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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 這種病啊,我家協和病歷庫里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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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羅,怎么回事?你還沒看報告呢。”沈自在謹慎的提醒羅浩。

  “哦,是這樣,主任,林旦軟膏小概率會誘發有機磷中毒。”

  說著,羅浩把林旦軟膏的說明書拿出來,“喏,這里寫著主要成分是六氯環己烷。”

  “這東西是殺滅疥蟲的藥物,臨床主要用于治療疥瘡和陰虱病。六氯環己烷與疥蟲和虱體體表直接接觸后,透過體壁進入體腔和血液,引起疥蟲和虱體神經系統麻痹而致死。

  這玩意吧,效果是真好,可是副作用也是真大。”

  沈自在靜靜的聽著羅浩給自己講藥理學。

  講真,沈自在臨床這么多年,早就把自己封閉在一個狹小的圈子里。

  和介入科無關的藥物、疾病,沈自在了解的真心不多。

  這叫隔行如隔山。

  像羅浩這么熟練、流利的說出一種市面上罕見的藥物作用原理,沈自在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做不到。

  “喏,這上面的不良反應寫了——擦藥后偶有頭暈,1~2日后消失。長期大量使用后,也可能由于藥物經皮膚吸收后,對中樞神經系統產生較大的毒性作用,如癲癇發作等。”

  “可是沒有長期,也沒有大量啊。”醫囑護士看見了希望,但她還是習慣性的挑刺。

  這是工作習慣,下意識的。

  “總會有特殊案例。”羅浩微笑,“比如說啊,鄧姐你愛干凈,有輕微的潔癖,是吧。”

  “有關系?”

  沈自在和醫囑護士同時問道。

  “那我就直接問了,涂抹林旦軟膏之前,是不是擦身子了?把之前殘留的軟膏都擦掉,干干凈凈的,然后再涂抹新的軟膏。”

  “是啊,有什么不對么?換藥前總要擦的干干凈凈的才好。要不然…”醫囑護士愣了。

  這是換藥的基本流程,怎么在羅浩那就變成了罪魁禍首呢。

  “藥物說明書上寫的很明白,擦藥前勿用熱水和肥皂洗澡,以免增加吸收。”羅浩手指按在一行小字上,把藥物說明書放在醫囑護士面前。

  沈自在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要求!

  說明書…一般哪有人會仔細看,看也只是看用法、用量,其他的都一略而過。

  而且自己眼睛花了,這是很無奈的事兒。現在要看清楚說明書,得用放大鏡。

  那么小的字兒,簡直就是反人類設計。

  對老花眼極其不友好。

  “愛干凈的人習慣性用熱水擦身體,干干凈凈的再抹藥。但是呢,就是這個步驟增加了六氯環己烷的吸收。所以普通的副作用被加大,出現問題也是正常的。”

  醫囑護士傻了眼。

  她從來沒想過一個好習慣竟然會導致中毒,是元兇。

  “小羅啊,你用過這藥?還是研究過?”沈自在疑惑的追問。

  “我家協和病歷庫里有類似的病歷,考慮病毒性腦炎的同時有一些鑒別診斷,其中之一就是看患者有沒有皮膚病,用沒用過林旦軟膏。”

  羅浩微笑,解釋。

  干凈利落。

  協和病歷庫…沈自在無數次聽到這個詞,可此時此刻心里涌出一股子異樣的情緒。

  浩如煙海,汗牛充棟,信手拈來,舉重若輕。

  種種詞匯在沈自在的腦海里激蕩,四處紛飛。

  “林旦中毒的機制可能與其作用于中樞神經及副交感神經、抑制膽堿酯酶,造成乙酰膽堿堆積有關系。

  引起惡心、嘔吐、腹瀉、多汗等毒蕈堿樣癥狀和全身緊束感,肌纖維顫動致全身抽搐等煙堿樣癥狀,以及頭暈、頭痛、乏力等癥狀。”

  “最開始就被誤診了,認為是病毒性胃腸炎。隨著時間推移,病情越來越嚴重,這也在可以理解的范圍之內。不過沒事,這不是有診斷了么。

  再說,林旦軟膏本身就很少用,當年也算是個冷門的藥物,現在好像只有個別廠家生產,都快變保護動物了。”

  羅浩掰著手指頭開始講。

  但他說的并不是很仔細,幾分鐘后講完,“鄧姐,你去找管床醫生,把我說的說一遍。”

  “怎么治?”醫囑護士追問。

  “阿托品、山莨菪堿及氯解磷定等治療。”

  老三樣。

  醫囑護士連忙點頭,轉身往出走。

  羅浩看了一眼沈自在。

  沈自在沉吟,最后說道,“小羅,你留下和這面的醫生說清楚。小鄧她現在已經慌了神,肯定講不清。”

