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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3-2434威脅張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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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33章威脅張匯(上)

  就算是說正經事兒,黃漢祥也必然會先扯兩句其他的,這次也是如此,扯了幾句之后,他才書歸正傳,“跟杜毅扛上了,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

  “就是一個省委副秘書長,為這種人可不值得,”陳太忠聽得就笑,“我自己知道底氣粗壯就行了,這不是…杜毅還沒表態嗎?”

  “等杜毅表了態,那黃瓜菜都涼了…你當中央委員是吃干飯的?切,沒知識,”黃漢祥聽他這么解釋,心里還是挺受用的,不過他有個毛病,越是待見誰,越要幫誰,嘴上反倒是越不客氣,“他真要發話,我能做的,也就是把你調進北京。”

  這話不假,黃家勢力雖然大,但是人家堂堂的省委書記做出什么決定,也不是等閑能推翻的,這涉及到一個對體制的尊重問題,而且黃家非要阻攔,也是自曝其短,你早干什么去了?

  這就是吹風、傳話的重要性,很多事情在未執行前,必須要有相應的溝通,黃家若是連被溝通的資格都沒有——那真的會成為太多人的笑柄。

  “我現在還看著熱點訪談呢,看他們會不會有突破性進展,”陳太忠笑著回答,“我估計杜毅也是在看著這個進展,等大局已定的時候…估計就是要見真章了。”

  “熱點訪談…那算什么啊?”黃漢祥聽得有點哭笑不得,杜毅都看不上的欄目,怎么會看到他的眼里?“糊弄老百姓的東西,你會當真,杜毅絕對不會當真…著了急他能讓撤下來這個節目,你知道嗎?”

  “他跟中視…有關系?”陳太忠聽得有點匪夷所思…丫有這種關系,還會坐視我折騰?這不可能不過,不管怎么說,想到自己有魯班門前弄大斧的嫌疑,他問話的時候,情緒不可避免地低落了下來。

  “你根本就啥也不知道,唉,”黃漢祥沒好氣地嘆一聲,“人家關系就擺在那兒呢,杜毅要是真急了眼,肯放下身段求人的話…說實話,別說你黃二伯了,就算換你黃三伯來也沒用,人家根本就是一塊兒的。”

  “嘖,我就說嘛,”陳太忠聽得一呲牙,黃二伯這個回答,印證了他一個設想,不過,這個設想不是關于杜毅也不是關于天南的,而是關于熱點訪談欄目的一些猜測。

  有不止一個人跟他說過,說熱點訪談雖然在全國四處曝光,但是論起分布,卻是相當不均勻,陳某人沒做過類似的匯總,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而眼下他卻聽出來了,合著杜毅跟中視還有相當的淵源,那么,這傳言就算未必真實…卻也絕對不是空口白話捏造的。

  “看來…從一開始就搞錯了,”這個現實讓他有點沮喪,當然,他聽得出來,杜毅跟中視的關系未必有多好,他做得也不一定就是無用功,但是人家終是一塊兒的,這種方向性錯誤,讓他真的無地自容,“那我現在該怎么辦?”

  “我先確定一下,你需要不需要幫助,”黃老2真也是為老不尊的典型,明明都要伸手了,還要擠兌陳太忠一下——我讓你小丫再自尊心強,“需要,那我就是關于需要的建議,不需要,那我就提一點別的建議。”

  “哦,需要是需要,不過黃二伯你都打電話過來了,我先借虎皮用一用吧,”陳太忠知道他老不修慣了,索性也就不客氣了,“回頭弄點松露孝敬您…”

  “免了,西藏那邊都已經發現…喂喂,你小子,就敢這么掛我電話?”

  “他再打電話過來,你就說剛才手機沒電了,”陳太忠將關了電源的手機遞還張愛國,臉上還帶著笑容,“你告訴他,我去找張匯了,手機也開機了。”

  果不其然,他才出門,黃漢祥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罵罵咧咧了幾句,聽到張愛國的解釋之后,他冷哼一聲,“他手機開機了?切…關我屁事兒”

  陳太忠的意思,已經表示得很明顯了,老黃家來了個關懷的電話,小家伙就打開手機,上門滋事去了,黃總自然樂意見到這樣的效果。

  當然,他必然要道貌岸然地吩咐一句,狀似不滿,實則為提示,“那你跟他說,事兒要是搞大了,我就管不了啦…他再這么折騰,遲早有一天頭破血流。”

  陳太忠想的可不是頭破血流,他不好意思給黃漢祥打電話是真的,但是對方都打過來電話了,他要不懂得借機惡心人,那也枉稱操蛋二字了。

  別說,張匯還真在辦公室,最近他也是羞于見人,再加上要關心薛時風采訪的發展,實在沒心出去,有點事情也是讓下面的人或者相關部門來處理。

  其實,還有更關鍵的一點因素,他知道自己最近的行為,杜書記很不喜歡,所以就窩在辦公室,表示自己不出去惹是生非,態度端正地靜心思過。

  他正在屋里坐著,猛地聽到“砰”地一聲,自己辦公室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小伙子闖了進來,左右胳膊上還掛著兩個小秘書——陳太忠發飆,別人想拽,也得拽得住不是?

