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和抽卡游戲一樣，出金之前，還得墊個兩發當祭品！”
姜炎吐槽，雖然過程有點…味道。
但總體結果是好的。
此時的他就和大部分股民一樣，本以為賠的血本無歸，徹底絕望，突然發現，賬戶還剩下三分之一。
明明還是虧損，但心情卻比賺錢還開心。
絕境逢生，還有機會翻盤！
“這家伙可真會挑地方，還知道尋找大型病域當糞坑，不知是習性如此？還是和這里有仇？”
姜炎心中思索，雖然只有驚鴻一瞥，但也看到這片白銀色彩的病域極為廣闊，一望無邊。
目測等級不低。
盜天鬼之鏡落入世界之后，一直墜落，畫面模糊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啪”的一聲，落到了水中，清洗掉了身上的污穢。
鏡身隨著暗流不斷地漂浮，最后落在一片珊瑚上。
姜炎操縱鏡子視角，能夠看到四周游蕩大量的魚兒，形態各異，沒有見到熟悉的河魚品種，但根據魚群數量，初步推測是大型江河或者淺海。
魚群中，有幾條魚體型大的驚人，目測一兩米長，體表覆蓋厚重的紅色鮮艷鱗片，縫隙之下的血肉中隱約可見銀線如靈光游走。
體型越大，銀線越多，越粗。
它們捕食之時，身軀驟然擺動，蕩起一道水環炸開，直接把小魚撞成血沫，然后張開魚鰓吸入腹中。
水屬超凡生物！
“如今的盜天鬼之鏡現在只有對話功能，連移動都做不到，必須解析病域規則才能解鎖自由移動、傳遞物品，甚至是開啟門戶的功能。
最快的方式，就是汲取位面本源，比如收割病域中氣運強盛者，俗稱搞事。
他們秉持病域本源出生，氣運是恩賜，亦是束縛，他們負責促進病域繼續進化，沉入歷史長河更深處。
但生命強大后，會想進入現世，遠離病變，和病域意志相悖，因此，氣運不會在單一個體上極為強盛，反而會不斷流轉不同生命，等它們死后回歸病域，倒像是天道雛形。”
姜炎思索，重溫小天鬼給他的信息，現在的他就像是某些傳說中、以氣運為食的詭異鏡子邪神。
棺靈湊近看，擔憂道：“但這都水底了，別說氣運昌盛者了，感覺活人都見不到一個。”
姜炎無奈道：“雖然鏡子無法移動，但我們可以通過光聲音變化，吸引這些魚兒靠近，吞下鏡子，到時就可帶我們去岸上。”
“主人的智慧冠絕古今！”
棺靈拍了個馬屁，一旁的小天鬼也是點頭贊同。
兩個夸夸神教的大主教。
姜炎開始操作，尋找特殊的誘魚聲吶，同時讓鏡子發微弱熒光，吸引大魚的注意。
然而過了許久，都沒有魚類靠近。
甚至是方圓數十米，形成了一片特殊的真空區域。
哪怕是有大型生物靠近也會調轉方向劈開。
仿佛這里有什么恐怖的存在。
“我明白了！”
姜炎也以為自己掉入了某個大型生物附近，然而仔細研究之后，恍然大悟。
因為子鏡被那只病域生物吞掉，排泄的過程中難免附帶了氣味。
類似于老虎撒尿標記領地，威嚇弱小生物。
那頭病域生物本身就不是凡物，哪怕鏡面已經被河流沖干凈，依舊導致大量魚類不敢靠近。
姜炎越折騰，它們越害怕！
“看來只能等氣味沖淡以后，再等一條有緣魚了！”
姜炎無奈，繼續修煉。
時間飛逝，眨眼過去幾天。
病域也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天，風平浪靜。
水面上，出現一艘破舊平頭木船，上面有著一老一少兩個漁夫。
老漁夫探出頭，透過翻涌的水面，看到了魚群，神色擔憂道：“水娃子，往前一點，就是遠海了，雖然被官府發現概率不大，但容易撞上水妖，真的要去嗎？”
“海榮爺，我也沒辦法了，里長已經說了，要是交不上賦稅，就發派去當徭役苦力，去修白銀長城，隔壁村的根叔前年去了就再也沒回來了。”
少年皮膚黝黑，目光堅毅，沉聲道：“你說，是因為我們不夠努力嗎？但去年為了交賦稅，我們已經勒緊褲腰帶，然而今年比去年還多要三成，我們去哪搞錢？”
“水娃子…唉！”海榮爺嘆了口氣，說道：“你沒錯，是這世道錯了。”
“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時間不等人。”
水娃子神色無奈，嘆息道：“總不能去當個游艇子吧？”
“那可不行！”海榮爺神色一變，四處張望，低聲道：“你要是去了，絕對會被海盜抓走，逼迫你劫掠海民，然后給官府當替罪羊，斬首示眾。
要是倒霉點，遇到那些掌握詭異能力的倭寇，最后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就是這個理，而且我還有母親和妹妹，不能眼睜睜看她們餓死。”
