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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粉紅戰錘,劾厭殺鬼

熊貓書庫    咒禁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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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裙之下是一件貼身的深藍色鯊魚皮水靠,從頭到腳包裹住了少女整個嬌小玲瓏的身體。

  水靠像是擁有生命一樣微微律動,環繞一圈藍色寶光,明顯比當初采珠女阿綃那一身高級太多。

  只是這小丫頭還沒有怎么發育,遠遠比不上那位異色瞳大姐姐的波瀾壯闊,干巴巴的完全沒有任何看頭。

  王澄覺得多瞧她那小身板一眼,都是對自己審美的不尊重。9

有張平板圖,但是我怕發出來把我禁言了  “王師兄,大伯從二皮匠那里為淑書重金定制的這件水靠還不錯吧?

  水班三十六堂的絕活各有所長,但水性永遠排第一。1

  我們來比比誰先游到那艘沉船如何?”

  韓淑書說完便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

  女孩外表柔弱,還是個數學、天文學都不好的路癡,但在自己最擅長的專業領域卻誓要壓王澄一頭。

  一身鯊魚皮水靠將她的身體完全包裹,雙腳的部分還都從原本的正常人,變成了一副寬大的魚鰭。

  一個擺尾便消失在海面上,姿勢優美,速度極快。

  地班職官二皮匠與仵作、劊子手、紙扎匠合稱四小陰門,最擅長縫尸、制皮。

  這種“皮貨”除了需要用心光保養,以及不能連續穿著超過一旬之外,比普通水靠強得太多,在混跡在大海里的各堂水班職官中十分搶手。

  即使在臨近大寒的冬天下水,也絲毫感覺不到冷。

  王澄暫時裝備不起這種高級貨,脫掉衣衫露出一身普通水靠,貼身勾勒出完美的肌肉曲線。

  他雖然主修的是內練法,但內外相合后殊途同歸,體魄同樣強健,練出一身“活肉”能剛能柔。

  “噗通”一聲跟著跳入水中。

  游在前面的韓淑書不知道,下海之后,才算是真正到了王澄的主場。

  滄溟庇佑,永不溺水!1

  到了水下他本身就是一條魚,根本不需要換氣,這浩渺東海都任他遨游。

  再加上海渚鬼身上得來的鬼通黿頭身,一身氣力也在水中陡然暴增到三百斤。

  無形的力量簇擁在王澄的身邊,推動著他在擺腿揮臂時卷起滾滾渦流,速度越來越快。

  輕輕松松就超過了前面的韓淑書,后發先至第一個抵達了沉船的甲板。

  他沒有跟一個小姑娘較勁的意思,主要還是實力不允許。

  水面上疍民船員興奮歡呼,韓淑書一方的人馬也不得不對這位直歲堂官家的四爺心服口服。

  認定將來月港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水下,王澄已經近距離觀察了沉船的全貌。

  船底破開一個大洞,舯部被某種尖銳物體撕開一個邊緣齊整的大口子,不太像是觸礁沉沒,反倒像是遇到了某種體型龐大的海怪老爺。

  靠著水密艙沒有當場沉沒,一路逃到這座小島附近,依舊沒能避免葬身大海的悲慘命運。

  兩百多年的時光過去,木質商船身上長滿了海藻、藤壺還有各種各樣的寄生物,船上裝載的大多數貨物也早已在海水浸泡下爛的一干二凈。1

  只剩下了一批耐腐蝕的瓷器靜靜躺在艙底,還有一部分因為傾覆時的撞擊散落在了海底的淤泥里。

  這里也就是當初那幾件海撈瓷的來源,花紋、工藝看起來都毫無二致。

  在心里大約估算了一下,這幾百件用于外貿出口的云蒙青花瓷雖然不是什么御用的精品,但賣個兩萬多兩白銀應該不成問題。

  “按照約定,我們能分到三成,那就是白花花的六七千兩!

  再加上從鳳麟齋出貨收的中介牙錢,又能大發一筆。”

  王澄頓時心情大好。

  當然這沉船里除了財貨,最缺少不了的東西就是當年隨行船員死后留下的邪祟死倒!

