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海盜帝國第四十八章持劍經商 丞相府就在越王宮外不遠,虞翻回了丞相府,坐在書房里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生,可是卻又想不到可能會有什么事,直到他的三兒子虞安端著一杯參茶走進來,他才忽然想到了原因。
孫紹為什么把陸績留下?
孫紹對他和陸績一直都是同等對待的,絕大部分事情都是和他們倆共同商定,除非是其中一個人不在身邊,象今天這樣單獨把一個人留下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虞翻不免心里犯了嘀咕,孫紹究竟把陸績留下干什么?
“阿翁?”虞安叫了一聲,虞翻應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便讓虞安坐下,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虞安笑了笑:“這還有什么好說的,肯定是與御史大夫職責有關的一些事情吧。阿翁,你可別忘了,御史大夫名為副丞相,輔佐丞相處理事務,但是御史大夫最重要的職責卻是監察百官,也包括阿翁這樣的丞相在內。這樣的事情,當然要避開阿翁了。”
虞翻點點頭,可是又有些不安,他呷了一口參茶:“世平,你說他能報告些什么事情?”
“還能有什么事情?”虞安眉毛一挑,嘴角撇了撇:“肯定是那幾家和魏吳交易的事情,他們以為做得神秘,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大王手下有秘兵,怎么可能連這些都不清楚?”
“不會吧,前年去年兩次查帳,可都沒有查出問題來。”虞翻有些不愿意相信虞安的話,沉吟著反駁道。虞安卻瞟了虞翻一眼,眼皮一挑:“阿翁,你真相信他們做的那些假帳能瞞得住人嗎?”
虞翻沒有吭聲,只是臉色有些難看起來。虞翻做官多年,那些彎彎繞他清楚得很,以前遇到這種情況,他肯定是二話不說就罵一通,現在他還是這樣,遇到這樣的情況總是要大發雷霆的,可是發火歸發火,真要他向孫紹匯報,難免有些顧慮,所以有些小事他自己處理了,有些大的,他也是私下里責成那些責任人立刻把屁股擦干凈,盡量不要被陸績發現。好在陸績有點書生氣,好,可是從政經驗卻有限,對那些私底下的勾當并不是太清楚,這些事情也一直沒有暴露。
但是虞翻知道,這些事要瞞住陸績容易,要瞞陸珊不容易,那個心算強悍到變態的小女子能從不相干的帳戶上發現問題,又怎么可能漏過那么多的線索?更何況除了陸珊之外,還有孫紹的秘兵。
“這…不會那么嚴重吧?”
虞安沒有吭聲,他知道老爹不是不知道厲害,只是他被太多的利益關系牽扯住了,陷身其中難以自拔。虞家現在是越郡實力增長最快的世家,他的長兄虞英現在正負責東海船廠,二兄虞戈是南海尉,據說很快就要調任夷洲尉,他雖然沒有任職,但是在父親身邊做助手,想來以后的仕途也是一帆風順,虞家能發展這么快,當然和那些世家的支持有莫大的關系,比如象這次安置這么多聞風而來的百姓,如果沒有世家的支持,根本不可能完成這樣的任務。
“阿翁,大王是個從諫如流的大王,可是大王也是個精明的大王,你千萬不要以為他年輕就輕視了他。”虞安懇切的諫道:“千里之堤,毀于蟻穴,那些人太貪婪了,遲早會把你拖到深淵里去。朱崖之行,阿翁難道還沒有覺察出大王的不快嗎?見微知著,阿翁,這可是易學的精髓所在啊。”
虞翻端著杯子的手在空中抖了一下,眼神明顯有些慌亂,他靜靜的坐了好一會,才默默的點了點頭。虞安松了一口氣,不再打擾虞翻思考,起身悄悄的走了出去。站在廊下,他看著明媚的陽光,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一直官路不順的虞翻做了越國的丞相,虞家風生水起,他也跟著高興,可是看著原本直道而行的父親一天天的迷失在權利之中,他又十分擔心,生怕父親一步走錯,身敗名裂。
“世平,丞相大人在嗎?”陸績匆匆的走了進來,一看到站在廊下的虞安,連忙問道。虞安見他步履匆忙,聯想到虞翻的不安,吃了一驚,連忙趕到階下相迎:“陸公,你這是?”
“別客氣了,快帶我去見虞公。”陸績擺擺手,兩步并作一步的跨上了臺階,看得虞安吃了一驚,和陸績認識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陸績這么走路的。
“公緒,怎么了?”聽到聲音的虞翻從屋里迎了出來,一看到陸績這副樣子,面皮立刻不由自主的抽了兩下,二話不說,立刻把陸績迎到屋里,順手關上了門。
“虞公,大王要殺人。”陸績第一句話就把虞翻嚇得手一抖,站在那里半天沒回過神來。等陸績把事情的經過一說,虞翻已經恢復了鎮靜,與年齡不相襯的濃黑劍眉擰成一個疙瘩,疑惑的神色不加掩飾:“大王究竟在想什么,他既然要出征扶南,為什么還要在這個時候肅貪,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會引起大亂嗎?”