  “嗯?”張秘書長倒是很淡定,他眉頭微微一皺,站起身來,“陳太忠你這是…想要干什么?想破壞省委辦公秩序?”

  “憑你也配代表省委的辦公秩序?真是好厚的臉皮,”陳太忠沖他微微一笑,轉頭看一看拽著自己的兩個小秘書,“你看,我說張秘書長認識我吧?我們有事兒談…你們確定要旁聽嗎?在省委呆了這么久,不會這點眼色也沒有吧?”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訓斥的又是張匯的人,真的有上門打臉的嫌疑,但是這話里的意思又是極重,兩個小秘書登時就腿肚子轉筋了。

  當然,他倆何去何從,還是要看張匯的意見,所以,兩人雖然打算拔腳了,可禁不住還要回頭看一眼張匯——領導您給句話啊。

  “這是文明辦大名鼎鼎的陳太忠陳副主任,正處呢,你們…出去吧,”張匯冷笑一聲,他自是知道,自己下面兩個人虛了,再強留著也沒多少意思,“關了門。”

  小秘書們倉皇而遁,留下屋里一對冤家面面相覷,誰也不肯先開口,這種情況下,誰先開口,就是先弱了一份氣勢。

  但是這個認知,也不完全正確,覺得能穩穩吃定對方的,卻也不怕先開口,張匯等了一等,見陳太忠不說話,才待張口發言,不成想那位卻是搶著發話了,“張秘書長,我覺得,您應該扭轉一下思路,積極地支持我們文明辦提出的合理化建議。”

  “是嗎?”張匯的眉頭皺一皺,他仔細地觀察了陳太忠半天,發現這廝連手包都沒帶,夏天大家穿得又少,實在沒什么打埋伏的地方——說良心話,在省委這么久了,對這種上門的惡客,是個人就都該有幾分警惕,這是常識。

  不過,既然看起來對方沒帶什么設備來,他也就不怕貽人口實,于是他冷笑一聲,“如果我不打算支持呢?”

  這話他說得確實有恃無恐,《熱點訪談》的人雖然來了,折騰得他灰頭土臉,也讓杜老板生氣了,但是磕碰幾下之后,現在事情已經走上了正軌,那么…結果就已經可以預期了。

  他甚至想到了,這次事件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對老板來說,卻也未必是壞事,政法委尤其是司法廳系統,老板在里面沒有什么太得力的人,借此機會整合一下,卻也是好事——所以,他有理由相信,等領導的怒火平息之后,不會對自己太計較。

  有了這樣的認識,眼下陳太忠打上門來,看在張匯的眼里,就是這廝知道是窮途末路了,氣急敗壞之下,想要狗急跳墻了。

  “你要是不打算支持,那肯定就會有大家不希望發生的事兒發生,”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比如說,可能有人會自殺。”

  “自殺?”張匯聽得微微一愣,他猛地發現,自己高估了對方的道德底線,不過,兩人的臉皮已經徹底撕破了,他倒也不怕說得難聽和直接一點,于是他不屑地一聲,“是嗎?那女人真可憐,先跳河,接著又要…上吊?有沒有割腕啊?”

  他這么說,是有根據的,有人專門從鳳凰電視臺搞來了相關的錄像帶——沒錯,陳太忠在鳳凰一手遮天,但是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上進心強的主兒,對很多人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討好張秘書長的良機。

  于是,張匯就細細地分析了一下那錄像,被馬賽克的女人說的一句話,他印象很深,“…你們救得了一次,救不了我十次,不給我個說法,我早晚要死給你們看…”

  擱給別人看,就只當女人是開口訛詐了,可看到這里,張匯先是心里一揪,接著就冷笑一聲:無知的農婦啊,你只當是背一背臺詞了,你想過沒有,有了這句話,沒準有一天你真的會被自殺,執行者…嗯,授意者正是你異常信任的陳太忠。

