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山外。
一處山崗。
此地氣候光彩、草木茂秀。
乃是圖經衍義中記載的福德潔凈氣盛之地,最適宜煉丹。
這日。
孫歡來此,尋見蔣法師。
蔣法師本名‘蔣殊’,早年間也是降神峰三千雜役之一。
但她在剛入門的三個月內,就將死人經入門,展露非凡的修仙資質。
三月后。
蔣殊劃分修仙一脈,拜入大有山玉井洞,開啟修仙之旅。
彈指二十余載。
蔣殊端坐洞府,苦修仙道。
筑基、內觀、開脈、小周天。
連破四關。
并于五年前,晉升第五關‘大周天’。
從此后天返先天,無病無災,能活一百五十壽。
幾乎能活兩個武道修士!5
打坐練氣。
開爐煉丹。
蔣殊在修煉之余,所有精力,全都投入到煉丹當中。
二十多年。
現已熟練掌握‘小還丹’的煉制。
幽冥宗中。
二十一座降神峰。
數以十萬計的武道修士,對小還丹的需求極大。
但能夠煉制小還丹的丹家就極少。
蔣殊!
道行第五關。
能煉小還丹。
因此得賜法器‘火云劍’。
被外派。
得肥差。
可就近取材,煉丹制藥。
論地位。
蔣殊遠超孫歡。
譬如此時。
孫歡于蔣殊跟前,站如嘍啰。1
蔣殊雖年近半百。
但她修仙,駐顏有術。1
面容姣好,吹彈可破。
常年閉關。
常年煉丹。
身上又有一股從容不迫的氣度,令人一見,心自安定。
她看一眼孫歡,道:“有事道來。”
這位蔣法師聲音慵懶、有磁性。
聽著很舒服。
孫歡不敢多看,忙道:“山中近來無事,還是那幾個外派弟子。”
孫歡一五一十匯報那幾名外門弟子以及他們帶來的拿下雜役弟子的動向。
著重強調的,有兩人。
一是張瓏。
“外門弟子于言名下雜役隨從之一張瓏。”
“在抵達小寒山后不幾日,六節精通,修至第七節氣。”
二是祁勝。
“祁勝是外門弟子馮清名下雜役隨從,入門才僅半年,但武道修為似是不俗,常見他指點鞠英、于言、馮清等外門弟子。”
“甚至連王潮、馬菡等老牌雜役也向他請教。”
“十分恭敬。”
“此來九人,包括三名老牌雜役、三名外門弟子,隱約居然以那祁勝為首。”
“有些蹊蹺。”
“近日。”
“祁勝又在東邊擇了一處山崗,開辟洞府,營造丹房。”
“又常與張瓏或是馬菡同行,來往山南坊市。”
“其將‘飛龍刀’出售,換來丹鼎、丹爐、氣袋、中胎、丹釜、玉椎、方寸匕等等煉丹器具。”
“又采購芝草、金石。”
“其人。”
“似要煉丹。”
孫歡作為小寒山管事,對山內山外大事小情一清二楚。
祁勝等人的動向,全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此刻。
全都匯報給蔣殊。
這位蔣法師聽的詫異:“雜役弟子,入門半年,修武道,習丹術?”
這都什么跟什么。
全然不搭!
孫歡苦笑:“我也疑惑!摸不清楚!”
你一個雜役弟子!
指點外門弟子?
指點老牌雜役?
你一個武道修士!
開辟丹房?
修習丹術?
太扯淡。
蔣殊對這個祁勝起了興趣。
但不急接觸。
她吩咐孫歡:“重點關注祁勝,若他煉成丹藥,第一時間來報。”
孫歡應下。
而后奉上賬本,恭敬退下。
等他走后。
蔣殊喚來門下兩位護法武師之一‘楊玉’:“你回一趟二一降神峰,仔細打聽打聽這個叫‘祁勝’的雜役弟子。”
楊玉領命。
即刻下山,往山門回轉。
蔣殊端坐洞府,往東邊看了片刻,隨即,從袖中取出一柄火紅色袖珍小劍,托在手心,閉目感應。
渾不覺時間流逝。
與此同時。
小寒山,往東。
一處山崗。
此地氣候光彩、草木茂秀、土石堅貞。
祁勝走來,頗為滿意。
“欲合神丹,當于深山大澤,若窮里曠野無人之處。”
此為‘擇地’。
而后‘丹房’開辟——
“煉丹之室,歲旺之方。”
“擇地為靜室,不可太大,不可益高。”
“高而不疏,明而不漏,處高順卑,不聞雞犬之聲,哭泣之音,瀨水之響,車馳馬走,及刑罰決獄之地。”
“唯是山林宮觀靜室皆可。”
再之后。
是‘禁穢’——1
“丹室之內,長令香不絕。仰告上真,除是蔬食,務在精嚴。”
而后。
又要開辟‘丹井’、‘取土’、‘造炭’、‘添水’、‘合香’、鑄造‘丹壇’。2
這都是前期準備工作。
這一個月以來,祁勝早早就在準備。
依著圖經衍義中的記述。
照本宣科。
一一籌備。
又將董萍贈予的那口飛龍刀出售,換來丹鼎、丹爐、氣袋等等煉丹器具。
如此。
場地。
器具。
全都齊備。
只等祁勝吃透黃芽丹,丹術入門后,立時就能開爐煉丹。
九月初九。
這日。
黃芽丹:未入門(41/300)(+)
黃芽丹:入門(+)
黃芽丹:熟練(+)
黃芽丹:精通(+)
黃芽丹:大成(1/800);大成技:二轉混元丹(+)
險之又險。
剛剛大成。1
祁勝心神激蕩。
自七月底得來‘黃芽丹丹方’。
迄今為止,一個多月。
終于。
今日得煉。
他看洞府。
看丹室。
再看擺布丹室之中諸般器具。
心底說不出的歡愉。
一旁。
張瓏看這丹室有模有樣,她也驚訝:“二爺真要煉丹?”
祁勝笑:“不假。”
張瓏檀口微張,她遲疑道:“仙修法力在身,煉丹尚且艱難。能成者寥寥無幾,徒耗時光。二爺既在武道一途頗有天分,何不專注?”
這位已然晉升第七節氣的老牌雜役,侍奉祁勝已有一月。
越是接觸。
她就越是覺得這位爺深不可測。
外人都以為,在她晉升七節之后,祁勝再難指點她。
殊不知。
每逢云雨之后,興許是對她賣力之獎賞,在溫存時,祁勝偶爾提及修行,提到二十四節氣,總能給張瓏些許啟發。8
由此看來,王朝為了練武付出良多啊 使之進步。
遠比張瓏埋頭苦修不知快了多少倍。1
‘與十八歲的武道天驕,翻云覆雨之余。’
‘還能得其指點,增長修為。’
張瓏每每從祁勝懷里醒來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積了八輩子的德行才有這一世這樣的福氣。3
她沉浸。
全身心投入在祁勝身上。
以至于生出了一些‘望夫成龍’的心思。
眼看著祁勝即將‘不務正業’。
她忍不住勸諫。
祁勝聞言,瞧她一眼,不由一笑,他看出,這張瓏原是賣身給他,獻身侍奉,只是買賣。
但隨著時間推移。
漸漸地。
不再單純。
多了情感。
挺好。
祁勝笑笑。
有性無愛,雖然也爽,但到底差些意思。5
有性有愛,這才盡興。
當然。
僅限于張瓏對她有愛。
他對張瓏,只有性欲。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