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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安平,對不起(上)

熊貓書庫    影視劇中的王牌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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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穿越以來,張安平最悠閑的歲月,應該是茍在美國刷金幣的日子吧。

  左敲一榔頭賺點,右敲一榔頭賺點,等回過神來,就擁有了豐碩的資本。

  一想到賺的這些錢,能在未來變成抗日的資金、能變成抗美的資金,張安平賺錢的動力就更足了。

  關鍵是…還他媽睡的好!

  要不是七七的鐘聲越來越近,張安平都能把這本書變成我在美國當資本家…

  等回了國,悠閑的日子,算是一去不復返了。

  帶著假面具,逢人說話算計三遍,這邊挖坑那邊挖坑,這坑越挖越多,坑到的對手、敵人越來越多,可一算時間,欸,還有一輩子的坑要繼續挖啊!

  好慘!

  我不是還有一輩子的坑要挖嗎?

  怎么突然間過起了悠閑日子?

  張安平悚然一驚,然后,終于睜開了沉重的雙眼。

  靠,又是一片雪白——麻痹的又住院了?

  一卷一住院的張安平,終于回想起了最后的記憶——

  馬勒戈壁的,我他媽被我搞出來、被我花錢買來的火箭筒,送住院了?!

  張某人調整著有些崩的心態,開始感受受創后的身體。

  沒缺胳膊少腿,問題不大。

  松了口氣后,他開始打量周圍,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病床上入睡的徐百川。

  “老…”

  試著喊出聲時才發現嗓子干的要命,好在沒有啞掉,張安平阿Q一番后,想要用腿晃一晃老徐,結果疼的厲害,只好作罷。

  渴的要命的他只能微弱的搖晃病床,可算是把老徐驚醒了。

  徐百川睜開血紅的嚇人的眼睛,看到張安平正用烏漆嘛黑的眼睛看著自己后,懷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張安平醒來后,頓時激動起來:

  “老張,你小子終于醒了!”

  張安平非常感動,用眼神示意徐百川我要喝水。

  徐百川了然:

  “你放心,你的零件都在,沒有缺胳膊少腿。”

  張安平繼續用眼神示意我他媽要喝水。

  徐百川心中感慨,老張對局座真的是忠心耿耿啊!

  他趕緊說:

  “放心吧,局座沒事,伱把局座保護的很好,局座沒有受傷。”

  張安平用憤怒的眼神表態:你他嗎給我水啊!

  徐百川露出怒色:

  “兇手…兇手被滅口了!不過你放心,我們的人已經查到了線索,局座下令十天內必須找出真兇!還有一天了,你放心吧,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張安平這時候終于認命,用頑強的意志突破了嗓子的限制,微弱的道出了一個字:

  “水…”

  徐百川感動不已,這就是老張啊,從閻王殿門口打個轉回來,關心的第一件事是局座、第二件事是兇手、第三件事才是自個的零件問題,第四件事才是需要水。

  太讓人…感動了!

  一定要替老張宣傳宣傳。

  徐百川感動之余說道:

  “老張,你先等等,我去喊醫生給你看看!你都昏迷了九天了!整整九天啊!”

  看著徐百川火急火燎的從特護病房跑出去,張安平心道:

  塑料兄弟情,不過如此吧?

  軍統。

  自侍從室歸來的戴老板,陰沉著臉靜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出過聲。

  “春風啊,令偉終究是個孩子,被幾個壞人哄騙著做錯了事。”

  “我這個外甥女,她本性其實還是好的。”

  “人啊,都是會犯錯的,她還是個孩子,你…你就不要和她計較了。”

  “我下了嚴令,十年,十年里絕對不允許她再回國。”

  “下午,下午我讓祥熙過來見你,你們呢好好說道說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看好不好?”

  這番話不斷在戴老板的腦海中盤旋著,突然間,他想起了在刺殺當日大隊長憤慨的神色,想起了大隊長拍著桌子罵娘希匹、并向自己保證一個壞人都不會放過的承諾。

  戴老板笑了起來,笑容中充斥著嘲諷。

  是啊,如果是壞人所為,相信自己效忠的對象會履行他的承諾,一個壞人都不會放過。

  可是,是她的親戚所為啊!

