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年齡超過了100歲,就像是兩顆老樹那樣,見識過各種風雨閃電。
當年站在馬拉城上,面對一支加強的神廟軍團,他們都能談笑風生。
然而,此時此刻,兩個人沉默了。像是兩顆談笑風生的樹突然中風死的。
在任何人眼中,區區三十個人都是渺小而單薄的軍隊,是弱的不能再弱的象征性的武裝力量。
然而,就是這樣三十個士兵,卻在海浪般的異族雇傭兵的沖擊中堅強挺立。
海浪一次次的拍擊,帶來了一次次的破碎,拍擊永不停止,好像有源源不斷的兵源似的。
四級士兵下運七,扣住重機槍的扳機后,幾乎就沒有松開。
彈藥像下崽似的迅速減重,前面還閑麻煩的彈藥,此刻變的像是生命一樣珍貴,射手們扣動扳機的頻率明顯增加,換槍管的速度反而慢了下來。
他們擔心一停火,就被敵人沖上來。
敵人終究是沒有沖上來,但也著實帶來了令人意想不到的麻煩。
這些異族雇傭兵身體壯實,疼痛的敏感度低,往往要打中要害才徹底喪失戰斗能力。有時候,重機槍明明打斷了他們的一條胳膊,可這些士兵并不是在地上翻滾呼喊,而是茫然不知的繼續沖鋒。
他們的確是真的不知道,但這種悍不畏死的精神,著實讓新兵們難以適應。
偶爾有一兩個異族人迫近陣地,他們就會投擲出長柄鋼刃的標槍——光是鋼刃一項,就注定了他們不能輕易撤退,否則怎么收回此昂貴的成本——異族人的標槍技能稱不上純熟,這東西對有甲士兵的殺傷力畢竟有限,還是真刀真槍的拼殺造成的傷亡比較大。
然而,土著排是沒有盔甲的。
當第四支200人隊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呼喝的標槍此起彼伏的砸在石筑工事上,嚇的里面機槍手直哆嗦。
為了追求高精度,他們往往迫近到100米投擲,地球上104.8米的標槍世界紀錄仿佛每個人都能達到。
此時,在工事中的土著士兵依舊未出現傷亡。重機槍和機關炮的威力實在太大,就算異族士兵采取了匍匐和彎腰的動作,他們也很難在戰場上堅持30秒,這么短的時間,只有極少數的人能抵達100米距離。
而在這個距離上,自動步槍的威力已經足夠削開他們的腦殼,中止他們的動作。
當第六支200人隊發起沖鋒的時候,他們的小個子頭領選擇了120米投擲,效果似乎更好。
畢竟投擲的人多了,就算不是那么準確的瞄準,依舊能砸的新兵們心神不寧。
當第七支200人隊上陣的時候,他們從150米就開始投擲。
異族人的標槍制作精良,空中的滑翔距離長且準確,就像是一支粗短的火箭。這與地球上的標槍競技是不同的。在奧運會等項目中,組織方為了限制標槍的飛翔,甚至將標槍的重心前移4厘米,從而將現代標槍項目的冠軍距離縮減到了百米以內。這樣的事情,戰爭中的人是不會做的。
土著排的傷亡終于出現。
一名士兵被釘住了大腿,血像標槍一樣從放血槽中冒出來,汩汩了幾秒鐘,漸漸的去了聲息。
“自動步槍,退回來,所有二級士兵,退回來。”洪弼赤著眼珠子下令,趴在地上的步槍兵是最容易受到攻擊的。
三道閘,加薩耶緩緩的問:“雇傭兵,死了多少人了?”
“1200以上。”卡德威爾爵士滿面震驚。
“1200換一個人?我們賠的起嗎?”
卡德威爾爵士是馬拉城資格最老的爵士,若非得罪了當年的神廟主祭,是會晉升大爵士的,戰爭眼光極佳,他散去眼中的斗氣,淡然的道:“在這樣的防守站中,1200人是換不到一個人的。”
“換不到?”
