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趙禥在服下補天丹的第二日醒來,精神飽滿,眼神靈動,說話也利索許多,與原來的稍微遲鈍呆滯大相迥異,僅是如此,便已讓理宗大喜過望,暗嘆自己果然沒有信錯人,這次冒險,大是值得!
蕭月生推辭了理宗同進早膳之議,忙起身告辭,呆在皇宮里睡覺,大是逾制,若讓御史臺的那幫人知曉,又是一番喧鬧,雖不關痛癢,卻如炎夏高樹上的知了,咶噪個不停,也惹人心煩,還是早離這是非之地為妙。
況且沒有諸位夫人們溫香軟玉般的嬌軀相伴,獨自一人度過漫漫長夜,也實在無味得很,令他頗不適應,還想回去摟著小玉補個回籠覺。
自在黃山結廬煉丹,便沒再回觀瀾山莊,直接帶著小玉回到臨安城,看看謝曉蘭她們準備得如何。
有蕭傳香的主持,再有臨安四花的協助,臨湖居已經收拾得煥然一新,可以宴客。
與謝曉蘭說了一陣子話,撩撥了她幾句,在她的嬌叱中逃走,回到王府,剛一回來,榮王爺與瑞王爺便聞風而動。
上午榮王爺來訪,兩人乘著畫肪去西湖之上垂釣下棋,下午則受瑞王爺邀請,到瑞王府園林中把酒清談,旁邊兩位郡主紅袖添酒,說些閑史逸聞,瑞王爺嗜好讀書,學識淵博,言之有物,偶爾再指點他一番修煉之道,時間過得極快,不知不覺間,一天的時光已經逝去。
張清云身上帶上觀瀾玉佩,玉佩之內刻有法陣,自會被蕭月生感應得到,她乍到臨安城,蕭月生便攬上小玉,兩人前來相迎。
見到歐陽有思他們敵意的目光,蕭月生渾不在意,貌不驚人的自己站在光彩四溢的小玉身邊,男人向自己投來這樣的目光,實在正常的很,他們心中都會想起一句話:“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這幾位是…?”蕭月生望了望歐陽有思幾人,又望向張清云雪白如玉的面龐。
此時的歐陽有思,已恢復了微笑,再也看不出一絲敵意,他撫著頜下清髯,配以俊逸的面龐,越發顯得氣度不凡,只是歐陽玉明畢竟年輕,俊眼中濃濃的敵意越發濃烈。
蕭月生不必用讀心術的神通,僅是一瞥之間,便察得那小伙子對自己的敵意之源,女人是禍水,雖有失偏頗,卻也并非毫無道理。
不過那位與青年相貌頗有幾分相肖的中年男子,倒有幾分意思,能夠很快掩住自己的敵意,城府頗有幾分深度。
“這位是滄瀾派的歐陽掌門,齊長老,歐陽公子與歐陽姑娘。”張清云微側玉體,素手輕抬,面帶寒霜,有些勉強的向蕭月生一一介紹,她雖不想與蕭月生多說話,對這種要求卻無法拒絕,介紹起來言簡意賅,聲音清冷更甚。
“滄瀾派,莫不是金陵府的滄瀾派?”蕭月生微一動念,便已記想清秘閣的情報,舉止瀟灑的抱拳笑道:“原來是歐陽掌門,幸會,幸會!…在下蕭月生,山野之人,小小的富家翁而已。”
“幸會。”歐陽有思矜持一笑,抱拳回禮。
他已在暗中仔細的觀察了蕭月生,覺其氣質溫煦,給人如沐春風之感,看其衣飾華貴,腰佩美玉,卻不諳武功,看來果然是一位富家翁,并非武林中人,只是可惜了他身旁的那位絕代傾城的女子。
不過這也平常,富貴人家的妻妾自然美貌,只是像這般絕美的,卻是平生未見。
對歐陽有思掩飾住的輕視,蕭月生并不理會,只是淡然一笑,對別人的目光,他不屑一顧,微笑著對齊祖平與歐陽兄妹倆點了點頭,呵呵笑道:“張仙子,今日不如由在下做一個東道,去豐樂樓坐坐?”
