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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備貨

熊貓書庫    1994:菜農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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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連綿落下,沾濕了褲腳,夏有車卻恍若未見的繼續走著。

  差不多一年前,他還是市場里率先銷售泡沫箱冰袋包裝蔬菜的商戶,如今卻開啟了倒車,又用回了竹筐。

  生意也越來越差。

  真是諷刺啊!

  江心菜場占貨源比例雖說太大,讓同興泰經營風險變高。

  但那畢竟只是設想中的結果,并未實際形成。

  而現在生意下滑卻是不爭的事實。

  雨勢越來越急,風也呼嘯著吹,夏有車緊緊握住手中的傘,目光卻隨之呆滯的盯著一個方向。

  那里的貨臺正在卸貨,泡沫箱的規格讓他有種熟悉感。

  他心里不好的預感突然變得很強烈,不由抬頭看了看菜欄的招牌。

  永隆菜欄。

  長沙灣三巨頭之一。

  在香江僅次于合興的蔬菜批發商,主導著芥蘭的批發,在單一品類上擁有絕對優勢。

  然而,他感覺泡沫箱里不是芥蘭。

  夏有車踩在有些積水的道路上,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菜欄里有人在開箱驗貨,他也看清了泡沫箱里的菜,有手工整齊、粗細統一的菜心,有芥菜,還有小白菜。

  他越看越熟悉。

  越看越難受。

  合作了一年多時間,他還能不清楚江心菜場的菜長什么樣嗎?

  這分明就是江心菜場的貨。

  這時,有銷售員認出了他。

  “夏總,稀客呀,要買點我們永隆的菜心嗎,這么靚的貨市場上可不多哦?”

  另有一人說:“阿南,你這就忘了,夏老板的同興泰前段時間可賣了不少精品菜心,合興都在向他學習。”

  阿南揶揄地笑了笑,“你也說了是前段時間,最近同興泰貨不好,還不能允許夏總來買點我們永隆的了?”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另一人問:“夏老板,你要買什么貨?買多少?”

  被人挖苦了,夏有車也無力反駁,只好冒雨回去了。

  即使他想問對方的貨源來處,也沒人會告訴他。

  但直覺告訴了他答案。

  回了菜欄后,夏有車隨手把雨傘丟在了一竹筐菜上,便翻箱倒柜的找了起來。

  檔口里的員工說話都不肯大聲了,今天這雨一下,檔口的生意似乎更差了,老客戶的流失也很嚴重。

  片刻后,夏有車找出了一份和江心菜場簽署的合作協議。

  他挨著看了起來,雙方除了在價格上做了嚴格約定,也明確說了江心菜場在香江只能向同興泰供貨。

  拿著合約書,夏有車思索著要如何溝通處理。

  4月21日,雨后初歇,天色豁然清亮。

  陳家志站在陽臺上伸了伸懶腰,嘀咕道:“還是農村呆著舒服,這空氣都是香甜的。”

  樓下,李秀正和彭國真一起清掃著院落,下了雨后會有很多枯枝。

  “家志,早飯已經做好了,收拾完了就喊薛軍一起下來吃飯。”

  “哦,好,二姐和易哥呢。”

  “去菜場了。”

  “有點早哦”

  “這當了老板的人就是不一樣哈,菜農的日常生活是怎么樣的都快忘了吧?”李秀停下了掃地,昂著頭說道:

  “今天天晴了,得趕緊收菜,冷庫沒存貨,除了市場上要貨,還有40噸貨要發往印尼和泰國。

  這不抓緊點時間,要什么時候才能把貨發出去?”

  回到鄉下,睡了個舒服的懶覺,此刻聽了李秀的話,陳家志又瞬間清醒了,還有一大堆事呢。

  “來了,來了,吃了飯我就幫忙去,再體驗下菜農的生活。”

  這時,薛軍也起床了,省得他再去喊。

  “陳大老板,可沒有時間再給你體驗菜農的生活哦,等你忙完,還得早點和我去增城把基地確定下來,跟著好動工整地了。”

  “還有圍繞深城市場的基地,我也有眉目了,這次也一起去看看。”

  陳家志有點遺憾,看來再也體驗不到小菜農的快樂了。

  下了樓,除了李秀和老娘在掃地,沒看到其他人。

  “老爹和豆豆呢?”

  “在雞棚拿竹筍喂兔子玩。”彭國真有些不爽的說道:“那竹筍嫩得很,拿來喂兔子可惜了,說他他又不聽,現在助聽器都不戴了。”

  陳家志安靜的去吃了早飯,跟著又和李秀、薛軍一起去菜場。

  菜工們早已灑滿了菜場,白色的避雨棚已被揭開,菜葉翠綠逼人眼目,風里裹著泥土與青葉的鮮潤氣息,四下里彌漫。

  看著這一幕,陳家志點點頭,“突然就有菜場老板的感覺了。”

  自行車后座上的李秀上說道:“別貧嘴了,趕緊做正事,沒看割菜的刀子都快掄冒煙了嗎?”

