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樂直接報價,“謝叔,我給八千八,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們立馬就去辦手續。”
漫天叫價,坐地還錢,九千多的房子,多磨幾句,起碼能省幾大百。
老謝沒好氣的說道:“八千八要賣的話早就賣了,哪還輪得到你!”
阿坤看了他一眼,“老謝,我這個中人插句嘴,阿樂是誠心來看房子的,你適當少點,阿樂再加一點,這筆買賣就成了,你也可以收拾了去省城帶孫子。”
老謝想到催自己過去幫忙看孩子的兒子、兒媳,“你開口了,肯定要給你一個面子,這樣吧,少三百,九千五。”
兩人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后以9200塊成交。
一個小時后,李長樂拿著新鮮出爐的產權證,還有鑰匙跟阿坤回酒樓拿賣毛鲿魚的錢。
想到一條大魚就賣了3100塊,李長樂覺得九千多的房子不要太便宜,這年頭只要擼起袖子干,大海就是一座大寶藏。
現在這邊也有自己的鋪子了,往后阿姐和丈母娘管銷售,他們只管擼起袖子加緊掙錢。
攢下錢把凍庫整上,買機器設備將蟹醬、蝦醬、魚子醬、蠔油啥的做出來。
再訂制三四條二三十米左右的船,組成一個捕魚隊,產銷一條龍,整個海鮮產業就齊活了。
李長樂越想越高興,喜滋滋的從酒樓出來,想到接下來幾場雨就開始降溫,天氣冷下來后,中層魚會越來越少,大都沉底去了更暖和的深海。
如果換成底拖網,島礁附近的海域底下暗礁多,容易掛網,掙的錢還不夠換拖網的。
他又去買了幾十張底層粘網、還有魚鉤漁線、下水褲,又去五金公司逛了一圈,看到這里也有電瓶燈賣,又買了五盞,賣毛鲿魚的錢就去了一多半。
回去時候,又去菜市街買了五花肉、鹵鴨,看到現場做小膏糖的,推著腳踏車走了過去。
“阿樂老大!”陳阿毛驚喜的拍了他一下,“遠遠看到你的卷發,我就曉得沒認錯人。”
李長樂見他車后座兩邊的背簍裝得滿滿當當,車架上還捆了兩大包粘網,“你也來采買東西啊?”
“對!眼看就要變天,我來買兩包粘網,天冷起來后還是下粘網好。”
陳阿毛說著又拍拍背簍,“我還說,回去就去沙頭村請你們去家里喝酒,遇到了就一起過去?”
“這兩天真沒時間,我留了三千多斤魚蝦起來曬鲞頭。現在天氣這個鬼樣子,得在家守著,把鲞頭曬干了才敢出門。”
“行,等你忙完了,我們再聚。”
“好嘞!”
李長樂買好小膏糖,馱著兩個背簍,三大包粘網往回走,天氣比早上還要悶熱,連一絲風氣都沒有,不時有大塊的烏云從頭頂掠過…
村里和碼頭的大喇叭,片刻不停的提示出海的漁民注意風險,以及強對流天氣帶來的危害性。
回到南山凹,渾身上下被汗水濕透,像是剛從水里爬起來的一樣。
李父見他回來,忙迎上前幫忙搬東西,“大魚賣的多少錢一斤?”
“四十五!”李長樂跟他抬著一包粘網朝屋里走。
李父驚喜的停下看著他,“一年就漲了十五塊?”
“對,一年就漲了十五塊,坤叔說,一百斤以上的漲得更多。”
“前兩年就很少捕到一百斤以上的,現在大船那么多,更加不容易捕到。”
“運道好,會遇到的。”李長樂笑瞇瞇的把單子拿出來給他,“一條魚就賣了三千一,要是每次出去都來一條,別的魚獲就是賺的。”
“哪有那么好的事?”李父說著又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鋪子買下來啦?”
“買下來了!”李長樂將私有房屋產權證拿出來遞給二老,“九千二買下的。”
李母看著李長樂用九千多換回來的私有房屋產權證,一時間是又高興又心疼。
“等忙過這兩天我們跟你去鎮上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鋪子,竟要九千多。”
李父樂呵呵的說:“買都買回來了,你就別念叨了,不管咋樣一月也能租幾十塊呢!”
說著又看向李長樂,“鋪子買回來了,讓阿喜和阿金有空就把鋪子拾掇一下,該置辦些啥東西,你幫問問坤叔。”
“我跟坤叔說過了,等從鹿城回來,我就帶阿姐和姐夫去酒樓看看,他們店里的東西比海鮮行還齊全。”
“坤叔幫了你這么多,以后撈到他喜歡吃的鮮貨,記得多送點過去。”
“曉得的。”
“看樣子就這兩天就要變天,你們今天還去鹿城么?”
