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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殺局(八千五)

熊貓書庫    影視劇中的王牌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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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當然是查了個寂寞。

  抵抗份子的行動太快了,三分鐘打完就撤,偌大的上海,幾十名抵抗份子融入后,一朵浪花都泛不起來。

  但凡是存在過就會有痕跡。

  抵抗份子從進入寶安路到設伏,肯定是有人見過的,即便是激戰之際,那也是有行人見過他們的。

  于是,警察局、特務委員會和特高課三部門聯合,開始在寶安路調查起來。

  但大部分的民眾都以不知道為托辭拒絕向漢奸和日本人提供有用信息。

  手下人添油加醋的向南田洋子匯報后,南田洋子大怒,命令:

  “把這條街上的所有中國人都抓起來,嚴加拷問!一定要拷出抵抗份子的有用信息!”

  一旁的張安平見狀,就要下令特務委員會的漢奸們抓人,但這時候梁仲春站了出來,阻止道:

  “南田課長,這樣太耗費時間了,給我三個小時,我一定給將有關抵抗份子的信息給你問出來!”

  南田洋子懷疑的看著梁仲春。

  大漢奸張安平更是怒道:“梁處長,你這樣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梁仲春卻信心滿滿的保證:“主任放心,三個小時要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再抓起來拷問也不遲!”

  張安平不好做決斷,便望向南田洋子南田洋子微微點頭道:“梁處長既然有更好的辦法,那便試試。”

  南田見狀也不走了,她要看看梁仲春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梁仲春喚來手下,下令:

  “把所有人分開并分成五隊,然后向他們宣布,但凡能提供抵抗份子的信息,十元獎勵起步,上不封頂!”

  “另外向他們保證,我們可以對他們的信息保密,不會讓抵抗份子報復的!”

  張安平默默的看著這一幕,心道:

  真特么是個好主意!

  我記住伱了,梁瘸子!

  張主任自然得心疼表示:“梁處長,錢撒下去,你最好給我整出點收獲來!”

  梁仲春以為這是張安平心疼錢,自然是打包票的表示絕對會有收獲,南田洋子則瞪了眼張安平——這都什么時候了,張安平你還計較你那點錢財?

  話說這段時間,南田洋子對張安平越來越不滿意了。

  和劉瑾對質的時候,張安平一句我特么只負責通行證和釋放令簽名,讓劉瑾苦心準備的證據變成了笑話。

  但面對這種我只是“蓋章機器”般的陳述,南田洋子卻懷疑起了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特務委員會讓這樣一個人掌權,確實不成熟。

  所以才有了和川島芳子密謀后,再一次對陳默群鑒別時候的誘之以利:

  特務委員會主任的位置。

  當然,那時候更多的是權宜之計。

  但現在,南田洋子對張安平算是徹底死心了,這個人,還是老老實實負責賺錢即可,他本就不喜歡特務這一行,強行摁著牛頭喝水沒用!

  張安平何等人精,南田洋子神色的變化收入眼中,已經猜到了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

  謝天謝地,終于能甩掉這個包袱了!

  梁仲春這招誘之以利確是有效果,在金錢的誘惑下,一些人秉著我只是透露一點信息不算出賣抗日志士的心態,終于提供了些有用的情報。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不甘人后的提供起了證據,梁仲春付出了不到一千元的法幣,就從這些人口中七拼八湊的獲得了豐富的證詞。

  這些證詞中,甚至有人都道出了自己以往在哪看到過在寶安路發動襲擊的抵抗份子。

  好幾個隊員掩飾身份的工作點,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暴露了!

  面對這樣的結局,梁仲春也懵了。

  他只是好心的不想讓這么多的百姓被南田洋子帶走拷問啊!

  怎么…

  怎么就問出了這么重要的信息?

  但南田洋子可不在乎他怎么想,反而高興的夸獎梁仲春:

  “梁處長,你做的非常棒!”

  “來人,準備抓人!”

  南田洋子開始指揮特高課和惡特務委員會的漢奸、警察滿世界抓人。

  摸魚主任張安平,笑瞇瞇的出現在了梁仲春的身后,拍著他的肩膀,笑瞇瞇的說道:

  “梁處長,你做的確實很棒!”

  “好好干!”

