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燈光比客廳柔和許多，暖黃色的光打在木質地板和衣柜鏡面上，泛起一層細膩的光澤，氛圍安靜又曖昧。
Jessica站在衣柜前，指尖輕輕撫過衣門，鼻端縈繞著淡淡的香水氣息和布料的清新味道。
然后眼神在里頭來回游動著，看著一排排睡裙整齊地掛在里面，幾乎清一色是吊帶或者極為清涼的款式，顏色也多是淺色系，看上去既纖薄又挑逗。
于是隨手翻開幾件，那面料輕盈絲滑，涼涼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讓Jessica下意識收了收手。
同時腦海里卻偏偏不受控制，浮現出了她自己若是穿上這些衣裙會是什么模樣。
那畫面清晰到讓她心頭一熱。
若是一個人獨處，她或許會無所謂，隨便挑一件披上就好。
可現在…
想到這兒，Jessica忍不住側過臉，余光偷偷瞥了眼站在旁邊的林修遠。
那一瞬間，下午的尷尬回憶猛地閃過腦海，那個她被迫戴上口枷的畫面像電流般擊中心臟令她渾身一震，緊接著連呼吸都變得凌亂不已。
不行！
開什么玩笑，在他面前穿這種？
怎么可能接受在他面前穿這種！！！
更何況，想到今晚還要和這個家伙共處一室。
光是想想，她的心口就憋悶得發癢，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與別扭。
“我不要這里的睡衣。”Jessica猛地合上衣柜門，背影透著僵硬和郁悶，語氣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我要回自己公寓拿。”
林修遠卻笑了，眼角微微彎起，語氣輕松得像是早料到她會這樣說，“不行，沒得商量，要么你繼續穿你現在身上的，要么隨便你選里邊的私服，都一樣。”
聞言Jessica立刻抬頭，杏眼圓睜，眼神里透出明顯的防備和戒心。
“林修遠，你故意的是吧，就這么喜歡看這些？”
對此，林修遠攤開雙手，像是在安撫一只炸毛的小獸，笑意淡淡的說道，“別緊張啊，這里又不止我一個人住。雪莉也在一塊，所以今晚你用不著和我睡一張床。”
Jessica愣了愣，神情瞬間一滯。可隨即眉頭皺得更深，心里那口火卻壓得更悶。
這話聽著沒毛病，但越這樣，她心里反而越不是滋味。
幾個意思啊，嫌棄我？？
可那家伙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的確也讓她沒什么理由再硬鬧，只能不情不愿地重新打開衣柜。
最終翻來翻去，在里邊挑出了一件相對“保守”的睡裙。
可哪怕如此，那也是V領大露背的款式。
但真讓她穿那些時尚私服睡覺，那更難受，要知道“時尚”這回事，基本跟“體驗感不舒服”是掛鉤的。
Jessica看著鏡子里那條衣裙，胸口一陣發緊，氣得差點沒把衣架摔了出去，心底更是忍不住暗罵了一句：Krystal，你這死丫頭到底是變態還是沒點羞意啊？！
帶著滿肚子的怨氣，咬牙切齒地在心里暗罵了一句后，她這才狠狠一把拽過睡裙，轉身便走進浴室。
可她沒注意到一點，那就是她自己推開的不是客廳的公共衛生間，而是林修遠臥室里的浴室。
這種發自內心的本能性偏向…
很危險啊。
很快，水聲便在浴室里響起，霧氣緩緩升起，彌漫在磨砂玻璃后。
外頭，林修遠靠在客廳的沙發上，隨意地翻著手機，臥室的門敞開著。
他既沒有像Jessica擔心的那樣守在門口偷窺，更沒有像之前話頭里說的要看著她洗澡的行動，只是放任門半開著，用這動作無聲的提醒道：別想偷偷溜走。
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Jessica真能演一出電影里的逃亡。
比如說拆掉浴室吊頂，從通風口鉆出去，不然就算有縮骨功也休想離開這邊。
