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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婚宴

熊貓書庫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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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的大婚雖未大張旗鼓,隆而重之,來的賓客卻也不少。

  洪七公與歐陽鋒皆已收到消息,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非是他們急著想回來,而是不得不回來。

  蕭月生可缺少尊老愛幼的品質,開始與洪七公歐陽鋒他倆不太熟,態度還算恭敬,接觸時間稍長,熟稔之后,則變得沒大沒小,表面上那一層恭敬消失無蹤,常帶著楊若男一塊兒作弄兩人,弄得兩人實在沒了脾氣,說不過,又打不過,遇到這樣的人,唯有躲閃一途。

  接到玉符傳訊,他要結婚,他們兩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否則以后指不定會如何報復呢!

  傳訊符其實算不得他的發明,他在現代看仙俠小說時便知曉,只是實現起來,卻也頗有難度。

  如今雖能傳訊,但只能他傳給別人,別人功力不足,卻無法支撐所需的龐大元氣,成了單方面傳遞。

  黃藥師師徒自然沒走,郭靖一家子也急趕慢趕,全部到場。加上楊過夫婦還有孫子明,當世的幾大高手,近乎咸集于此。

  嘉興府的知府與通判也是攜夫人盡來相賀,城中的幾個大富豪,也在邀請之列,這可是刮他們油的好機會,蕭月生又怎會放過?!

  嘉興城中的富貴之人與武林中人很難說上話,便分別安排在兩個廳子里。

  到場的武林中人中,楓葉劍派的掌門葉重算是唯一一個被邀請的外人,其余諸人皆是沾親帶故。

  葉重這才曉得何謂大開眼界,東邪西毒北丐,大俠郭靖夫婦,神雕俠侶,天雷神爪,這些人,每一個都是武林中近乎無敵,幾近神話的人物,常人欲見其中一人,難如登天,如今卻在這里相聚一堂,實在難以相信。

  在別人面前,葉重還算是一個人物,但到了五絕他們面前,便只是個毛頭小伙子,實在難以相提并論。

  葉重生就一幅好相貌,身形頎長,臉形長瘦,頜下幾綹黑須,頗有清奇之相,令人不敢少覷。

  這一桌上,東邪、西毒、北丐、郭靖夫婦、還有就是他了,一張大檀木圓桌,坐著六個人,絲毫不顯擁擠,葉重只感受寵若驚。

  楊過夫婦與孫子明俱都在外面幫忙,只是過來見了禮,幫忙將葉重引見一番,又忙著出去招呼賓客。

  這幾人當中,東邪黃藥師素來孤傲,西毒歐陽鋒冷漠,也唯有北丐洪七公與郭靖夫婦隨和一些。

  開始之時,葉重自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在他們面前自覺矮了幾分,但他畢竟也是江南一劍,心中底處也自有幾分傲氣,很快便恢復自然,舉止如常,談笑自若。

  豈不知如此恰好合了一眾高人的心思,一個人,僅僅因為對方的名氣極大便舉止畏畏縮縮,其人便少了幾分坦蕩磊落之氣,這樣的人,他們是看不起的。

  他放開了手腳,反而令眾人對其看重了幾分,武功倒在其次,其人有膽氣,胸懷磊落,便不是俗物,武功是可以慢慢練的。

  郭靖夫婦近些年來忙于襄陽防務,甚少關心武林中事,但江南的楓葉劍派倒是聽說過,對其迅速崛起甚有好奇,于是便隨口聊了開來。

  黃藥師一直住在觀瀾山莊,且為人孤僻,不喜熱鬧,直到開席,方才在仆人相引之下過來。

  “七兄,歐陽兄,你們怎么來了?”方至廳內,黃藥師便帶著驚詫的語氣開口相問。

  洪七公與歐陽鋒一路匆匆,緊趕慢趕,還是在入席之前到達了觀瀾山莊,一進山莊,便被孫子明引入席中,還不知黃藥師在這里。

  “我們如何就不能來?!”歐陽鋒皺了皺眉,冷冷的問。

  他下額的胡須堅硬如針,威勢不凡。

  歐陽鋒與黃藥師郭靖一家子積怨甚深,絕非三言兩語所能道清,也非一時所能化解,只是有洪七公、楊過夾雜在一起,從中緩沖,但心底的芥蒂,卻并非輕易可以化除。

  他見到黃藥師一副主人家的口氣,心下自然不舒服,冷言冷語也是難免。

  洪七公須發皆白,紅光滿面,皮膚光滑宛如孩童,他笑了兩聲,道:“呵呵,黃老邪,你可找了個好孫婿呀,老毒物這是在嫉妒你了!哈哈…”他看到歐陽鋒瞪過的目光,不由哈哈大笑。

