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自“丁酉倭亂”之后,沒有再經歷戰爭的浩劫,而是得到了一段難得的和平發展時期,由于鐵路的全線開通使得朝鮮的商業開始興盛起來,讓朝鮮的經濟得到了很快的恢復,并有了一定程度的發展,隨后大量的山東移民的涌入朝鮮補充了朝鮮在歷次戰亂當中損失的人口,同時還帶來了一些相對于朝鮮來說比較先進的農耕技術,促進了朝鮮農業的發展,中國和朝鮮以及琉球相互開放邊境進行自由貿易,使這兩個小國大受利益,也密切了他們和中國大陸之間的聯系。[3Z中文。3zcn]
現在的釜山,已經成了朝鮮的一座重要的軍民兩用港口,孫綱在釜山見到了朝鮮發生的變化之后,對當初鄭觀應說的那個“商戰重于兵戰”的理論可以說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中國將來如果想將朝鮮和琉球也納入華夏“民族大家庭”的話,先讓這兩個國家從經濟上和中國融為一體是至關重要的。
孫綱率領的這支中國海軍的分遣艦隊在駛離釜山后,一路向北前進。越往北,天氣越變得有些寒冷,而且艦隊在夜間還經歷了一次很大很大的風暴襲擊。望著自己乘坐的巨大戰艦象一葉扁舟在滔天的巨浪中掙扎前進,孫綱第一次感覺到了大自然不可抗拒的偉力,也為北洋艦隊官兵操縱戰艦的技術之嫻熟而自豪不已。在如此強烈的風暴中,“龍鄉”號戰列艦上的所有官兵沒有一個人露出驚慌的神色,所有地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恪盡職守,那個山東二愣子艦長王德軍這個時候表現出了極高的業務素質。整個戰艦在他地操縱下躲過了一個又一個山一般的巨浪,“這次的浪頭其實還不算大。”他當時一邊操舵一邊好整以暇的對孫綱說道,“這樣的弟兄們見得多了。”
風雨過后是彩虹。當隨著戰艦折騰了一晚上的孫綱第二天來到“龍鄉”號的甲板上時,望著睛空萬里海天一色的壯美景象,不常出海地他還是被深深地陶醉了。
即使是在后世,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在海上,有和他一樣地經歷。
“昨晚沒事吧?”愛妻馬看他癡癡地望著天邊璀燦的金色朝陽,在他身邊問道,她昨天晚上可是暈船暈得死去活來,看到他的神色也有些憔悴。她忍不住擔心起來。
“沒事。就是有些沒睡好。”孫綱拉過她的手說道,“你怎么樣?孩子呢?”
“我本來不暈船地,可昨天的浪也太大了,顛簸得受不了。”她望著寧靜平和的大海。心有余悸的說道,“這小家伙倒厲害,什么事沒有,現在還沒起床呢。”她看著他,象是想起來了什么,微微一笑,說道。“也許。他才是個天生的海軍。”
“這個時代的海戰太殘酷了,我其實還真不希望他將來成為海軍的。”孫綱說道。
“如果那是他將來要走地路,我不會反對。”馬看著他說道。“到他真正長大地時候,也許中國就不會再遇上戰爭了。”
“那好,就讓戰爭在你我手中全打完。”孫綱自嘲地一笑,說道。
“部長,再往前就快到海參崴了。”一位軍官對孫綱說道,“王艦長問要不要進去轉轉?”
“不去了。”孫綱想了想,說道,“直奔庫頁島好了。”
軍官敬禮離開后,不一會兒,“龍鄉”號戰列艦汽笛長鳴,開始加速前進,周圍的巡洋艦和驅逐艦也跟著加速,整個艦隊在海上破浪而行,顯得無比威武而雄壯。
孫綱和馬來到了艦橋上,兒子不知什么時候起來地,居然正屁顛屁顛地跟在王德軍的身邊,孫綱看著他在艦橋上象個跟屁蟲一樣地轉來轉去,和馬相視一笑。
也許他將來,真的能成為一名優秀的海軍戰士。
經歷了昨天晚上的風暴,王士珍、唐紹儀、黃興等不常出海的人全都倒了,在各自的船艙內休息,沒有出來,孫綱一家三口倒是沒事一樣的出現在艦橋上,讓艦上的好多官兵吃驚不已。
孫綱正如往常一樣的陪著妻兒在艦橋上看海景,遠處出現了一縷煙柱,孫綱憑著他自己的經驗,立刻就能判斷出來,那應該是一艘軍艦。
王德軍舉起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冷笑了一聲,下令備戰。
“怎么回事?”馬看著身邊的官兵們都開始忙碌起來,不由得問道,
“是艘俄艦,”王德軍說道,“老毛子心狠手黑是出了名的,別讓他們算計咱們一道。”他說著招呼艦橋上的人進司令塔,并下達了同時準備兩種炮彈——禮炮彈和真炮彈——的命令。
孫綱想起了上次坐王德軍的“寧遠”艦去朝鮮半路碰上一艘俄國巡洋艦的那一次,這小子因為俄國人不肯讓路又不遵守海軍禮儀愣是開炮打落了人家的旗子,這一次的反應這么大,沒準就是上回留下的“后遺癥”。
“不是要真打吧?”馬小聲地向孫綱問道,
“不一定,除非俄國人想找死。”孫綱說道,他已經看清楚了,俄國人只有一艘戰艦,不管俄國人來的是什么船,自己這邊也是占有絕對優勢的。
“居然是艘老式戰列艦,俄國人沒事把這種老船開出來瞎什么?”王德軍自言自語的說道,
過了不久,對面的俄艦的輪廓一點點的清晰起來,“是納瓦林號戰列艦。”司令塔里的一位軍官說道。
自打中國海軍把俄國人看成了未來的“假想敵”后,海軍將士們對俄國人艦艇的型號可以說了如指掌倒背如流了。
“四個煙囪的戰列艦?”馬看清楚了面前的俄國戰列艦,不由得笑了起來,“俄國人的煙囪布置得怎么這么別扭呢?”