陸績嘿嘿一笑:“內政不安,何以能征伐,大王就是要先把內部的毒瘤清除了,然后才能放心的出征。虞公,我們兩個…”陸績搖了搖頭:“愧對大王的信任啊。”
虞翻有些尷尬的撫了撫胡須,慚愧的低下了頭。孫紹對他們很尊重,很信任,把內政幾乎都交給了他們,除了緊緊的抓住兵權之外,他基不過問政務。他這個丞相是現在最有權的丞相,魏國的鐘繇、蜀國的諸葛亮和吳國的孫邵都沒有他這么大的權力,可是他卻辜負了孫紹的信任。
“三公坐而論道,大王做到了,我們沒做到。”陸績嘆了一口氣,“我已經向大王引咎辭職,所有的責任,我一力承擔。虞公,你放手去做吧。不要再有顧忌,否則的話,丞相被抑權的故事重演只是遲早的事情。”
虞翻愕然的看向陸績,兩步趕到陸績面前,驚訝的拉著陸績的手:“公緒,你怎么…辭了?”
“這么大的一件事,總得有人承擔責任,我本來也不喜歡從政,辭了好,我去朱崖學院研易了。”陸績反手拍拍虞翻的手背,笑容有些勉強:“聽出朱崖學院有個叫李澤的磨出了一面大透鏡,就架在五指山頂,專門用來觀星。我見獵心喜,要去先睹為快了。”
“那誰接任御史大夫?”
“不知道。”陸績的眼神閃了一下,讓開了虞翻的目光。虞翻默默的點了點頭,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沒有再吭聲。陸績和他一起就任三公,現在陸績引咎辭職,把所有的責任都擔走了,那么他暫時就安全了,但是如果他沒有懸崖勒馬,那么下一個陸績就是他,想想朱崖的沈玄,虞翻心頭沉甸甸的。
“委屈公緒了。”虞翻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好自為之。”陸績笑了笑,伸開雙臂,做了個輕松的表情:“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了,可以安安心心的去研易,而你就要多勞心,大王可對你期望甚深啊。”
虞翻卻沒有笑,嚴肅的點點頭,送走了陸績之后,他一個人坐在書房里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他上書越王,請求越王延緩出征,先清查各世家大族違法亂紀的污跡。
一時越國嘩然。
三天后,越王孫紹告國民書,他在并不長的文章里提出一個問題,那就是軍隊的作用是什么?他說,軍隊的作用是保護全國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財富,越國尊商重商,以商立國,現在越國的商人被扶南國人無辜殺害,財貨被奪,這是對越國的挑釁,是對越人赤luo裸的蔑視,如不征伐,則越國商人不安,越國不安,大漢不安。然后他話鋒一轉,說越國的軍人在以自己的鮮血捍衛商人的利益,農夫在用自己的汗水澆灌糧食供商人食用,工匠用自己的智慧和勤勞為商人們提供大量的貨物,可是一小撮商人卻放任自己的貪婪,肆無忌憚的偷稅、漏稅,私自售賣各種控制的物資。這樣的商人雖然人數極少,卻極大的傷害了其他人的積極性,也傷害了其他守法經營的商人的利益,這樣的蛀蟲、害群之馬當全國共討之,絕不姑息。
這封告國民書很快在越國傳播開來,大家都有議論紛紛,究竟哪些人在做這種人神共憤的事,商人在越國的地位是有史以來最高的,幾乎整個越國都圍繞著商人在轉,大王還要持劍經商,為了幾個商人他就要討伐扶南國,可是這些商人怎么還不滿足呢?
不僅是工匠、農夫和軍人,就連商人自身也按捺不住了,他們紛紛猜測、指責這些破壞大好局面的不法分子,他們非常害怕孫紹因此失去對商人的信心,從而放棄重商的國策,恢復重農抑商的舊路,那樣的話,他們這些商人就慘了。因此他們比其他人更急迫的要揪出那些蛀蟲。
一時間錢唐城甚至整個越國都熱鬧起來。
左將軍崔謙昂首闊步的進了越王宮,孫紹的告國民書一發,他們這些軍人受到了非常多的注意,這讓崔謙始料不及。以前軍人有兩個作用,一個是對付外敵,但是另一個或者說主要的一個卻是對內鎮壓百姓,所以軍人在百姓的眼里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比盜匪還要可惡,現在孫紹著重提到了對外的作用,明確的把他們的責任定義為保護國民的生命安全和財產安全,并且聲明要為幾個被扶南國殺害的商人討回公道,自然引起了普通百姓的好感,而那些原本就享受著水師護航好處的商人更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們原本被規定向軍人出售貨物只能賺取有限利潤時還有些不甘,現在雖然還是不甘,但心理平衡多了,人家用性命來保護自己,自己給他們一點優惠也是應該的,這些天崔謙經常遇到喜滋滋的又買了便宜貨的部下來跑到他面前請戰,一個個象是打了雞血似的。
“大王。”崔謙發自內心的在孫紹面前跪倒。
“建中,到這兒來。”坐在案前的孫紹招了招手,把崔謙叫過跟前,指著案上的南海地圖,手指在林邑國的位置敲了敲:“還記得這里嗎?”
