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煎餅果子之后,涼皮再一次熱銷,素油的供應卻停了來。
“大人,您嘗嘗,小的才發現,熱乎乎的煎餅果子和清爽的涼皮一起吃,那真是太美了,只要五文錢,就可以把這兩種東西都吃到,便宜,兩個東西吃到肚子里,馬上就飽了。”
經常去張家莊子的這個衙役,一手拿著還在冒熱氣的煎餅果子,一手托著一個盆,這盆是有押金的,不給人家送回去,押金就沒了,遞到程縣令的面前,夸贊著。
“涼皮?什么時候又多出來一個涼皮了?不是煎餅果子么?在是什么做的?還透亮呢。”程縣令放下手中的筆,看著新出來的東西,好奇地問道。
他現在已經不怕旱災被上面查了,那么多地方都旱,非人力可抗,所以他也不會被上面收拾,當然,非人力可抗這話不是他說的,是某州的刺史說的,換成他,他可不敢說,誰讓他這里有張王兩家莊子呢,對于這兩個莊子,不可以用常理度之,什么事情都可能出現在那里。
什么叫非人力可抗,還不是先期準備的不夠,人家張家莊子那地方也旱,可那邊三個莊子什么事情都沒耽擱。
程縣令都不知道那莊子上的高人還有什么算不到的,賺起錢來各種東西都行,若是說前面些買賣都是正經商業的話,那么木耳怎么說?這東西還能種?照這個本事,估計埋一個人都能給種出來一群人。
最讓人想不明白的,他們怎么就知道會大旱,早早就準備好了,若是以前就知道的話,自己就是去求也要求那位高人指點一下,早準備,縣中就不會這般了。
“大人,大人?您快趁熱吃吧,這兩個,要一口煎餅果子,吃一口涼皮,小的剛才就是這么吃的,可惜吃的急了,現在吃不下去了。”衙役見這一會兒大人沒反應,又叫了一聲。
“哦,好,就吃,哎,這涼皮真好吃,如果再加上點黃瓜,那味道…。”程縣令嘗了一口涼皮,覺得不錯,不是很辣,他不知道自己吃的這個是微辣的。
衙門笑臉相陪“大人說的是,那賣涼皮的人也說,莊子那邊也是這么考慮的,知識現在沒有黃瓜了,方才小的還遇到送這涼皮的人呢,張家莊子上的,他說現在莊子上沒有多少青菜了,除了大蘿卜、胡蘿卜、蒜苗就剩下木耳了,這兩天他們都在吃木耳。”
程縣令看著衙役臉上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說道:“張家莊子那邊,以后也是你去,你不要總用種對待平常莊子的方法去對待張家莊子,那里不一樣,全大唐估計也就那么一個,嘴要嚴,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懂不懂?”
“懂,還有不該聽的別聽,小的明白,那張家莊子背后的高人,大能,想要弄死小的跟弄死一只螞蟻一樣,而且小的都不知道是被誰弄死的。”衙役明白事理,跟著說出保證的話。
“沒那么嚇人,還不知道誰弄死的?其他的衙門中的人你平時也看好了,哪個嘴碎,本官不在乎牢中多上那么一兩個人。”程縣令決定保張家莊子,他覺得那莊子有種神秘感。
“是,是,小的一定注意這些,其實兄弟們都得了張家莊子的好處,沒有人會說,否則不用大人您動手,兄弟們就饒不了他,可是大人,那張家莊子真的是弄死個人,那人都不知道是被誰弄死的。”
衙役再次保證,同時想提醒一下縣令大人。
“為何這么說?”程縣令把一口煎餅果子咽下去,感到有些疑惑。
“大人,您知道這次州里面為什么把功勞都給您了么?還不是其他州縣向上報的,那您知道他們為何向上報么?”衙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聲音,不讓其顫抖。
“為何?”
