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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二星爭輝

熊貓書庫    楚漢爭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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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負最終還是走了,劉邦最終還是沒敢阻攔。

  張良知道劉邦在擔心什么,當下勸道:“大王,師妹剛才也已經說了,您的帝星仍然璀燦發亮,這說明天下大勢其實仍在我大漢,這次文曲星出東南,并非一定應在江東,而且既便應在江東,大才也未必就會出仕楚國,您就不必再擔心了。”

  劉邦默默點頭,神色間卻流露出了難以言喻的遺憾和不舍之色。

  老實說,作為一個兵家,張良并不相信鬼神之說,更不相信帝王之氣,在他看來,陰陽家的星象王氣之說不過就是一種簡單的心理暗示而已,譬如許負,她說劉邦帝星璀燦,劉邦便會更加相信自己是天命所歸,僅此而已。

  張良更認為,劉邦是否天命所歸,不是由帝星天象所決定的,而是由他張良、陳平、蕭何、周勃、呂澤這樣的臣子,以及幾十萬大漢將士的努力所決定的,假使沒有他們這些股肱之臣,假使沒有幾十萬將士,劉邦僅憑天象就能當上漢王?簡直笑話!

  不過,劉邦愿意相信許負的話,張良也是無可奈何,他總不能直接跟劉邦說,大王,許負的話都是假的,她說你天命所歸,那也是假的,這可不就是把劉邦給得罪了么?以張良的聰明才智,自然不會說出這么愚蠢的話來。

  不過,對于許負的心思,張良也能隱約猜到。

  毫無疑問,許負是個有真本事的女人,在這個亂世,她能憑借自己一身所學闖出這么大的名聲,靠的可不僅僅只是黃石公女弟子的身冇份,事實上,許負在周易、八卦、相術上還是很有造詣的,這些卻不似天象那般虛幻,而是確實存在的。

  許負之所以要遠行,多半是推演周易、八卦時有了什么感應。

  不過,許負真正決定離開的原因,只怕還是劉邦,自從長駐隴西練兵之后,劉邦不但戒了酒更遠離了女色,身子骨也是rì見健壯,最近便漸漸有些故態復萌了,不僅從西羌擄了兩個姿色過人的,更新納了一房夫人,對于許負也漸漸有了邪念。

  也許,劉邦是覺得自己一天天的老了,如果再不趁現在娶了許負,那么這個絕世尤物就只能留給別的男人享用了,劉邦的獨占欲冇望無疑是極強的,關鍵時刻,他連自己的子女甚至老冇子的性命都可以舍棄掉,許負這樣的絕世尤物他又如何肯割舍?

  只不過,顧忌到許負是陰陽家,能夜觀天象,又能辯識帝王之氣,所以劉邦始終沒敢造次,但這種顧忌也是有限度的,而且隨著劉邦年歲的增大,他的耐心必然也會rì漸喪失,許負大概也是感覺到了危險臨近,所以只能一走了之。

  隴西通往咸陽的官道上,兩騎快馬正向前飛馳。

  馬背上卻是兩道婀娜的身姿,一騎白衣勝雪,一騎玄衣如墨,兩道曼妙的嬌軀卻是隨著坐騎的起伏而輕輕搖曳,猶如風中弱柳,美不勝收,只是兩女的俏臉上卻都蒙了一方薄薄的絲巾,掩去了本來面目。

  這兩女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向劉邦、張良辭行的陰陽大家許負和她的侍女小青。

  正如張良所猜測的那樣,許負的確已經意識到了自身所面臨的危險處境,不過,最終促使她離開咸陽的原因卻是幾天前,她心血來潮所參的那一卦,那一卦象顯示,她許負的紅鸞星竟然動了,也就是說,她許負即將要嫁人了!

  而且,她許負的命主就應在東南,應在江東!

  途經一處岔道時,許負忽然一勒馬頭拐向了通往漢中的馳道,小青愣了愣,旋即趕緊縱馬追上許負,問她道:“公子,這是去漢中的馳道。”

  “知道。”許負點了點頭,答道,“咱們去漢中。”

  小青聞言又是一愣,問道:“咱們不回咸陽了嗎?”

  “不回了。”許負搖搖頭,又道,“咱們從關中直接去臨江,然后順江而下去江東,就不回咸陽了。”離開隴西前許負參了一卦,從卦象上分析,漢王只怕不會輕易地放過她,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漢王現在只怕已經派人前往咸陽截她了。

  事實上,劉邦老兒的確反悔了,許負前腳剛走,他就派了一騎快馬趕回咸陽,命蕭何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如何也要留住許負,奈何許負這個陰陽大家會算卦,劉邦老兒的這番苦心卻是注定要白費了。

  曲阿,酒肆后院。

  項莊、百里賢正在廂房里小憩。

  白天與屈不才所說的那個的鬼谷子傳人畢書暢談了一下午,燒酒也是沒少喝,不過這會幾碗醒酒湯喝下去,項莊的腦子已經清醒了不少,當下問百里賢道:“子良,你覺得這個畢書怎么樣?有沒有真才實學,或者還是個夸夸其談之輩?”