  秘書敲門進來,走近后悄聲在戴老板耳邊耳語:

  “老板,孔、孔詳細(祥熙)來了。”

  戴老板頓了頓,莫名道:“讓他進來。”

  秘書愣愣的看著戴老板——孔老爺下臺了沒錯,但人家依然是皇親國戚的身份,你確定不裝模作樣的接一下?

  戴老板神色冷冽的望向了秘書。

  秘書一個激靈,應是后趕緊轉身就走。

  “等等。”

  秘書駐步,小心翼翼的看著戴老板。

  “傳令下去,停止對刺殺案的調查。”

  “這件事…到此為止。”

  秘書再愣,慌忙應是后重新離開,此時,一個讓人冷汗淋漓的猜想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九天前的刺殺,難不成是孔…

  他趕緊將猜想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不能想、不能想!

  但等秘書見到孔老爺的剎那,一股厭惡之情依然忍不住在秘書心中滋生。

  “孔先生,局座有請。”

  孔老爺瞅了眼秘書空蕩蕩的身后,突然間生起了不忿之情——想想十多天前,戴春風上他孔家的門,要像一條狗似的對自己搖尾巴,沒想到才十幾天,自己上門來,他戴春風居然連迎接這樣的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他真的想扭頭就走!

  但想起老婆的三妹的叮囑,怒意又飛速的消散了。

  如果不能讓戴春風這邊松口,先生這邊怕是不好過——這件事雖然是令偉所為,可春風畢竟是我們先生的愛將,你要是沒一個交代,他免不得要為難。

  你一定要讓他松口,這樣我才能從中斡旋。

  孔老爺嘆了一口氣,頗有一種世態炎涼、人心不古的哀嘆,隨后挺直了胸膛,慢悠悠的走進了戴老板的辦公室。

  “戴局長,實在是抱歉,還讓你在百忙之中接見我這一介白身。”

  孔老爺一進門就將姿態放的很低,但終究是習慣了吆五喝六的大人物,看到戴老板坐在椅子上連身子都沒起一下后,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的刺了一句。

  戴老板看著孔老爺的表演,耐心的待其說完后,平靜的出聲:

  “若不是我運氣好,這會兒孔先生怕是該在囚籠外老淚縱橫的看你的二閨女吧。”

  孔老爺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他沒想到戴春風會這么直截了當的說。

  “這件事是小女魯莽無知,還請戴老板大人不記小人過。”

  “我其實不是運氣好,是有人在關鍵時候將我拉了出來撲在了我的身上,要不然,孔先生這時候想跟我說話,恐怕得通過第三人之口了。”

  孔老爺沉默一陣后,道:

  “戴局長終究是洪福齊天,有大運氣護佑。”

  戴老板的嘴唇蠕動了下后,突然間失去了爭論的欲望。

  當他選擇見孔老爺的時候,其實已經證明他屈服了。

  又何必在這里裝模作樣的跟孔老爺說事情的嚴重呢?

  可是,一想到依然躺在醫院里,九天都未曾醒來的外甥,被利益、權力等充斥的“理智”卻又渾濁了些許。

  他對這個外甥,最初只是一起生活兩年多的親情。

  可外甥自回國以后,卻幾乎未給他添過麻煩,沒有仗著自己是他舅舅便惹事生非。相反,外甥反而給他這個舅舅,帶來了無數的好處和…忠誠!

  黨務處的審訊室中,面對一心要誣陷自己的黨務處,外甥受盡折磨寧死不松口;

  雙十二之變,外甥在他最混沌的時候,指明了最光亮的路;

  甚至在之后,也愿意為領袖而冒死去深入虎穴;

  舉國抗戰,外甥身在上海,成為了軍統最耀眼的一面旗幟;

  重慶,面對利益的受損,自己一句話,剛烈無比的外甥卻愿意陪自己去低下高傲的頭顱;

  面對來自權貴的羞辱,外甥依然愿意站在自己跟前,以區區上海區之名,愿為自己這個表舅遮風擋雨!

