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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子霖兄幫幫我

熊貓書庫    我的手提式大明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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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臺吉繼承順義王位,繼續執行俺答汗的封貢政策。

  大明和草原繼續維持穩定,省下了北方軍費。

  大明和草原貿易日益繁榮,雙方聯系緊密。

  蔗酒傾銷、羊毛和草木灰貿易,帶來了酗酒和草場沙化問題,為日后北疆治理帶來嚴重問題。

  國祚不變。

  威望200。

  剩余威望:1570。

  蘇澤看完結算報告,嘆了一口氣。

  無論是從道義上還是經濟上,他也不支持所謂“羊吃人運動”的。

  超過土地承載上限的過度養殖,等于透支未來的發展潛力。

  而蔗酒引起的酗酒問題,也是草原貿易下陰差陽錯的結果。

  沒辦法,草原的生存情況惡劣,越是生存環境惡劣的地方,酗酒問題越是嚴重。

  蘇澤抽出一封信,這是在秀榮擔任群牧監的王三寫給自己的信。

  王三原本是養象所的錦衣衛,因為有養馬的才能,被蘇澤推薦到秀榮馬場。

  這半年來,秀榮馬場成效顯著,馬群規模擴大。

  前些日子京畿群牧監沒有馬的丑聞爆發,太仆寺狠狠丟了面子,就連太仆寺卿都被迫辭職。

  后來太仆寺終于發現了秀榮馬場的成效,他們連忙派遣官員前往查看,在確定了秀榮馬場確實有了養馬成效后,立刻將秀榮馬場當做典型來宣傳。

  王三在養馬上確實有一套。

  簡單的說,王三不僅僅養馬,還種草。

  王三在春天的時候,讓馬場的牧子種植苜蓿、大豆等豆科植物肥田,等收割之后再長草。

  在喂馬的時候,也是用干草和鮮草混合的方式,再加上豆粉來給馬增膘。

  王三還按照祖上傳下來的養馬經驗,制定了兩舍法來養馬。

  兩舍法,就是在春夏的時候采取放養的方式養馬,這樣可以保持馬的野性,維持良好的運動狀態。

  但是到了秋季的時候牧子收割牧草,將馬關進馬舍之中,采用舍養的方法來養馬。

  這樣可以減少秋冬牧草的消耗,同時也能降低馬凍死的風險,讓馬安全過冬。

  蘇澤看完,又給王三寫了回信,讓他總結畜牧的經驗。

  日益增長的羊毛需求,和環境破壞之間的矛盾,絕對不是政策問題可以解決的。

  牧民絕對不會因為簡單粗暴的政策就放棄養羊,而大明這邊日益增長的需求,也會讓商人繼續鼓動牧民養羊的。

  政策不是萬能的。

  要解決環境問題,有時候還是要靠生產力發展。

  蘇澤穿越前的時候,牧民養殖密度可要比古代高多了。

  可是當時北疆的自然環境卻好了起來。

  科學化養殖,就是能提高產出,又能保持生態環境。

  現在北疆的養殖業太落后了,基本上還處于靠天吃飯的水平上,對天災沒有任何抵御能力。

  蘇澤準備在九邊附近那些內附大明的部落中,推廣王三的“兩舍”養殖技術。

  同時蘇澤還準備用家庭種植毯,培育更加高產的苜蓿和大豆品種。

  這些九邊附近的內附部落,本身也是接受漢化的草原人,等他們利用新的方法養殖賺到錢后,新技術自然就會向草原深處擴散。

  能增產增收的技術,總有人愿意花力氣學習的。

  蘇澤又抽出一封信,這是房山窯廠的張明遠寫給自己的信。

  房山縣令林秉正調任山西學政,負責山西吏科試,原本是要帶張明遠走的。

  但是張明遠還是選擇留在房山縣,繼續負責玻璃窯廠。

  繼任的房山縣令,自然也不會得罪張明遠這個刷政績的好下屬,給了張明遠最大的支持。