“還能是什么原因,張家莊子派出了三個人,到周圍的其他州的縣中,挨個去宣揚,說大人你如何如何的好,把您那好事兒都給說了出來,曲轅犁也是他們傳出去的,小的在別的縣有認識人,正好遇到,他一說,小的就想起來,那個領頭的人就是張家莊子的二牛。”
衙役終于是控制不住自己身聲音了,哆嗦著把話說了出來。
“什么?這一切都是張家莊子在背后做的?”程縣令再也拿不住那個煎餅果子,啪嗒一聲掉到了桌子上,呆在那里,久久不語。
程嶺祥實在沒有想到,那張家莊子動作那么快,那么利索,想到張家莊子為他做的一切,他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他在心中早就把張家莊子那兩位高人當成師傅,人家總是從各個方面幫著他,護著他,在自己被人搶功的時候,人家一手妙招落下就能扭轉乾坤。
若是非說人家要用自己留下那點食邑,他自己都不相信,這種手段,還會在乎一個縣令?可以說是算無遺策,翻手為云,負手為雨,不行,自己要做點事情才對,不能只等著師傅來幫。
“大人,再不吃就涼了。”就在程縣令想要為‘師傅’做點事情的時候,衙役的聲音再次傳來。
“好,好,這就吃,你先下去吧,把縣丞找來。”程縣令被叫醒,臉色有些不對,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
等衙役離去,程縣令又沉思了起來,他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見師傅們一面,哪怕師傅暫時還不承認他這個徒弟,他也會努力的,可又怕師傅這是在考驗他,不想現在就見他的面,萬一真去了,惹師傅生氣,從此就離開三水縣可怎么辦?
“大人,您找我?”縣丞張明升匆匆趕來,看到縣令大人坐在那里,不吃也不喝,愣愣出神,稍微提高點聲音。
“哦,來了,坐,這東西只有一份,你想吃的話,自己去買吧,便宜,五文錢就能吃飽,味道還不差,這個是張家莊子新出的東西,叫涼皮,也不知道怎么做的。”
程縣令今天經常發呆,緩過來沒一會兒,又會繼續發呆。
縣丞張明升看看桌子上的東西,點點頭“那張家莊子果然非同一般,這幾日他們賣的素油停了,我打聽才知道,竟然有人在這個時候把所有的大豆都買走,看樣子素油就有豆油,前天縣中剛剛沒有大豆賣,今天這涼皮就出來,這次那些人收的是面粉。
從中可以知道,這涼皮定然和面粉有些關系,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繼續收面粉,他們就是對著張家莊子而來的。”
“他們敢?此時正值旱災,他們收面粉想要做什么?原來如此,竟然是大豆被收了,張家莊子少了一個買賣,這馬上就又出一個買賣,看樣子那些買大豆的人一定會后悔,他們想的到是不錯,掐斷素油的東西,可惜,他們面對的是張家莊子。
我都能夠想到,就算這面粉被人買走,張家莊子都不會有任何動搖,他們會繼續出來一個新東西,知道是誰收的大豆么?”
程縣令現在對張家莊子是無限的信任,在他的心中,張家莊子什么事情都不怕,哪怕自己帶兵過去,可能結果都會出呼意料。
“沒查到,好象是州里下來的,聽一個人說,似乎見過其中的一人,專門賣雞蛋的,大人,您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事兒,那容我回去仔細查查。”縣丞消息到是還算靈通,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程縣令把掉到桌子上的煎餅果子拿起來,咬一口,說道:“不是,是本州為何把功勞都送到我身上的事情,聽陳東說…。”
程縣令把那個衙役的話一點不差地說給縣丞,等說完了,就不再出聲,看著縣丞等他說。
“原來是這樣,大人,你治下的百姓竟然也這么厲害,我…。”
“什么治下?什么百姓?張家莊子那二位高人,就算是當吾師,我等也是高攀。”程縣令不愿意把師傅的位置給說低了。
“是,是,大人說的是,那二人當吾師,我等高攀。”縣丞連忙跟著改口,他此刻已明白,縣令大人這是想拜人家為師。
程縣令擺擺手“不說這個了,說說怎么能給張家莊子更多的好處。”
“好處?好處也不過是些賦稅而已,憑張家莊子做買賣的本事,不會在乎這些,大人,不如這樣,您讓陳東過去問問,看張家莊子需要什么,到時我們再想辦法。”
縣丞也沒有辦法了,那張家莊子似乎除了要把食邑留下,其他地方根本就是無欲無求,可食邑這東西縣里壓不住,而且人家也有了應對之策,想要幫都幫不上。
“那怎么辦?這樣,最近這幾天,安排人守好個個糧店,哪個若是再敢把所有的面全買了,直接抓過來審問,大災之時竟然還敢囤積居奇,他們懷的是什么心思。”
程縣令一句話就確定了糧食的事情。
“如此也好,哪怕是得罪了更厲害的人,那人也不敢說什么,我皇新政,容不得一些事情。”縣丞跟著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