說到這，水娃子神色憧憬道：“要是能抓條寶魚去集市賣了，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還寶魚，最常見的銀線紅鱒在水里力氣都大的很，哪怕精通鳧水的漢子也會被它們拽到深水淹死。”
海榮爺笑罵道，也不再勸，從腳邊拿起一把磨的锃亮、尾部綁著繩索的魚叉遞給水娃子，說道：“這叉子和船一樣，是我的全部家當，以后要傳給孫子的，千萬給我帶回來！”
“謝謝海榮爺！”
水娃子連連感激，這年頭平民之間能借鐵器，真的是過命的交情。
有了利器，哪怕捅咕幾刀也能殺不少魚。
拿起修修補補的兜網，水娃子縱身一躍，進入海里。
依靠著強大的水性，游了段距離后，然后猛吸一口氣，扎進水里，睜開眼睛，能夠看到密密麻麻的魚群。
個個膘肥體壯！
水娃子眼前一亮，果然遠海的資源比起近海就是多得多。
他緩緩靠近，用魚叉貫穿魚身，伴隨著劇烈掙扎，很快失去了動靜，然后放進兜網里。
就這么照葫蘆畫瓢，時不時換口氣，幾個小時，就將兜網裝滿。
‘要是每天都有這收獲，只需半月就能攢夠稅錢。’
水娃子心中驚喜，正想游回去把魚放到船上，再裝一兜網，然而轉身的瞬間，對上了散發著幽幽赤光的眸子。
那是一條一米五長的大紅魚，距離他不過幾米距離。
“銀線紅鱒！”
水娃子心中大驚，沒想到會遇到這條寶魚。
他嘴上說著抓寶魚能賺錢，但水中是人家的主場，一不小心就會葬身魚腹。
哪怕是鐵網都不一定能抓住它，更別說自己區區肉體凡胎。
水娃子小心翼翼地往后游動，不想激怒對方，然而銀線紅鱒卻已經盯上了他，魚鰭擺動，猛然沖刺！
水娃子提前預判，側身閃躲，但也被肩膀也被鱗片刮出血痕，鮮血滲出。
“好快！”
他心中大驚，但并未愣住，操起魚叉用力前刺，成功命中寶魚側身。
成了？
下一秒，魚叉撞擊在寶魚身上，全力一擊卻連鱗片都沒貫穿，反而震的他虎口發麻，魚叉險些脫手。
魚鱗都無法擊穿，
這玩個屁！
水娃子見狀轉身就跑，丟了網兜，只帶了魚叉。
然而銀線紅鱒緊追不舍，根本不給他機會。
‘可惡，母親和妹妹也在等著我回去！’
水娃子也被激了狠勁，拼了命的往前游，借助大量的海底石頭、珊瑚作為掩體，躲避對方的攻擊，但都被撞的粉碎。
好在趁機將其甩掉！
“還好…活下來了！”
水娃子心中大喜，臉色憋的紫紅，剛準備浮上水面，卻看到身前出現了五六條銀線紅鱒。
糟了！
忘了它們是群居習性的寶魚！
水娃子四面被圍，徹底絕望，而且長時間潛水，外加劇烈運動，此時只感覺胸腔都快憋炸了。
自己這么快就死于貪婪。
‘沒法把魚叉還給海榮爺了…’
水娃子心中愧疚，靜靜地等待死亡的來臨，然而幾條銀線紅鱒卻反復游蕩，卻不敢向前游一點，似乎在恐懼著什么。
他疑惑地轉過頭，卻看到了一面神秘的青銅寶鏡鑲嵌在水底珊瑚之上，做工精美，仿佛集天地鐘靈毓秀于一身。
此時，
它綻放璀璨清光，驅散了海底的黑暗，宛若一朵琉璃仙蓮綻放，驚走萬千魚群，銀線虹鱒迅速逃離。
水娃子呆呆地看著這面鏡子，腦海中仿佛被強行灌入了一首詩。
萬丈鱗淵藏異景，
悟道寶鏡裂仙庭。
珊瑚鑄就天上影，
照盡人間濁與清。
“看…看不懂…”
水娃子發懵，雖然他沒啥文化，但不明覺厲，知道這絕對是寶物。
“嗚…”
不過很快，水娃子就反應過來，自己快憋死了，于是立馬游過去拿起青銅鏡，迅速上浮，路上還遇到一條被嚇暈過去的小銀線紅鱒。
雖然已經力竭，但水娃子更怕貧窮，于是拼了命地拽著它一起上浮。
然而在靠近水面的不遠處，水娃子突然身子停下動作，眼前景象模糊，四肢用不上力，開始下沉。
憋氣太久，超出了極限。
“要死了嗎？”
就在他即將斷氣的剎那，忽然鏡子中傳遞一道清涼氣流，為他續上了氣力。
他猛然游動，成功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水娃子看著眼前的大海，激動道：
“我活下來！”
然后，水娃子在海榮爺震驚的目光中，將寶魚搬上了船，兩個人像是做賊一樣，用草席將其蓋住，劃船返航。
現世中的姜炎，看到他們安全離去，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不容易啊，總算可以前往新手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