  百里賢搖了搖羽扇,道:“看不準哪,不過從白天的接觸來看,至少這個畢書還是很有眼力的,知道大王推行國考,是為了削弱江東士族的影響力,還有就是,這畢書一身所學極為龐雜,兵、法、農、墨、儒、陰陽諸家學說俱皆信手拈來,倒的確像是鬼谷傳人。”

  項莊道:“子良的意思是說,這個畢書是個人才?”

  百里賢笑道:“大王,這個畢書肯定是個人才,只不過,有沒有前幾代鬼谷傳人那么厲害就不好說了。”說此一頓,百里賢又道,“鬼谷前幾代傳人,蘇秦掛六國相印,張儀曾兩次入秦為相,孫臏、龐涓更是冠絕當世之兵家,皆非凡人哪。”

  項莊聞言頓時動容,蘇秦、張儀、孫臏、龐涓,這可都是秦秋戰國時期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啊,這四個人中隨便挑一個人出來,只怕連張良、陳平、蕭何、韓信也是招架不住吧,這個畢書若能有前幾代鬼谷傳人一半牛,那可不得了!

  當下項莊猶豫道:“子良,要不挑明身冇份跟他談談?”

  百里賢搖了搖頭,道:“大王,這卻是不必了,如果臣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畢書只怕早已經猜到了大王您的身冇份,不過他并沒有在大王面前流露出歸楚之意,可見心里也沒有拿定主意,大王若是出面延攬,事若成也就罷了,若不成可就再沒有挽回余地了。”

  “倒也是。”項莊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這個畢書不是說想要見識見識咱們大楚國的國考么,也就是說,最近這段時間他還會留在江東,要延攬他倒也不必急于一時,那咱們就暫且靜觀其變吧。”

  漢中,丹水,一葉扁舟正順流而下。

  夜色如絲,許負正站在船頭仰望浩瀚星空,清冷的月色從天下灑落下來,將她曼妙的嬌軀渲染得猶如月宮仙子,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該細的地方夠細,該大的地方卻是絕對夠大,那惹火身姿,妖冶、魅惑得讓人窒息。

  輕盈的腳步聲中,小青從船艙里彎腰而出,將一襲狐皮大氅披到了許負香肩上,然后柔聲說道:“公子,夜涼了,進艙歇會吧。”

  許負卻沒有理會小青,只是望著星空不語。

  小青略略一窒,有些擔心地道:“公子,你又在辯識天象了?”

  作為許負的侍女,小青多少也接觸了一些陰陽學說,所謂的陰陽學說,其實就是古人對于天文、地理的統稱,至于天上星辰是否與人間存在某種氣機感應,卻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直到兩千多年后,都沒能有個定論。

  見許負沒有理會,小青又好奇地道:“公子,真有文曲星起于東南?”

  這次許負終于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幽聲說道:“文曲星并不在東南而在中原,卻有一顆絕世將星起于東南,還有這天象,也是越發的混沌不清了。”

  “將星起于東南?”小青翹著望著東南方向的夜空,卻只看到了一大片混沌不清的黯淡星辰,再回頭看看西北夜空,入眼卻是一大片濯濯發光的星辰,尤其是中間那顆主星,更是明亮奪目,幾乎能與當空皓月爭輝。

  當下小青有些疑惑地道:“公子,東南方向沒啥星辰呀?”

  “小青你一介肉眼凡胎,又豈能看穿玄奧天象?”許負嫣然一笑,正欲再說幾句時,微啟的小嘴卻忽然張成了“o”形,一對亮若星辰的美目也霎時睜大了,許負直直地盯著東南夜空,俏臉上竟是流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公子,怎么了?”小青見狀暗暗心驚。

  “帝星!”許負吸了口冷氣,低聲說道,“東南星空竟然也升起了一顆帝星,雖然沒有西北星空這顆帝星這般明亮,可是它的星輝卻與附近星辰絕然不同,沒錯,那是帝星,那肯定就是帝星,天哪,二星爭輝,楚漢相爭真的還要繼續?”

  “二星爭輝?”小青再次扭頭望向東南夜空,可看到的卻依然是混沌一片,除了一大片黯淡的星辰之外,卻是什么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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