  梁仲春自然不知道這時候的張安平充滿了殺意。

  “還是多虧了主任的提攜。”

  張安平笑著喊來城管處的趙處長,讓他帶人保護自己離開。

  上車后的張安平,一臉的冷意。

  得虧了自己立下過規矩,行動隊所屬,只要完成一次行動就立刻撤離,否則這一次可就麻煩大了!

  張組長咬牙切齒的暗道:

  “梁!仲!春!”

  這一次的伏擊行動,因為時間匆匆的緣故,張安平難得掏出了自己的“家底”,讓行動隊動手了。

  否則,以他的性子,要么動用特一區,要么讓別動隊派人潛入,總之,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動用自己手下的行動隊。

  原因很簡單。

  只要動了,就會存在線索。

  就如這一次梁仲春意外的獲取到的信息一樣——其實這是張安平早有預料的事,所以他制定的行動守則中,行動隊行動后,所有參與者就要悉數撤離。

  為的就是避免出現被敵人順著線索給揪出來。

  這也是搞情報這整行業都要面對的問題。

  套句后世的話,沒有完美的犯罪!

  其實不管是行動隊還是情報組,只要活躍過于頻繁,暴露的風險也就越大——特別組自上海淪陷以來,也就是在去年12月5日那天動用過部分行動隊的力量。

  盡管參與的隊員,包括宮恕和齊思遠,都在事后立刻撤離了,但汪曼春事后還是根據齊思遠的軌跡,差點端了行動隊的一個據點。

  這也是張安平經常要拿特一區當槍使的原因。

  而事情的發展也如張安平擔心的那樣,通過路人提供的信息,特高課、特務委員會、偽警察力量,立刻對四名行動隊員掩護身份的商行、店鋪進行了抓捕。

  行動隊員當然是撤離了。

  他們沒有抓到行動隊員,憤怒之下便將這四處商行、店鋪內的其他人都抓了起來。

  張安平為上海百姓的“平安符”秩序,第一次被打破。

  這些人自然和行動隊員是沒有干系的,但在日本人株連的政策下,這些人必然是要遭受皮肉之苦的——一共有75人因此被抓,而在半個多月后,陸續只有52人得以釋放,其余23人,再也沒有離開特高課。

  對調查組的伏擊,在上海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次的襲擊有鬼!

  調查組車隊的行進路線,是由司令部這邊擬定的,怎么可能會輕易被抵抗份子掌握?

  泄密者的推算是調查組被襲擊后,派遣軍方面必須要馬上交出替罪羊,能接觸到路線圖的參謀、中層軍官自然是首波懷疑對象,其次,就該是岡本平次被當做替罪羊甩出來了。

  因為要給大本營一個交代!

  這樣的交代,必須越快越好,這樣才能表明態度。

  而越快,就意味著不需要證據,可以只憑臆想來抓人。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司令部對這件事的調查,卻并沒有秉承著越快越好的原則,反而命令特高課、憲兵隊和特務班聯手調查。

  而最壞的消息是,調查組又詐尸了!

  沒錯,本該在襲擊中悉數覆沒的調查組,詐尸了!

  在調查組的監督下,調查自然是公正的進行的。

  僅僅三天,泄密者的范圍就確認了。

  其身份是一名日軍少將。

  再一深挖,咦,他還是三井會社背后的支撐?

  三井會社?

  查啊!

  話說這一次的查案過程中,一名叫做鶴野剛士的日本人“出力甚多”。

  此人原是三井會社的高層,但牽連到私通抵抗份子、提供通行證,被三井會社丟出來當了棄子,在特高課受盡刑罰后被岡本平次保釋,收入了岡本會社。

  結果此人卻依然暗中和三井會社私通,甚至多次以岡本會社的名義為三井會社走私,并和國民政府牽扯甚重。

  被川島芳子逮到的時候,他正是以岡本會社的名義,暗中為三井會社走私。

  此人在特高課,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如實交代了怎么和三井會社勾結的經過…

  其實真相到底是怎么樣的,沒有人在意。

  反正鶴野剛士這條線成功牽出了三井會社,再加上三井會社本身跟著岡本會社后面走私,這下子更是說不清也沒人聽。

  于是,三井會社成為了走私案最大的主謀,最高甚至牽連到了一名日軍少將——此人沒等被抓便飲彈自盡,雖然留下了上萬字的辯白書,但卻被調查組的人一腳踢進了火盆中。

  上海派遣軍也嚴肅查處了走私案所牽連的一眾軍官,十多名佐官、幾十名尉官因此被押送回日本。

  也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誘因,調查組給了日本大本營交代后,大本營方面,卻做出了如下的批示:

撤銷上海派遣軍建制,組  建華中派遣軍,上海派遣軍司令部人員,也因此進行了大范圍的人事調整。

  幾日后的三月五號這天,上海派遣軍司令部,松井石根及以下將官近八十人,被調回了日本本土。

  上海區三巨頭再次會面。

  張安平開門見山的說道:

  “松井石根,五天就要走了!”

