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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我只是一個的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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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人騎著駿馬一路疾馳,走過蜿蜒的官道進入縣城。

  駿馬的四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最終,駿馬在清水縣縣令府的門前穩穩的停下。

  恩人翻身下馬,動作干凈利落,仿佛是一只矯健的獵豹。

  此時,趙樽身邊的親衛副統領平川,正帶著刀疤臉等幾名親衛站在府衙門前的階梯上。

  平川看著翻身下馬的恩人,大聲問道:“碳頭,怎么樣?”

  碳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面上滿是得意之色。

  “呵呵,放心吧,搞定了。我還好心的送了她兩張餅,她這會兒正把我當恩人呢!”

  原來,這名“恩人”正是趙樽身邊的親衛——碳頭。

  前些天,韓蕾和平川上戰場,讓老孟到清水縣來給駱海送信,卻把他留在家里照顧老夫人和趙靈兒。

  見大家都有事做,他卻只能留在家里照顧老人和孩子,他心里早就癢癢的了。

  這次,聽說平川他們又要到清水縣來執行任務,他立刻就自告奮勇地跟了過來。

  碳頭這人,雖然平日里嘻嘻哈哈,但辦事卻從不含糊。

  “哎!就這種腦子的人還想嫁給咱們王爺,真是癡心妄想。”刀疤臉不屑地說道。

  “就是,還敢擄走韓姑娘。也不拿把秤稱稱,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另一名親衛也跟著附和道。

  “誒誒誒!王爺可說了,以后不能叫韓姑娘了,要叫王妃。”平川嚴肅地糾正道。

  “哦,對對對,叫王妃。”

  眾人紛紛點頭,臉上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幾名親衛站在臺階上說笑著,等碳頭將馬交給守門的侍衛,平川這才上去拍了拍碳頭的肩膀,說道:“走,咱們進去。”

  一行人走進府衙,在衙役的引領下,穿過長長的走廊,向著駱海的書房走去。

  駱海今日沒有去荒地那邊。此時,他手里正拿著一封剛剛截獲的書信,在書房里來回踱步。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安。

  前兩日,趙樽身邊的親衛老孟,著急忙慌地來傳信,說趙樽按照景帝的圣旨,以先鋒的身份上了戰場,抵御突厥二十萬大軍。

  韓蕾也上戰場去找趙樽了。臨走前,韓蕾讓老孟火速來告訴他,讓他一定要封鎖所有送出蒼州的消息,包括天上飛過的信鴿。

  駱海雖然不知道韓蕾為何要這樣做,但他從老孟焦急的面容里,依然隱隱能夠感受到有風雨欲來的氣息。

  清水縣是蒼州通往京城的必經之地,韓蕾既然讓人通知他封鎖消息,那肯定就是指送往京城的消息。

  駱海與趙樽他爹是世交,他一直將趙樽當作自己的兒子看待。因為牽扯到趙樽,他不敢大意。

  再加上,趙樽現在已是蒼州的藩王。趙樽的話,對他來說自然也算是政令。

  所以,他立刻派出了縣令府的府兵,封鎖了所有蒼州到京城的通道。

  果不其然,就在半個時辰前,府兵送來了剛剛從北關傳令兵身上截獲來的一封戰報。

  在任何朝代,截取軍報都是大罪。但駱海也吃不準,軍報算不算韓蕾口中說的所有消息。

  駱海實在不敢大意,他想著還是先檢查一遍,若是沒有問題,就放那個傳令兵帶著戰報離去。

  可當他打開戰報,看清戰報上寫的內容,他頓時汗毛倒豎。

  軍報上的內容,讓他心中翻涌起了驚濤駭浪,仿佛一塊巨石壓在他的胸口,令他喘不過氣來。

  戰報上說,趙樽帶領先鋒營偷襲,打了勝仗,逼退了突厥大軍。

  這是捷報。

  可戰報上還說,趙樽之所以能夠以少勝多,是因為趙樽他們使用了一種叫做“手槍”的神秘武器。

  這種武器,威力駭人,能夠在百步外殺人于無形,讓朝廷多加留意。

  “神秘武器?多加留意?”