蕭月生對張清云的稱呼一直變來變去,張掌門,張道長,張仙子甚至有時以清云稱之,隨著稱呼的改變,由正式變得親近,自然,最后一種稱呼,頗有幾分輕薄意味,免不了惹得張清云怒氣叢生。
“不敢勞駕,我累了,想去休息!”張清云毫不客氣的淡淡說道,清亮如泉的目光看也不看他。
“公子,不如讓張姐姐去臨湖居吧,趕路很辛苦的,確實應該好好歇息一下。”雍容端莊的小玉嫣然一笑,裊裊娜娜的走至張清云跟前,上前挽住張清云的玉臂,轉頭向蕭月生柔聲建議。
一襲雪裘的小玉風華絕代,綿軟溫柔的聲音卻帶著淡淡的威嚴,令人不由自主的聽從,清冷孤傲如張清云,對她亦是無法冷顏以對,任由她挽住自己的玉臂。
她們已經極為熟悉,彼此友情已是不淺,前一陣子張清云師徒三人前去觀瀾山莊做客,蕭月生沒在,多是小玉小鳳小月三人陪著她,她們皆是玲瓏心竅,有意之下,自是感情突飛猛進,成為了好朋友。
“呵呵,瞧我這粗心!”蕭月生自失一笑,撫了撫唇上兩撇黑亮的八字胡,點點頭,笑道:“正合吾意!…臨湖居是內子們與幾位好姐妹的住所,在下則是住在別處,若是不嫌蓬舍敝陋,張仙子便住那里去吧,住客棧太不方便!”
張清云微蹙了蹙修長入鬢的黛眉,便想拒絕,挽著她的小玉忽然嬌聲笑道:“這這么定了吧,…張姐姐,咱們住在一處,還能說說話,最好不過,何必非要去客棧住,那里濁氣涌涌,染了姐姐的清芳!”
張清云玉臉云開破月,乍露一絲笑容,笑道:“我哪有這般嬌貴!”
“師父…”段紫煙笑了笑,瞥了一眼瀟灑微笑的蕭月生,輕喚了一聲師父,表示出了自己的建議。
秦思瑩也眼巴巴的盯著師父,盼她答應下來,她對蕭月生所說的臨湖居大生興趣,她們不止一次來臨安城,對大名鼎鼎的臨湖居已是久仰其名,一直好奇,沒想到竟是觀瀾山莊的手筆,怪不得如此!
“那好罷,既是玉夫人相邀,清云就卻之不恭了!”張清云淡淡掃了兩個弟子一眼,朝小玉微微笑道,她定是不肯給蕭月生一絲情面的。
張清云望向徒弟那清亮的目光雖是淡淡然,段紫煙師姐妹二人卻能讀出師父眼中沒好氣的責怪,不由輕笑一下,吐了吐舌頭。
其實,她們在心底深處,也盼望著師父與蕭莊主能夠相見,看他們二人一見面就斗氣的情形,真的很有意思。
“歐陽掌門,咱們就在此分別,后會有期罷!”張清云轉過頭來,向歐陽有思輕輕點了點頭,便算是告別,干脆利落,毫無脫泥帶水之氣,令蕭月生大生惺惺之感。
周圍的來來往往的人們,受小玉與張清云她們的容光所懾,人們自動的不去靠近她們,只是卻免不了偷看幾眼。
歐陽有思心思敏銳,也識趣的緊,自己雖有幸遇到了天下間少有的絕頂高手,但一路行來,卻一直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張清云仿佛是那天上的仙子,永遠無法靠近,只能仰視之。
他撫了撫頜下清髯,笑著抱了抱拳:“能與張掌門同行,實是在下之幸,若將來張掌門途經金陵,如有余暇,萬望前來蝸居作客,在下將敝帚以待!”
其言辭懇切,表情真摯,足以令人動情,但張清云的性子卻古怪孤僻,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再朝齊祖平與歐陽兄妹點了點頭,便牽起身旁頗有些不安分的駿馬,挽著小玉的藕臂,舉步便往前走,經過蕭月生身旁時,輕哼了一聲,卻看也不看他。
段紫煙歉然的對歐陽有思他們笑了笑,忙拉著駿馬追趕師父的腳步。
“等等我呀,師父——!”秦思瑩嬌喚了一聲,拽著韁繩,追趕前面的師父與師姐。
歐陽玉明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意,癡癡的望著秦思瑩,目光隨著她的嬌軀而動,怎么也無法挪開。
唉,多情總被無情苦!挺英俊的這么一個小伙兒,但愿不要被傷得一蹶不振吧。
蕭月生望著小玉螓首后轉,自張清云香肩上方送過來的眼波,搖頭苦笑了一下,轉身對目視著張清云她們背影的歐陽有思抱拳笑道:“歐陽掌門,四海之內皆朋友,既是相見,便是有緣,不知歐陽掌門是否已有了落腳之處?”
