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棉花的產量不高,棉纖維也細小容易斷,和絲綢相比談不上什么優勢。
要知道江南地區種桑養蠶可是有了千年歷史的,種植棉花才多少年。
當然,棉花也有棉花的優勢,不挑土壤,可以間種在田間,紡紗織布的難度要比麻布的難度低,所以棉布取代的其實是麻布的生態位。5
但是蘇澤知道,棉花的潛力遠不止這些。1
棉花,將在其后的一兩個世紀里,迅速成為全球種植的植物。
而棉布貿易,將會迅速取代香料貿易,成為全球貿易中霸主中的霸主。3
在蘇澤穿越前的那個時代,依然有無數落后國家,還在通過棉花種植業——輕紡織業這條道路,嘗試完成國家的工業化。6
蘇澤將其中棉絮飽滿的花朵掰開,從中取出棉籽,然后將剩余的棉花都收割了,重新種下下一波的棉籽。4
現代育種學自然是一門復雜的科學,但是育種的原理卻很簡單,我們老祖宗幾千年前留下糧種,改良作物,這就是最原始的育種。
現代育種學,蘇澤也是不會的,所以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自然育種效率不高,但是蘇澤有家庭裝種植毯,種植效率要高上十幾倍,對于育種來說可是指數級的效率增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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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蘇澤在史館的日子沒什么波瀾,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七月二十日,冊立皇太子大典的日子。
天還沒亮,蘇澤就不情愿的從床上爬起來。
雖然罷了早朝,但是冊立皇太子的大典是要上朝的,蘇澤用冷水擊面,總算是清醒了過來,他洗漱完畢,換上官服走出家里。
大明朝已經幾十年沒冊立過太子了,對見多識廣的京師百姓,這也是一件稀罕事。
蘇澤暗暗吐槽,恐怕京師百姓不知道,大明太子實在是難產,如果歷史不發生改變,下一次冊立太子京師百姓又要等上幾十年了。3
不過這樣的大典是要實行禁令的,百姓只能留在家里,蘇澤等一眾官員匯聚成人流,向著皇宮方向而去。
這也是蘇澤穿越后第一次參加國家大典,只能說禮部這些日子的忙碌還是有成果的。
前往承天門的御道兩邊,擺滿了桌案,這是四方貢使進獻給大明的禮物。
隨著人流進入皇宮,接下來是整齊的皇室儀仗。
蘇澤看到幾個相熟的禮部官員,此時都是一臉疲憊,卻要強撐出高興的樣子,在這樣的國家大典上失儀,可是要被言官彈劾的。
蘇澤感受到了不友善的目光,只見到一名負責監督的言官看向自己,蘇澤也正色起來。1
他想起自己現在可是科道的公敵,只能不甘心的收起了四處游走的視線。1
冊立冊立,最重要的就是冊。
冊就是冊立太子的詔書,作為一國儲君,需要用鍍金銀冊。
此外還需要“寶”,也就是太子金寶(印璽),這枚金印上書“皇太子寶”,和鍍金銀冊都設于皇極殿之內。
皇極殿,就是三大殿中最大的那座宮殿,明初叫做奉天殿,嘉靖年間失火后重建改名皇極殿,后世則叫做太和殿,也就是民間戲曲中的金鑾殿。
這座宮殿只用來舉行皇帝繼位、冊立皇后皇太子的典禮,這也是蘇澤第一次來到這座宮殿。
不得不說,“國之大典,在戎在祀”,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站在皇極殿外,蘇澤也感覺到一種神圣感。
皇帝著冕服,升座皇極殿,百官依次叩拜。
鴻臚寺官員宣讀冊立詔書,蘇澤就看到同樣身穿冕服的一個小胖子,在司禮監幾名大太監的攙扶下,從東階升座,來到御座前四拜。
隆慶皇帝親自將金冊、金寶授予太子。
小胖子朱翊鈞一板一眼的跪受冊寶,叩謝皇帝,又接受百官再拜,然后在儀仗引導下退至東宮。
蘇澤瞥了一眼御座上的隆慶皇帝,這位繼位不久的新君果然身體不太好,今天這場冊立典禮就看出他的虛弱來,等到儀式完成后,都需要太監的攙扶才能坐下。
好在接下來的過程和皇帝無關了,百官在皇太子的帶領下前往太廟告廟,就算是完成了這場冊立大典了。
蘇澤看著六歲的朱翊鈞,在禮部官員的帶領下,一板一眼的完成了告廟祭祀,在場的大佬們紛紛露出欣慰的表情。
蘇澤暗暗吐槽,如果他們知道歷史上的萬歷親政后就不郊不祀,每次都派遣大祭司定國公徐文璧代祭,也不知道會是什么反應。15
對了,定國公,蘇澤在勛貴班列中看到了這位“大祭司”,今年三月份老定國公才去世,也就是說徐文璧才承襲爵位。
作為勛貴,徐文璧也是要陪祭的,但是看到徐文璧動作不熟練的樣子,蘇澤搖搖頭,看來現在的大祭司業務還不熟練啊!也不是先天紅白事圣體啊。3
弘晝:都散開!論專業誰敢和我比!
也對,人才都是鍛煉出來的。
現在的班首重臣還是成國公朱希忠,皇帝遣官代祭也都是成國公朱希忠去,徐文璧要等萬歷繼位后朱希忠去世,才能有出頭的機會。
等這套儀式完畢,已經快要到中午了,蘇澤餓得兩眼昏花,別的官員此時就可以回家了,但蘇澤作為詹事府的官員,又要再返回東宮完成詹事府的儀式。
看著同樣餓得不行的沈一貫羅萬化,蘇澤卻看到同樣身為詹事府司經局洗馬的申時行步態從容。
申時行接觸到了蘇澤的目光,悄悄將一個銅錢大的圓餅塞進了蘇澤的手里。1
這是什么?面餅?
蘇澤這才看到,申時行這廝竟然借著拂袖的時機,將這種圓餅塞進嘴里。
好呀,申時行你這個濃眉大眼的,也學會作弊了啊!
蘇澤再看周圍,那些詹事府的官員,好像都有這樣的動作。
環視一圈,蘇澤才發現,餓得頭暈眼花的,都是自己和沈一貫這種在京師沒成家的年輕官員!
不對,沈一貫早已經成家了,只是他妻子還在老家沒接到京師。
蘇澤只能學著申時行,將這塊小餅塞進嘴里。
入口可以含化,小餅帶著蜂蜜的香味,蘇澤才想起申時行屢次顯擺自己妻子吳氏賢惠,這小餅恐怕是吳氏親手做的。4
可惡啊!自己吃的哪里是小餅,明明就是狗糧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