  提到自己的外孫女婿,黃藥師心下也是難免得意,卻強抑神情,不展笑容,只是手下卻不自覺的撫了撫清須。

  “這小子有何好,都這么多老婆了,還要娶我的芙兒,我打心底里不同意的!”他微微氣憤的言道,清峻面容帶著幾分寒意。

  “爹爹!”黃蓉在旁忙嬌嗔一聲,在這時說這話,便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黃蓉一邊聽丈夫與葉重說話,兼聽這邊說話,她也心中好奇,師父為何來了這里,聽到父親埋怨,忙制止。

  “口不對心!”歐陽鋒哼了一聲,冷冷看了黃藥師一眼,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洪七公又是一陣大笑,隨手拍了拍身旁的黃藥師肩膀:“老毒物說得一點兒也不錯,…黃老邪,我們都是老朋友了,還不知道你——?你如果真不同意,早就拂袖而去,又哪能跟我們坐在一起!蓉兒,…你這小丫頭平時聰明,一到了自己親人身上,卻又是糊涂得很吶——!你的爹爹,你還不了解?!他指不定心中多么高興呢,呵呵…”

  黃藥師輕移上身,閃過洪七公的大手:“可這也太過胡鬧,這小子也太過多情,竟要娶這么多房妻妾!”

  “爹爹——”黃蓉忙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嗔道。

  “好了好了,我不說他便是了,豈有此理!也不知這小子有什么好,你也護著他!”黃藥師可是受不了女兒的這一招,忙屈服。

  “爹爹,觀瀾他已經是他外孫女婿了,你怎可還說他的壞話呢!”黃蓉握住自己爹爹的大手,嬌笑道。

  黃蓉風姿更勝少女,嬌嗔軟語,莫不風華動人,跟郭靖說話的葉重不由愣了一愣,忙收攝心神,心下暗贊,郭夫人果然是天下少有的美女,至今仍風采依舊。

  此時洪七公卻在忙著吃桌上的菜肴,吃相俊雅,即使用手抓菜,也無損于雅致,與他乞丐頭的身份極不相符,一口菜進嘴,便閉目細細咀嚼,紅潤光滑的臉上滿是陶醉神情。

  這一桌飯菜,是小鳳親手而做,與別人桌上自然不同。

  洪七公生平最為嘴饞,見到極品美味,便挪不開步子,小鳳的廚藝精絕天下,他自然如饑似渴,但他是極重美味之人,卻不會風卷殘云般狼吞虎咽,而是細嚼慢咽,細細品嘗體味。

  他聽到黃蓉的話,油光光的手用桌上的棉帕拭了拭,舔了舔發亮的嘴角,笑道:“黃老邪,你這話說得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呀!”

  正在伸著竹箸往嘴中送菜的歐陽鋒重重哼了一聲,以示附和。

  “我有何便宜可得?!”黃藥師也是重重一哼,瞪了歐陽鋒一眼,眼中冷芒電閃,極為懾人,旁觀的葉重心下暗驚,黃藥師這一瞪眼的氣勢,便令自己心跳加速,氣血涌動,五絕中人,不愧于他們的威名。

  黃藥師也是孤傲之人,歐陽鋒這般態度,他心底早就竄著怒火,只是礙于自己外孫女大婚,不好發作而已。

  將手上的錦帕丟回桌上,洪七公伸了伸懶腰:“照我說,你外孫女能嫁給蕭小子,那可是你祖上積德,這輩子燒了高香!”洪七公出身草莽,混跡于市井,說話便難免帶著幾分粗俗。

  這話聽在極為護短的黃藥師耳中,自然極為刺耳。

  洪七公不理黃藥師瞪他的眼神,笑道:“蕭小子雖然性格是古怪了一些,但對自己的老婆,那還是沒得說!他那幾個老婆相處得極為和睦,算是這小子治家有方吧!你外孫女在這里,只會享福,絕不至于受苦的!”

  黃藥師皺了皺眉,斜眼望了望洪七公:“我說,七兄,你算是長輩了,干嘛還這小子這小子的稱呼他!”

