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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暴風雪征,咩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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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披甲正文卷56暴風雪征,咩見過林語鳴愣愣的看著影像。

  Ct室主任也愣住,他連忙翻看患者病歷,找病程記錄。

  診斷沒記錯,的確是肺栓塞,可栓子呢?栓子的影像在哪?

  影像圖片中,根本沒有栓子的存在,而肺臟卻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特征。

  林語鳴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這種影像,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林處長,這是典型的暴風雪狀陰影,從影像上看還考慮有右心負荷量增加。應該是脂肪栓塞,沒錯。”羅浩肯定的說道。

  “暴風雪陰影?”

  “沒時間解釋了,咱們抓緊回去。”羅浩催促道,“要是護士看見輸液閥關閉,打開給患者溶栓就操蛋了。”

  “嗯嗯嗯。”林語鳴一時也沒了主意。

  一面是羅浩,一面是醫大二院的專家,相左的意見自己到底聽誰的?

  肯定是羅浩。

  林語鳴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就對羅浩有了極大的信心,哪怕對面是醫大二院的專家,他也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就把信任票投給羅浩。

  “你去說服醫大二院的專家。”林語鳴給羅浩派任務。

  羅浩頭也不回的往病區跑,“林處長,給科里打電話,說片子出來了!”

  急匆匆的聲音在ct室的走廊里回蕩著,滿滿急診搶救的節奏。

  林語鳴笑了下。

  這急匆匆的樣子才像是年輕人。

  永遠朝氣蓬勃,永遠熱血沸騰。

  他預留了1分鐘給羅浩,到時間,把電話打給秋波院長。

  “什么?沒看見栓子?林處長你確定么?”李院長聽到這個消息后很驚訝。

  但他的驚訝有一半是假的。

  本質上講,李秋波院長和林語鳴一樣也更信任的是年輕的羅浩,而不是醫大二院的這位專家。

  得知了這個消息,李秋波終于松了口氣。

  “什么?沒有栓子?調出影像我看看。”楚教授嚴肅的說道。

  “馬上,您稍等。”

  骨科主任開始刷新界面,很快64排cta的影像出現在屏幕中。

  患者的化驗回報中二聚體升高,血氣分析提示氧分壓在吸氧情況下只有55毫米汞柱,二氧化碳分壓28毫米汞柱。

  診斷低氧血癥,過度換氣,一型呼吸衰竭,這一切都符合肺栓塞的表現,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就等著CTA的結果。

  然而當cta的結果出現在面前的時候,醫大二院的專家都愣住了。

  圖像中,并沒有出現栓子。

  該死,那該死的栓子呢!!

  一下子,不光楚教授,連骨科主任都傻了眼,難道不是肺栓塞?!

  不可能啊,患者呼吸困難,已經昏迷,不是肺栓塞還是什么!

  怔怔的看著影像,楚教授甚至開始手動一幀一幀的尋找。

  “楚老師,患者不是肺栓塞。”

  一個開朗、陽光的聲音出現在身后。

  楚教授沒回頭,他全神貫注的尋找肺栓塞的栓子,忘記了自己長途奔波已經不在醫大二院,而是在東蓮市的礦總院。

  仿佛在醫大二院參加全院會診,楚教授聽到同事說出不同意見。

  “也可能是栓塞的動脈比較小,cta看不見或者很難一眼看見。”

  楚教授解釋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以解釋64排cta的結果,也能解釋患者出現呼吸困難的癥狀。但還有一點沒辦法解釋——患者為什么出現神志不清的昏迷。”

  “那是因為…”

  楚教授絞盡腦汁的琢磨,可他的知識儲備里壓根尋找不到羅浩這個問題的解釋。

  “患者手術后制動,是引起肺栓塞的常見高危因素,但患者的檢查結果并不符合,考慮到患者為長骨骨折,還應該注意到脂肪栓塞綜合征的存在。”