  “好。”

  等羅浩忙完,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沈自在沒聽羅浩給神經內科醫生做鑒別診斷,也沒去神經內科主任的辦公室閑聊,而是站在病區外面拿著手機查找有關于林旦軟膏的信息。

  但相關的論文極少,這讓沈自在有一種論文1的感覺。

  沒想到不到一年的時間,沈自在就已經被羅浩給帶壞了,開始琢磨起論文。

  沈自在不缺論文,他這個年紀,趕上最開始混亂的時代,論文都有版面費,只要花錢,基本都能上。

  而且單位還給報銷版面費。

  那個年代很短,但沈自在把握住了。

  之所以會這么想,是因為陳勇天天做手術的時候聊的都是科研、論文之類的事情。

  很快,羅浩走出來,和身后神經內科醫生告辭。

  “主任。”

  “小羅,我看林旦軟膏的論文好像很少啊。”沈自在提醒羅浩。

  “哦,這個不能寫。”

  “為什么?”

  “我不是搞皮膚科的,接觸的比較少,只知道好像21年的時候有廠家注銷了自己得到的批號,當時是一批34個,其中就包括林旦軟膏。”

  “哦?”

  “可能是不掙錢,要么是別的什么原因。當然,只是某個廠家注銷,現在醫院沒有了,但網上還能買到。”羅浩笑了笑,“這藥挺好用,尤其是您那個年代的人。”

  “我就不知道。”沈自在喃喃說道,他沒意識到羅浩回答的問題和自己問的不一樣。

  “不知道是好事兒,這病傳染,屬于傳染性皮膚病,得了癢的要命。”羅浩解釋道,“林旦軟膏硫磺皂,熱水燙衣服,幾天的事兒。”

  “但要是不知道,可遭罪。我在協和讀書的時候有個同學,學到這里聽老師說起治療方式,他就痛哭流涕。”

  “以前得過?”沈自在問。

  “嗯,他家有個親戚,得了皮膚病還到處溜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就被傳染了,結果渾身癢的厲害,每天都睡不好覺,去醫院看開的藥也不對癥,折騰了大半年的時候才用一種外用的中藥給治愈了。”

  “什么中藥?”

  “不知道,說是祖傳秘方。據說涂抹上之后全身馬上就不癢了,2天后揭下一層硬殼,跟蛻皮似的。”

  沈自在有些驚訝,但也只是有一點而已。

  “沒事,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用上老三樣很快就能好。”

  “走,出去我請你吃手搟面。”沈自在一揮手。

  “好。”羅浩看向沈自在。

  “不回去換衣服了,脫了白服吃口就回來。”

  羅浩接過沈自在的白服,跟著出了醫院,在對門的手搟面店叫了兩碗手搟面。

  “這家店可有年頭了,也是走運。”沈自在一邊吃面一邊給羅浩八卦,“中間換了一任老板,從前的老板覺得錢掙夠了,就退休了。”

  錢,掙夠了?

  羅浩笑而不語。

  一般這么想的,大多都得重出江湖。

  “當時我們以為這家店完了,沒想到做出來的面條比從前還勁道。”

  “后來傳染病那三年這家店的生意一落千丈,但也熬著沒倒。當時醫院周圍多少家超市、飯店都黃了,現在想起來還跟做夢似的。”

  “都過去了。”羅浩輕輕說道。

  “小羅,我前幾天看自媒體,說微軟的比爾·蓋茨養蚊子,是真是假?”

  “做蚊子的研究,這事兒是真的,但自媒體上接下來說的基本都是假的。”羅浩道。

  “誰家好人研究蚊子?他不是要傳播疾病研究蚊子干他麻痹。”沈自在忽然憤怒的罵道。

  羅浩一怔。

  “唉,我家南方有個親戚,我叔,前幾天就因為蟑螂生病了。”沈自在嘆了口氣,“老爺子還想著今年底冰雪節的時候把兄弟姐妹都叫到省城聚一下,他們那個年紀,聚一次少一次嘍。”

  “什么病?”羅浩問道。

  “不知道。”沈自在搖頭,“跟我說的時候就是訃告,我也是和你前段時間發現有人放生蟑螂聯系起來,問了一下,說是他們附近也有人放生蟑螂。”

  “你說這不是扯淡么,放生,蟑螂,這倆詞能聯系起來?”

  “嗯。”羅浩點點頭,默默吃面。

  這事兒羅浩沒法說。

  沈自在知道那事兒之后羅浩失蹤了幾天,也沒跟自己請假,應該是執行任務去了。

  他不接自己的話,應該是有些話不好說。

  “蚊子,你研究過么小羅?”沈自在問道。

  “沒有。”羅浩嘆了口氣,“咱們想的是星辰大海,想的是過好日子,他們想的是另外一個極端,成天琢磨怎么做人口清除。”

  “你覺得養那么多蚊子,該有變種,后繼是什么?”

