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就像葉枝后來說的,200萬啊,這不是一個小數目了,如果能夠找些關系,打幾個電話就能搞定,這200萬就到手了,做什么生意能有這么來錢?
普通人干一輩子也攢不下二十萬,人家打幾個電話,200萬輕輕松松落袋,豈能不吸引人?
就算是他要花錢去打點,拿一半去打點,自己也能落下100萬,何等輕松的事情?而且沒有半點風險。
對另一邊的所謂領導來說,打幾個電話就能解決問題,落袋100萬,一樣輕松愜意,這就是權力之所以吸引人的地方,大家伙兒削減腦袋想當官不就圖這個么?
想到這里陸為民心中情緒也有些低落,這就是現實,最真吅實的現實,而且就算是自己貴為省長,也一樣無力改變。
歸根結底還是一個機制問題,對權利義務的明確,對權力的約束和監督機制,要落到實處,讓你該做的事情你不能不做,不敢不做,不該做的事情,你既做不了,也不敢做。
可現實中往往就是這樣,老百姓反映的問題,該辦的事情,各級部門敷衍塞責,推三阻四,踢皮球,行政效能低下得讓人發指。
可上邊領導一個電話,下邊也不管什么事情,也不管違規還是違法,總會想方設法去辦好,總會找出各種變通手段去處理好,因為在這些人心目中,領導交辦的事情,打招呼的事情,那才是領導上心的事,你做好了,領導才會把你放在心上,你提拔任用時也才會被領導所考慮。
說來說去,還是干部選拔人用晉升的機制上缺乏一個科學規范的體系,而領導個人主觀意圖態度占據了主導地位,而如果這個領導私心雜念再重一些,那么干部選拔任用上就必然會按照他的意圖來運轉,那出問題也就只是幾率問題,而非出不出的問題了。
在休息室里小寐了一會兒,陸為民才發現已經過了時間了,看了看表,陸為民用冷水洗了一個臉,這才出來。
大概是聽到了房間里的響動,秦柯進來,“省長,下午是鮑廳長和省公吅安廳的同志要過來匯報一下關于全省公吅安人事編制相關工作,他們已經來了。”
“嗯,通知編辦、組織部和人社廳的相關領導過來。”陸為民點點頭。
“上午就已經通知了,估計他們應該馬上就到。”秦柯回答道。
鮑成鋼找了陸為民幾次了,陸為民也是推無可推,只能約定時間。
事實上他也知道鮑成鋼找自己是什么事情,穆祥龍也和自己談過幾次,主要就是全省公吅安機關編制和經費保障待遇問題。
隨著全省經濟的發展,社會治安狀況日趨復雜,公吅安機關面臨的社會治安新形勢也越來越嚴峻,公吅安機關人員編制上日益捉襟見肘,而在冇經費保障和人員待遇問題上存在的矛盾問題也是越來越突出,這個問題在杜崇山時代就已經相當突出,但是由于尹國釗和杜崇山兩人之間的齟齬,導致很多工作都停滯,現在陸為民走馬上任,他和尹國釗之間的關系尚處于蜜月期,所以鮑成鋼也希望抓住這個契機,加上他本人和陸為民的特殊關系,來促成這項工作的盡早推動起來。
陸為民進了小會議室,鮑成鋼一行三人已經到了,陸為民很熱情的和鮑成鋼握招呼,卻突然看到了旁邊那個女子。
“省長,你認識佟主任?”鮑成鋼注意到了陸為民目光的不同,笑著問道。
“呵呵,熟人啊,佟舒,什么時候調到省公吅安廳來了啊?我記得你不是在豐州市公吅安局么?”陸為民笑了起來。
“省長您好。”佟舒略微有些緊張的站起身來,和陸為民握手。
來之前,她就有些緊張,她不知道陸為民對她還有沒有印象,畢竟陸為民離開阜頭很多年,而且在豐州時候和自己交道也不是很多,雖然他幫了自己大忙,自己內心很感激,但是人家未必放在心上。
沒想到陸為民一眼就認出來了她,而且喊出了名字。
“省長認識佟主任?”鮑成鋼也略感吃驚,但是聽到陸為民說佟舒在豐州市公吅安局工作,也就明白過來,陸為民也是在豐州當過市長的。
“怎么不認識?”陸為民笑得很開心,“我和佟舒認識就有點兒早了,十幾年了,我在阜頭縣當書吅記的時候,佟舒在阜頭縣公吅安局政工科當科長吧?嗯,那是哪一年了?96年97年吧?老鮑,你說說這是多少年了?”
