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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得逞?

熊貓書庫    攀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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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娘!九娘!!”

  王棉收到了縣城送來的消息,第一時間跑到了王家莊子。

  她臉色發白,眼底充滿了擔心。

  “阿棉,你都知道了?”

  王姮抬眼看到王棉關切的模樣,就知道,她應該已經知道了王廩被罷官、王家被查抄的消息。

  王姮沒有粉飾太平,而是主動揭開了話題。

  “嗯!縣城酒肆的掌柜,看到了城門口布告欄上張貼的公文,便趕忙跑來村子告訴我。”

  王棉微微喘著粗氣,她是一路從外面跑進來的。

  王家出事了,她不只是少個靠山,更是關乎她的好閨蜜。

  在萬惡的古代,可是講究連坐的。

  父親落罪,全家跟著一起受罰。

  幸虧沒有流放,否則——

  可即便如此,王棉也很是為王姮擔心。

  九娘嬌生慣養,從落地起,十幾年了,都未曾吃過苦、受過委屈。

  唯一的磨礪,就是當年的落水。

  卻也是有驚無險,九娘“受難”的時間,都沒有超過兩個時辰,就被樓彧救了回來。

  這次,卻不同。

  天子發怒,王家遭受重創。

  不只是奪官、抄家,還有因此而引發的一連串的效應。

  墻倒眾人推啊。

  不說在古代了,就是在更為公平、自由的現代,一旦失勢,同樣會被人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王棉能夠靠著經商成為女富豪,靠的不只是她超越時空的種種技能,而是有王、樓兩家的庇護。

  若是沒有靠山,她的秘方、鋪子等,早就被權貴強取豪奪了。

  如今,靠山倒了一個,樓彧與王姮的關系似乎也沒有那么好了。

  王棉擔心,她和九娘的鋪子、山莊等,可能會保不住。

  “哦!”王姮點點頭,一臉的不以為意。

  王姮不急,王棉卻無法淡定,“九娘,王家要被抄沒家產,是不是包括沂州的產業?”

  “嗯!自是包括!只除了祭田,承蒙圣人恩典,王家得以保全!”

  王姮如實的告訴小伙伴。

  她沒有說的是,原本幾十頃的祭田,已經被她縮減成了幾十畝。

  足足縮水了一百倍,絕對能夠讓王廩“喜極而泣”!

  當然,王廩不會真的只有這幾十畝的祭田。

  王家倒了,還有崔氏這個主母呢。

  崔家出了個崔淑妃,勉強成了外戚,家族隱約有了“復興”的跡象。

  崔載的這次入仕,就能彰顯一二。

  王家被抄家,崔氏的嫁妝保不住,但崔家會貼補一二。

  只要崔氏不跟王廩和離,王家回到沂州,便能住進崔氏的“陪嫁”。

  咳,別忘了,崔載還在河東呢。

  王姮能夠將自己名下的財產,變成姜氏的嫁妝。

  崔載也可以。

  崔氏有了崔家“補”的嫁妝,王家也就有了住的地方,以及日常花用的銀錢。

  當然,王廩也不會放過王姮。

  王姮:…未必!

  算算時間,王廩一家,應該已經上路。

  但,被遣返原籍,跟回鄉省親是不一樣的。

  前者,是被強制性的,只比流放略好些。

  這一路上,王家眾人定不會太舒坦。

  跋山涉水,風餐露宿。

  王家老的老、小的小,還有婦人,就是王廩,也是個偏文弱的世家子。

  上上下下都是嬌生慣養的尊貴人兒,即便有過“逃亡”的經歷,那也是十年前。

  曾經的苦楚,早已淡忘。

  習慣了養尊處優,再來這么一遭,王家眾人定會受不了。

  心思憂慮、身體空虛,再加上趕路的辛苦,少不得要生病。

  王姮能夠想象得到,從京城到沂州,王廩去的時候,耗時不超過一個月。

  可若是拖家帶口的回來,估計要兩個月。

  兩個月…已經能夠發生許多事。

  京城不好說,只沂州地界兒,或許已經“亂”了。

  到那時,王廩等自顧不暇,哪里還會想起她這個被嫌棄的大胖丫頭?