“你看他們發射的位置,完全可以再堅固一點。他們的武器像弩箭而不是弓箭,所以可以把頂蓋住。”卡德威爾爵士以前就思考過相關的問題:“我聽說西江水寨有很多的鋼鐵,若是用鋼鐵蓋住上方,就算是斗氣級的騎士,也很難突破…”
“就像他們山下的那些騎兵?”
山下只有一個班的士兵,奈何有機關炮和裝甲車,火力一點都不比山下弱。而且他們不怕迫近,近到50米內,自己都能形成交叉火力,簡直是有死無生。異族雇傭兵干脆留了百多人牽制他們,不停的在遠距離繞來繞去——當然是在承受巨大傷亡率的情況下,稍稍減輕了上部的攻擊壓力。
卡德威爾點了點頭,這種戰斗著實讓他的經驗難以發揮作用。
沒有人喜歡新時代的到來,除了舊時代的無產者。
如果是面對現代軍隊,神奇山的戰斗完全不可能發生。面對優勢火力,要么求援要么投降,送命式的沖鋒毫無意義。
但在士氣決定一切的冷兵器軍隊中,超過半數士兵的陣亡,使得首領騎虎難下,非得不停的戰斗不可。
否則一旦停止了攻擊,這支部隊的精氣神也會徹底毀掉,還很可能直接分崩離析,分裂解散。
但若是僥幸戰勝,這種慘烈的勝利,反而會催生一支鐵血雄獅。
不管頭腦簡單的黑白異族首領是否想到此節,他們沒有退路是肯定的。
第8支200人隊沖了上去。
士兵們的動作有點遲疑,有點沉重。他們彎下了腰,學會了走之字形,懂得藏在彈坑中靜待時機…
傷亡減少了,但這并非是黑首領想要的。
他要勝利!
他站了起來,陰森森的道:“我,帶隊攻擊。”
“我攻擊山下。”白首領看看最后的4支殘缺補全的200人,義無反顧的面向山下。
當茫茫多的黑影出現在烈日下方的時候,紅著槍管的洪弼抬起了“米蘭”。制式的反坦克導彈共有4發備彈。不用的時候覺得太重,用的時候則太少。
“這次,我們一定要放近了打。”洪弼這樣說是為了節省彈藥。他不想問士兵們還有多少彈藥了,那只會造成心理恐懼。
異族雇傭兵像螞蟻似的爬了上來。
后面來的士兵不會為前面的士兵哀悼什么。只有活下來的士兵才能分錢,因此活下來的很少也不錯。只要最終能勝利。
兩名首領大約也是這樣想的。
“嗵嗵嗵”的單發機關炮永不停息。要不說美國貨的質量很不錯,連續戰斗一個多小時持續不斷的發射炮彈,這根本就超過了設計目標,但彈藥充足的3班長可不管這些,敵人也不管。
好在“大毒蛇”尚未崩潰。
山上,石村村長抱著彈夾和一把射程50米的舊54,喃喃自語:“他們開始沖了。”
“他們死定了!大家聽我指揮…”洪弼話音剛落,一發炮彈落在了人群中,濺起10米高的煙霧,巨響掩蓋了機關炮的炸響。
“坦克!是我們的坦克!”洪弼興奮站了起來,被旁邊的機槍手撲倒在地。
果然是6輛坦克,艱難的行進在推土機開辟的機耕道上。
它們甚至沒有進入炮擊位,坦克形成了一個縱長的隊伍,每輛之間都隔著上百米遠,只有最后的兩輛坦克貼在一起,不用說,后面一輛已經拋錨了。
開炮的是領頭的59,一炮命中肯定是瞄了很久。
后面的坦克勉強開炮,打起一陣繚繞的煙霧,炮塔上的同軸機槍也“嗒嗒嗒”的開火了。但7.62毫米的通用機槍,600米外就失去了威力,距離遠了,槍聲都聽不清楚,純粹是助威的作用。
異族雇傭兵亂作一團。
100毫米的榴彈爆炸范圍在30米左右。這種低密度大威力的火炮殺傷,很大程度上和士兵訓練以及堅固掩體有關——異族雇傭兵兩者皆無。
因此,59坦克打出的榴彈發揮了遠超現代戰爭的傷亡,基本將站立著的士兵一掃而光。
偶爾有沖出彈幕的雇傭兵,亦在承受數倍于前的重機槍掃射。
當最后一支200人隊仿佛黃鱔游入了爛泥中似的消失在了腳踝深的血水中的時候,戰場寂靜了下來。
不管是防守方還是攻擊方,都嚇壞了。
加薩耶報著最后一絲幻想,道:“如果我們現在攻擊,有可能消滅他們的重騎兵。”
他指的就是坦克了。
卡德威爾深深的嘆了口氣,看看后面站的筆直的騎士,說:“我帶來了10名神廟騎士,你愿意犧牲幾個?”