  在明知道所謂的調查組,是煙幕彈的情況,張安平為什么依然要進行設伏?

  在明知道能獲取調查組車隊的路線,是日本人內訌的情況下,故意借刀殺人之舉,他為什么依然還要滿足對方的愿望,甚至將特別組的行動隊都拿出來參戰?

  這樣的舉動,甚至可能會危及到姜思安!

  為何?

  因為張安平謀算的就是上海派遣軍方面的高層!

  因為南京大屠殺,就是在松井石根的默認下開始的!

  當時在南京的日軍中,松井石更是唯一一名日本陸軍大將,如果沒有他的默許和放縱,怎么可能會有南京慘案?!

  事情的發展和他預料的一樣,盡管上海派遣軍交出了真正的元兇,但日本大本營并不信賴。

  大概也和上海派遣軍的前科有關:

  進攻南京,日本大本營方面其實是有分歧的,三個月的淞滬會戰,讓日本人意識到簡單的武力征服中國是絕無可能的。

  但上海派遣軍卻一次次越過了“制令線”(日本大本營給上海派遣軍的作戰區域是蘇州、嘉興一線),最終因為既成的事實,日本大本營最后廢除了“制令線”。

  本就對上海派遣軍一肚子火,再加上連大本營派出的調查組都敢賣,鬼子高層怎么可能信任上海派遣軍?

  于是,就有了召回松井石根極其嫡系將佐的命令。

  當張安平獲知松井石根連同部下將佐近八十人要回日本后,他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計劃成功了!

  而這些要回日本的將佐,包括松井石根,就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他辛辛苦苦的謀算,可不是為了讓他們返回日本!

  他迫不及待的將徐百川和鄭耀先喊了過來。

  徐百川干脆利落的表態:“消息我也收到了——世豪老弟,你就說怎么干吧!我特一區無條件服從你的指派!哪怕是讓讓我去送死,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鄭耀先的表態更干脆:

  “必須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張安平深呼吸一口氣,強調著說道:“這一次的行動,必須要保密!絕對的保密!除了我們三人,不準向任何人透露相關打算!”

  “我要布一個局,用一張大網來掩飾我們真正的目的!”

  “為了南京城內的冤魂,這一次的行動,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解釋下:上海派遣軍是38年2月18日撤銷的,此處是為了迎合劇情改的時間,嗯,故意模糊了下時間。

  上海派遣軍司令部高層被端,超出了南田洋子的預料。

  甚至超出了調查組藤原健仁的預料。

  但隨后的人事任命,卻讓南田洋子狂喜。

  因為其中有這么一條:

  由藤田芳政大佐赴上海組建特務機關,打擊上海抵抗勢力!

  而藤田芳政恰恰是她的老師。

  八一三當日,藤田芳政在虹口召集特、情機關的中高層開會,散會后慘遭特務處伏擊,特、情機關的中高層損失慘重,藤田芳政因此被召回本土。

  也不知道是藤田芳政走通了什么門路,居然在時隔近七個月后,居然又能回到上海了!

  因為劇烈的人事變動而忐忑的南田洋子,在看到這條人事任命后,瞬間充滿了干勁。

  老師來了,她南田洋子擔驚受怕的日子,要結束了!

  “老師要來,我要給老師準備一份大禮!”

  南田洋子心中激蕩,決定要將張世豪獻給她的老師,作為老師東山再起的賀禮。

  換作往常,她當然沒有這樣的自信,甚至因為屢受張世豪的算計,已經患上了張世豪恐懼癥。

  可是,誰讓她此時手里有陳默群這張“天牌”呢?