“記得。”崔謙瞟了一眼就笑了,這原本是他的勢力范圍、收稅區,他在孫紹手下第一功也是因為斬殺了林邑國太子區楚,他如何記不得。
“這次扶南國入侵日南,林邑國是先鋒,他們叫囂得最起勁。”孫紹拍拍地圖,感慨的說道:“我原本想盡起大軍,可是你也看到了,現在有些人不處理不行了,小病不治,就會變成絕癥,我要趁著他們還沒有形成氣候,將這種不好的苗頭扼殺在萌芽狀態,所以這南海的事,就只能先交給你了。”
崔謙一聽,頓時兩眼放光,他向后膝行了一步,拜倒在地:“臣敢不從命。”稍過了一會,他又疑惑的抬起頭:“大王,臣…不合適吧?”
“哈哈哈…”孫紹抬起手指著崔謙,“我說你這個海盜頭子,不要跟我玩心機,你要是不合適,我也不會找你來,你就安心去,放手做,給我把林邑、扶南國的海岸給攪得越渾越好,我要讓他們后悔一輩子。”
崔謙細長的眼睛一眨,嘴一咧,笑了:“那行,既然大王不擔心別人閑言碎語,那我就再當一次海盜。大王,如果這次我做得還行的話,下次去西夷可得還讓我當先鋒。”
“滾你敢和我講條件?”孫紹眼睛一瞪:“你要是不愿意去,我現在就去把陳海、越海叫來。”
“別別別”崔謙一連聲的說道:“他們都是正經水師出身,這種扮海盜打劫的事情還是我最拿手。成,我不和大王講條件,反正大王賞罰分明,也不會虧待我的。大王,什么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孫紹摸了摸下巴,陰險的笑了:“你悄悄的走,不要太張揚,先借著訓練移營的機會到入海口去,然后再趕往南海。我把衛溫和諸葛直兩部也撥給你,大概有八千人,應該夠了吧?”
“足夠了,臣遵命。”崔謙心領神會,又和孫紹商量了一下細節,起身走了。
孫登站在驛館門口,看著熙熙攘攘的錢唐街道,雖然陽光很燦爛,但是他的臉卻陰得能滴出水來。原本想著和孫紹一起去南海征戰,可是先是孫權把步騭調離了交州,斷了他一個念想,現在孫紹又在忙著肅貪,看這樣子一時半會的根本不可能出征,那他怎么辦?是留在這里等孫紹一起走,還是先去交州?如果孫紹不走,他一個人去交州有什么用?
孫登進退兩難,處境尷尬。他看著不遠處的越王宮,莫名的有些后悔。他記得自己還和孫紹有過口頭約定,吳越互不攻擊,現在雖然吳越沒有開戰,可是明爭暗斗的事卻不少,他和孫紹那種親密的關系也在不經意之間變淡了。想起當初在遼東時孫紹對他的照顧,孫登懷念不已,他相信,如果他們的關系沒有惡化的話,這樣的難題肯定不會出現,就是出現了,孫紹也能幫他解決。
一切都是因為周玉。孫登暗自嘆惜,這些天他一直在注意周玉的行蹤,周家所有人都經常出入越王宮,唯獨周玉沒有去過,孫紹至今沒有和她見過面,兩人之間似乎冷淡得有些讓人想象不到。孫登想不明白,難道是自己太敏感了,誤會了孫紹?
“叔發,大王可有消息來?”