  羅家灣的那聲爆炸,危機之際,外甥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撲在了自己的身上,至今卻生死難料…

  這一瞬間,一抹多年不曾有過的熱血突然間涌入了戴老板的腦海。

  戴老板猛拍桌子。

  孔老爺被嚇了一跳,隨后陰沉的望向了戴老板——戴春風,不要以為我孔某人下臺了,你這條狗就能肆無忌憚!

  “洪福齊天?大運氣護佑?”

  戴老板暴怒的吼道:“是我外甥壓在了我的身上,才讓我從鬼門關前爬了回來!”

  “我外甥到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生死不知!”

  “你輕飄飄一句洪福齊天、大運氣護佑,就能讓他從鬼門關里踏回來嗎?”

  “孔部長,你女兒的命是命,我外甥的命就不是命了?”

  “你以為你女兒跑到了美國就真的可以肆無忌憚了?”

  戴老板的目光陰沉的可怕,自侍從室見到“夫人”后了解真兇后的殺機統統的爆發,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信不信孔令偉還沒踏上美國,我就能讓她下!地!獄!”

  孔老爺怒道:

  “你敢!”

  “我敢!”

  戴老板怒聲道:“我有什么不敢?你女兒敢派人刺殺我,我怎么就不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這句話出口,孔老爺的怒氣馬上消散了。

  是啊,他那個無法無天的閨女,都差點送這個掌握著上萬特務的特務頭子下地獄了,人家還有什么不敢?

  “戴老板,消消氣——這件事是令偉有錯在先。可我終究是當父親的,請戴老板理解下一個做父親的無奈,這件事,我愿意給你一個交代。”

  發泄了一通的戴老板,聽著孔老爺依舊高高在上的口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他終究是個有理智的人。

  當“夫人”向他絮絮叨叨的說了那些話以后,他…其實已經別無選擇了。

  除非他想舍棄現有的一切,否則,他別無選擇!

  所以,孔家…也不過是一個交代。

  交代啊!

  沉默一陣后,戴老板幽幽的問:

  “交代…什么樣的交代?”

  孔老爺暗暗舒了一口氣,剛才戴春風暴怒的樣子著實嚇了他一跳,他以為戴春風要逞匹夫的血氣之勇呢!

  沒想到終究還是屈服于利益了!

  想到這,他內心又暗暗鄙視——說得再好、唱的再好,終究不過是要回到“利”字上面。

  呵,走狗就是走狗!

  雖然心里鄙夷著,但孔老爺面上卻做出一副“良善”之態,他道:

  “川康滇黔各省的煙土緝私權,交給你。”

  “港記公司那邊…”

  “也給你!”

  張安平用點燃了輿論風暴后,孔家就成了過街老鼠,大隊長承受了無數的壓力后,終究沒保住孔家,讓孔老爺下臺了。

  但多省的煙土緝私權,卻依然在孔家的控制下——孔二魔王被嚴令不得參與港記公司的齷齪勾當,這并不意味著孔家就要丟失煙土這塊肥肉。

  無非是換個代理人罷了!

  但在徹底招惹了軍統以后,熟諳生意行當的孔老爺卻敏銳的察覺,孔家以后怕是不能在煙土行當中獲利了。

  因為軍統本就是第二大的煙土販子,孔家跟軍統結了死仇,這煙土生意,難保了。

  所以他當機立斷,決定將煙土這行當交給軍統。

  毫無疑問,這破天的富貴將戴老板砸暈了。

  “不夠!”

  戴老板目光咄咄的望著孔老爺:“我需要給我外甥一個交代。”

  “戴局長還有何要求?”

  錢?權?

  這兩字眼自戴老板腦海中閃過。

  可馬上他卻嘆了口氣。

  錢,外甥…并不喜歡。

  手握豬鬃這個印鈔機,但外甥幾乎沒有中飽私囊過——這也是他一直不好謀奪豬鬃生意的原因,因為豬鬃生意的利潤,外甥全砸進了上海區跟淞滬支隊。

  外甥要是好權,就不會情誼的舍棄張世豪這個身份了!

  要什么?

  向孔家要什么才能讓外甥…滿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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