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洛打開一看,一張一張銀票,面額參差不齊,有一兩百兩,還有五百兩。
他也不推辭,收了起來,笑道:“道長放心,就這兩天的功夫,便能辦好。”
“有勞。”蕭月生點頭。
袁士霄笑道:“小道長身家豐厚,當是少見,小道長你身為方外人,也歡這些石頭?”
“我別有他用。”蕭月生笑了笑。
袁士霄哈哈一笑:“莫不是用來建道觀吧?”
蕭月生笑了起來,盯著袁士霄,看了半晌,目光驚異,一幅意外的神情。
袁士霄被他看得發毛,忙道:“小道長,怎么了?…為何這般看老夫?”
“老爺子鐵口直斷!”蕭月生呵呵笑道,點點頭:“不錯,我正是用來建道觀的!”
眾人目瞪口呆,怔怔望著他。
“窮奢極欲。敗家子!”袁紫衣冷冷叱了一聲。清晰可聞。
他們坐在天池邊上。擺著一張大桌子。直接坐在茵茵綠草上。一陣風吹來。說不出地愜意。
眾人都是功力深厚。袁紫衣地聲音雖低。卻瞞不過他們。卻都裝作沒聽到。
陳家洛搖頭笑了笑:“沒想到。道長竟是用來建道觀地!”
蕭月生微微一笑:“建好了。諸位可來一觀。便是天目山地觀瀾觀道!”
“我等定然前去觀賞。一長見識。”陳家洛抱拳笑道。
“最好不過。”蕭月生點頭。
隨即,眾人拼起了酒,眾人齊舉大碗,來敬蕭月生,謝過他打敗了大日法王,出了一口惡氣。
第二天清晨,蕭月生正在屋里睡覺,耳邊傳來呼呼風聲,搖頭一笑,馬春花正與袁士霄正斗在一起,甚是激烈。
他搖頭失笑,這一老一少,倒是甚是相宜,你吹捧我,我吹捧你,不亦樂乎,而且,兩人武功相差不多,切磋起來,痛快淋漓。
所謂棋逢對手,最是痛快,兩人情形便是如此,切磋武功反而是一件樂事。
蕭月生懶得多理,洗漱過后,來到天池,坐在池邊的茵茵綠草上,看著如鏡的湖面,感受著天池。
天池之下,原本的蛟龍已經消失,想必,這個世間的天池,與前兩世地并不相同。
但這塊天池地模樣,卻是一般無二,坐在這里,諸多往事,如泉水般紛紛涌出,在腦海里呈現,如一幅一幅圖畫,清晰入理。
沉浸于往日的思緒中,時間過得飛快,他醒過神來時,已經是到了中午。
“師父,吃飯啦!”馬春花到近前,嬌聲道。
她身穿月白綢緞勁裝,嫵媚中雜著英氣,別有一番韻味,正小心地看著蕭月生。
“嗯。”蕭月生略一點頭,仍望著如鏡地池面。
馬春花湊到近前,探頭出來,如花臉龐映在湖面上,比洞鏡更清晰幾分。
“回去罷。”蕭月生收拾心情,悵然而道。
“噢。”馬春花應了一聲,跟在他身后,朝屋子走去。
“你跟袁老爺子比試,孰高孰低?”蕭月生忽然開口,嚇了馬春花一跳。
她忙道:“袁老爺子武功純熟,我不如。”
蕭月生轉頭瞥她一眼,輕哼道:“你倒是曉得謙虛了,難得得很吶!”
馬春花撇一撇小嘴,卻不敢還嘴,低下頭,不說話。
自己在瓦輪寺前,沒有打敗切波喇嘛,令師父生氣,她一直擔心,師父會拿什么法子整治自己。
蕭月生淡淡說道:“你呀,好好跟袁老爺子學著吧,…你雖內力更深,卻厚而不純,做不到如臂使指,再遇到切波喇嘛一般高手,仍要吃虧!”