“2…3個。如果能趁機滅掉他們的重騎兵,我們就能摧毀他們的公路…那條圍城的公路,太煩人了。”加薩耶越說越生氣,若非神廟戰爭期間,他說不定就出動重騎兵團了。
卡德威爾輕輕搖頭,道:“消滅他們的重騎兵?3個不夠。”
“那就5個!順便滅掉山下的輕騎兵隊。不虧。”加薩耶用的是他在元老會總的手法,逐步加價。
但卡德威爾依舊搖頭。
“還不夠?”加薩耶無奈的道:“你把他們看的太重了。”
“我們在城里的騎士還少嗎?敵人到了城下的時候,還不是被打的抬不起頭。”
“他們的重標槍兵太厲害。”
“一樣的。”卡德威爾深深的望著山下的彈坑,從軍事轉向政治,道:“如果我們損失了10名神廟騎士,還能穩住元老會嗎?”
加薩耶猛然一驚。
身為議長的他,可是以身作則,將麾下大部分的主力都派上了戰場。
“有這份實力。”卡德威爾指著山下又跳又叫的前村民們,聲音又重又沉的像是從缸里掏出來似的道:“他們會得到他們想要的任何東西的。”
他的話,即使提醒,也是勸說。
加薩耶頹然轉頭,不愿去看“江寧人”的士兵慶祝勝利的丑態。
良久。
議長問:“最糟的情況,會是什么?”
他必須為馬拉城的未來做打算,他也相信卡德威爾的判斷。
“你應該問,最好的情況是什么。”
加薩耶語氣一滯:“是什么?”
“神廟招撫他們,并把馬拉城割讓給對方。”
議長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一只鷂獸從白云中飛出,“嘎咕嘎咕”的叫了三聲落了下來。
一個體重至多40斤的小少年自鷂獸脊背跳下,將插著紅毛的信封遞給加薩耶,稟報道:“是西江水寨的要求!”
“念。”加薩耶不愿去接那紅色信封,自然而然的露出貴族的無聊矜持。
少年單膝跪地,雙手像是捧著字畫似的輕輕展開紅色信封,字句清晰的道:“西江水寨臨行會議廳全體致馬拉城邦議長:我方奉行開放政策,期望能夠與貴方達成以下三點共識…第一:馬拉城邦為所有人的城邦,理應開放使所有人出入方便;第二:公路是所有人的公路,理應開放使所有人出入方便;第三:雙方互不攻擊,釋放俘虜。”
加薩耶還在思考其中的含義,卡德威爾已經悟出味來,道:“他們莫非是擔心,我們抓了他們的人。”
鷂獸算是西大陸頂快捷的情報傳遞方式了,因此在其想來,西江水寨一定尚未得到勝利的消息。實際上,是他們情報傳遞的速度太慢了。
加薩耶于是猶豫了,停止戰爭對他來說,和消滅敵人有著相同的誘惑。他悄聲對卡德威爾道:“能夠使用他們的公路也是不錯的,而且,神廟戰爭期間停止內斗,也能減輕前線的負擔…”
他說著說著,覺得自己的理由著實充沛,聲音大了一些,問:“你覺得呢?”