  洪七公指著黃藥師,哈哈大笑,白須抖動,聲音洪亮豪邁,不減當年氣慨。

  歐陽鋒又是一聲冷哼,端起手中的酒盅,一飲而盡,心下氣憤。

  忽然一只酒壺出現在酒盅上方,抬頭一看,卻是黃蓉正風姿綽約的執壺而立,看到他望向自己,嫣然一笑,如百花盛開,美不勝收。

  歐陽鋒微微轉過頭去,不再看她,卻也沒阻止她為自己斟酒。

  歐陽鋒雖以前作惡多端,但如今已經棄惡從善,從前的恩恩怨怨,實在難以理得清,即使礙于師父洪七公的面子,她也不會太過冷落于他,何況現在又成了親戚關系。

  其實因為她本身與歐陽鋒并未有解不開的仇恨,只是因郭靖的關系而已,郭靖雖然忠厚,但讓他與歐陽鋒說話,卻是不太可能,他不使出降龍十八掌拍向他,已經是苦苦忍住了。

  那邊洪七公仍哈哈大笑不停,看著黃藥師,便是一通大笑。

  “師父,你老人家笑些什么?”郭靖察顏觀色的功夫沒有他降龍十八掌上的一功力,沒有看到自己岳父難看的臉色,探過頭來便冒然開口相問。

  洪七公大手拍著堅硬結實的檀木桌面,指著黃藥師又是一通大笑:“哈哈,唉,…靖兒,…哈哈,你這個岳父,不愧是叫東邪!…呵呵!”

  郭靖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的望著他,那葉重也如此,他剛才只顧與郭靖說話,沒聽到其余人的說話。

  黃藥師一看到郭靖露出呆頭呆腦的樣子,便心中氣憤,面色一沉:“七兄,你若再笑,我們便出去切磋一番!”

  洪七公忙擺了擺手,止住笑意:“免了免了,我們都老胳膊老腿的,還學年輕人打架,豈不是很丟人!我們都老了,沒聽說過,老不以筋骨為能嘛!”

  他忍不住呵呵笑了兩聲,忙又止住:“蕭小子…噢,觀瀾這家伙,能耐確實不小,把黃老邪你這般漂亮的外孫女也給弄到手,能耐確實不小!”

  黃藥師又是皺了皺眉,今日聽這洪七公說話怎么感覺這般刺耳,粗俗不堪,沒有一句中聽的。

  那歐陽鋒在旁卻嘿然一笑。

  “這家伙嘛,雖然不夠尊重老人,也不夠讓著小孩,但也不是什么壞人,我那徒孫嫁與他,卻也錯不了,放心吧!”洪七公又去伸手拍黃藥師的肩膀,卻仍被他躲開。

  黃藥師是極為護短之人,蕭月生成了他的外孫女婿,自己怎么說他都可以,但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外孫女婿的壞話,心下不太高興,哼了一聲,拿起酒盅喝酒,不再理他。

  郭靖聽到師父這話,忙問:“師父,觀瀾他不尊重老人,不愛護孩子?真的如此么?”

  他素重孝道,是見不得這般不尊老愛幼的行為,聽到自己的女婿被說成這般,自然想問個清楚。

  洪七公一看郭靖的臉板了起來,知道他當了真,說不得事后會去找自己的女婿教訓一通,那自己還不是要受到那小子的報復?

  “呵呵,靖兒,你做人太過認真,實在無趣!那是我老乞丐說著玩呢,你這個女婿性格古怪一些,喜歡玩鬧,跟我們老頭子與若男那小丫頭玩起來沒大沒小的,算不得什么大事!”洪七公忙笑道。

  郭靖點了點頭,心下釋然,據自己觀察,自己這個女婿確實舉止無羈,不循常理,但只要心性正直,那些倒也算不了什么。

  “師父,歐陽伯父,菜都涼了,我們快些吃吧!”黃蓉在旁忙引開話題,深怕自己丈夫認了真,以后會借機教訓女婿一通。

  她可知道,自己那女婿可不是什么挨得了訓的人,萬一鬧得翁婿不和,還不是自己的女兒夾在中間受苦?!

  “對,還是小蓉兒說得對,我們快些吃菜,這般極品美味,涼了可是暴殄天物,罪大惡極!哦,對了,老頑童那家伙死了沒?”洪七公忙點頭附和黃蓉的話,又想起了老頑童。

  黃蓉撲哧一笑,輕掩玉口,言道:“那老頑童活得可是精神得很,據說跟瑛姑在一塊兒隱居呢!”

  “哦?瑛姑終于逮著他了?”洪七公心下大奇,歐陽鋒亦是豎著耳朵聽。

  那葉重對這些事不太明白,老頑童這個名字似曾聽說過,瑛姑卻沒聽過了。

  “可不是,真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老頑童那塊石頭終于點頭了!也難為瑛姑這么多年一直追著他!”黃蓉笑著幫眾人斟上酒,頗為感慨,也是心感自己女兒,芙兒她也是歷盡煎熬,方才得償心愿。

  “可惜沒叫老頑童來,他若來了,我們幾個聯手,看能不能把蕭小子收拾下來!”