  “不造啊。”羅浩直接拒絕回答。

  “切。”

  “主任,周末帶你去擼貓。”羅浩轉移話題,很生硬,“竹子現在學會了一點野外生存的新技能,跟您顯擺一下。”

  “比如說呢?召喚鳥類?”沈自在開玩笑的回答道。

  想起那天盤腿坐在竹子面前的幾百只貓頭鷹,沈自在現在還覺得跟做夢一樣。

  “差不多吧,還有好玩的。這次帶著竹子去虎林下屬的農業連,做出來的宣傳視頻應該挺好看。”

  “什么時候能出?”沈自在食指大動,至于剛剛說的話題,也被他拋到九霄云外。

  本來就是聯想,陰謀論,遷怒,沈自在自己都沒走心。一聽到竹子兩個字,他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過來。

  “兩三天?應該有小樣了。”羅浩回答道。

  “就在醫生辦放!”沈自在拍板。

  他對竹子的喜愛并不比陳勇、羅浩差,或許每個人對竹子的喜愛都一樣。

  這也是日子過好了,有閑心。

  人都吃不飽的時候大熊貓要是不躲進深山老林,也根本活不下來。真要是餓了,看誰都是一坨肉,哪怕是大熊貓。

  羅浩雖然吃的看起來慢,但卻要比沈自在早撂筷。

  側頭,羅浩看向窗外。

  機關樓門前,馮子軒拎著倆大袋子,遠遠的羅浩也能感覺到馮子軒身上傳來的那種不悅的情緒。

  順著羅浩的目光看過去,沈自在用筷子敲了敲碗。

  “小羅,好好吃飯,別瞎看。”

  “嗯。”羅浩把頭轉過來,笑瞇瞇的看著沈自在。

  “別管閑事。話說啊,陳巖病區里,前天差點沒鬧出人命。”沈自在轉移話題。

  羅浩會心一笑,他也不想管閑事,追問道,“主任,怎么回事?”

  “他們病區有個護士,開房開多了變成金卡,酒店打電話回訪金卡客戶有什么需求么。結果打電話那天她在家,她老公接的。”

  “害,這事兒鬧的。”羅浩搖頭,微笑。

  “她老公肯定不甘心么,家里鬧,又來醫院鬧。你說說,這破事有啥好鬧的,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

  羅浩笑呵呵的看著沈自在,他對沈自在的開放式三觀表示驚訝。

  “說的是真的,別說是現在了,剛改開的時候怎么樣,那時候我還小,83打嚴的時候我看熱鬧,就有地下的黑舞廳。跳貼面舞,據說蓉城那面特別多。現在都不讓,你說83年的時候得啥樣。”

  “這叫啥,這叫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

  羅浩瞪大眼睛,“主任,咱可不敢胡說八道。”

  “你要當兩院院士,謹言慎行,我一干巴老頭,想到哪說到哪。不貪污、不腐敗,說點事兒還有罪了。”沈自在不屑,把碗里面的面條呼嚕呼嚕扒拉到嘴里。

  手機響起。

  沈自在瞥了一眼,沒等面條都咽下去,連忙接起電話。

  “老師,你好,你好”

  沈自在含含糊糊的先打招呼,一個不小心,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

  羅浩也做好了海姆立克的準備,但沒用上。

  “混蛋玩意,您別生氣,我馬上過去。”

  “是是是,您別生氣,我一定多管教。”

  沈自在卑微的跟三孫子似的,手里拿著電話,臉上全都是諂媚的笑,仿佛電話對面的人就在眼前,能看見他的笑容一般。

  剛剛還無欲則剛的人眨眼之間就變了模樣,就連全身上下的氣質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羅浩漸漸聽出了端倪,應該是沈自在的兒子犯了什么錯誤。

  他笑呵呵的看著沈自在,等掛斷電話,問道,“主任,怎么了?”

  “唉,別提了。你忙去吧,我去趟學校。”

  沈自在起身,羅浩快步去付款,兩人出來。

  “主任,我送您去吧。”羅浩道,“要不然您心神不寧,開車再出事兒。”

  沈自在想了想,點頭,“行,那你送我。”

  上了羅浩的307,沈自在的臉色黑乎乎的,自己生著悶氣。

  “主任,別生氣,對肝臟不好,咱平時見的患者可都肝郁氣滯。”

  “號兒練廢了,送你怎么樣?我建個新號。”沈自在恨恨的說道。

  “哈哈哈哈,別鬧,主任,怎么了到底。”羅浩哈哈一笑,把話題扯回來。

  “我兒子,高三,明年就高考了,最近迷上玩游戲。”沈自在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手機沒收,你猜怎么地。”