  京畿周圍的玻璃產業發展迅速,但是玻璃窯廠的技術和規模優勢還在,反而拉大了差距,成為京畿最大的玻璃廠。

  張明遠也是被逼著沒辦法了,這才向蘇澤寫信求援。

  原因也很簡單,前些日子的草原貿易摩擦,影響了堿的貿易,房山玻璃窯廠的堿不夠用了。

  沒有堿,就沒有辦法燒制玻璃,張明遠到處求援要尋找堿,但是現在整個京師都缺堿。

  沒辦法,羊毛脫脂要堿,制造肥皂要堿,燒制玻璃需要堿。

  堿已經成為京師產業的必要原料,價格日益走高,這一次的草原貿易波動,更是讓所有需要用堿的工坊人心惶惶。

  果然到了時候推廣制堿法了。

  蘇澤使用記憶香囊,回憶過歷史書上的制堿法,最早的工業制堿法叫做路布蘭制堿法。

  這個制堿法的過程其實很簡單。

  食鹽和硫酸加熱,得到鹽酸和芒硝,芒硝混合石灰石和煤粉煅燒,就能得到純堿。

  如今這條制堿法上的原料也已經齊備。

  硫酸是硫磺加熱遇水生成的,大明的火藥工坊已經積累了豐富的硫化物處理經驗。

  煤粉和石灰石,這都是采礦業的產品,正在蓬勃發展的水泥產業,就需要大量的石灰石。

  房山就有煤礦和石灰礦,也有高溫煅燒的技術。

  不過這件事,還得是要讓自己的好弟子小胖鈞去做。

  在制備鹽酸醬油的時候,東宮的工坊積攢了化工經驗,也擁有配套的設備。

  蘇澤將制堿法寫下來,準備下次講課的時候帶去東宮,商議和太子合辦制堿工坊的事情。

  寫完流程后,蘇澤又想起了路布蘭制堿法的歷史。

  路布蘭是人名,這位法國化學家剛發明了制堿法的時候,本來是無人問津的。

  原因也很簡單,當時法國還使用的天然堿,也就是和現在大明一樣,使用草木灰和天然凝結的堿塊。

  在那個時代,英國遍布全球的殖民地,給整個歐洲提供了廉價的天然堿,只需要進口就能滿足法國的工業需要了。

  可到了拿破侖戰爭時期,英國執行大陸封鎖政策,禁止堿流入歐洲。

  在這種情況下,路布蘭制堿法被重新發現價值,并且在拿破侖的大力推廣下開始大量興建工廠。

  這迅速帶動了法國化工的發展,這段時間內法國化工完成了近代化工行業的基礎產業奠基,成為當時歐陸化工技術最強大的國家,并且誕生了很多新技術新產品。

  現在大明的產業也到了這個關鍵節點上。

  天然堿的貿易不穩定,日益增長的工業需求,讓制堿工業有利可圖。

  蘇澤只能感慨,技術發展也有巧合性。

  正如拿破侖戰爭,引發了法國化工業的爆發發展,奠定了近代化工的基礎。

  而這次和草原的摩擦,也是大明推動制堿工業發展的好時機。

  正如蘇澤解決畜牧業的問題思路一樣,工業制堿也能夠解決草木灰貿易的問題。

  一旦開始工業化生產,技術迭代和規模生產就能迅速將工業堿的價格降下來。

  廉價還穩定的工業堿,必然會取代不穩定的天然堿。

  商人不再收草木灰,牧民就不會為了草木灰貿易而燒草場。

  燒草取灰,這是草原最低效的利用方式了。

  只要牧民能有更高效的生產技術,也不會用這種殺雞取卵的方式賺錢。

  草原還是要長草!

  蘇澤給草原的定位,就是作為大明的經濟附庸,毛紡織業和畜牧業的產地,日后還可以成為礦產基地。

  無論是朝堂還是民間,隨著雙方越來越深的經濟聯系,和平已經是大勢所趨。

  九月二十五日。

  黃臺吉接受大明的封貢,成為第二代順義王的消息傳到京師。

  這一次草原的摩擦牽動人心,馬市貿易恢復的消息傳到京師后,不僅僅是朝堂上層歡欣鼓舞,整個京師都自發慶祝起來。

  張純和朱俊棠作為采風使,來到京師的街頭,準備記錄下這次事件。

  “號外號外!蔗酒期貨再破新高!”

  張純招來報童,商報的動作果然快,竟然這么快就出版了?

  還是朱俊棠說道:“商報的老家可是在山西,肯定提前知道了封貢成功的消息,準備好了版面,所以才能這么快出版的。”

  張純翻開報紙,關于封貢成功的消息雖然放在了頭版,但是商報的側重點顯然不是頭版,而是京師大宗貨物交易所的消息——蔗酒的期貨大漲!