林修遠心里正暗暗好笑時，手機忽然響了。
是雪莉。
“喂？”
林修遠接起電話，語氣里帶著隨意。
那頭的聲音夾雜著嘈雜背景，卻依舊帶著熟悉的輕快，然后雪莉低聲對著手機說道，“oppa，今晚我不回去了，在劇組這邊陪陪秀晶。你也知道的，她才剛剛接手那些信息，總得有人在身邊陪著她呀。”
這個理由讓林修遠微微一愣，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神不自覺地朝臥室方向瞥去。
那里邊浴室的水聲已經停止了，但隔著門板都能想象得到Jessica此時皺著眉的模樣。
于是林修遠不由得壓低聲音問了句，“啊，你這樣搞，那家里這個怎么辦？”
聽到這的雪莉輕笑了一聲，帶著點調侃的語氣道，“這個oppa你能搞得定的啦，我相信你呢。”
接著都還沒等林修遠繼續問點什么，電話那頭的劇組那邊就有人在喊雪莉了，于是她只能匆匆留下一句“拜托啦”，就掛斷了電話。
然后屏幕暗下，林修遠盯了手機幾秒，這才輕輕搖頭，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
沒幾分鐘，臥室內的浴室門推開，霧氣氤氳溢了幾分出來。
又過了一會，不知道在做什么的Jessica這才緩緩走出。
此時的她已經換上了那件吊帶睡裙，絲質面料貼合著她的身形，順著腰線自然垂落，每一步都牽出若隱若現的弧度。
大V領口勾勒出白皙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曲線，背后幾乎全空，只剩下兩條細細的肩帶交叉著撐起布料。
燈光落在她身上，整個人顯得格外醒目，性感中透著一種不設防的危險。
其實在浴室的鏡子前，Jessica早就察覺到這一點。
所以此時的她手里多了一件外套，這是她剛剛順路去衣柜里邊翻出來的，在走出房門的同時也是把外套披了上去，這才勉強遮去了那股過于直白的性感。
可當她抬眼看去，卻發現林修遠并沒有像她預想的那樣盯著自己，而是仍舊低頭擺弄著手機。
那一瞬間，她胸口莫名一堵，一種白用功的郁悶，氣得她幾乎想沖過去捶他好幾拳。
“剛剛…誰打電話了？”
一走出來，她就開口好奇的問了句，語氣刻意冷淡，但眼神卻帶著警惕，“我在浴室聽見了你說話的聲音。”
沙發上的林修遠清了清嗓子，抬頭時帶了點不自然的尷尬，“咳咳，是真理打來的。”
聞言Jessica的眉頭瞬間皺得更緊，“怎么了，她說什么啊？”
然后林修遠頓了頓語氣，又繼續咳了兩聲，發現Jessica的目光緊盯著自己不放后，這才老實交代道，“那個，她說她今晚不回來了。”
這一句話讓Jessica整個人愣住，腳步停在原地，眼神死死鎖在他的臉上，咧著牙低吼一聲，“林修遠，你是不是在給我挖坑？是不是跟雪莉串通好的？王八蛋！”
她情緒來的突然，林修遠也被罵得有些哭笑不得，干脆把手機放到了茶幾上，然后攤開雙手，“我能挖什么坑啊？這也沒什么好串通的啊。真想對你怎樣，早就上了，難道你還能在這邊報警不成？”
見她依舊不信，他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主要雪莉她秀晶那邊的情況不太穩定，畢竟剛剛知道這些消息，她擔心對方情緒波動過大，所以決定留下來陪對方一晚。”
這一句話，像一盆涼水澆在Jessica心頭。
鄭秀晶的性子她比誰都清楚，平日看起來清清冷冷，無欲無求的，實際上共情力一點都不低，甚至很情緒點非常低，很容易就胡思亂想的。
這突然承受到如此多的未來信息，崩潰是正常，不崩潰是好事。
所以雪莉留下陪她，不僅合理，甚至還很有必要。
可這份合理，反而讓Jessica落在了一個極為尷尬的位置。
她張了張唇，卻半天沒說出話，只能死死咬著下唇，眼神還緊盯著林修遠，像是要從他臉上找出一點撒謊的破綻。