“呵呵…,蕭公子說得好,四海之內皆朋友,在下等已有住處,就不必勞煩蕭公子了!”歐陽有思滿臉笑容,一團和氣。
蕭月生此時已施展了讀心術的神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是敵是友,他務求絕對的掌控,只能自己暗算別人,絕不允許自己被暗算,還好此人只是隱隱露出敵意,只是因小玉的緣故,有些不忿罷了,這是稍具自信之男人的通病。
“既是如此,那蕭某便先告辭了,有緣再會!”蕭月生瀟灑的一抱拳,沖眾人溫煦一笑,隨即轉身離開,只踏出五步,便已消失于喧鬧的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歐陽有思尚在咀嚼著最后的四個字,他心底暗涌的敵意涌動下,大感到好笑,有緣再會,呵呵,怎么聽怎么別扭!
頓時面色一變,猛的一拍自己額頭,俊逸的面龐露出懊惱之色,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光:竟然看走眼了,放過了真佛!
一直沉靜無語的歐陽玉珠若有所思,將心中的猜測肯定了幾分,蕭,這位相貌平平的男子姓蕭,怕就是秦思瑩嘴里所說的蕭吧,而她們師徒諱莫如深之人,難道也是他?!
“沒想到,此人竟深藏不露,好厲害的輕功!…著實好厲害的輕功啊——!”齊祖平喃喃自語,兀自伸長脖子,隨即按著身后的馬背,盡量使自己高一些,望向遠處,看著蕭月生的背影幾閃之間便消失于遠方,大是感嘆,這般輕功,前所未見,嘆為觀止!
“掌門,咱們真有落腳的地方嗎?”歐陽玉明忽然清醒了過來,收回目光,灼灼的望向父親,他眼中只有秦思瑩一個人,自是沒看到蕭月生暗蘊震懾之意的輕功。
唉,若能多看她一眼,也是無上的幸福,若是能夠跟她住在一起,那該多好啊——!只是這個機會卻被父親推掉了,實在…實在…,唉——!
歐陽有思皺了皺眉,對兒子隱隱的質問語氣頗為不滿,橫了他一眼,沉沉的說道:“她們跟咱們是兩個圈子的人,玉明,你就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歐陽玉明頓時俊臉震了下來,悶悶的低下頭,默然不語。
“唉——!師弟,這個蕭月生到底是什么人?”歐陽有思見到兒子的可憐相,又氣又憐,卻顧不上再訓斥他,一邊牽著駿馬往前走,一邊問身旁的齊祖平。
齊祖平目光自歐陽玉明身上移開,滿臉的憐色緩緩散去,攢起眉頭,搖了搖頭:“以前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王府蕭月生的臥室 乳白光芒源自懸在屋頂的夜明珠,呈北斗七星狀的七顆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各被一道細不可見的天蠶絲穿過,掛在屋頂。
這是楊若男的杰作,以纖如烏發的天蠶絲穿過夜明珠,不借助工具與外力,只以內力使天蠶絲變得堅硬銳利,再以柔力破開夜明珠,而不使其生裂,其中內力運用之妙,非是尋常高手可達。
輕紗幔帳中,厚軟的象牙雕床上,蕭月生與小玉躺在素潔的綢被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蕭月生仰臥于高高的錦枕上,半臥半坐,一只手端著著白玉端,另一只手從小玉后背攀在柔軟而堅挺的玉乳上,掌心摩挲,手指輕夾著粉嫩的櫻桃。
小玉則是側趴在他的胸膛上,錦被完全將她的象牙美玉般的嬌軀裹住,秀發如瀑,傾瀉在錦被之上,秀發的烏黑發亮與錦被的素潔形成強烈的對比,相映成趣。
“公子爺,果不出所料,還真有薩頂教的人來臨安!”小玉瑩白臉頰靠在蕭月生的胸膛上,慵懶的說道,嫵媚嬌柔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