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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生命是一場旅程

熊貓書庫    異界生活助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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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從開始就一直沒有停息。

  一道道水線從天際不停地刷下,把整個天地刷成一片茫茫,也把整個南域刷成一片水域。

  天地渺茫。

  小樓中卻甚為清靜。

  只不過是一屋之隔,卻好像是兩個天地,一動,一靜。

  方天就坐在小屋中,坐在第二層小樓的地板上,隔著窗戶,看向外面的天地。

  說是窗戶,其實就是在墻壁上開了個大口,當然是沒有玻璃安裝的,不過因為外面窗口上方有著擱擋,所以雨也不會落到小樓中來。

  從日暮時分方天就靜靜地坐著,一直到夜晚降臨。

  人的身體在靜著的時候,通常來說,心神和意識就會變得異常活躍,其實,這也是陰陽之道。

  自從領悟了陰陽之道以來,方天越來越發現了它的無所不在,而所謂武者或魔法師的修行,也正是從此道開始,武者是通過身體的動來追求心神和意識的靜,魔法師則是反過來。

  就是在動與靜之間,身心交纏著,從無序步入有序,然后循環上升。

  只須明悟此理,修行便已入門。

  當然,這個要求看起來簡單,其實門檻很高,至少安迪埃里克等人,目前來說,還看不到這一點。以方天現在的眼光來看,安迪埃里克這些人,或者還可以無限擴展到這個世界的修者,其實是以法修行,法盡則路盡。

  基本上,每個修者所接受的傳承,決定著其最終所能達到的高度。

  方天以前其實也是以法修行。

  然而他的法只到九級九級之后法就盡了,法盡然后就是路盡。

  只不過在路盡之后,前世所接受的文明傳承,給他開啟了另外一條修行的道路,讓他以道修行,一道衍生千萬法。

  所以現在的他,可以隨意指點著安迪埃里克等人,隨手拈來皆是妙法。

  前世華夏古語有言道,“窮則變,變則通。”

  誠是此理。

  如果從這具小身體接受的傳承是抵達大法師什么的,那么,恐怕直到現在,他也還只是萬千平凡修者中的尋常一人吧。

  想及前世,宗教之國度誕生科學而在華夏百家爭鳴之后卻是一家獨大,大到極點之后卻又被連根拔起,方天喟然而嘆。

  其實,這也是陰陽。

  正是那所謂的“陰極則陽生陽極則陰生。”

  循此道而入,前世東西方數千年變化之機,雖不盡在掌中但其大體發展脈絡,卻已可尋。

  這也是孔子所說的“雖百世,可知也”吧。

  一世為三十年,百世,就是三千年。

  世事的發展,人道的演變,在小的方面,日新日新日日新,但在大的方面,到底是太陽底下無新事,人,還是那些人,追逐的,也還是那些事。

  前世如此,今世,也不當例外。

  思緒淡淡浮動間,來到這個世界后,所接觸到的那些人,那些修者,一個一個地浮現在方天的意識之中。

  洛貝爾,五級魔法師。

  方天所接受的這具小身體,從一開始就是三級,這也決定了,能主動上門交往的,最少也是三級以上,而在當初上門的那些人中,洛貝爾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卻是在那個階段給方天印象相當深刻的一個。

  這是一個比較純粹的魔法師,沉默,寡言,對魔法的見解卻是身體力行,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著相當的分量。

  克里奧,六級魔法師。

  這是地頭蛇一樣的人物。

  或許是年歲已大,或許是接受的傳承就是那個檔次,又或許是六級已足夠其在小鎮中雄踞一方,總之,其人修行之心已淡,在和方天的互動中,兩人所談的,大抵也不是修行。

  而是修行之外的一些東西。

  沙迦,九級魔法師。

  那時的沙迦,是讓方天高山仰止的人物。

  深不可測的實力,深不可測的氣度,深不可測的背景,這一切,都只能讓方天仰望并羨慕著,也讓他初步地感受到,在這個世界,身為修者的莊重和森嚴。

  然后是小loli,是莫里希和帕特,再然后是“織網計劃”的開始,一個又一個的魔法師,接連不斷地進入他的視野,與他有著交集,不斷地交集,也不斷地散去。

  再然后,他跨出那一步,成為法師。

  成為法師后,一下子,天高地闊,一下子,云淡風輕。

  站在法師的門內,再來看門外的那些魔法師,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那些人,太多的迷途,太多的無序,太多的偏激,太多的不著力或不著調。

  不管是聰慧的還是愚笨的,不管是誠摯的還是圓滑的,不管是刻苦的還是懶散的,不管是有背景的還是沒背景的,都不例外。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他從夢中醒來,而那些人,卻還在夢里。

  總之,一覽眾山小。

  這也意味著,那些“眾山”,終是從生命中遠去。

  除了少數的一些,其他的那些人,不會再和他的生命有任何交集。

  而少數的那些人,就成了現在他身邊的那幾個小圈子,楓林的圈子,如歐文安德森,魔法師協會的圈子,如安迪埃里克,修者之誼的圈子,如沙迦塞勒。

  這是法師之后的事情。

  如果他能順利地晉升大法師,那么,等他成為大法師之時,一切又當如何呢?

  從這具小身體的傳承中得知,晉升法師后,壽延一倍,也就是說,若是沒有意外,他沒有中途掛了,那么至少可以活一百五十歲。

  現在,這個身體的年齡是十四歲。

  等到二十四、三十四、四十四、五十四…

  想了片刻,方天搖了搖頭,他終是無法想象,等到二十四歲的時候,他會是什么樣子。至于三十四四十四什么的,就更是遠遠相隔如云端了。

  就如現在外面的這天地一樣渺茫。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愿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前世的一句歌詞,在方天意識中回響。

  那歌詞,寫的是愛情,方天此時想起,想到的卻是人生。

  人生,無數的人交集,如不同的河流相匯,聚聚散散,輾輾轉轉,改變著,也被改變著,而最終,屬于自身的那條河流,又會流向何方呢?

  方天心念一動。

  遠在竹林山的那邊,一根竹枝破空而來,等這竹枝穿窗入樓,到達方天手中的時候,已是化作一支竹笛。

  片刻后,笛聲響起,低沉,然后一路輾轉,再然后,又轉為高亢,難以形容的激越與曠遠。

  一曲奏罷,方天放下笛子,站起身來,稍事活動了下,便心收意斂,進入了修煉,不一會,便入了深沉之境。

  島上,安迪、埃里克、法爾斯坦、木羅、希巖、帕特、伊凡,七位法師,都靜靜聽著那笛音。

  小loli也在靜靜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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