“夫人說的不錯,俄國人的這個設計是很怪異,”一位軍官也嘿嘿笑道,“俄國人自己就管這條船叫倒立的桌子。”
“倒立的桌子?是很形象哈。”馬聽到這艘俄國戰列艦居然還有這么個“雅號”,笑著說道,也拿過一個望遠鏡看了起來。
沙皇俄國海軍的“納瓦林”號戰列艦,可以說是以英國“尼羅河”級戰列艦為基礎的改型,排水量10370噸,主要武器為4門305毫米主炮,以兩座雙聯裝炮塔的方式沿中軸線前后布置,另有8門152毫米副炮,“納瓦林”號艦長112.3米,寬20.4米,吃水8.4米,機械采用雙螺旋槳和立式三膨脹發動機,根據軍情總處收集上來的情報,該艦于188年在圣彼得堡造船廠開工建造,1891年10月下水,到現在也可以說是沙俄海軍的“元老”了。
“納瓦林”號戰列艦的一個顯著特點是具有一個長方形的中央上層建筑。上層建筑內裝有舷側152毫米副炮,由127毫米厚的裝甲防護,305毫米的主炮裝在上層建筑前后的兩個聯裝裝甲炮塔內,其主列板用兩層列板覆蓋著中心段,還有76毫米厚的裝甲甲板安裝在主列板的頂部,防護性能良好。“納瓦林”號的那四個按長方形布置的煙囪,看上去怪異無比,也不知道它的設計師當初是怎么想的,不過,這個“倒立的桌子”的外號倒是蠻恰當的。
俄國人把這艘裝甲堅厚的老式戰列艦千里迢迢弄到東方來增強這里的海軍實力,也可以說是因為此次俄國太平洋艦隊敗于北洋艦隊之手而迫不得已采取的措施。
“奇怪,他們甲板上怎么一個人也沒有?”馬奇怪地問道,
“他們八成和咱們一樣,也做了兩手準備,”王德軍冷笑了一聲,“他們看見咱們,心虛得很呢。”
“部長在這兒,他們要是敢不放炮敬禮,咱們就削他個小舅子。”不知是哪位軍官說道。
“龍鄉”號上的這幫人長期受王德軍的“言傳身教”,匪氣也可以說相當的濃了。
“那不就等于開戰了?”馬擔心地說道,
“反正他們就一艘船,大不了打沉了一個活口不留,就權當這船失事了。只要咱們自己不說,就沒人知道,”王德軍哈哈大笑,說道,“俄國人最后也只能按倒霉處理了,哈哈。”
孫綱看馬聽得一頭黑線,不由得在心里暗笑,但同時也為中國海軍的這些將士感到自豪。
多少年了,中國海軍的將士,從來沒有過象現在這樣的驕橫和自信。
馬擔心地看著在面前緩緩駛過的“納瓦林”號戰列艦,生怕俄國人給這幫“好戰分子”以開戰的口實,她倒不是擔心打不過俄國人,而是擔心孩子受到不必要的驚嚇。畢竟,孩子現在就在司令塔里。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她的擔心是多余的了,俄國人沒有她想象的那么“有種”,在“納瓦林”號和“龍鄉”號交錯駛過的時候,俄國人遵照了世界海軍的禮儀,開始升降旗,然后鳴放禮炮致敬,但直到雙方“禮畢”,俄國人的甲板上也不見一個人出來。
孫綱此時能夠理解俄國人面對絕對優勢的中國艦隊,那種膽戰心驚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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