  2434章威脅張匯(下)

  這不是張秘書長天生心里陰暗,實在是…通過這么長時間的了解,再加上最近的交手,他真的太明白陳太忠是個什么玩意兒了——那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家伙。

  別人做不出自殺自己人的事兒,但是姓陳的那混蛋,絕對下得了手,如若不然,也不會出現這段臺詞了——張匯是這么認為的,而且,這女人上一次沒死,以后在某一天再留下遺言自殺,并且自殺成功的話,還能讓我再被動一次…嗯,我會相當被動。

  所以,面對這樣的威脅,他不怕點出其中的奧秘來:姓陳的你只管上,勞資有準備。

  而且張匯認為,自己提前將這句話點出來,對方若是想再行此事,就要防范他有應對方案,沒辦法,對上這么操蛋的家伙,他也必須全力以赴。

  殊不知,他還是低估了某人的操蛋。

  “嗯?哈哈,”陳太忠被這話說得愣了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緊接著就捧著肚子笑了起來,看那樂不可支的樣子,只差在地上打滾了。

  張匯鐵青著臉看著他——笑,你使勁兒笑,再大的笑聲,也掩飾不了你內心的卑劣。

  陳太忠直笑了有一分多鐘,才抬手擦一擦笑出的眼淚,“老張啊,不是我說你,你這覺悟…還真不是一般的低,也就琢磨這點偷雞摸狗的東西,欺負一下普通老百姓,我是說…你很可能自殺啊。”

  “你說…什么?”張匯咬牙切齒地發問了,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說…你可能自殺,真的,”陳太忠慢慢收起笑容,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你會覺得…愧對了杜老板的信任,給老板帶去了麻煩,心灰意冷之下,一沖動,就做出了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的事情,組織也因此…損失了一個年輕有為的好干部。”

  張匯聽他說第一句的時候,眼睛就瞇了起來,等聽到后面哇啦哇啦眾多的注腳之后,臉色青白藍紫地變幻了起來,好半天才冷笑一聲,“陳太忠,你這是…在威脅我,威脅一個正廳級干部嗎?”

  他將“正廳級干部”五個字咬得極重,以提醒對方,你考慮清楚這么做的性質,以及可能帶來的嚴重后果,不料那廝只做沒聽見了,丫干笑一聲,繼續自顧自地說話。

  這次,陳太忠用的是一種語重心長的口氣,語速也很緩慢,“老張,做人不能目光太短淺,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這么一自殺…其實杜老板會更被動。”

  麻痹,你才自殺呢,你quan家都自殺,張匯憤怒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他真的很想拍案而起,然而,想到傳說中對方的種種手段,他還真的…不屑跟其叫真——逼得這家伙狗急跳墻了,那天南就又要亂了。

  “這就是你說的,我不配合的后果?”他定一定神,終于繼續發話,只不過,現在他也不好用那些感彩太過強烈的語氣和表情了。

  總算還好,在省政府和省委這么久,他早就習慣面無表情地說話了,于是他能不動聲色地繼續說話,“陳太忠,我這人做事,一向是對事不對人的,你報的方案不符合組織原則,結構不合理…你怎么就不知道,從自己身上找一找毛病?”

  他這么說話,其實已經是下了軟蛋,張秘書長對自己的政治能力,從不會妄自菲薄,但是對上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政治流氓,他實在沒有太好的對策。

  事實上,直到現在,他都認為,對方是黔驢技窮了,才會想到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威脅自己。

  “你還有理了,結構再不合理,是你該管的嗎?”陳太忠冷笑一聲,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于是就站起身來,“誰有毛病,誰心里清楚,言盡于此…老張你好自為之啊。”

  “流氓、小混混…”張匯看到他離開,氣得重重地一拍桌子,身體也不住地顫抖著,跟著進來的小秘書只當領導憤怒若斯,事實上,這顫抖中,憤怒和驚懼各占幾成,怕是只有張秘書長心里最明白了。

  張匯生了半天氣之后,才定一定神,沖手足無措的小秘書擺一下手,待其退出去之后,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心情,他才拿起了電話,撥個四位數的號碼。

  他的聲音,重新變得沉穩而輕緩,“…毅單,我是張匯啊,還是有點工作,想向杜書記匯報一下。”

  他知道老板最近不待見自己,但是老板不待見,是老板的問題,他若是因此產生情緒,那就是對自己的政治生命不負責任了,所以他依舊時不時地打個電話——雖然,小王總是含蓄而堅決地拒絕傳話。

  不成想,這次王毅單倒是好說話得很,他在電話那邊遲疑一下,又嘆口氣,“張副秘書長,老板現在確實忙,要不…你準備一下材料,我得空了過去拿一下,你看怎么樣?”