  “脂肪栓塞?你有什么證據?”楚教授問道。

  “看64排cta的x光平片。”

  血管造影都帶著x光平片,但基本沒人看。有更加詳細、準確的影像,誰會看粗糙的平片呢。

  楚教授剛要反唇相譏,但看見cta上模模糊糊的肺炎影像他又有些猶豫。

  “伱考慮是什么?”楚教授問道。

  “肺部暴風雪征。”

  楚教授連忙退出一幀一幀的搜索狀態,找到x光平片。

  患者肺部暴風雪征的表現極為明顯,而暴風雪征是脂肪栓塞的典型影像。

  “還真是脂肪栓塞。”楚教授喃喃說道。

  “患者全身皮膚,以雙側大腿內側為主,有針刺樣出血點。”羅浩繼續說道,“這也是判斷脂肪栓塞的主要理由。”

  “肺栓塞可以誘發ARDS,危及生命,而脂肪栓塞,一般表現為局部栓塞區,出現出血,滲出,并形成間質水腫,氣體交換困難,而ARDS的表現則肺部改變更為明顯。”

  “患者的尿袋里引出的尿液有輕微脂肪尿的征象。”

  羅浩把自己觀察到的關鍵體征都說出來。

  楚教授努力回憶查體的情況,他有點懵,自己真沒注意到針刺樣出血點。

  哪怕現在回憶,依舊沒有任何印象。

  辦公室里,一下子陷入死寂。

  “李院長,你們的小醫生能不能不干擾專家會診!”戴眼鏡的褚秘書很不高興的和李院長說道。

  他說話沒有壓低聲音,壓根不掩飾自己對羅浩的不滿。

  李院長賠笑,但卻沒說話,只是梗了梗脖子。

  “你小點聲。”楚教授不高興的看了眼鏡男一眼,隨后喃喃自語道,“好像是脂肪栓塞。”

  忽然他的身體頓了一下,“不好,患者還給著溶栓藥呢!”

  “我這就把溶栓藥停了。”羅浩一溜小跑跑出醫生辦公室。

  “他是誰?”楚教授看著羅浩的背影問道。

  “小羅是協和八年制本碩博畢業的醫生,在我們醫院算是個寶貝。”李院長判斷清楚形勢,笑著解釋,“他回來后我和林處長把他放在醫務處。”

  “醫務處?怎么沒去臨床?”

  “在醫務處主持全院會診工作,這些年羅博士診斷了很多疑難雜癥,為我們東蓮市的老百姓做了實事。”

  接下來的話李院長出口成章,早已爛熟于心,開會的時候千錘百煉,絕對沒有任何錯誤、但也沒什么實際意義的東西。

  也沒人在意他說什么,只當是背景音樂。

  協和,八年本碩博連讀畢業,這可是響當當的金字招牌。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教授嘆了口氣,繼續研究片子。

  雙肺典型的暴風雪征,自己剛剛沒看見血栓,忽略了這一點。

  楚教授有些慚愧,老臉一紅。

  他努力看著片子,不愿讓人看見自己臉紅的尷尬。

  忽然楚教授想起一件事,他急匆匆站起身,大步往出走。

  “楚教授!”李院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跟著快步走出去。

  “我去查體,看看患者身上的針刺樣出血點。”

  針刺樣出血點!

  除了褚秘書外,在場的都是老醫生,羅浩說得針刺樣出血點,沒一個人在查體的時候留意到。

  李院長也是好奇,簡單與褚秘書交代了一下,便跟著去看患者。

  羅浩捧著微量泵出來,和楚教授撞了個對頭。

  微微閃身,羅浩給楚教授讓了一條路。

  楚教授掃了一眼羅浩,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但卻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也沒細想,楚教授進病房看患者。

  果然,患者身上散落了很多針刺樣出血點。

  這種出血點都很小、很細,如果不仔細分辨的話根本不會注意。

  雖然像羅浩說的那樣,患者雙側大腿內側出血點多一點,但也絕對不惹眼。

  楚教授看著出血點發呆。

  李院長跟著進來,看了半天,才將信將疑的問道,“楚教授,是這個么?”