  洪七公兩手撕扯著半只酥黃細嫩滑的燒雞,也不用盤子旁邊的切肉小刀,一邊用力撕扯,說話的語氣滿是遺憾。

  葉重心下實在好奇,忙問:“蕭莊主的武功這般厲害么?”

  洪七公停下兩下,轉頭望了葉重一眼,看了看眾人,笑道:“你是葉重?那個什么葉劍派的掌門?”

  葉重肅手一拱,沉聲道:“晚輩楓葉劍派掌門葉重!”

  “楓葉劍派?”洪七公點點頭,“看來你也是個人物了,蕭小子眼高于頂,平常人可不放在眼里,更不會邀至山莊。”

  葉重對這位武林前輩,心中也是敬重的,忙謙遜道:“不敢,晚輩只是略通劍法而已。”

  “哦?那你劍法很好嘍?不知與那全真教的劍法相比如何?”洪七公看了看他腰間的佩劍,好奇的問。

  “這個…”葉重遲疑了一下,“晚輩還未與全真高人相較過,不敢妄言。”

  全真教近些年有封山的態勢,門下弟子幾乎不在武林中行走,仿佛一心一意做起了道士,讀起了道書,修心養性,葉重位于江南,全真位于終南山,地理位置相差太遠,他未能前去拜訪。

  洪七公點點頭,笑道:“呵呵,你倒也誠實,全真派,唉,不說也罷,那小子的妻子有個叫小星的,跟他學過劍法,你能打敗小星,你就知道那小子的武功多厲害了。”

  葉重聞言,不由哭笑一下:“她是叫小星神劍吧?”

  洪七公又向那燒雞伸出了手爪,口中漫言道:“不錯,她倒是喜歡這般自封自叫,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惹那小姑奶奶,她極好找人比劍,劍法高,下手還不知輕重,實在難纏得很!”

  葉重點點頭,對洪七公的這一片好意體會極深,他可是受過小星的苦頭,豈止是難纏這兩個字可言之。

  只可惜他不惹人,人家卻找上門來,欲拒無從,況且還指點自己的劍法,近年來,他的劍法能突飛猛進,這般精絕,全賴于此,小星已經近乎于自己的半個師父,讓他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葉掌門,來來,我們吃菜!”郭靖見他兀自在那里發呆,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因為桌上的菜這會兒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

  不是他們饑餓過甚,實是小鳳的廚藝實在驚人,令人一旦開始吃,便再也無法放下竹箸,郭靖倒有些佩服自己師父,他吃了一會兒菜,尚能忍住停下來說話,這份定力,頗有些有負他饞嘴的美名了。這般美味,卻是要高過自己妻子甚多了。

  蕭月生做為新郎,最是辛苦不過。

  迎接賓客,笑臉迎人,拜堂成親,被狠狠戲耍一番,然后才能入洞房,入了洞房之后得馬上出來挨桌敬酒。

  這拜堂卻是要六個新娘一同拜堂,以示夫妻同心。

  小玉她們四人本是妾室身份,這次便轉成正妻,六女地位平等,不分大小。

  妾室在當時社會中的地位極低,與正妻的身份是云泥之別,但比起丫環的身份,那又是不同。

  蕭月生深悉人性,并未讓她們一步登天成為正妻,如今時機已到,自然給了她們這般名分。

  雖然他對這些名分之類并不在乎,平常待小玉她們如正妻,但名分對女人來說極為重要,你縱是給她再多的禮物,卻也沒有它重要。

  六個新娘,這也算是規模不小,艷福不淺,自然惹得楊過孫子明等心中不平,耍起來格外的瘋。

  楊過雖已是鼎鼎大俠,但沒受那十六年的相思之苦,性格仍是飛揚佻脫,與自己的女兒楊若男一起,將蕭月生夫婦好一通折磨。

  裝醉是蕭月生的拿手好戲,且百用百靈,屢試不爽,在這種場合,他自然是越發裝得出神入化,以假亂真。

  新郎醉了,眾賓客自然不能再苦苦相逼,只能帶著遺憾,無奈的放他回到洞房。

  六個新娘,自然是六間新房。

  他走動的先后順序,卻是按著進門早晚來分,先是去完顏萍那里,然后是小玉她們四人,最后才是郭芙屋里。

  一一將她們的紅蓋頭揭下,她們每人本就姿容絕世,再經過這番細致的打扮,更是傾國傾城,美得難以名狀。

  本來清醒,裝著喝醉的蕭月生,看到自己嬌妻的絕麗,心下卻有些醺醺然,頗有真醉的感覺,這種感覺,對他卻是極為罕有。

  他倒在郭芙香軟的榻上,未再說話,慢慢的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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