林修遠只是無奈地聳聳肩，整個人往沙發靠背一仰，攤開雙手，神態淡然的模樣仿佛在說：信不信隨你。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下來。
客廳里很靜，只有墻上鐘表的秒針聲在緩慢跳動，Jessica的心跳聲卻像鼓點一樣，敲得急促而凌亂。
此時已是凌晨兩點。下午的混亂、剛才的爭執、再加上情緒的反復拉扯，讓Jessica的身體漸漸生出一股疲憊。
可她的精神卻仍舊緊繃著，像一根被拉到極致的弦，稍有風吹草動，都會斷裂。
于是，她疲憊的身體和亢奮的神經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一邊累到四肢發沉，一邊又偏偏不想睡。
想到這里，Jessica立刻抬起頭，聲音里帶著一絲倔強，“那今晚我睡雪莉的房間。”
林修遠聞言，毫不猶豫地搖頭，嘴角甚至掛出一點戲謔的微笑，“長得不咋地，想得倒挺美的。我們這么一大群人的命都捏在你手里呢，我哪敢讓你一個人待著啊。”
說完，他又刻意加重語氣補充道，“看來今晚秀晶說得沒錯，你要么跟我一塊，要么我再給你上個綁如何，打個蝴蝶結會好看點的。”
“滾…”Jessica瞪大眼睛，語氣里帶著真真切切的怒火。
可見到林修遠居然真的站起身，作勢要走過來時，她心里猛地一緊，條件反射般后退了兩步。
那神情里，不止是惱火，分明還夾雜著幾分發自內心的忌憚。
“我都說了，我不會傷害秀晶的！”她急急忙忙解釋，聲音里還有些顫栗，“而且就算我跑出去，不也會被你們抓回來嗎？難道你覺得我會不珍惜自己的命，還自愿跟你們一起綁回研究室啊？”
林修遠挑了挑眉，神色玩味，“誰知道你呢？萬一你在25年過得不順心，這會兒看見13年的一切這么完美，心理一個不平衡，就打算把自己當成人體炸彈，全毀掉呢。”
這番話讓Jessica瞬間氣得咬牙，指尖都猛地收緊了起來。
然后似乎找到了理由那般，眼神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幾乎是咬字般擠出一句話，“呀，林修遠！！你能不能別把我想得那么陰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為什么你就這么不待見我？”
怨氣一旦開了口，便像找到宣泄的出口一般洶涌而出。
“我知道那次送相機的事情是我做錯了，可我也道歉過了啊，當時我是真沒想到對方會那樣。”
她的語氣漸漸開始加重，呼吸加粗，眼神里透出一絲委屈，“再說了，在那件事上你也沒吃虧吧？那家伙還被你打進醫院呢。”
情緒越講越上頭的Jessica，干脆一股腦把壓在心底的不滿全部都抖了出來。
“說到底，好像在那之前你就開始不待見我了。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了？還是你見誰都這樣冷著臉？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面不算愉快，但那不是很正常的嗎？陌生人碰上你這種神神鬼鬼的態度，誰還能一副笑臉迎上去、跟你卿卿我我啊？那樣才更奇怪吧！”
說到最后，Jessica忽然想到了什么，瞇了瞇眼盯著林修遠，“是因為鄭秀妍么，是因為你先認識了對方，覺得替對方覺得我的所作所為很失敗，所以就不待見我么。”
沙發上的林修遠一直安靜地聽著，神色里并沒有太多波動。直到聽到這最后一句，他才輕輕搖了搖頭。
“你有些話說對了，”他緩緩開口，語氣平淡，“但有些想法，也想多了。”
Jessica立刻追問，“哪些話，哪些想法？”
“比如說一開始的那幾次見面不太愉快，這沒錯。我又比較小心眼，所以記到了現在。”