  他指了指大腿內側并不明顯的出血點問道。

  “嗯。”楚教授點頭,“脂肪栓塞綜合征導致的針刺樣出血點。”

  “那是…”

  “是指直徑1040微米的血管內,脂肪顆粒堵塞血管官腔而引起的一系列病理改變的綜合征,多發生于嚴重外傷,骨折,特別是長骨骨折。”

  “出現脂肪栓塞后,大約2448小時內會有嚴重的癥狀——以意識障礙,進行性低氧血癥,呼吸困難,皮膚瘀斑為特征。

  臨床表現差異大,經常與休克,顱腦外傷,肺挫傷等并發。”

  楚教授像是給學生講課似的把脂肪栓塞相關的知識點講述出來。

  患者家屬聽的眼睛放光,此時此刻,楚教授如天神下凡一般專業,所有人都對患者的恢復有了希望。

  “原來是這樣。”李院長見楚教授也同意羅浩的診斷,心里漸漸有了數,石頭落地,順勢捧哏。

  “楚教授,要緊么?”李院長問道。

  “在骨折時,脂肪細胞核靜脈竇破裂,脂肪作為血腫內容物進入靜脈循環,海綿狀骨顆粒和較大的脂肪滴阻塞最小的肺血管分支,而小的脂肪滴可以通過肺前毛細血管旁路,進入肺靜脈。”

  楚教授沒有回答李院長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小聲說道。

  他有一個毛病,那就是遇到大事的時候心里想什么嘴上會說什么。

  這不是個大毛病,無傷大雅,最多落個嘴碎的評價。

  “脂肪顆粒的毒性作用會導致肺內皮細胞核肺細胞的直接損傷。

  在此基礎上,毛細血管漏出,血管周圍出現,血小板粘附和血凝塊形成。

  表現為肺水腫,出血,不張和纖維蛋白沉積為特點的化學性肺炎表現,由于栓子被水解,肺的機械性梗塞已經不是主要矛盾。

  患者繼而出現肺通氣/血流比例失調出現氣體彌散障礙,最終導致低氧血癥,呼吸窘迫綜合征。”

  楚教授啰嗦著,隨后聲音提高。

  “準備…患者體重多少?”楚教授問道。

  “180斤。”有工友回答道。

  楚教授開始心算。

  他很快算出答案,讓護士去配藥,給與甲強龍沖擊治療。

  “李院長,貴院有高壓氧艙吧。”

  “有是有,就是年久失修,勉強能用。”

  “能用就行,先給甲強龍,然后對癥治療。等患者狀態改善,第一時間送高壓氧艙。”

