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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經略 第十卷 慧出西方 第七章 趁慌亂別有所圖

熊貓書庫    高太尉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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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寧五年正月二十五出沒天際二十日的彗星終于消失無蹤。但是三日后朝廷便明詔令尚書左仆射蔡京罷為開府儀同三司中太一宮使  當這道旨意傳遍京城的時候朝臣中間頓時起了不小的騷動。原因無它自從蔡京執政以來針對其的彈劾不下數百但是在趙佶刻意的庇護下所有彈章都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相反的是那些上書彈劾的臣子反而因此而貶謫各地蔡京卻依舊屹立不倒。此番雖然是借著天象而罷蔡京但對于不少人來說依舊是莫大的勝利。

  然而歷來宰相罷職要么出知外府大郡就像當年韓忠彥曾布;要么回歸原籍養老比如當年的王安石。可蔡京雖然罷職卻得到了文散官最高階開府儀同三司更可以居留京中這頓時留下了無窮變數。

  然而似張康國之流自己都惶惶難安哪里有空去管此事。因此蔡府雖然閉門謝客熟人卻依舊可以登堂入室只是比昔日為宰輔的時候稍稍少了些閑客而已。

  倒是高俅開始計算自己該什么時候遞辭表從陳王趙佖那里他得知蔡京曾經暗示可以自動請辭而現如今乃是趙佶下旨罷斥這其中的文章便有大了。也可以說趙佶是借機清算舊賬畢竟即便再認為蔡京能干那些擅權的彈劾依舊是惹惱了這位天子官家此番的處置恐怕就是一個警告了。

  不過相比蔡京的罷相他更加在意地卻是蔡攸。原因無它他和蔡京勉強還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他和蔡攸之間的梁子卻是大了。

  蔡攸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老虎頭上拔毛他若是再忍下去。恐怕便有示弱之嫌所以借著安插在張康國陣營中的釘子他有意在彈劾中把蔡攸也捎帶了上去。

他正攢眉沉思間外頭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外便傳來了一個聲音:相爺姚平仲姚大人求見什么躺在床上地高俅幾乎跳了起來滿臉的不可思議。半個多月地靜養下來他的病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既然先前未曾去政事堂當值如今這個風口浪尖他更是無意復出所以干脆吩咐家人擋住一應無關來客想不到今天竟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好容易靜下了心。他略一思忖便開口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一會兒大門便被人輕輕推了開來門外那人腳下似乎有些猶豫。

半晌方才跨進了門檻然后又掩上了大門。緊接著傳來了一個遲疑不定的聲音:高相我回來了你這個時候回來干嘛盡管高俅很想直截了當地質問這么一句。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他很清楚由于直接調到了延安府嚴均的麾下姚平仲這一年多來打過不少仗官階也步步上升這個時候回來固然有一部分私情在內但更多地應該是公義。大約是朝中最近的風云讓嚴均坐不住了。也難怪盡管如今大宋和西夏暫時偃旗息鼓但難保接下來不會有沖突倘使后方不穩前方的嚴均哪里能夠安心打仗你去過樞密院了須知如今乃是張康國知樞密院這個時候姚平仲突然回來高俅很懷疑張康國不會有什么表示因此語氣不免有些嚴肅。張賓老沒有對你這次回來說什么姚平仲走近了床前見榻上的高俅雖然略有些消瘦但精神卻相當不錯這才放下了心。他先是規規矩矩按照禮節拜見然后才斜著身子坐在了床邊的一張矮凳子上。我一回來就去樞密院報備然后圣上便召見了我。張相公那里沒說什么別的就是問了問西北情況。高相究竟是怎么回事嚴帥那邊已經是急壞了若不是脫不開身他恨不得親自回來看看狀況聽到一向寡言少語的姚平仲倒豆子似的說了這么一大串高俅只能報之以一個苦笑。怎么回事他自己還想問怎么回事呢可是這彗星不期而臨他又有什么辦法京中的事情一言兩語說不清楚你不用慌就算我真的被罷相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不是大事姚平仲突然提高了聲音激動不已地道嚴帥好不容易才鎮住了那些西軍悍將伐夏又取得了空前優勢這個節骨眼上偏偏京城中除了如此風波高相你居然說不是大事倘若換一個人執政就像當初棄守河湟那樣再棄邊地那我等將士地血汗不是白流了嗎高俅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第一次認識姚平仲一般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臉。數年的軍中生涯讓姚平仲褪盡了稚氣整個人都散出了尋常官宦子弟沒有地殺氣就連膚色也不復往日的白皙臉上甚至還有一道不很明顯的疤痕。就是這樣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居然面對自己這個宰相提出了如此質問足可讓那些所謂士大夫羞死  希晏你地意思我明白不過即使是西軍也不是鐵板一塊的正如當年你父親和你伯父反對取青唐一樣倘若朝廷真的變更軍略支持的人也不會在少數。見姚平仲臉色數變他擺手示意其不要辯解閉上眼睛思索了片刻便解釋道西軍雖然乃是我大宋戰斗力最強的軍隊遠勝于河東和京畿禁軍但是由于遠近親疏有別因此他們在諸多待遇上有時仍然略有不足所以不少人都試圖通過各個角度影響朝廷政策。正如你們姚家是西軍世家一樣西軍之中還有別的派系一面在奮力爭軍功的同時一面卻也在進行派系的斗爭。