林修遠說到這里，嘴角甚至帶著一抹弧度，微微上揚，“至于你后面說的什么行為、選擇，或者扯上秀妍那些。這都不是問題，我和你之間一開始自單純就只是路人關系，沒你想得那么復雜。”
他說著，順手拿起遙控器按了幾下，發現沒有什么節目可看，干脆啪地關掉電視。
下一秒，公寓瞬間被寂靜籠罩，連空氣都顯得安靜了許多。
在這份沉默里，Jessica終于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怪異和無語，“所以林修遠，你的意思是…你不待見我，只是因為我當初態度不好，而你一直在記仇？”
“嗯，就是這么簡單。”他靠在沙發上，點了點頭，一臉理所當然，“你以為呢？”
Jessica被這個回答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氣得想罵人，又忍不住想笑。
覺得荒唐，又覺得抓狂。
到最后她只能狠狠瞪他一眼，萬分無語的擠出一句話，“呀，你是男人啊，能不能別那么小氣？”
“男人就一定要大度么？”林修遠撐著膝蓋坐起，帶著點哈欠道，“Jessica，你這有點刻板印象了啊。再說了，我也沒有不大度啊，我只是有點記仇而已，有點小心眼罷了。”
他說著便抬眸看對方一眼，唇角掛起一絲玩味的弧度，“不過該大度的時候，我也很大度的啊。比如現在，還能好聲好氣地跟你面對面說話。要是真一直小心眼，你早就該被我狠狠地欺凌了。”
Jessica聞言，眼神立刻一緊，條件反射似的后退半步，貼在了墻壁之上。
表情里帶著點狐疑，又有點抗拒。
撐著膝蓋起身的林修遠在說出這段話后，扭頭看了眼墻壁上的時鐘，又伸了個懶腰，“怎么說，現在真不早了，該睡覺了吧。”
“睡什么睡，我頭發還沒干呢。”
Jessica輕哼一聲，語氣中有掩不住的防備。
同時抬手撩開濕漉漉的發絲，幾縷長發貼在頸側，襯得她整個人看起來格外清冷。
對此林修遠皺眉，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帶著倦意，“那你去吹唄，我是真困了。今天被你這點破事折騰得，神經都快崩斷了。”
“那你睡唄，我又沒攔著你。”Jessica抱著胳膊，語氣淡淡，卻帶著幾分挑釁。
林修遠看著她突然笑了笑，緊接著眼神微微瞇起。
下一秒，他徑直走上前去，步子帶著點強勢，把已經靠墻站著的Jessica，再次逼到了墻角處。
然后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這話說得，走吧，進去了。”
“呀別動手啊，我自己走。”Jessica急得連連掙扎，更是氣得瞪大眼睛，“林修遠，我說了我自己走。”
然而她話音剛落，進到里邊之后的她，立馬就聽到了臥室的門便被“咔噠”一聲反鎖上。
并以Jessica還沒來得及反應的速度，林修遠又動作利落地搬過一只木架，直接橫在門口，堵得死死的。
看著這一幕畫面的Jessica，整個人都僵住，眼神里瞬間燃起火氣，“你這是干什么？”
林修遠抬手拍了拍掌，似乎對自己的成果頗為滿意，自顧自的點點頭。
“這樣就行了吧，今晚應該能安心睡一覺了。要是你真想跑，先得把架子挪開再開門。動靜那么大，我怎么也能被吵醒吧…嗯，應該吧。”
話到最后，他眼神微微一閃，落在角落里那根繩子上。
這小動作被Jessica立刻捕捉到了，整個人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毛，猛地擋住了林修遠的視線。
“夠了啊，真的夠了。我說了不會跑的，你要是敢再綁我，你今晚就別想睡覺。等你睡著了，我肯定咬死你。”
林修遠挑挑眉，半開玩笑地道，“那只綁個手呢？”
“不行！！哪都不行！！！”Jessica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氣急敗壞，耳尖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羞惱而泛起一抹紅潤。