  “張副秘書長”這個稱呼,比較刺耳,但卻是往日里王處長對他最常見的稱呼,沒辦法,杜書記有個毛病,聽不得別人在稱呼中,把原本該有的“副”字去掉。

  隨著杜毅從省長升遷為省委書記,省委省政府辦公的地方,很多時候大家都能聽到帶了副字的稱呼,其中不乏像“鄭副主任”“富副書記”之類的稱呼,隱隱有蔚然成風的趨勢。

  所以王毅單的稱呼,并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口氣也有了微妙的變化,張匯聽得心里微微一松,“嗯,材料都在手邊呢,那我就在辦公室等你了。”

  放下電話之后,他又長吁一口氣,讓略略激動的心情微微平靜一下,不管怎么說,小王的這幾句話,將他被陳太忠激起的怒火,撫平得七七八八了——很顯然,這是杜老板見熱點訪談的折騰勁兒下去了,口風開始松了。

  這一刻,他深切地理解了一句話,只有失去過,才會真正懂得珍惜…老板的寵信,何嘗不是如此呢?

  然而,他若是知道王毅單的真實想法,那可真要收起這份慶幸了,王處長來拿資料,可不是得了杜毅的授意,而是他聽說,陳太忠上門找張匯去了。

  王毅單絕無看張匯笑話的心思——雖然兩個高度重疊的位置,極有可能催生這種可能性,其實,他只是得了老板的授意,要關注張匯的動向,并且及時匯報,杜老板甚至說了,你說張匯什么我都不會計較。

  王處長高度關注了,于是,在陳太忠還從張匯辦公室沒出來的時候,他就得到消息了,其他事兒也就算了,但是姓陳的都上門了,他要不搞清楚這件事,那真的是愧對老板的信任。

  王毅單磨蹭了一陣,又安排別人幫自己接待一下,就找張匯去了,他沒去請示杜毅——沒搞清楚事情的性質之前,貿然跟老板請示,也是不夠沉穩,一省的書記,每天多少事兒呢,他這秘書的存在,是為了協助領導工作,而不是給領導添亂。

  然而,在去之前,王處長就打定主意了,我是去幫副秘書長拿材料,不主動談別的,不過,張匯若不跟我說陳太忠來過,那么我回來之后必然會匯報領導——事有蹊蹺嘛。

  所以去了張匯辦公室之后,王毅單有板有眼地跟副秘書長聊了兩句,拿了那些材料就想走人,倒是張匯沉不住氣了,他要將陳太忠在自己辦公室里撒野的事情說一說。

  “…他不經允許就闖進我的辦公室不說,甚至極不光彩地,用我的性命威脅我,”張匯冷笑,他跟陳某人交談的話,實在沒辦法細說,姓陳的不當自己是處級干部,張某人可還要講個正廳的氣度呢,

  說到最后,他輕輕一拍桌子,“真的是無法無天。”

  其實,這種變通的話出自他的嘴,都有點過分,不過若是不如此,也顯不出陳太忠的囂張跋扈,他這也是委婉的自辯——老板,不是我做事過分,實在是姓陳的屢屢欺人太甚啊。

  王毅單聽到這話,都有點微微地愕然,他跟張匯的關系一度很近,但是那種近跟朋友之間的近,是截然不同的,以兩人的關系,這話不該說的。

  “是有些不成體統,”王處長點點頭,他年紀雖輕,說話做事卻是有了幾分沉穩,等閑不肯將話說死,“我個人認為,他可能是想激怒你。”

  這個我當然想得到,張匯點點頭,姓陳的八成是黔驢技窮了,才想起這么一招來,試圖通過擾亂自己的心思,獲得一些機會,“我不會吃他這一套,不過這個人…囂張慣了,極度膨脹之下,也難說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這么說,聽起來就有托付的意思了——萬一我出什么意外,小王你要記得,我跟你說過些什么。

  可是王毅單聽得卻明白,張匯是想通過自己的嘴,將他遭遇到的“野蠻對待”和處境的“危險”,轉述給杜老板——這還是變通的自辯啊。

  不過,不管怎么說,既然張副秘書長主動談了他跟陳太忠的交鋒,王處長也就熄了馬上將事態匯報給老板的念頭——知道的,說我愿意幫你傳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了你什么好處,在替你向老板求情呢。

  等個合適的機會再說,也不遲…

(預定五月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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