  姍姍來遲的韓淑書這時也游到了他的身邊。

  用二皮匠的皮貨比試最擅長的水性還是輸了,女孩內心深處對王澄這位“便宜師兄”又多了幾分信服。

  水班職官就是這樣,沒有天班朝廷命官的次第晉升和官場世故,也少了許多論資排輩,誰有本事誰的話語權就更大。1

  掃視一圈船體內部在尾翼·照壁無影光芒壓制下行動遲緩的人形物體,她脖子上掛著的一片玉符亮起,讓王澄聽到了她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就差一步短短十幾丈就能上岸逃生,卻與船同沉,死在了這種地方。2

  死者心里的執念太深,所有人這才連同尸體都變成了邪祟。”1

  數了數加起來一共有十七八個,腐爛程度不高,完全看不出是幾百年的古尸。

  但渾身都跟海底寄生物結合到了一起,密密麻麻的藤壺、珊瑚讓人看著忍不住就頭皮發麻。

  單單是外觀就足以要了密集恐懼癥患者的命。

  看似柔弱的韓淑書臉上不僅毫無懼色,反而在這種恐怖的氛圍里,饒有興致地給王澄做起了解說:

  “王師兄,死倒是各種水體里最常見的邪祟,江河湖海到處都是。3

  正常情況下,尸體在沉入水底之后,隨著尸體腐敗,體內就會漸漸脹氣,這些尸氣會將人撐得面目猙獰、口唇外翻,變成恐怖的巨人觀。

  當它們體內積累的尸氣越來越多,尸體就會漸漸浮上水面,先是上肢浮上來,然后才是下肢。

  所以死在各種水體里的人,如果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只要等上個三五天它自己就會漂上來。

  而且因為女人和男人的盆骨不同,所以這些浮尸還有個特點,叫做‘男俯女仰’,俯身的就是男人,仰身的就是女人。”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突然壓低了嗓音:

  “最后還有一種尸體則會一直在水中直立著,保持著行走的姿勢,尸體隨著水浪緩緩向前,就像是在水底漫步一樣。2

  它們會在干涸的河床里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一步步走向水底最深處,走到頭后會轉一個方向繼續走。

  尤其是在濁河,枯水期的時候河底到處都是這種一串串的腳印。

  如果你乘船過路的時候朝著水里看,說不定還能跟死倒來個臉貼臉,看到它們朝著你笑哦!”

  說完忽然扭頭朝著王澄做了口歪眼斜的可愛鬼臉,然后才一扭身從破洞鉆進了沉船里。

  王澄不得不承認這個小丫頭確實有幾分講鬼故事的天賦。

  原來還不覺得有什么,現在卻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擔心一轉身背后就緊貼著一張腫脹的死人臉。

  這時,王澄眸光一閃,突然低喝一聲:1

  “韓師妹,小心!”

  頭頂的光芒雖然把整艘船都給照亮,讓所有邪祟都無所遁形。

  可等到韓淑書游進去的時候,王澄才發現這里藏著的可不只是邪祟,就在女孩身前不遠處,一叢海葵突然動了一下。

  奇貨可居立刻就看出來那是一只比磨盤還要大的海葵蟹。

  在鉗子上附著海葵,利用海葵的觸手進行偽裝和保護,完美地跟生滿了寄生物的船板融合到了一起。

  王澄在發出示警的同時,飛速從腰間符囊里取出一張師父沈雨亭親手繪制的玄蛇黑水符,心中飛速默念:

  “紅頭黑面,八首蛇身。口吐黑炁,盤繞昆侖。總持萬化,即制雷神。敕!”

  心光一閃,符箓在水中無火自燃,艙中陰影里突然竄起一條黑色蛇影,猛然纏住那只海葵蟹,讓它當場僵在原地。

  但是,事實證明,王澄的擔心有些多余,韓淑書親身為他演示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怯生生的少女看似性格靦腆,身材嬌小玲瓏,可憐、弱小、又無助。

  卻在王澄持符念咒的同時,她就已經從腰囊里掏出兩把...沉重的青銅戰錘,主體用琺瑯彩燒制成少女感滿滿的可愛粉紅色。1

  錘頭比雞蛋稍大一些,鏨刻朱砂符印——劾厭殺鬼篆。1

  不要被話本小說給騙了,戰場上最大的實用戰錘差不多也就是這種體型了,絕對沒有西瓜那么夸張。15

  嘭!嘭!嘭!1

  使用表面毫無章法,實則亂中有序的“亂披風”錘法,雙錘舞動風雷,攪動海水,小小的身體里竟蘊藏著大大的能量。1

  哐哐幾下就把那動彈不得的大螃蟹捶得稀巴爛。

  一開打就停不下來,韓淑書一個人從外到內,將那些被照壁無影壓制的死倒挨個錘爆腦袋,尸水、腐朽的腦漿四處亂飛。

  這一次,那些死倒倒下了就再也沒能重新爬起來。

  大概是因為太長時間沒能吃到人,一群邪祟早就虛弱到了極點,面對這個暴力蘿莉毫無反抗之力。

  王澄本來還想提醒韓淑書他想吃蟹黃,不要給他弄臟了。

  張了張嘴,差點喝了一口懸浮著黑黃腦漿的百年沉尸湯,連忙退后,心里默默吐出一句:

  “白切黑,恐怖如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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