  我朝崇文抑武一向對武將有諸多壓制所以宰執明面上不能插手軍事但推薦幾個將領還是辦得到的就像我推薦王處道那樣。其實圣上取青唐與其說是單純開疆拓土不如說是為了伐夏而安定后方但是王處道在立了大功的同時也讓不少西軍將領心懷嫉妒。這一點我想你應該心中有數。

我姚平仲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咬咬牙道王帥下青唐立了大功軍中上下是有議論但是尋常將士還是以開邊為榮  但高級將領仍是有棄守之意對不對高俅冷不丁插了一句見姚平仲不說話他這才笑道這是我早就料到的事關自己的前途誰也不能免俗這些嚴均達都明白所以才能恩威并濟地壓服這些人。但是你須得記住圣上是下了決心的所以你無需擔心因我去位而使得西北局勢不穩。

  見高俅把能說的話全都說了姚平仲頓時沉默了。雖說他這一次找的借口是幫嚴均送軍報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即便是八百里加急的報捷文書也用不上他這個中級武官親自出馬這分明是嚴均的假公濟私。不過趙佶都親自接見了他樞密院自然也不好過份深究因此他在京城是不能多做停留的。

高俅笑著拍了拍姚平仲的肩膀語氣異常誠懇:好了好了希晏你就放一百個心回去告訴你嚴帥京中那些人翻不了天。只要蔡元長不外放這些人便得顧忌三分。對了洪州龍州都是新下讓他不要誤了進筑的大計姚平仲懵懵懂懂地出了房間反手掩上房門便深深嘆了一口氣。他是不懂朝中那些詭詐的勾當他只知道高俅對西北的進兵寄予厚望決不能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趁虛而入。只是如今蔡京都已經被罷相了只怕是希晏真的是你回來了聽到那個驚喜交加的聲音姚平仲猛地回過了頭見是燕青不由大喜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燕青的臂膀:七哥真是好久不見了當然是好久不見自從在成都府一別我們可就是一個天南一個地北再也沒見過燕青當胸擂了姚平仲一拳然后夸張地連連呼痛最后忍不住抱怨道你在軍中呆了這幾年這拳頭打上去和打到了鐵塊差不多兩人彼此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敘了一陣別情之后燕青便拉著姚平仲到了自己的院子然后低聲問道:希晏我有一件大事要做你有沒有膽量幫忙姚平仲本能地提高了警惕要知道當年燕青私下里行事沒少拉他下水結果被高俅逮著了好幾次。七哥你可別再玩我說吧要干什么大事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仗義燕青一邊笑一邊在姚平仲耳邊低聲叨咕了幾句臉色神神秘秘的手里還比劃著一些手勢。

天哪你沒瘋吧姚平仲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試了試燕青的額頭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燕青沒好氣地扔了一個白眼:別那么多廢話你雖然在西北但大哥那么多事情都沒瞞著你。說吧是干還是不干姚平仲沉默良久終于咬咬牙道:橫豎我都是被你算計好吧你說一個章程我跟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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