  駱海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震撼和不安。

  這一下,他終于明白,為何要讓他封鎖傳出蒼州的消息了。

  幸虧這封軍報被截獲了。這種神秘的武器若是被朝廷知曉,那不知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趙樽的處境也將會更加危險。

  可趙樽是什么時候,從哪里得來的這種能以少勝多的神秘武器?他又究竟想干什么?

  正當駱海沉浸在震驚與不安中時,外面傳來了衙役的稟報聲。

  “大人,蒼州王身邊的平副統領和親衛們求見。”

  駱海猛地回過神來,心中一陣慌亂。平川是趙樽的親信,此時前來,必定與軍報上的內容有關。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沉聲道:“請他們進來。”

  片刻后,平川帶著幾名親衛大步走進書房。

  平川一進門便向駱海拱手行禮。

  “見過駱大人。”

  身后的親衛們也齊刷刷地行禮,動作整齊劃一,顯得訓練有素。

  駱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平副統領不必多禮。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平川沒有多言,直接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雙手呈上:“這是王爺給您的親筆信,請大人過目。”

  駱海接過信,手指微微顫抖。

  他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仿佛這封信一旦打開,便會將他卷入一場無法回頭的風暴中。

  然而,他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拆開信封,展開信紙。

  信上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確實是趙樽的親筆。

  然而,信中的內容卻讓他剛剛平復些許的心,再次劇烈跳動起來。

  趙樽在信中直言不諱地提到,他打算在蒼州發展自己的軍隊,并且這支軍隊將配備一種“神秘武器”。

  信中還讓他繼續配合封鎖蒼州到京城的消息。

  同時,讓他盯緊孫之州孫文遠的動向,將荒地的項目想辦法推廣到其他鄰縣,以便早日讓蒼州的百姓吃飽肚子。

  駱海的目光在信紙上反復掃視,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敲擊在他的心上。

  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思緒如潮水般翻涌。

  藩王的府兵,按規定不得超過五百,而趙樽卻在信中直言不諱地提到“軍隊”。

  就是用腳指頭想,他也能大概猜到趙樽想干什么。

  更讓他心驚的是,趙樽竟然提到了“神秘武器”,這與他截獲的軍報內容不謀而合。

  顯然,趙樽的野心遠比他想象的更加龐大。

  想到此,駱海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仿佛腳下的地面正在崩塌。

  他一直以來都將趙樽視為自己的親兒子,盡心盡力地幫襯照顧他。

  然而,趙樽剛被封了藩王,就試圖做如此驚天動地又大逆不道的事情,這讓他如何幫襯?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他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憑借自己的努力步步高升,讓家人也跟著他過上平安幸福的生活。

  可現在,他卻被迫站在了命運的十字路口,一邊是自己視如己出的趙樽,一邊是對大景朝的忠心。

  他該如何抉擇?

  駱海的手緊緊的攥著信紙,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的額頭上冷汗涔涔,后背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

  他真希望自己沒有看到這封信,甚至希望自己從未截獲那份軍報。

  然而,現實卻殘酷地擺在他面前——他已經卷入了這場風暴,無法再置身事外。

  駱海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對平川說道:“平川,你留下。我有事想單獨問問你。”

  駱海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然而語氣中仍透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

  平川點了點頭,駱海又對一旁的衙役擺了擺手:“你先帶他們到前廳里去喝喝茶吧。”

  衙役領了命,帶著刀疤臉他們退了出去,書房中只剩下了駱海和平川兩人。

  駱海走到門口,仔細檢查了一下外面的情況,確認無人偷聽后,才輕輕關上了書房的門。

  他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驚動了什么。

  關上門后,駱海背對著平川,雙手撐在門板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接下來的對話將決定他的命運,甚至可能決定整個蒼州的命運。

  “平川,”駱海緩緩轉過身,目光復雜地看著平川,“王爺信上寫了什么,你知道嗎?”

  “知道啊!”

  平川的表情很淡然,仿佛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在他看來就是理所當然一般。

  駱海眼皮一跳,又問:“那,那什么神秘武器,你見過嗎?”

  “見過啊!我還親自用過呢!”平川依舊很淡然。

  “啊?”駱海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王爺他…究竟想做什么?”

  平川神色平靜,目光堅定:“大人,王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蒼州的百姓,為了大景朝的將來。”

  駱海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聲音壓得很低。

  “為了百姓?為了大景朝?可他的舉動,分明是在挑戰朝廷的底線啊!平川,你可知道,私自藏兵,這是謀反!一旦敗露,不僅王爺性命難保,整個蒼州都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呀!”