“哦?省長和佟舒認識這么早,在阜頭就認識了?”鮑成鋼沒想到陸為民和佟舒的交情居然要追溯到十四年前了,這可有點兒不一般,“呵呵,省長,看來您和佟舒也是有緣啊,佟舒現在是我們省廳政治部副主任,工作表現非常優秀,是咱們廳政治部里邊的棟梁之材呢。”
“哦?看樣子是金子在哪里都要閃光啊。”陸為民朗聲大笑,“在阜頭的時候,佟舒好像還對我有些看法,是不是?覺得我那時候太年輕就當,毛頭小子一個,有些不靠譜,是不是有這回事?”
被陸為民的玩笑話逗弄得臉微微發紅,佟舒有些不自然的抹了抹自己額際的發絲,抿嘴道:“省長,瞧您說的,那會兒就是不熟悉罷了,只是覺得您太年輕了,向您匯報工作有些不自在不適應而已。”
陸為民笑得很開心,心情也挺好,“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你可是在背后把我給損得不輕啊,我就吃了一個橘子,就被你說得臉頰發燒,差點兒就要落荒而逃了,哈哈哈哈!”
想起當年那副情形,陸為民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弄得佟舒也是臉紅耳赤,不知道該怎么才好。
鮑成鋼和省廳政治部主任魏平看見陸為民心情這么好,心里都是一寬,接下來要匯報的事情關系到全省公吅安機關人事編制大事,涉及到方方面面,尤其是編辦這一塊,相當麻煩,省廳和編辦那邊已經聯系協調過多次,但是編辦那邊的口子卡得很緊,始終不松口,所以最終還是要在省政吅府高層來拍板,也就是說如果說能夠盡可能的疏通好陸為民這邊的關系,那么很多問題就要好解決得多。
鮑成鋼覺得雖然自己和陸為民私交很好,但是畢竟這是涉及到全省公吅安的大事,有些事也不是私交好久能解決的,再加上具體工作還是要和編辦那邊協調,自己也不可能隨時找編辦那邊,如果說有一個和陸為民很熟悉甚至可以直接說得上話的具體經辦人員來操作這件事情,那么編辦那邊就要好對付得多。
真沒想到佟舒居然還和陸為民有這層關系,看樣子應該還是有些故事,這倒真是個意外之喜。
正好編辦、組織部、人社廳以及省政吅府辦公廳的領導也陸續來了,鮑成鋼靈機一動,有意就問起了當年陸為民和佟舒的事情,陸為民顯然興致很高,也就講了當年參加阜頭全縣政法工作總結會時的一幕,談了自己如何獨自坐在休息室里被一幫來頒獎的女警們給挖苦批評的故事。
應該說陸為民講故事的能力冇很強,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的確勾起了他很多回憶,故事被他講得繪聲繪色,也讓編辦、組織部、人社廳的一幫人聽得很高興,對省公吅安廳這個政治部副主任都留下了一個很深的印象。
“所以佟舒給我留下了一個很深刻的印象,迫使我不得不在全縣政法工作總結會上先做了一個自我批評,…”陸為民也覺得該收尾談工作了,“好了,言歸正傳,今天的這項工作省公吅安廳相關同志和老穆也和我談過幾次了,因為今天老穆到京里開會,所以今天成鋼廳長來做一個介紹,…”
會議持續了一個半小時,省公吅安廳的準備很詳實細致,把存在的困難和問題都一一擺了出來,結合了目前公吅安工作的形勢發展,應該說是很深刻,也基本達到了目的和效果,省編辦、省委組織部、省人社廳也都就這項工作談了各自的意見。
魏平自己帶了車先走了,鮑成鋼把佟舒留了下來。
“佟舒,今天的效果不錯,嗯,應該說你和陸省長之間的老交情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但是革吅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這項工作關系到我們全省公吅安工作發展,你具體來抓,要把陸省長這層關系用好用足!”鮑成鋼沉聲道。
第一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