“是,師父。”馬春花忙應道。
她跟著蕭月生身后,落后兩步,一邊走,一邊怔怔看著他的背影,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跟師父雖近在咫尺,卻如隔天涯,心頭一酸,莫名的難受起來。
“觀瀾道長!”蕭月生正在屋里打坐,忽然聽到外面地喊聲,清朗剛健,卻正是紅花會地總舵主陳家洛。
他飄然下榻,出了屋子,遠遠看到陳家洛朝這邊馳來,其夫人霍青桐也在,一身黃衫,光彩照人。
,可有消息了?”蕭月生露出笑意,兩步跨到他跟前問。
“幸不辱命!”陳家洛點頭,笑道:“發動幫中兄弟們,在方圓數百里內,尋求上等美玉,那一匣子銀票,已經花干凈。”
“弄了多少玉?”蕭月生問。
此時,馬春花跟袁士霄也過來,兩人都一身勁裝,渾身熱氣蒸騰,紅光滿面,顯然剛剛切磋武功的。
“呵呵,道長下去一看便知!…依我看,足以建一間屋子了!”陳家洛甚是得意的笑道。
“好!”蕭月生撫掌一笑,轉身對袁士霄道:“袁老爺子,在此叨擾這么久,便要告辭了!”
袁士霄忙道:“著什么急?!…再留一陣子罷!”
他看著馬春花,神情不舍,仿佛一個小孩子般。
馬春花亦是一臉不舍,見袁士霄如此,便轉頭望向蕭月生,露出哀求神色,也不想走。
蕭月生眉頭皺起,想了想,道:“春花,你先留在這里一陣子罷!”
“師父?!”馬春花訝然,露出驚慌神色。
蕭月生擺擺手,道:“你跟著我,也幫不上什么忙,姑且留在此處,好好練功。”
“師父,我若不在,誰給你倒茶斟酒呀?!”馬春花焦急道。
蕭月生搖頭,對袁士霄道:“袁老爺子,小徒就拜托了,我先走一步,讓她留下。”
袁士霄笑得合不攏嘴,忙不迭道:“好好,甚好,就這么辦!”
蕭月生氣度森然,袁士霄在他跟前,雖不覺壓得喘不過氣來,卻也覺不自在。
但跟馬春花卻不同,兩人地武功相近,切磋起來,酣暢淋漓,比什么都舒服。
蕭月生拍拍馬春花的香肩,溫聲道:“行了,春花,不會太久,我自會回來尋你。”
罷,轉身對陳家洛道:“陳總舵主,咱們去看看玉!”
“好!”陳家洛點頭,對霍青桐道:“青桐,你陪著馬姑娘罷,我帶道長去看看。”
霍青桐點頭,對蕭月生點頭頜首,來到馬春花跟前。
馬春花一直緊盯著蕭月生,一眨不眨,見他只是瞥自己一眼,便轉身離去,忙大聲道:“師父!”
她心中發沉,覺得師父好像要永遠離開自己一樣,心中發慌,不知如何是好。
蕭月生背對著她,仍往前走,只是揮了揮手。
蕭月生站在一堆玉石跟前,打量著它們,目光熱切,露出笑容,滿意的點頭。
這些玉,并非已經琢磨好的成品,而僅是一些玉石玉料,看上去并不覺得如何美,只是一些石頭罷了。
它們有地巴掌大小,有的一塊磚頭大,還有更大的,堆在一起,實在看不出珍貴來。
但在蕭月生眼中,卻是瑰麗無比,每一塊兒玉石上面,皆蘊著無窮的氣息,強烈無比。
他轉身對陳家洛道:“陳總舵主,甚好,在下可是欠了你一個大人情!”
陳家洛笑道:“道長太客氣,舉手之勞,又不是沖鋒陷陣,不必掛在心上!”
他又道:“可這么些,道長如何運走?”
這些玉石極沉重,若是雇馬車運,可是需得一大筆錢,況且,還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到,一路上遇到多少危險,會剩下多少。
“我自有主意。”蕭月生一笑,轉身看了眾人一眼,道:“還請總舵主避一避。”
“那我等告退。”陳家洛知機地道,心下極為好奇,這些玉石,他一個人能運得走?
很快,一眾人都退出院子,只留下蕭月生一個人。
蕭月生神情漸漸凝重起來,拿起兩塊巴掌大小的玉料,雙掌輕輕撫摸,轉眼之間,變成了兩塊兒玉佩,瑩白如雪。
一個時辰過后,蕭月生步出院子,抱拳對陳家洛一禮,對群雄笑了笑,飄然而去,轉眼間消失不見。
陳家洛諸人好奇,忙進院子一瞧,卻空空蕩蕩,原本一堆玉石已然消失不見。
他們對視一眼,皆是愕然,覺得說不出地神秘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