  王姮對于自己在親爹心目中的地位已經非常明了——

  有利用價值,那便是嫡親的寶貝女兒。

  沒有利用價值,那就只是個平庸,甚至是討人嫌的路人甲。

  王路人甲姮:…巧得很,我也是這么想的。

  王家如何,已經與她無關。

  頂多就是王姮會把自己親筆謄抄的族譜交給王廩,權當還了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呃,其實王廩也沒有付出太多。

  這幾年,都是樓彧在養她。

  王姮思緒紛飛,忽然“良心發現”:我、確實得了阿兄諸多照拂。

  她感恩的同時,卻因為樓彧的霸道,曾經一度選擇放棄。

  這、多少有點兒沒良心啊。

  “才沒有!我才不是小白眼狼,頂多就是過于‘自愛’。”

  王姮默默的為自己狡辯,并快速的拉回思緒。

  嗯嗯,王廩回到沂州祖地,一定會“驚喜”于王姮的騷操作。

  更多的,就沒有了。

  王姮已經準備跟王廩、以及王家做切割,現在的王廩,可沒有底牌對她行使“父權”了。

  在王姮沒有徹底掌握自己的命運之前,她會先在樓氏塢堡待著。

  王廩不同意,或是有其他的安排?

  呵呵,且先看看他敢不敢挑釁樓彧這個小霸王!

  王廩是刺史的時候,都不敢太過招惹樓彧。

  如今丟官罷職,成了白丁,他更加不敢。

  王姮:…似乎不用再忌憚王廩了呢。

  “那、那你這莊子,是不是——”

  王棉不知道王姮的思緒已經發散到開始考慮減肥,她還在擔心王姮。

  “若是被查抄了,也無妨,我還有莊子呢。”

  王棉拉住王姮的小胖手,眼神堅定。

  就算王姮現在落魄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王棉依然待她如自己的好閨蜜。

  她甚至愿意出借自己的房產,收留王姮這個犯官之女。

  王姮回過神兒來,定定地看著王棉。

  見她眼神真摯,滿臉赤誠,便知道她是真的愿意冒著被牽連的風險,也要幫她、護她。

  王姮笑了,本就甜美的笑容,此刻最為燦爛。

  她反手握住王棉的手,“阿棉,不用擔心!這莊子,我早已轉到了阿母的名下,是堂堂齊王側妃的陪嫁。”

  王棉眼睛一亮,對啊,還有姜側妃呢。

  就算現在齊王受到了排擠,他也依然是齊地的藩王,是圣人的親兒子,是大虞朝獨一無二的戰神上將。

  他最寵愛女子的嫁妝,就算跟王家有些牽扯,沂州、河東等處的衙門也不敢染指,更不敢強占。

  王姮:…呃,他們還真敢。

  崔家是圣人的人,屬于帝黨。

  崔載、樓讓追隨李皇后和楚王母子,屬于楚王系人馬。

  現在京中的情況,就是皇帝聯手楚王一起針對齊王。

  似崔載這樣的小人物,自是無法參與真正的對決。

  其人還不太聰明,能夠想到的討好主君、立功邀功的辦法,就是用一些下作手段給齊王添堵。

  若是能夠在這個過程中,再讓自己得些好處,那就更加完美了。

  王姮的莊子,名義上是姜側妃的嫁妝,實則是王家的產業。

  若是細查,還是能夠找到些許漏洞。

  崔載完全可以利用這些漏洞,正大光明的查抄被隱沒的罪產。

  他不是強取豪奪,而是明正典刑呢。

  這些話,王姮沒有告訴王棉。

  王棉正高興呢,“真噠?你已經提前轉移了?”

  厲害啊,我的嫡長閨!

  不愧是大智若愚的九娘,未雨綢繆,算無遺策。

  王姮點頭,“對!已經都轉移了。還有我的部曲們,也都變成了阿母的親衛。”

  也就是齊王府的人馬。

  若是王姮的這些部曲跟崔載等人的官差發生沖突,呵呵,被冒犯的就是齊王府。

  “那就——”好!

  王棉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不管怎么說,九娘的產業保住了,不會真的一無所有。

  王姮卻沒有讓王棉這么快放心,又幽幽的說了句:“不過,官府卻未必相信。”

  “比如陸懷瑾,我與陸家有些宿怨。”

  “再比如崔載,他可是我繼母的便宜侄兒呢!”

  這兩人一個在沂州府衙,一個在河東縣衙,想要查核當納、篡改文書,簡直不要太簡單。

  王棉:“啊?九娘,你是說、你是說他們會公報私仇?會不顧齊王府,而搶奪那些產業?”

  王姮痛快的點頭,表示好閨蜜沒有猜錯。

  王棉滿臉驚愕,她不明白,既然知道財產保不住,九娘為何還這么淡然。

  甚至是有些高興?

