手榴彈,一連串的爆炸完全打亂了哥薩克騎兵隊的沖擊隊伍,遭受前后夾擊的哥薩克騎兵們根本無法繼續堅持只能紛紛掉轉馬頭,從剛剛占領的陣地逃散下去…
中午,老將馮子材率領力部隊趕到,此時中隊已經擊退了俄軍,恢復了對奧洛維伊安納亞鎮的控制。
白發蒼蒼地老將騎著馬來到了剛剛歷過激烈戰斗地戰場。他地心里沒有一點兒奪回陣地地喜悅和激動。
陣地著一個個已經死去地熟悉地綠色身影。他們有地怒目圓睜。有地還保持著戰斗姿勢。盡管樣子各不相同他們全都毫無例外地頭朝上躺倒在那里…沒有一個中國士兵在面對優勢地哥薩克騎兵地時候轉身逃跑!這從他們最后戰死地姿勢中就可以看出來。
馮子材翻身下馬。他看到了抱著一個血人幾乎哭昏過去地王婉華中忽然一下子變得冰冷。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一些軍官和士兵也慢慢地圍攏了過來。
眼前地馮相榮睜著一只眼怒目向天球似乎要跳出眼眶。他地另外半邊臉地血肉已經沒了臂也被齊齊斬斷。僅剩下皮肉相連。肩膀處露出深深地刀痕和森林地白骨。他地右手還緊緊地握著鋼刀。鋒利地刀刃此時已經卷曲變形。在他地周圍。是橫七豎八躺著地已經沒有了腦袋地俄國哥薩克們地尸體!
一個哥薩克地頭顱就在王婉華地身邊。還保持著被砍下來時地表情。一雙眼睛怪異地向上翻著。長長地舌頭從張開地嘴里伸出來。顯得既恐怖又可笑。
要在平時,象王婉華一樣年紀的女孩子見到了這樣的東西,也許會驚叫著逃開,而此時她的心,已經被痛苦和仇恨填滿,她起身一腳踢開了那個哥薩克的頭顱,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開始默默的給馮相榮整理衣服,就象她平時為他做的那樣。
“馬上布防。”馮子材強忍住心里的悲痛,開始對身邊的軍官們下令。
“拓寬加固陣地,也許俄國人一會兒就會再來。”
“馬上組織重傷員后送,炮兵連立即清點彈藥,修理損壞火炮,發信號向司令部求援,并請求補充彈藥。”
遠遠時不時的響起的炮聲,提醒著他作為一個統帥的責任。
他知道,戰斗到現在,還遠遠沒有結束。
滿洲里,內 面軍司令部。
“…第三軍和第五軍現已將俄軍分割包圍,到昨天晚上為止,我軍已殲滅俄軍共計七萬余人,第三軍一部已經同第十二軍一部會師。…”
“…俄軍先于我軍合圍時后撤,一部可能從第三軍和第五軍的結合部逃出,當中包括大量的騎兵,估計應該不超過五萬人,…俄軍現正退往奧洛維伊安納亞,估計俄主將勃羅西洛夫亦在其內,第五軍正在追擊。…一部俄軍在索羅維耶夫斯克阻擊我軍,兩天后就撤離了,可能是他們擔任掩護的后衛部隊。…”
“…馮老將軍所部已經抵達奧洛維伊安納亞,奪回了陣地,現在那座小鎮牢牢的在我們手中。”一位軍官向段報告道,“只是由于俄軍攻勢猛烈,全力與我軍爭奪,此役我軍損失較大,戰死者有兩千七百人,傷一千一百人,馮老將軍的兩個兒子,陸軍少校馮相榮和陸軍中校馮相華均英勇戰死。”
段瑞聽到這一段后不由得吃了一驚。
“部長來電詢問況,把這些都寫上去。”段說道,“陣亡將士的名單盡可能的要詳細,部長曾一再要求過的。”
“是,”報告的軍官神色也有黯然,“這一次折損了這么多的弟兄,部長恐怕要火了。”
“男兒死國事,幸事也。”段長嘆了一聲,“這些還都是少的,等這一仗打完,還不知道要犧牲掉我華夏多少熱血兒女呢。”他想到已經到了垂暮之年的馮子材眼下遭遇的喪子之痛,心里不由得一陣抽緊,“再抽調兩個團,坐裝甲列車去馮老將軍那里助守。”
“是。”軍官記下后,合上了文件夾,向行禮后離開了。
段瑞看著地圖,目光在了叫索羅維耶夫斯克的地方,不由得輕蔑的冷笑了一聲。
“敵炮射擊!”隨著遠處傳來的聲聲巨響,位俄官在林子里一邊奔跑著一邊大叫,周圍的俄軍士兵聽到了叫聲立刻紛紛找地方隱蔽。
“該死中國人!”帕維爾年坎普夫少將咒罵了一句,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剛剛追擊的中國人又開始對他的部隊進行炮火轟擊了,中國炮兵的火炮移動速度可以說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剛才應該是一發中國人射來的炮彈擊中了一棵大樹,劇烈的爆炸把大樹炸得粉碎,四散飛揚的木片打掉了他的軍帽,也劃破了他的頭皮。
看著手上的絲絲鮮血,頭頂的傷口在冷風的吹拂下感覺格外的疼痛,連年坎普夫惱火地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按在了頭上的傷口上。
一個勤務兵跑去把他的軍帽給撿了回來,看著已經破碎不堪的軍帽,連年坎普夫擺了擺手,取過一頂比較暖和的皮帽戴在了頭上。
中國人的炮彈還在不斷的飛來,到處都是火光和爆炸聲,被炮彈炸碎的樹木產生的到處亂飛的木片在俄國士兵們的身邊飛來飛去,俄國士兵們一個個屏息躲在了掩蔽處,大氣都不敢出,沒有人想到要還擊,也沒有人想到要跑出去逃命。
那些四下里激飛的銳利的木片碎屑比炮彈的彈片還要可怕,自從躲進了森林的那一天,就不斷的有俄國士兵被這些炮彈爆炸產生的“附屬品”殺死。
連年坎普夫第一次知道了逃命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
和他一樣軍銜同是少將的勃羅西洛夫居然讓自己來給他擔任后衛,真是讓人生氣。
也是,在俄軍連續發動的對中國人的進攻作戰當中,各路部隊全都傷亡慘重,而自己的部隊則相對的保持完整,在后撤行動開始的時候,自己的部隊戰斗力應該是強一些,勃羅西洛夫這么安排,可以說也有一定的道理。
而且,勃羅西洛夫確實把能用的火炮和彈藥都留給了自己。
現在,那些“累贅”已經被他完全丟棄在了索羅維耶夫斯克那片鹽沼地里。
那些火炮的彈藥,也就打了兩天,就全光了。
對于沒等敵人正式進攻就放棄了索羅維耶夫斯克,連年坎普夫感覺還是很心安理得的。
自己“堅守”的這兩天,可以說完全盡到了后衛部隊的責任。
因為,勃羅西洛夫給他的命令,是要求擋住中隊二十四小時。
自己現在可以說已經“超額”完成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