  陳家志嘆道:“秀啊,也就是你運氣好,遇到了我,要是較真點的,非得讓你指出哪把割菜的刀冒煙了。”

  菜場確實很忙,陳家志本想找易定干聊聊,結果也扔給他兩個字。

  沒空。

  易定干也幾乎是腳步不停歇,騎著摩托車在菜場來回奔跑。

  連下了幾天陰雨,對菜場管理的影響不小,900畝地,光是揭薄膜就是一個大工程。

  更別說還有收菜。

  同時,由于元謀基地、滬市基地、彭村基地、連州合作基地的建設,江心菜場的得力干將陸續被抽走了不少。

  新提拔起來的基層管理人員經驗不足,總需要易定干去查漏補缺。

  菜工經過抽調后,戰力也有所下降,刀子掄冒煙了雖說有點夸張,但確實收菜壓力變大了。

  陳家志本想也幫著協調,但奈何其它事也不少,譚忘機也沒回來,準備直接去滬市。

  于是,他便回了辦公室,開始處理財務、人事、采購上積壓的事務。

  見人、簽字、看表,忙了一會兒后便聽座機電話響起。

  “喂,你好,哪位?”

  “咦,陳老板回來了,那正好,也懶得找人轉達了。”夏有車有些意外。

  陳家志:“原來是夏老板,找我什么事?”

  夏有車冷聲道:“江心菜場把菜直接賣到香江來了,違反了合約規定,你還問我怎么回事?”

  陳家志呵呵笑了笑,“虧你還記得有合約這回事,怎么,只允許同興泰大力發展其它貨源,就不準江心菜場發展其它銷售渠道了,哪來的道理?

  要毀約那也是同興泰先毀約,我沒找你麻煩,你倒先來挑我的刺了?”

  出爾反爾的現象在蔬菜行業,乃至農業上,都屢見不鮮。

  所以陳家志一開始并沒有追究同興泰。

  然而,他雖講究誠信交易,但也不會死板的守規矩,更輪不到同興泰來挑他的刺。

  再說了,江心菜場還沒有直接和香江的批發商進行交易。

  “如果夏總就為了這事而來,我可掛電話了。”

  “等等。”

  夏有車連忙喊住,他明白想靠一紙合約拿捏陳家志是不可能的了。

  “陳總,同興泰愿意恢復之前的合作,加大拿貨量,江心菜場流到香江市場的菜可以停止了。”

  “呵呵,你愿意恢復,我這邊可沒那么容易啊!”

  “什么意思,難不成還有人價格比我給得更高?”

  “不是價格的問題。”陳家志沉吟道:“明說吧,我沒和香江的批發商有直接合作,是誰把我的菜轉賣到了香江我也不知道。

  而且,才建立的市場渠道我也不愿意輕易拿掉,同興泰不在乎口碑,我可在乎得很。

  同時,江心菜場最近出口業務做得也不錯,這兩天才從印尼和泰國拿了兩貨柜的出口訂單。

  所以,我不缺市場渠道,同興泰想恢復此前的合作,很難。”

  夏有車越聽越沉默,心都碎了,很想狠下心來掛了電話。

  但近在眼前的危機讓他不得不下高傲的尊嚴。

  “陳總,看在也合作了那么久,同興泰也幫江心菜場賺了不少錢的份上,每天多給同興泰發10噸貨吧。”

  陳家志不動聲色的從一堆文件上找出同興泰的拿貨單。

  瞧了一眼。

  “漬,夏總,你現在每天才拿兩三噸貨啊,縮水了10多倍。”

  夏有車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5噸。”

  “最多只能給你5噸,還不能保證每天有,菜場得優先保障完成出口訂單。”

  夏有車脾氣已經被磨沒了,他原本還想著只要他價格給得高,讓陳家志回心轉意不是問題。

  現在看只是一廂情愿。

  “唉,陳總,我是真被打醒了。”

  “夏總這是想自己建菜場了?”

  “嗯?”

  夏有車驚疑了一聲,突然真誕生了此種想法,想想合興菜欄,從幾年前就在內地建場,如今依然是長SW市場里的龍頭。

但而今合興菜欄也在向江心菜場學習  在他思考時,陳家志只當他是真要建場了,但也不甚在意。

  “就先這樣吧,夏總,我還有事要忙。”

  夏有車聽著忙音,回過神來,想建場,最好的學習對象也是江心菜場。

  只是想到對方市場的研判能力,即使夏有車有多年蔬菜批發經驗,也沒有絲毫信心與之相比。

  更何況同興泰沒有種菜的基因,從頭開始談何容易?

  要不與陳家志合作建場?

  這個念頭一萌發,就徹底抑制不住了。

  另一邊,陳家志忙了一上午后,有些頭大的來到菜田里兜風。

  公司的財務管理有點粗糙,不能細看,不能深究。

  已經升職成財務經理的徐瑤向他抱怨了一兩個小時,各個菜場負責人的作風都有點粗獷。

  但菜場和基地想要快速的靈活性,就不能給太多限制,只能抓大放小,反而市場上能做得相對更規范點。

  在他看來,這也是想做大做強必須得經歷的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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