“他們可沒說西江水寨開放。”
“西江水寨原本就是開放的嘛。我們帶回元老會討論吧。”加薩耶說完加了一句:“我覺得可以考慮。”
卡德威爾立即道:“我覺得也不錯。”
他是加薩耶多年的好朋友,知道這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
別看議長閣下剛才仿佛要挑起戰爭似的,但他實質上的目標就是兩條,保存馬拉城邦的實力,消滅馬拉城邦的敵人。且后者為前者服務。
值此神廟戰爭時期,若是能與西江水寨達成和平,自然就保存了馬拉城邦的實力——重點是保存了加薩耶的實力,如果不能付出很小的代價就獲勝,那他希望能等到伊亞爾主祭回來再打仗,這樣至少多一個人來分擔決策風險。
“我們返回。”卡德威爾命令一下,就有騎士高聲喊叫來傳話。
一行人神色嚴峻的回到馬拉城下,悄悄的穿過公路,潛回了城內。未抵元老會,就發現一名常在城內出售“江寧貨”的西馬市場商人等在了那里。
“大爵士閣下,爵士閣下。”他很有技巧的站出了半個身位,既不會攔住議長行進的道路,亦引起了足夠的注意。
“你是本地的商人吧。”議長的表情高傲起來。這里畢竟是在馬拉城附近。
“是。我叫孔蒂,是傳話人。”商人自然恭順,但也并不是真的恭順。
商人的地位來自于他們的金錢數量,通過西馬市場的生意,商人們積累了大量的資金,他們將這些錢借給馬拉城邦的貴族們,從而在某種程度上控制了貴族們的經濟來源——這種控制不是用債務來控制,而是用未來控制。大多數貴族都善于花錢而不善于賺錢的。因此,當城外的莊園無法提供他們奢華的生活的時候,像孔蒂這樣的商人用借款彌補了空額,如果有一個貴族賴賬,其他商人就會請其他貴族出面給予壓力。若是貴族們集體賴賬,那商人們就停止貸款,并不是強行收回,而是不給予下一次的貸款。
貴族們永遠都是缺乏錢的,無論是戰爭還是斗技的練習,又或者養活家族的仆人和親戚,又或者是某一個小姐或情婦…總而言之,只要貴族一天需要花錢,他們就總會受制于某個商人。
這是一種循序漸進的過程,掌握著經濟大權的商人是城邦經濟中的重要組成,就算是貴族亦不可輕視。
卡德威爾深知這些商人的能量,所以他沒有追究什么,只是道:“說你傳的話吧。”
“是。西江水寨的將軍們希望你們將神奇山及其附屬部分,轉讓給他們。”
“轉讓,不可能。”議長立刻起步,不想再聽了。
“江寧人愿意出錢。”孔蒂低聲道。
議長橫眉道:“那也不行。”
話畢,他狐疑的看向孔蒂,道:“西江水寨剛剛給了我一份協議,其中并未提到神奇山,你是怎么回事。”
孔蒂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像包稅一樣,我先出錢買…再賣給西江人。”
議長“啪”的一個巴掌,就扇在了孔蒂的臉上,怒道:“玩笑!”
“可不是玩笑嘛。”孔蒂笑容不變的看著議長的眼睛,仿佛挨打的不是自己,聲音不變的道:“我可是給人家打了保票,能要來神奇山的,否則…他們的重騎兵可要入城了。”
“他們的重騎兵還在神奇山呢。”卡德威爾沉聲道。
“你們都回來了,他們還會遠嗎?”孔蒂是個職業商人,換言之,他是沒有城邦和臣屬概念的,因此毫無心理負擔的道:“你們若是現在答應了,還能弄到一筆錢,要是不答應,可就麻煩了。”
議長的鼻子皺了起來,眼神瞇著,道:“你敢威脅我們?”