  還有齊王,就真的到了這種窘困的地步,連自己寵妾的財產,連王府的體面都護不住了。

  王姮看懂了王棉的疑惑,卻沒有給與解答。

  因為,她的投名狀還沒有送出去呢。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

  若是仔細去聽,隱約還能聽到馬蹄聲,呼喝聲。

  這嘈雜的聲音,聽著就讓人莫名的驚恐——

  官差來了?

  要抄家?

  王棉下意識的抱住王姮的胳膊,聲音有些發抖:“九娘!外面、外面這是怎么了?”

  “大概是‘貴客臨門’吧。”

  惡狗找上門了啊。

  王姮輕輕拍了拍王棉的手背,權當安撫。

  然后,她就大步朝著前庭而去。

  前庭,崔載身著官服,帶著十幾個官差就闖了進來。

  王姮的部曲、護衛們,也都沖了出來,各個手拿兵器,滿臉肅殺。

  崔載:“賤奴!你們敢!”

  “某乃河東主簿,領了皇命,特來查抄犯官罪產!”

  “爾等卻手持利刃,阻撓官差。怎的,你們要造反不成?”

  “崔主簿好大的官威啊。”

  王姮走了出來,淡淡的說道:“罪產?莫非崔主簿沒有查過縣衙記檔的文書、魚鱗冊?”

  “這莊子,并非王家產業,而是齊王側妃姜氏的嫁妝!”

  崔載看到王姮,眼底閃過一抹復雜。

  前些日子,他剛來河東,還曾經來王家莊子拜會。

  那時,王廩還未離開。

  王廩高坐主位,崔載與王姮則是表兄表妹的相互稱呼著。

  雖然都是虛情假意,可好歹也保持著表面的親戚情分。

  如今,王廩走了,沒了中間人,崔載與王姮這對便宜親戚,也就成了對峙的敵人。

  “王九,是與不是,不是你說了算。我已經查實,縣衙記檔的文書等都被人動了手腳。不合規,更不合法!”

  崔載大義凜然,“王九,你想假借齊王府之藏匿罪產,我可以念在你年幼、不懂事,法外施恩,饒過你!”

  “但這些隱匿的罪產,卻都要依律查抄。來人!將無關人員趕出去!貼封條!封存庫房!”

  崔載手握皇命,底氣十足。

  他懶得跟王姮費口舌,直接下達命令。

  “崔載,你敢!”

  王姮似乎也惱了,瞪著圓滾滾的眼睛,要與崔載正面硬鋼。

  “王九,你且看我敢不敢?我就不信,你一罪臣之女,難道還敢違逆皇命、犯上作亂?”

  得,直接給扣了一個造反的帽子。

  王姮表示,她可不是被嚇大的。

  “崔載,你公報私仇!任憑你說得如何冠冕堂皇,也掩蓋不住你要侵占齊王府產業的事實!你好大的膽子!我可告訴你,這里的護衛,亦都是上了王府名冊的人,他們是王府親衛!”

  崔載還真被嚇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又是“移花接木”的老把戲。

  財產轉移了,就連王家的部曲也搖身一變給換了個身份。

  王府親衛?

  哼,他才不信這些人是什么齊王府的人。

  “來人!動手!”

  隨著崔載一聲令下,外頭忽然涌進來幾十號的精壯漢子。

  只是他們穿著粗布麻衣,不像是權貴豪奴,倒像是做苦力的底層百姓。

  王姮眼睛一亮,嘿,這崔載,還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知道王姮手下有人,擔心那些官差不頂用,索性就把河道的民夫拉了來。

  王姮覺得,等河道“事發”后,她和樓彧若是不順手扣他一個挑唆亂民、意欲謀反的罪名,都對不住崔載自己送上門的把柄。

  王姮暗自想著,卻也沒有因此就怕了崔載。

  她不著痕跡的給領頭的阿胡使了個眼色。

  阿胡會意,大喊一聲:“豎子,竟敢冒犯齊王府!兄弟們,上啊!”

  一時間,雙方人馬就從院子里打到了院子外。

  王家莊子的大門口,上百號人激烈群毆。

  那些民夫雖然不會武功,也沒有進行過操練,卻勝在力氣大。

  竟真的把阿胡等部曲打得節節敗退。

  阿胡和身邊的幾個親信,甚至都受了傷、掛了彩!

  王姮以及眾丫鬟,也被狼狽的趕出了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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