  她本來是放權給陳默群的,但在得知老師要重返上海建立藤田機關后,她的心態就變了。

  以前她在司令部沒有靠山,特高課課長的位置總是岌岌可危,要不是身后站著岡本平次,說不準早就被解職了。

  為了不被解職,她兢兢業業,甚至不惜出賣尊嚴,請川島芳子幫忙。

  但現在,她的老師來了,她再也不用擔心隨時被解職。

  再加上姜思安埋的雷,感覺后方從此就要安穩的南田洋子,有了大膽的主意!

  芳子啊芳子,我請你是幫忙的,但你沒給我幫上一丁點忙,最后甚至引爆炸彈,差點炸的我和平次粉身碎骨!

  我們是情深義重的好姐妹,妹妹我現在需要你幫忙,作為姐姐的你,當然得義無反顧的給我幫忙…

  哪怕是搭上自己的命,對吧?

  再一次將全盤計劃思索一通后,南田洋子迫不及待的起身,就想去特務委員會見陳默群,和陳默群商量下自己的計劃,但轉念一想:

  特務委員會人多眼雜,陳默群要是過于和我親近,被張世豪的人發現,很容易引起懷疑啊!

  想到這,她連派副官找陳默群的念頭都打消了。

  只能打電話。

  但很遺憾,電話接通,陳默群不在。

  她這才想起來了,陳默群正忙于以周鳳岐為餌釣燕雙鷹的事呢!

  但南田洋子心急,想馬上和陳默群商量,遂決定找個可靠的人聯系下陳默群。

  于是,她又將電話直接打到了特務委員會。

  電話接通,懶洋洋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出來:

  “誰啊!”

  “張主任!你去找下陳默群,告訴他我要見他,讓他想辦法悄悄過來,不要被人看見!這件事你親自去辦,不要假借他人之手!明白嗎?”

  “是!”

  電話這頭的張安平,放下電話后,一抹疑惑浮上眉梢。

  南田洋子要見陳默群?

  這很正常。

  但讓陳默群悄悄過來,不要被人看見、不要假借他人之手——這個要求是不是畫蛇添足?

  如果不是畫蛇添足,那又是為何?

  再說,南田洋子是知道陳默群正在布局對付燕雙鷹,關鍵時候卻要讓陳默群找她,為何?

  陳默群暴露了?

  不對!

  如果暴露,應該是直接抓捕!

  張安平沒想明白,但他相信陳默群會告訴“張世豪”的,便不浪費腦細胞。

  他喚來手下:

  “查一下陳主任今天去哪了,我有事找他!”

  很快手下就回復:

  “陳主任又去了法租界的周公館(額,沒有周公館,具體是法租界亞爾培路80號)。”

  張安平也沒墨跡,喊上了一堆保鏢后驅車去周公館“視察”。

  他之前有將周鳳岐當做煙幕彈的想法,但后來又覺得用其當煙幕彈,會讓陳默群陷入危機。

  本就被懷疑的陳默群,如果保護周鳳岐不利且還得不到燕雙鷹的情報,就差不多變成明牌了,所以打消了這個想法。

  周鳳岐自然是要暫時再留一段時間的——不過此人是必須要除掉的,他正在日本人這里謀求成為浙江偽軍總司令,張安平打算等他要上任前再送他下地獄,讓他體會一把從云端直接墜入地獄的快感。

  法租界,周公館相鄰的78號。

  陳默群正在仔細檢查各哨位的布置,突然間聽到部下匯報:

  “陳主任,張主任來了!”

  張安平來了?

  他來干什么!

  陳默群疑惑,很不情愿的收起了哨位布置圖,出門迎接。

  見到陳默群出來,張安平很是熱情的迎上去:

  “這幾日陳主任辛苦了——那誰,快把我帶來的東西發下去。兄弟們這幾天也辛苦了,犒勞犒勞!”

  “主任,您來了。”

  “別跟我客氣,這幾日陳主任天天跑外勤,倒是辛苦了——給你帶的生煎,嘗嘗。”

  “多謝主任,您請。”

  陳默群接過生煎,請張安平入內。

  張安平笑吟吟的入內,瞧見周圍無人后,輕聲說:“課長讓你悄悄去找她,不要讓人瞧見了——這里我暫時替你盯著。”

  陳默群聞言心中一驚,莫不是有緊急情況?

  但隨后他又意識到這樣可能會讓張安平這個主官對自己心生忌憚,忙找借口掩飾:

  “課長找我,應該是想詢問這邊的進展。”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而讓張安平心里打了個突——南田洋子找陳默群,絕對不會因為周鳳岐!