謝景搖了搖頭,欲言又止。孫權似乎忘了孫登這個兒子,既沒有要他趕往交州的指示,也沒有要他回建鄴的命令,無聲無息。
“你想說什么就說,不要說半句留半句的。”孫登強壓著不快,偏過頭看了一眼謝景,謝景臉以不好,眼神閃爍,顯然有事瞞著他。
“臣…臣聽說,王夫人最近又在大王面前出現了好幾次。”謝景抬起頭,看看孫登:“徐夫人和步夫人都不好說什么,太子不在建鄴,大王身邊可就只有慮王子一個兒子了。”
孫登的眼皮一顫,點了點頭:“這有什么好奇怪的,父王身體不好,看到自己的兒女在膝前心情會好一點。”過了一會兒,似乎覺得那句話說服力不夠似的,又加了一句:“我在建鄴的時候,父王也經常找我去,并無什么大事,只是閑聊而已。”
諸葛恪從外面走了進來,正好聽到孫登的最后一句話,他瞟了孫登一眼,走到孫登的身后站定,輕聲嘆道:“大王的身體似乎大有起色,恢復之快,令人難以想象。太子,不可掉以輕心啊。”
“元遜,你想得太多了。”孫登的眼皮跳了跳,轉身進了屋:“元遜,來,和我說說,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看到的東西多了。”諸葛恪苦笑了一聲:“太子,那些農夫安置的速度簡直驚人,我們低估了越國的財力和他們的決心,現在就是越國肯放這些農夫回去,他們也不會回去。”
“元遜,言過其實了吧?”謝景不自然的笑了一聲。
“言過其實?”諸葛恪冷笑一聲:“我是親眼所見,可不是呆在城里胡亂猜想。叔發,你為什么不到城外去看看?只要你看到他們給那些農夫建的小院,小院里儲積的糧食,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言過其實了。我粗略計算了一下,這些農夫安家的費用,就能抵得上他們五年的產出,也就是說,他們到越國什么也沒干,先得了天大的一個好處,雖然背井離鄉,可是絕對比在家鄉過得好,誰還愿意走?”他頓了頓,又嘆了一口氣,指著門外越王宮的方向:“太子,叔發,你們看過這樣的王宮嗎?你們看過這樣的官署嗎?說真的,不比城外的那些小院強到哪兒去啊。”
孫登不吭聲,謝景也沒有說話。越王是四王中最有錢的王,可是越王宮卻是四個王宮中最寒酸的王宮,恐怕那個從廢墟中重建的洛陽皇宮都比他強上許多。孫登想不明白,為什么孫紹這么苦著自己,大漢的天下最漂亮的地方就是皇宮,然后就是三公府,然后就是各級官署,權利越大,住的房子越漂亮,這是所有人都覺得很自然的事情,偏偏越國反其道而行之,越王宮很簡陋,丞相府和御史大夫府略好一些,但是好得也有限,總之一句話,錢唐城里最好看的房子絕對和官署無關,孫紹所住的大殿最多只能算錢唐城里中等。
號稱最節儉的孝文帝也莫過于此吧?文帝開創了文景之治,孫紹為什么不能開創屬于他的興盛王朝?孫登沉默不語,他越想越后悔,為了一個女子和孫紹翻了臉,實在是太沖動,太冒失了。
“元遜,我想見見越王。”孫登忽然抬起頭,一直表現得很沉穩的臉上露出原本是他這個年齡應有的無措:“元遜,我覺得…我們不能再這么和越王僵持下去了,我們等不起。”
諸葛恪兩只手握在一起攪了攪,他心里也有些慌亂,原本的雄心壯志在不知盡頭的等待面前慢慢的被消磨殆盡。他們原本是想和孫紹談談條件,沒想到現在根本見不著孫紹,豈止是孫紹,他們連丞相虞翻的面都見不著,只能去聽孔竺老夫子說經道義,可這哪天是個頭啊。
“太子,我聽說公主在飛虎營,你…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孫登愣了一下,考慮了半天,點了點頭:“也好,久聞飛虎營之名,一直未能親眼目睹,我們就去開開眼界,看看這有史以來第一支女軍是什么模樣。”
謝景無聲的笑了笑。他們三個人中,他最年長,早已經過了那種少年心性,孫登和諸葛恪兩個人后悔的神情落在他的眼里,但是他也不至于戳穿他們自欺欺人的掩飾,孫登是上位者,諸葛恪又是個性格很要強的人,不管是讓他們哪個丟面子,對他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見無異議,早就等著心焦的孫登仿佛是抓到了一根稻草,立刻驅車直奔飛虎營。飛虎營的軍營和摧鋒營挨在一起,緊靠在錢唐碼頭,后將軍越海的軍營在外圍負責警戒。孫登他們剛到碼頭,就被越海的部下攔住了,一個濃眉大眼、面相兇惡的校尉抖動著兩把掃帚眉,沖著謝景一呲牙:“吳國太子?既然是吳國太子,沒有大鴻臚孔公的人帶著,你們跑到軍營來干什么?想刺探我越國的軍情嗎?”
“非也。”謝景連忙陪著笑,從袖子里塞過一把錢去:“我家太子是飛虎營第五將軍的從子,到這兒來觀摩飛虎營的英姿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個校尉臉色一變,抬手將謝景手中的錢打落在地,大喝一聲:“你敢賄賂我?來人,拿下”
“嘩啦”一聲響,五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卒一下子圍了過來,孫登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五十名士卒已經前后排成五列,從四個方向圍住了他們,二十口刀、二十柄戟、十具弩虎視眈眈。
孫登頓時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