  有了準確的診斷后,一系列的相關治療順理成章。

  甲強龍隨著微量泵進入患者的靜脈,不到40分鐘,呼吸困難明顯改善,血氧飽和度逐漸恢復到92左右。

  又過了1個小時,患者清醒。

  雖然只是結束昏迷狀態,人只能睜眼睛,暫時還不能說話,但這對醫生來講已經足夠了。

  各種神經科查體也有改善。

  所有一切都證明了診斷以及治療的正確。

  隨著患者蘇醒、血氧飽和度提升,在場的人都松了口氣。

  楚教授想和羅浩說幾句話,他覺得這個小伙子的確很不錯。

  但一想到自己進門就對羅浩兇巴巴的,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自責。

  很快褚秘書把事情匯報給礦區的領導,他們知道患者病情穩定,生命無大礙,也高興異常,來看患者。

  病房里熱鬧起來。

  羅浩找了個角落呆著,沒上去湊熱鬧。

  等礦區的領導熱情邀請楚教授去吃飯,林語鳴給羅浩使了個眼神。

  兩人無聲的交流,林語鳴知道羅浩不想去,要看護患者。

  也行,雖然患者暫時脫離了危險,但誰知道還會發生什么。

  畢竟是脂肪栓塞,哪怕危急程度要小于肺栓塞,但也是急危重癥。

  把羅浩留下來更穩妥。

  要不然半場開香檳,那面吃著喝著,這面患者一個意外呼吸循環驟停,哭都沒地兒哭去。

  等人都走光了,病區終于安靜下來。

  剛剛火急火燎的一群人喜笑顏開的去吃飯,羅浩干脆搬了個凳子去病房,坐在患者床邊看著監護儀。

  患者狀態平穩,血氧飽和度也在緩慢的升高,呼吸困難的癥狀在甲強龍的沖擊下迅速改善。

  這都算是肉眼可見的變化。

  羅浩審視了一會任務,患者雖然診斷明確,治療及時,但任務卻沒有什么進展。

  算了,暫時不去想。

  拿出手機,羅浩給陳勇發了一條信息,把他叫到骨科4病區。

  很快,陳勇跑來,羅浩聽到他在走廊里和骨科值班護士說笑的聲音。

  雖然剛開始有點看不慣,但習慣就好。

  羅浩并不強求,也從來沒想過要把陳勇變成自己的樣子。

  足足3分鐘后,陳勇才眼泛桃花,戴著口罩進了病房。

  “羅浩,你找我有事兒?”陳勇問道。

  他和羅浩說話很硬,透著一股子不耐煩,沒有和護士說話一半溫和。

  “患者診斷是脂肪栓塞,你看一眼針刺樣出血點。”羅浩坐在凳子上,背靠著病房的墻壁。

  陳勇愣了一下,但他不傻也不笨,馬上知道羅浩是想要自己多一點臨床經驗。

  雖然正確診斷脂肪栓塞對普外科醫生來講沒什么非常重大的意義,但誰知道什么時候能用得上。

  陳勇細心觀察皮下針刺樣出血點,問了幾個問題,羅浩一一回答。

  隨后羅浩又讓陳勇去把x光機推來,給患者拍了個床頭胸片。

  等片子洗出來,患者雙肺暴風雪征已經消失。

  但又過了1個小時,再拍片,又出現暴風雪征。

  不過羅浩沒有繼續解釋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而是讓陳勇回去看書。

  眾人酒足飯飽。

  楚教授聽了無數的吹捧,但他心里有數,要不是礦總的那個年輕醫生在,患者現在怎么樣真還就不一定。

  回去的路上,楚教授執意和林語鳴一臺車。上車后,楚教授就問道,“林處長,羅醫生是你外甥?”

  “嗯。”林語鳴一邊開車一邊得意的點了點頭。

  他很清楚楚教授坐自己的車是為了打聽羅浩。

  羅浩最近可是給自己長臉,經過溫友仁實名舉報后被攆去千禾縣一事,現在臨床主任看見自己,畏懼3。

  就連被請來救火的醫大二院的專家都對羅浩感興趣。

  小家伙,的確不錯。

  “按說協和回來的博士,在礦總…我不是說礦總不好,我的意思是最起碼也得給個副主任吧,要不然人家憑什么回來。”

  “是我外甥么。”林語鳴把外甥這個詞說得尤其響亮。

  “他見我這面困難挺多,尤其是涉及到疑難雜癥,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出現大型醫療糾紛,所以就留在醫務處,負責全院會診。”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這是重要的崗位,但外人卻很難知道重要性。但沒什么名分,也沒發展,有點耽誤年輕人。”楚教授認真說道。

  “嘿,誰讓他是我外甥。”

  林語鳴愈發得意。

  提到羅浩的時候,他心里慢慢的自豪,他是我外甥,這個念頭轟轟作響。

  楚教授能聽出林語鳴言語之中的得意,轉念一想,要是自己有這么個外甥,那該有多好。

  他要是自己外甥,那該多好。

  “羅醫生真不錯。”楚教授羨慕的說道,“說實話,當時我沒意識到是脂肪栓塞,他的診斷是對的。”