  他馬上做不在意狀說道:

  “別解釋了,整的我跟個小心眼似的!我其實巴不得你接手我這個攤子呢!”

  張安平的口吻是一副我都知道的模樣——這純粹就是故意的。

  但這話在陳默群的耳中,卻猶如驚雷。

  他聽到的意思無疑是:

  你和科長的密謀我知道,也知道你很快就要坐我這個位置了,我巴不得你坐呢!

  作為一個老特工,又是飽受內奸“折磨”的主,陳默群對保密看的很重!

  誤解了張安平的意思后,他心里是很憤怒的——南田洋子,你難道不知道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的道理?

  張安平這種人,怎么能讓他知道啊!!!

  陳默群一閃而過的憤怒映入張安平眼簾,濃濃的疑云從張安平的心中升起。

  “主任,這件事還請您…保密。”

  “保密?你說的這個事啊,我當然曉得保密!我這不是找了個犒賞的借口嗎?”張安平不在意的道:“算了,你趕緊去吧!”

  陳默群恍然,明白自己所想和張安平所說是兩碼事,隨即便提出了告辭。

  陳默群走后,張安平自然是讓一切照舊,然后自己找了張床悠然的躺下休息。

  然后,果斷進入燒腦狀態!

  陳默群的反應很不正常。

  南田洋子通過自己聯系陳默群,還要求不要假借他人之手,這也不正常!

  非常的不正常!

  特高課。

  “課長,您找我?”

  陳默群畢恭畢敬的向南田洋子報道。

  “陳主任,坐——有件事我想找你商量下。”

  “請課長吩咐。”

  “是這樣的——你算計張世豪,非常的謹慎,是不是覺得手里的誘餌不足?我可以給你一個足以讓張世豪動心的誘餌,你有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內拿下他?”

  南田洋子目光灼灼的看著陳默群。

  足以讓張世豪動心的誘餌?

  陳默群屏息靜氣,問:“還請課長明示。”

  南田洋子從嘴里擠出來了四個字:

  “川島芳子!”

  川島芳子?

  陳默群明顯一愣。

  “陳主任,芳子是帝國最忠誠的戰士,為了帝國的利益,她是不介意以身為餌釣張世豪上鉤的!哪怕代價是她自己,你明白嗎?”

  南田洋子這話講的就極其直白了。

  陳默群不傻,當然聽得出這話的意思:

  我要用川島芳子做餌,哪怕是把她的命搭上都可以!

  陳默群斟酌著用詞,慢吞吞說道:

  “南田長官,張世豪此人對金小姐確實恨意十足,但他又非常的謹慎。如果以金小姐為餌,如果不逼真,他恐怕會有所覺。”

  “陳主任,你沒聽懂我的話嗎?芳子小姐是帝國最忠誠的戰士,為了帝國的利益,她不會在乎自己的安危!”

  馬德,你能聽懂人話嗎?川島芳子的命我可以押上!你懂不懂!

  陳默群突然間心有戚戚然。

  在他看來,川島芳子和日本人無異。

  可在南田洋子這個日本人的眼里,哪怕是和川島芳子結盟攜手,川島芳子依然是一條狗,一條隨時可以犧牲掉的狗!

  同為漢奸,他豈能好受?

  但隨即他很專業的拋開負面情緒,專心算計了起來。

  老實說,算計張世豪,陳默群比誰都小心。

  張世豪沒來上海前,在特務處屬于沒名沒姓的那種,可上海特別組成立后,張世豪的戰績一次比一次駭人。

  陳默群雖然自負,但自認為確確實實比不過。

  可正因為如此,算計這樣一個高手,內心的那種期待感也是爆表的!

  此時有足夠大的餌,他反而格外的賣力。

  “課長,我覺得可行,至少有八成的把握!”陳默群在尋思許久后,出聲道:

  “不過我覺得最好是讓張世豪自己生出這一切是他隨手布局的緣故,萬不可有引導之舉,否則他必然能反應過來!”

  南田洋子當然得表現出信任:

  “陳主任,我只提供思路,具體的實施由你來施為,我相信以陳主任的能力,算計一個張世豪絕對是易如反掌!”

  “既然這樣,那還請課長給金小姐一個機會,一個證明她能力的機會!”

