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艮道:“這老不休。”
花承贊道:“噓,小聲點!”
“怕他做什么,咱們快過去吧!”
在竹林掩映的中,坐落著一座竹樓,門外兩個造型怪異的石人提著燈籠,充滿了異域風情,小溪便從竹簍一旁流入。
李青山跟著花承贊踏入樓中,只見其中十幾個年輕男女,正以曲水流觴,飲酒行令,其中無一不是煉氣士,更無一個煉氣六層以下。
看見花承贊進來,一個白面微須的青年上來扯住花承贊的衣袖:“師兄,喝了一半酒跑了,算什么話,要罰酒三杯。”
眾人起哄道:“罰酒三杯!”也有人問到:“這兩個是誰?”
花承贊道:“好好好,不要鬧,跟你們介紹兩位朋友,這個是李青山,這個是錢容芷,都要入我法家。
“這些都是我清河府的法家的人杰,雖看起來有些不堪,實際上也有些不堪,我也不一一介紹了,但以后權且相處吧!”
他話還未說話,眾人已笑罵起來,“你才不堪。”
在此之前,李青山早已從《萬象書》上,了解了一下法家的訊息,如今擔當法家家主的,正是赤鷹領王樸實。
百家經院并非是完全斷絕與外界聯系的學校,而是同大夏王朝上下有個極為緊密的聯系。其中弟子十分ziyou,只要交上學費,任憑你去做什么,當然,這個學費就是大把的靈石。
這種ziyou,也正是李青山所中意的,不像門派那般嚴謹拘束,出去半點什么事也較為方便。
有些法家弟子,更是一邊在經院中學習,一邊擔當鷹狼衛的職司,只要時不時追殺幾個黑榜人物即可。
而法家目前的首席弟子便是花承贊,李青山格外不好拒絕,目下這些人,想必就是法家的jing英弟子了,那股年輕氣盛的傲然之意,是怎么都隱藏不住。
李青山四面拱手,眾人還不在意,錢容芷從后面走出,盈盈一禮,卻讓許多男子的眼睛亮了起來。
“好你個吳艮,我說這幾i不跟我們出來玩耍,說是遠道而來朋友,原來是金屋藏嬌。”
“少放閑屁。”吳艮嘴上不肯承認,臉上卻更添喜色。
眾人見到小安,又是一番贊嘆,一時之間,場面極為熱鬧。
花承贊拉著李青山同坐一席,為他斟了杯酒,笑道:“少待片刻,你的仇人,頃刻便至。”
這番禮遇,卻讓其他人有些驚訝,花承贊雖然待什么人都是彬彬有禮,但心中的驕傲,恐怕不在任何人之下,他如此親近一個人,卻是少見很。
李青山道:“但愿不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吧!”
花承贊拍拍他的肩膀:“放心。”
李青山笑笑,忽覺身后勁風襲來,身體如弓弦繃緊。花承贊笑著拍拍他的手,似乎在說,放輕松。
一個女子從后面勾住花承贊和李青山的脖頸,一張俏面出現在二人之間,笑道:“什么仇人?”
李青山一團柔軟壓在身后,一股香氣襲人,心下有些吃驚,因為這女子并非陪酒的[]門弟子,亦是法家弟子,一身修為比吳艮還要高,赫然也是煉氣九層,在眾法家弟子中,僅次于花承贊。
花承贊道:“你不要嚇著別人,人家一拳打過去,你可吃不消。”
“他舍得嗎?”女子又轉向李青山:“你說你舍得嗎?”
朱唇近在咫尺,一股酒氣撲面而來,隨著動作,肩膀后的感覺,越發的清晰,李青山輕咳一聲,“縱然舍得,也打不中。”
“你還真舍得?”女子瞪眼睛,湊的更近。
“也打的中。”李青山心道。
花承贊介紹道:“韓瓊枝,法家次席,韓家的大小姐。”
韓瓊枝道:“你這么說我可不高興,什么韓家大小姐,小子,叫我師姐就行了!對了,我那弟弟今天沒來?”
花承贊道:“他一向不來這種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一邊去,別耽誤我們喝酒。”
韓瓊枝道:“我偏不走,他們都去圍著那個新來的女人轉,我當然要圍著新來的男人轉。”
李青山只見錢容芷果然已同法家弟子打成一片,韓瓊枝忽然感覺一道目光射過來,回頭看見小安直直的盯著她,一撩眉毛,不悅道:“小丫頭,看什么看?”
“她誰也沒看。”李青山聲音微冷,將小安攬入懷中,低著頭道:“要不要吃點什么?”
“喲,還挺拽!”韓瓊枝聲音一揚,引來不少注目。
花承贊暗道糟糕,韓瓊枝xing格豪放,但卻經不起一點忤逆,“不過是個鄉下…”韓瓊枝話還未說話,被花承贊一杯酒塞進口中,“喝你的酒吧!”
