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交手,陳玄風之所以一上來就吃癟,處處被動,毫無還手之力,一方面是他對武成玉的武功毫不適應,但更主要還是武成玉從竹簡上得到的那些好處和煉體功法創造出的優勢。
可以將劈空掌力原樣奉還,當然是斗轉星移的妙用,不過慕容版本的斗轉星移其實并沒有那么大的威力。
以混元太極宗師馬老師的理論,類似斗轉星移、移花接玉以及乾坤大挪移或太極拳這樣的武功,都可以用接、化、發來分析歸納。12
移花接玉強在‘接’的方面,武成玉推測移花接玉是與明玉功結合,利用護身的力場轉移外來勁力。1
乾坤大挪移強調的‘化’,激發自身潛力,無論是自己的內力還是外來勁力都能夠牽引挪移,變幻莫測。與人交手時就算對方沒有破綻也能制造出破綻。
還有太極拳的四兩撥千斤,在‘接’和‘發’上面有獨到之處,勁力不需入體,全靠拳法的巧妙運用。
而慕容家的斗轉星移,在武成玉仔細研究后發現,接、化、發都有涉獵,除了最后的‘發’還算精妙,其余兩方面都有缺陷,可若是接不住也化不了,最后自然發不出去。
首先是‘接’,斗轉星移就像是一個不完整的數學公式,使用這個公式還需要大量的驗證,所以慕容家首先要了解甚至精通百家武學,才能利用這個公式去接住外來攻擊。
但這樣必然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當初慕容復就是在這一點上吃了虧。
然后是‘化’,慕容復遇到武功比自己低的人,斗轉星移都無往而不利,可是遇到水平相當或者高于他的,斗轉星移既接不住也化不開,根本做不到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能淪為雞肋。5
而全性的護道之法巧妙利用自身隱脈,在接和化方面極為高深,武成玉在竹簡的指導下,這一年來總算初步將全性護道之法和斗轉星移融合在一起,只可惜現在只是小成。
此時的他出其不意對付功力并不高他太多的陳玄風毫無問題,可即便如此,剛才陳玄風連續的劈空掌,武成玉也有幾掌只能轉移方向,無法原物奉還。
此外現在的他遇到功力遠勝自己的高手,他現在這種程度的斗轉星移還是接不下,這一門功法經過全性改造,精深玄妙,想要練到大成仍然任重道遠。
除了斗轉星移,剛才他能夠像鬼上身一樣跟在陳玄風身后,還有如分身術般瞬間移動方位就是貓步的功勞。
陳玄風一爪抓中胸前卻能滑開對方攻擊力道靠的就是鱔功。
還有陳玄風全力的撞擊被武成玉單手接下,這樣的肉體力量當然是來自每天修煉的牛馬樁。
現在的武成玉只能說一句‘真香’,當初有多嫌棄這些武功的名字,現在就有多么欣喜。3
所有這些都來自竹簡的饋贈或者指導,唯一與竹簡沒有關系的就是他最后卸下陳玄風肩膀的那招,來自慕容家包氏家族的絕技,卸骨擒拿手。
這門手法既精妙又兇狠,擅長近身搶攻,一旦被擒拿手抓住身上任何一個部位,就可以瞬間將那里的關節強行卸開,慕容家所有拳腳功夫里,武成玉最喜歡的就是它,反而不是與斗轉星移齊名的參合指。
卸骨擒拿手就是當年包不同的絕技,只可惜他最引人矚目的就是那張臭嘴,反而讓人忽略了他同為慕容四大家將的武功,但仔細想想,嘴那么臭還能活很久,這門擒拿手還是有些東西的。6
包不同:老子雖然是個鉆石狗,但是出門只打王者局。
武成玉也是想要專門用這套擒拿手來對付黑風雙煞的九陰白骨爪,剛才一番交手,卸骨擒拿手一比零領先。
就在武成玉稍稍有些洋洋自得的時候,陳玄風已經沖到了小靈山山腳下沿著山路迅速上山。
而此時山腳下早已埋伏了很多人,為首之人正是陸乘風。
他們此時都屏息凝神,潛藏蹤跡,直到看著陳玄風飛速進山后,這才從藏身之處紛紛走出來。
陸乘風雙腿殘疾,此時有兩個壯漢給他抬著小轎。
“陸莊主,那惡賊看上去受了傷,現在肯定去找那個惡婆娘,現在就等你一聲令下了。”
“甘兄,你這貂兒真有如此神妙?”1
“陸莊主放心,我的貂兒已經記住了那惡賊的氣味兒,只要他在山中就絕對逃不出我這貂兒的追蹤。”
“好,諸位俠士,各位好漢,這黑風雙煞專以活人練功,殘忍至極,我江南百姓苦其久已,今日就讓我們替天行道,幫百姓除了這兩個惡賊。
惡賊武功高強,各位等下無須顧及什么江湖道義,我等通力合作,相互配合。
尤其是他們輕功不凡,幾位擅長暗器的兄弟,等下守在外圍,一旦兩個惡賊想要突圍,就一起用暗青子招呼,能淬毒就淬毒,切莫心慈手軟。”
眾人低聲應諾,以那甘姓之人為首,跟著他的紫金貂一路追蹤上去。1
而此時,武成玉帶著陸志毅和牛大姐等人也及時趕到,跟在隊尾。
話分兩頭,右肩被卸開半身鮮血的陳玄風拼盡全力之下,短短兩炷香的時間就跑到小靈山山腰一個隱蔽的小山谷中。
他剛剛踏足而入,就聽到一聲低喝:“誰?”
“賊婆娘,是我。”
“賊漢子,你可算回來了,不對,你身上有血腥味兒,你受傷了,誰人膽敢打傷你?”1
“是一個蒙面人,功力不算高,但是手段極為詭異,我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已經有人找到靈山鎮了,人數絕對不少,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一下我們從后山離開。”
就在兩人收拾東西準備立刻離開時,山谷外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簫聲,簫聲如海波連綿起伏,隱隱間卻有一種孤傲的氣質,遺世而獨立,不愿與人同。1
簫聲充斥著整個山谷,尤其是在深夜,簫聲百折千回,引人入勝。
可是剛剛聽到簫聲的陳玄風和梅超風臉色卻嚇得煞白,陳玄風的手不自覺的顫抖,梅超風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碧海潮生曲,難道他老人家終于出島來找我們了?”,梅超風此時說話已經帶著哭腔。3
陳玄風多少能鎮靜一些,他仔細聽著,突然震怒道:“不是他老人家,是陸老四,桃花島弟子中只有他學習音律,這個家伙什么都學他老人家,卻什么都學的不像,永遠只會東施效顰。”
桃花島弟子對黃藥師的簫聲早就無比熟悉,剛才他二人只是過于害怕,稍稍聽一陣自然能聽出區別來,就像陳玄風說的,陸乘風永遠都吹不出黃藥師的韻味來。
“陸老四,陸乘風,原來是你來找我們二人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