“不去了,把這批鲞頭曬好裝起來,雇輛拖拉機一起送過去。”
幾千斤鲞頭,萬一被雨淋濕,影響了品質,到時候連賣鮮貨的錢都賣不回來。
“也好,你們在家守著,萬一變天啥的,也來得及收回家。”
李長樂把產權證拿進屋放好,去工地上把鋪子買下來的事跟張得金說了,讓他抽空去看看,找人將鋪子粉刷一下,把貨柜、貨架做好。
“姐夫,前面是鋪子,后面是住房,你們一大家子隨便住。店鋪開起來后,下學期把小雪他們也帶到鎮上住,以后就在鎮上讀書。”
張得金激動的連連點頭,“好,我回去就跟你阿姐說。”
“你忙,我還要去邊防派出所一趟。”
“好咯!”
李長樂蹬著腳踏車去了派出所,那位胖乎乎的林姓民警接待了他,果然跟阿冬伯說的一樣,他們打算找李家訂干貨和鮮貨。
兩人定下要送的斤兩以及要送貨的時間,李長樂開心的哼著小戲往回趕。
經過碼頭時,看到不少出海作業的漁船都提前回港,碼頭有不少小販守著收貨。
天氣異常,李長樂也不敢收海貨回來曬鮳頭,不用晾曬的海蜇倒是收了不少。
李母雇了幾個婦人來家,李長樂和李二哥拉著板車,將收回來的海蜇頭送到海邊殺洗。
天陰沉沉的,海面上風平浪靜,連空氣都散發著一股潮濕的氣息。
兄弟倆將板車上的海蜇筐搬下來,放在那口大水坑旁邊。
這里已經成了李家殺洗鮮貨的專用場地,李父和李大哥還拉了些石板、石塊放在水坑邊,方便幫忙的婦人干活。
李長樂放下竹筐,抬頭看到遠處的海面時,驚喜的瞪大了雙眼,“哥,你看海面上是什么?”
只見海面上浮現一座黃墻黑瓦、巍峨莊嚴的千年古剎,還能清楚的看到古剎甬道兩旁濃蔭蔽日,修竹夾道。
古剎周圍,林木蔥郁、奇峰迭起,云煙繚繞,一座高塔若隱若現的出現在山巒之中。
李二哥見狀也瞪大了眼,“伐得了,普陀仙山!”
水坑邊殺洗海蜇的婦人都站了起來,“老天,真的是仙山!”
年紀大的婦人忙在水坑里洗了洗手,還撩起衣服用力擦了擦,沖著古剎虔誠的拜了起來,嘴里念念有詞。
李長樂想起自己重生的事,也虔誠的沖著古剎拜了幾拜。
李二哥也虔誠的拜了拜,“我們在舟山的時候去過普陀山,還看到過佛光。阿樂,你說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仙?”
“可能有吧?”李長樂覺得應該有,不然他又是怎么回來的?
要不然,就像短視頻上說的,世上不止這一個時空而是有好幾個…
仙山古剎在海面上持續了半個小時,才逐漸消失在海面上。
干活的婦人這才蹲下繼續干活,還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說誰做了壞事被神明責罰啥的…
兄弟倆拉著板車往回走,一家子擔驚受怕的忙到下午,將空出來的大缸又裝滿了海蜇頭,風雨還是沒來。
慶幸的是,經過一天半的風吹日曬,小的、薄的鰻鲞已經干透,厚實的墨魚鲞、黃魚鲞等,明天再晾曬一天,就可以裝缸。
隔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李長樂和陳永威就已經坐上了李長清的拖拉機朝鹿城趕。
兩人靠著車廂板坐在蓋著篷布的竹筐上面,發現今天的天氣比起昨天前天,稍微涼爽了一些。
想到昨下午天氣預報說,強雷雨天氣已經形成,并伴有雷電、風暴的消息,兩人的心情卻越發沉重了。
以漁村人以往的經驗,風暴登陸前越平靜,登陸后就會愈發兇猛。
昨天,他們就把船開去了張家埠頭避風,裸露在外的發動機啥的全都用油布包裹起來,做好了防水工作。
新房工地上該收拾的東西,全都收拾起來放屋里,腳手架也加固了一遍。
工地前面的草棚也提前拆除,省得被風暴卷到半空飛出去砸傷人。
張得金帶著幾個泥瓦匠,把老宅的房頂又添補加固了一遍,做好準備工作迎接臺風。
李父還讓李大肖搬到老宅住幾天,省得風暴登陸把他那間,搖搖欲墜的破倒屋刮倒,把人埋里面了。
為了早點趕回來,三人天沒亮就出發,連原本說好去李記金行打首飾,也改成了下次。
拖拉機出了盤鎮朝涂下橋駛去,陳永威想想沖李長樂說道:
“哥,聽天氣預報說這次雷雨天氣要持續一禮拜,還有可能更久,有的還說風暴長時間不登陸的話,有可能會形成強臺風。”
“是啊,我們回來的那晚就下了一場雨,到現在都沒下透,不曉得老天爺要憋啥大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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