  黃臺吉再次接受封貢,這自然是利好蔗酒貿易的,前陣子不斷走低的蔗酒期貨從早上開市以來就狂漲。

  張純嘆息了一聲,隨著大宗交易市場的火爆,也產生了不少造富神話。

  大宗交易市場及時調整政策,制定了保證金和準入門檻的制度,遏制住了普通人的投機沖動。

  但就算不能買,普通人對大宗交易市場的價格也津津樂道,也有士人認為這些價格中能看出朝堂的變化。

  張純倒是不覺得這些商人操縱的期貨價格能反應什么朝堂秘密,但是朝堂中消息靈通的人,確實能夠通過這個期貨市場賺到錢。

  兩人又在街頭采訪了幾名京師百姓,算是湊成了一篇報道,就急匆匆的向報館走去。

  不過回去的時候,張純又聽到報童叫喊有關南洋的新聞。

  張純招來一名報童,買下報童手里的《新君子報》,看著大明水師抵達馬尼拉的消息,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子霖兄!這次肩吾兄立下大功,回來要被重用了吧!”

  蘇澤看向羅萬化,自己這位同期狀元郎對待友人確實是一片赤誠。

  從上次沈一貫出使歸來,被朝廷任命為主客司郎中后,羅萬化就一直在為沈一貫鳴不平,認為朝廷是委屈了沈一貫。

  可沈一貫這個剛剛步入官場三年不到的新人,已經升到正五品的禮部郎中,這還算是朝廷虧待了他?

  其實蘇澤明白,沈一貫不能繼續升遷,原因是在自己身上。

  大明官場其實也有一個潛規則,這有點類似于后世倭國的年功序列。

  同科進士中最優秀的人,會是本屆科舉中升遷最快的那一個。

  而這個同科中最優秀的,不能比上一屆科舉最優秀的升遷快。

  當然,這條規則也只限于剛剛進入官場的幾年。

  原因也很簡單,功勞最大的蘇澤還沒升遷,你功勞沒他大,怎么能比他升遷快呢?

  而上一屆科舉,也就是申時行那屆科舉,如今在京官員中,職位最高的就是王錫爵,他也是六部的郎中,正五品,和蘇澤沈一貫同級。

  所以現在擺在沈一貫面前的情況就是,蘇澤不升官,他就沒辦法升官,王錫爵不升官,蘇澤也就沒辦法升官。

  當然,這自然可以抨擊是大明官場晉升的陳規陋習,但是蘇澤也承認這種方法好歹有一個基本的秩序,而不是一刀切的提倡提拔年輕人,導致國家政治生態的破壞。

  沒辦法,所謂“唯才是舉”,大部分時候都是有后臺官員違規提拔的借口,反而會挫傷兢兢業業干活官員的積極性。

  職場前期,按照資歷設置一個天花板,就算是出了蘇澤這樣的妖孽,大部分官員還能按照資歷獲得晉升的機會,這也不失為一種良性的選人制度。

  反正沈一貫馬上就要回京了,關于他的嘉獎皇帝和內閣估計早就已經商議好了,就算是官品不能提高,也能往更核心的部門挪一挪。

  還是那句話,古往今來官場中重要的不是品級,而是所在的位置關鍵不關鍵。

  “肩吾兄過幾天就要返京了,朝廷的獎賞也會定下來,一甫兄先別忙著義憤。”

  蘇澤又岔開話題問道:

  “對了,翰林院的館選結果出來了嗎?”

  從這個月開始,張位和王家屏就沒有再來報官。

  普通的庶吉士,還是只是翰林院的臨時工。

  科舉后的第三年,會進行翰林院館選考試,考試合格的庶吉士就能成為翰林官,而館選考試不合格的就要離開翰林院,重新等待吏部授官。

  蘇澤這一科中,除了前三甲直接授予翰林官外,蘇澤和沈一貫也是因功免除館選的。

  張位和王家屏就要參加館選了。

  羅萬化說道:

  “子霖兄你公務太繁忙,都忘了通知你,張王兩位同年都順利通過館選,官授翰林編修了。”

  “他們想要等肩吾兄返京,再辦慶賀酒宴。”

  蘇澤這是真心為兩位同年高興,張位和王家屏,都是原時空萬歷朝入閣的人才。

  相處下來,王家屏性格耿直嫉惡如仇,張位性格圓滑,手段靈活卻也有底線。

  羅萬化又說道:

  “不過他們似乎有些難事,要找子霖兄商議。”

  就在這時候,張位和王家屏走入報館。

  他們見到蘇澤,眼睛一亮,走過來,對蘇澤行了一個正式的大禮說道:

  “子霖兄,我二人有事相求,請務必幫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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