  “哦?陳主任是想…”

  “讓金小姐繼續對付張世豪,我會負責敲邊鼓,讓張世豪尋摸到戰機從而布局針對金小姐。”

  陳默群深吸一口氣后,沉聲說:“當張世豪布局目的徹底達成之際,就是在下圖窮匕見之際!”

  南田洋子聞言,鞠躬道:

  “一切拜托陳主任了!”

  五號點。

  張安平閉目沉思,一人分飾多角,復盤著劉瑾死后的種種。

  川島芳子是王牌特工,

  南田洋子——雖然被姜思安灌了迷魂湯,但影視劇的配角,不是易于之輩,雖然在原時空中命喪明臺之手,但主要還是因為明樓的布局。

  明誠差不多用命換取了南田洋子的信任,才讓南田洋子最終入局。

  這也算一個王牌特工吧。

  兩人雖然被他算計了一遭又一遭,但根本原因是自己布局更深,有臥底配合,還是個掛逼的緣故。

  不能輕易否定兩人的能力!

  劉瑾是“臥底”,“雙面間諜”的情況下,懷疑陳默群是必然的。

  但作為王牌特工,有沒有更狠辣、直接的手段?

  如果是自己,怎么做?

  詐唬?

  原時空中的陳默群本就叛變過,屬于有前科,他叛變的主要因素是得不到軍統的信任——現在的情況和原時空其實差不多,而且他臥底失敗…

  就在張安平分飾多角思索之際,陳默群應邀而來,看到張安平閉目假寐后,輕聲道:

  “世豪兄!”

  張安平裝出一副驚醒的樣子,做戒備狀,看清是陳默群后,苦笑搖頭說道:

  “睡著了!不好意思,最近有點累。”

  一個特工,能在另一個特工前睡著,這無疑是信任的表現。

  陳默群倒沒覺得張安平在裝。

  他附和著感慨:

  “身在敵穴,哪能不累啊!”

  “默群老哥,說正事——你這幾天如何?特高課對你的監視?”

  “一直沒撤銷。”

  “那你撤回來吧——我決意明天刺殺周鳳岐,我聽到風聲,日本人已經同意了任命他為浙江偽軍總司令,本打算讓他洗清你的嫌疑,沒想到時不我待啊!”

  張安平無奈的解釋。

  陳默群聞言露出一抹喜色,當即點頭同意,隨即道:“那我直接不回去了!明早特務委員會應該發現我失蹤了,到時候必然減輕對周鳳岐的保護,正是刺殺他的好機會!”

  “對于崗哨的安排我都記在了腦子里,等等,我去拿紙筆,我給你畫出來!”

  他找來紙筆,開始還原對周鳳岐的安保——周鳳岐的安保其實漏洞百出,說白了就是等著這家伙被干掉呢!

  殺招是干掉以后對狙擊手的抓捕。

  陳默群還原了布置,張安平不動聲色,心里則默默對比自己今天了解到的情報——沒有誤差,陳默群畫的全都是真的。

  等陳默群介紹完畢,張安平感慨道:“你也真是沒留手啊!不過有了你的這個,明天對周鳳岐的刺殺倒是把握更多了。”

  “世豪老弟手下強將如云,殺他可不難。”陳默群謙虛了一句,隨后道:“對了,還有件事,今天南田洋子找我了,大概是試探吧,她跟我說她和川島芳子其實沒有翻臉,并專門詢問了些有關你的事。”

  “從她的口氣中判斷,我覺得川島芳子可能又要搞事情了。”

  “哼,還真是賊心不死!”

  張安平口中鄙夷,心中卻生出自我懷疑:

  難不成是我想多了?

  陳默群并沒有叛變?

  此時的陳默群卻在沉默后,難為的說道:

  “世豪老弟,我有個不情之請!”

  “默群老哥,有事你就說,你別跟老徐一樣咬文嚼字!”

  “給我一個殺川島芳子的機會!哪怕是以我為餌!”陳默群說完后,坦言道:

  “兄弟我的處境你也知道,這一次臥底無果,回去后依然是冷板凳。兄弟我一直干的就是特工這一行,塞到別動隊中,實在是為難人!”

  “還請世豪老弟給我一個向處座自證的機會!”

  看著一臉渴求的陳默群,張安平略作思考后說道:

  “默群老哥,你確定要以身為餌?你可得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陳默群堅定的點頭。

  “好,那我們合計合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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