韓瓊枝不滿道:“我憑什么…”卻見花承贊臉上雖還帶笑,目中卻已帶著jing告,一口氣頓時泄了,奪過酒杯:“喝酒就喝酒。”
“師姐又被花哥哥給訓了!”不遠處一個法家女弟子調笑道。
“我撕爛你的嘴!”韓瓊枝瞪了李青山一眼,去同那女孩鬧在一起。
花承贊道:“她xing格如此,并無什么惡意。”
李青山笑道:“沒關系,九層煉氣士里,這個xing格算是好的。”xing格差的都讓他宰了。
“你若能順著她點,在百家經院中,不,在清河府中,都能得很多助益,看她也并不討厭你,說不定還有機會做一做韓家的東床快婿呢!”
李青山笑道:“這種機會,還是花兄自己把握吧!”
花承贊哈哈一笑,門外一聲笑語:“他的機會已經太多了,把握都把握不過來了。”
那聲音略顯沙啞,卻極具磁xing,笑聲更是可以感染人心,令人心情莫名愉悅起來。
李青山望向門外,一個女子踏入門內,手持桃花團扇,半掩一張桃花笑靨,猛一看,直似十五六歲的甜美少女,但那股風韻氣質,卻又像是成熟美婦,更有一身驚心動魄的曲線,挺拔的雙峰似yu裂衣而出,腰肢卻收成細細收緊,圓臀又將粉裙撐起來,美目顧盼之間,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李青山雖見過不少絕代佳人,心中也微微贊嘆,如此風華,非[]門住秋海棠更有何人?
但jing惕之心更重,沒有任何一個筑基修士,可以輕慢對待。
“秋姐,你怎么來了?”那白面微須的法家弟子湊上前去,心中垂涎,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秋海棠笑語盈盈,同眾人打了個招呼,看見錢容芷的時候,頓了一頓,錢容芷忙低下頭來,心中只是冷笑。
秋海棠的目光終落在李青山臉上,卻沒停留就滑落到小安身上,一撫團扇,驚嘆道:“國色天香,果然不錯,正我佳徒,謝謝你了,承贊。”
一陣香風拂過,眨眼間,秋海棠已到了眼前,對小安道:“孩子,跟我走吧!”
李青山沉聲道:“你休想!”
秋海棠趕蒼蠅似的舞動團扇:“你就是李青山吧,看在你花哥的面子上,你同我[]門的恩怨,一筆勾銷。”
李青山只見扇面上的圖案變幻活動起來,頭腦中一陣天旋地轉,忙運起《靈龜鎮海訣》鎮定心神,正yu出手。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從旁探出,如穿花之蝶般變幻一次,捉住秋海棠的手,團扇立刻停了下來。
“海棠,哪有一見面就搶人的,總要問問別人愿不愿意。”花承贊蹙眉,他不知道國色天香相,對于[]門的意義,準備的許多話來沒來得及說,就直接上來要人,還用上媚術。
秋海棠微微一驚,卻非因為花承贊,花承贊會從中阻攔本在她意料之中,李青山能保持鎮定,也不算太過意外。但方才她一身媚術,幾乎都用在那孩子身上,那孩子竟能不動聲色,實在有些不可思議了。
卻不氣餒,一時之間,目光如水波動,生出重重幻影來,柔聲問道:“你愿意跟姐姐走嗎?”
小安脆聲道:“不愿意。”
秋海棠神色微變。
李青山道:“聽到了吧!”先要讓[]門死了這份心。
花承贊道:“海棠,看來是沒有師徒緣分,你就莫要強求了。我帶青山過來,是為了消解他與[]門的誤會。”
眾人方知花承贊帶李青山前來是這個緣故。
“既然如此,那就來算算總賬吧,李青山,我懷疑你與我門中幾名弟子之死大有牽連。”秋海棠神情再變。
在李青山眼中,嬌媚美人頓時變成兇神惡煞,攝人心魄,但他只是冷笑,若要用媚術來誘他,或許還有些功用,若要來嚇他,那就差得遠了。
如果連這都怕,那他化身妖魔時,一照鏡子,豈不是要被自己嚇到,事實上,他對自己變成妖魔的樣子,還是很滿意的。
李青山道:“不錯,嘉平城[]樓那老鴇,是被我所殺,不過是她聯合卓智伯,欺我在先,又拐賣良家,依大夏律令,明刑正法,此案知縣是判決,你又有何言?”
眾人都吃了一驚,沒想到李青山竟殺了[]門的人,還敢如此頂撞一個筑基修士,簡直是膽大包天,他們同秋海棠極為熟悉,都稱她一聲“秋姐”,再看李青山的目光就有些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