  “楚教授客氣了,其實咱心里清楚,羅浩就是比您早看患者兩眼,要是再給您點時間,誤診不了。”

  雖然得意,但林語鳴也沒落了楚教授的面子。

  這話說得真中聽,楚教授對林語鳴好感滿滿。

  他有意無意打聽羅浩的事兒,但林處長卻處處隱瞞,語焉不詳。

  這都要保密?楚教授有些無奈。

  礦區的領導已經回去了,李院長也喝了幾杯回家去了,本來要送楚教授去酒店休息,明天等患者平穩再回省城。

  但楚教授不放心,半路讓林語鳴開車去醫院再看一眼。

  來到醫院,楚教授進病房就看見羅浩坐在患者床前,手里拿著一個夾子,夾子上的a4紙記錄著密密麻麻的數字。

  “小羅醫生,你一直看護患者呢。”楚教授看見羅浩認真的樣子,心里對他的好感頓時爆棚。

  “楚老師,您回來了。”羅浩馬上站起來,開始“匯報”這段時間患者的生命體征變化以及做的化驗檢查的數值。

  楚教授注意到羅浩并沒有看紙上的數字,心中更是驚訝。

  當羅浩匯報完畢,楚教授的手機響起。

  他拿出手機,見是視頻。

  關閉。

  可沒等楚教授把手機放起來,視頻再次亮了起來。

  楚教授有些煩躁,但無奈之下只好接起視頻。

  “我在東蓮礦總會診呢,有什么事兒一會說。”楚教授直接沉聲斥道。

  “老板,師妹的老鼠又死了,哭的不行,我們擔心…”

  林語鳴怔了一下。

  師妹的老鼠?

  那是什么東西?

  楚教授玩的挺花花啊。

  但好像自己想錯了,林語鳴努力把自己的思維扭轉到正常的軌跡上。

  “我會診呢…”

  楚教授剛想發脾氣,視頻里傳來傷心欲絕的嗚嗚嗚的哭聲。

  “楚老師,是藥物試驗用的小白鼠死了么?”羅浩問道。

  “嗯。”

  “您看患者,我和您的學生交流一下行么?”羅浩微笑問道。

  楚教授也沒多想,把這個“麻煩”扔給羅浩。

  羅浩拿著手機走出病房。

  病房頓時安靜下來。

  楚教授松了口氣,拿起羅浩書寫數值的a4紙,再次看了一遍剛才羅浩匯報的東西。

  年輕人,記性好也是應該,自己年輕的時候電話號碼本都是空的,所有電話號碼都能記住。

  楚教授一邊看,一邊在心里給自己解釋。

  患者恢復的的確不錯,藥物對癥,生命體征不再在生死邊緣游走,看樣子應該沒問題。

  幾分鐘后,楚教授心滿意足的離開病房。

  他對這名患者的急診急救很滿意,雖然最初的診斷不是自己拿出來的,但各種搶救醫囑可是自己下的。

  患者能順利恢復,自己至少有80…不,70…不,50的功勞。

  “林處長,小羅醫生真不錯。”楚教授想起羅浩幫自己敷衍學生,笑瞇瞇的稱贊道,“水平高,還認真負責。”

  “他有強迫癥。”林處長解釋道,“本來不用坐在床頭看患者,但羅浩說去別的地兒心里忐忑,還不如坐在床頭。”

  “哈哈哈。”楚教授會心一笑。

  “遇到患者少的時候還行,一旦患者多,那怎么能處理的過來呢。您說是吧。”

  “小羅醫生還年輕,等再過幾年就好了。”

  說著,兩人回到醫生辦公室。

  門沒關,楚教授的雙側瞳孔忽然急劇收縮,宛如直視太陽。

  林語鳴也愣住,茫然的看著辦公室里的羅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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