  “性命難保?嗤!”

  平川仿佛聽到了什么特別好笑的笑話,嗤笑了一聲,臉上的淡然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寒心的冰冷。

  “可大人你知道王爺經歷了什么嗎?陛下猜忌王爺,羞辱英雄也就罷了。可陛下又令王爺重返戰場,以兩千人去偷襲突厥二十萬大軍。若不是王妃和我們及時趕到,若不是有那神秘武器,王爺現在已經性命不保了。”

  聞言,駱海一愣,隨即吐出一口濁氣,輕輕點頭。

  “原來如此。”

  “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連軍營里的兄弟們都忍不下去了。也是王爺顧慮太多,才忍到了現在。”

  平川越說越憤慨。他是跟著趙樽親身經歷的人,那樣的委屈若是放在他的身上,他早就忍不了了。

  顧慮?

  駱海捕捉到平川話里的重要詞語,紛亂的心微微一顫。

  “你說…王爺也曾冷靜的顧慮過?”

  “當然。”平川沉默了片刻,隨即沉聲道:“大人,王爺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要您繼續配合,封鎖消息,為王爺爭取時間,一切就都會順利進行。”

  駱海感到一陣無力。

  他相信在趙樽的顧慮里,一定有他的一家人。可此事畢竟牽連甚廣,趙樽的顧慮,是否能夠面面俱到?

  一旦事敗,他不敢想象自己一家會是什么下場。

  駱海緩緩坐回椅子上,雙手捂著臉,聲音里透著疲憊的沙啞。

  “平川,我只是一個縣令,我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平川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駱海的肩膀:“大人,請你相信王爺的謀劃,也請你相信王妃的強大。”

  “王妃?韓蕾?”

  說到韓蕾,駱海猛然抬起頭來,眼里閃過一道希冀的亮光。

  他不知道平川所指的“強大”究竟是什么,但韓蕾在清水縣的項目,他是親眼所見,也親耳聽韓蕾說了在荊州和京城的生意。

  他的目光忍不住看向放在書案上的太陽能燈,那個長相甜美又行事獨特的女子,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有了韓蕾的輔助和趙樽的“顧慮”,讓他紛亂的心稍稍有了一絲絲的安定。

  “那…我該做些什么?”駱海蹙眉問道。

  見駱海害怕的語氣終于有了松動,平川微微一笑。

  “王爺讓屬下親自跑這一趟,就是怕大人您胡思亂想,壞了王爺和王妃的計劃。”

  說著,平川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兩個小巧的紙盒子,輕輕打開,露出了里面精致的對講機。

  他雙手捧著,恭敬地遞到駱海面前,語氣里滿是自豪。

  “大人,您看。這是王妃特意囑咐我帶給您的。還有幾個,我放在外面的包袱里了。”

  駱海緊皺的眉頭微挑,好奇地打量著這兩個陌生的小玩意兒。

  “這是何物?竟如此精巧。”

  平川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大人,這叫對講機。只要在十里之內,就能用它來通話,比飛鴿傳書可強多了。”

  說完,平川按照韓蕾所教的方法,熟練地開啟對講機并調試頻道。

  他將其中一個對講機遞給駱海,自己則轉身走出了書房,還特意關上了房門。

  書房內,駱海握著對講機,翻來覆去地打量著這個小小的物件。

  突然,對講機里發出“沙沙”的響聲,緊接著,平川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喂!”

  剛喂了一聲,駱海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抖,對講機差點掉在地上。

  “大人,大人。我是平川。”

  對講機里繼續傳出平川的說話聲。

  駱海看了看手上的對講機,又環視四周。看不到平川是在哪里講話,但對講機里的聲音卻是如此的清晰。

  他見識過韓蕾拿出來的太陽能燈、電棍,還有韓蕾送給駱夫人和駱圓圓的梳妝鏡。

  現在又有了對講機,韓蕾手上的東西,總是那么新奇。

  “呵呵。”

  駱海輕笑出聲,剛剛還害怕至極的心理,這會兒似乎又輕松了許多。

  “大人,大人。能聽到嗎?”

  對講機里傳來平川的詢問,駱海張了張嘴,想要回答,卻又不知該如何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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