“不敢。”孔蒂彎彎腰,臉上卻是一般的笑容,故意壓低聲音,笑道:“你們答應了,錢不一定要給城邦啊…但威脅是真的,假如需要,我可以說動江寧人的重騎兵立刻來城下打炮,打到你們滿意為止…到時候,議長大人您就幫忙在元老會通過個贈送條款,然后我們把錢直接交給你。”
“拙劣。”議長義正嚴詞,實際是對方說的太。
卡德威爾暗罵一聲,他此時想走也走不了,不用說,這個商人是把他也給套進去了。畢竟城內的精銳部隊離開了,奴隸營的軍官反而留下不少,他是此時的武力最強者。
城邦政治從來都不反對賄賂。議長神秘的一笑,道:“讓他們的重騎兵來談吧。”
這句話既可以理解為同意孔蒂的提議,也可以理解為一種強硬的拒絕,卻是可以用來起誓的上好演說素材。
孔蒂當然不能就這樣離開,他又上前半步,笑道:“空口白話,我是不能回去稟告的您的意見的。”
議長像看傻子似的瞅著他,道:“難道你還想要我留點證據給你?”
“當然不是,但是,至少送我幾個工匠,向江寧人證明一下吧。他們想知道一點那里的環境。”
議長躊躇著道:“工匠?”
“鐵坊人就行。”孔蒂說完笑的像是柿餅似的,道:“江寧人的鋼鐵那么多,也用不著賴了你們的匠人,帶幾個人回去,就是熟悉一下…神奇山。”
最后三個字,孔蒂干脆用的是口型。議長喜歡誠實,那就滿足他好了。
“好吧。”不知是哪句話說服了議長,他允諾道:“事必,我送兩個人給你。”
“何必呢。”孔蒂這次又靠近了一點,笑道:“江寧人在外面等著呢,萬一您開會的時間太長,產生了誤會多不好,派個人就能成的事。”
接下來的元老會的會議,定然會開很長時間,議長想了想,勾手叫來一名騎士,道:“羅斯彼塔,你去挑選工匠給孔蒂。”
這一次,他直直的走進了元老院,再不理那討厭的商人了。
孔蒂露出些微得意的笑容,轉瞬就掩飾了起來。
他湊近羅斯彼塔,套著近乎,笑說:“騎士閣下,到了鐵坊,還請您讓我來說話。”
羅斯彼塔皺皺眉,說“好”。
大爵士可以扇商人的耳光,他一個小小的騎士卻不敢得罪孔蒂。
孔蒂微微瞇上了眼睛。
兩匹戍獸很快拐過一個街角,孔蒂此時拿出一袋蜒螺貝,不由分說的塞給羅斯彼塔,道:“騎士大人,一會還請讓我來選人。”
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羅斯彼塔猶豫再三,點了點頭。
到了鐵坊,縱橫9間長屋的數百名工匠,都被喊了出來。
孔蒂看著這些衣衫襤褸的工匠,笑呵呵的展開一張紙,問:“鐵風、鐵雷、鐵電、鐵四、鐵十七、鐵男…”
他一口氣竟喊了10個人。
羅斯彼塔拉住他,道:“議長只給了你兩個人。”
孔蒂輕輕的扯開他的手,道:“議長后來說,是讓你帶我選人,并未給出人數。一袋蜒螺貝。”
羅斯彼塔的手慢慢松開了。
誰會和錢過不去,騎士們的花銷是很不少的,期望成為貴族的騎士更是如此。
“你們,請帶上所有的工具,和我走。”孔蒂故意不說去哪里。
此處鐵坊的工匠并不是鐵匠,準確的說,他們就是礦工。因此地位遠遠低于那些會打造金屬武器的鐵匠。
他們并不知城外發生了什么,神奇山的事兒還沒傳回來呢。
因此,工匠們想當然的以為是叫自己去城內某處工作,這是很常見的事。因此并未引起任何的騷動。
“要帶上所有的東西。”孔蒂認真的盯著下面,直到幾個工匠將屬于自己的神盒模樣的東西裝入箱中,才遮住臉頰,以掩飾欣喜的神情。
“我們出發吧。”隨著他的動作,三名騎兵和30名士兵出現在孔蒂身后。
羅斯彼塔拿到了第三袋蜒螺貝,完全懶得去想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