  “沒收也沒用啊,在哪不能買。二手平臺,幾百塊一臺,這還是平臺價。要是在南方,八成新的華為折疊機就300.”羅浩很坦然的說道。

  “是唄,臭小子去二手平臺買了三四部手機,沒收一臺就新買一臺。”

  “這的確很麻煩,高三叛逆,時間點不好。”羅浩嘆了口氣。

  “關鍵是明明管住了,手機被我…”沈自在頓了一下,沒說辦法,羅浩估計應該挺見不得人的。

  但這種私事兒羅浩也懶得問,就像是剛剛自己看見馮子軒馮處長拿著東西出門一樣,沈自在應該知道些什么,但他不讓看,也不讓問。

  “好了,主任,別郁悶。”羅浩安慰道,“在哪家高中,高二期末考試怎么樣?”

  “育才中學,年級排300。”

  育才中學是省城最大的私立中學,300名已經能進211,還算是不錯的排名。

  而且江北省教育資源豐富,各類院校一應俱全,分數也不是很高。

  “主任,您想讓孩子考咱醫科大?”

  “當然。”沈自在很自然的說道,“我這么多年積累的經驗、人脈都在醫療口里,不學醫,那不是一點積累都沒有。”

  羅浩笑了笑,對此不予評價。

  “小羅,其實我是想看看高三能不能沖一下,考協和多好。講真,從前我不認為協和與咱省城醫科大有多大的區別,人員素質肯定不一樣,高考650分以上和高考550,那能一樣么。”

  “但…最開始聽你說我家協和之類的,我還有些不屑。咱就說那個軟膏,叫啥來著?”

  “林旦軟膏。”

  “對,林旦軟膏,我從前就沒聽說過,可你說協和病歷庫有很多相關的病歷。這叫啥?這就是特么的門檻啊!多1分,就有可能接觸到這么牛逼的東西,你說這孩子怎么就不懂事呢。”

  羅浩笑而不語。

  自己可以說我家協和,但眼前就別給沈自在火上澆油了。

  “要說當年總設計師把四點變成三點,真是英明!”沈自在贊道。

  這事兒羅浩也知道,他點了點頭,以示贊同。

  “唯一一次公平的比拼,雖然和我那時候農村一窮小子不一樣,但總歸協和與咱醫科大還是有區別。”沈自在嘆了口氣。

  “多少會有點區別。”羅浩笑了笑。

  “小羅,你說說區別。”沈自在氣憤的說道,“別總是躲著我的話題。”

  “也沒什么,比如說秦主任帶的一個博士,消化內科的,畢業后留不在協和,就去了南云省。后來有次協和接吃菌子中毒的患者,給他視頻,直接定診。”

  這事兒沈自在略有耳聞。

  “本來就是個主治,在院長面前刷了臉,據說那事兒之后,協和的院長給南云省衛健委、婁師兄所在的醫院寫了一封感謝信。

  現在,婁師兄已經是副主任了,等著老主任退休呢。而且和協和的聯系建立起來了,他們的消化內科醫生來協和進修,相互交流。”

  沈自在淚流滿面。

  我就讓你隨便說說,你特么說的這是什么!

  小崽子不好好學習,老子恁死他!

  “主任,別急,沒事的。”羅浩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我教他。”

  “你?!”

  “是啊,玩游戲我還是擅長的。”

  沈自在一撇嘴,別帶著自己兒子一起玩上游戲。

  “您放心,我當年去戰隊的訓練營玩過,原本要進職業聯賽,但被柴老板擰著耳朵給薅回來了。”

  “那頓揍,我爸去世后就沒人打我打的那么狠。”

  沈自在一哆嗦,說起打孩子,自己可下不去手。

  羅浩難道要打自己家孩子?!

  那可不行。

  “其實吧,也就是嘴硬。”羅浩笑了笑,“說起嘴硬,我見過一位。女人,據說是被抓捕的時候懷孕,對著緝毒警露出大肚子,緝毒警一愣,她抬手就是一槍。”

  “后來捉捕,等她生完孩子執行死刑之前還叫囂著有本事給她穿紅衣服,她做鬼也饒不了所有人。但是呢,這面很冷漠的給她一身紅,壓根沒人在意,上了刑場人就頹了。”

  這段話信息量極大,哪怕沈自在心急如焚、怒其不爭的情緒滿溢,卻也被羅浩把注意力吸引過去。

  來到育才中學,學校不讓社會車輛進,羅浩把沈自在送到大門口。

  等羅浩剛要掉頭,門衛一溜小跑過來。

  沈自在一怔。

  他對著羅浩的車敬了個禮,“長首好!”

  說完,左臂一揮,沈自在從來沒見打開過的大門咯吱咯吱打開。

  沈自在怔住。

  長首好?

  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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