為此林修遠只能聳聳肩，一副“早知道會這樣”的表情，也懶得再多費口舌，徑直撲到床上，雙手枕在腦后，“行吧，那我睡了。”
而他的動作讓Jessica徹底愣住，眨了眨眼，不確定地問了句，“等下…你睡床上，那我睡哪啊？”
林修遠翻了個身，背對著她，聲音里透著懶散的倦意，“隨便你啊，反正角落里有小沙發，地上有地毯，衣柜里還有備用被子，你自己挑嘛，就算你想睡廁所我不會說你的。”
而他的回答，讓Jessica臉色當場就僵了，整張臉都寫著“離譜”二字，“林修遠，你…你不覺得，作為男人，你應該有點紳士風度，把床讓給我嗎？”
然而林修遠眼皮都沒抬，冷不丁丟下一句，“你在想屁吃。”
之后就真的安穩地躺在床上，呼吸漸漸平穩，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著。
“呀，林修遠！”Jessica整個人都炸開了，尖叫聲幾乎要把天花板掀翻。
然而床上的男人毫無反應，像是徹底屏蔽了外界，背影安靜得可恨。
Jessica咬牙切齒，氣得轉身沖進浴室，重重一按開關。
“呼呼呼…”
吹風機的轟鳴聲瞬間充斥整個臥室，格外刺耳。
而對著鏡子胡亂吹著頭發的Jessica，眼神也倔強得像個在鬧別扭的小孩。
床上的林修遠聽著這響聲，也是忍不住勾起唇角，低低笑了一聲，但眼睛卻依舊緊閉。
困意是真的有啊。
直到吹風機聲漸漸停下，臥室才重新歸于安靜。
Jessica也終于從浴室里走了出來，頭發被吹得柔順蓬松，她的神情卻還掛著怒意，步伐帶著點小小的氣鼓鼓。
視線則不由自主地落在床上。
只見林修遠側身而躺，被子隨意地夾在雙腿之間，呼吸綿長，眉眼放松，睫毛在燈光下投下淺淺陰影。
那副姿態看起來格外安穩，甚至帶著一種讓人心口微微發顫的平靜。
這畫面看得Jessica心里涌起一種說不清的別扭。
還沒來得及細想，就已經直接抬腳，“砰”地踹了對方的腿上一腳，語氣里滿是不滿，“喂，林修遠，認真的，我到底睡哪啊！”
林修遠其實并沒有睡著，只是閉目養神。
被踹得翻了個身后，懶洋洋地抬手一指床邊的地毯，“鋪個被子就這睡吧。”
“不行。”Jessica立刻拒絕，語氣堅決得像是在談判。
林修遠斜睨她一眼，語調帶點壞笑，“那要不，我幫你綁住，直接在床上睡如何？”
Jessica瞬間炸了，眼睛瞪圓，“你敢！”
可下一秒，她眼珠子一轉，忽然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行啊，那我睡地上，不過你得幫我把被子鋪好。”
林修遠沒多想，起身從衣柜里抱出備用的被子，蹲下身低頭在地毯上鋪開。
手臂撐在膝蓋上，動作利落，神情自然。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身后卻傳來“嗖”的一聲動靜。
林修遠抬眼看她，絲毫不覺得意外，反而是慢悠悠地把手里的被子鋪好后，這才站到床邊淡定的問道，“你是自己下來，還是我動手？”
Jessica縮在被子里，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態度明明白白：絕不！！
林修遠挑了挑眉，語氣里多了幾分笑意，“那要是我動手的話，可就不好意思了哦。到時候碰到什么不該碰的…我可不保證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話音一落，他猛地俯下身，伸手去扯她裹著的被子。
Jessica嚇得一驚，雙手死死拽住被角，整個人縮成一團，拼命掙扎，“呀林修遠你別碰我”
可畢竟男女力氣懸殊，她的手腕很快就被林修遠一把扣住，輕輕一拽，整個人便被拖著往床邊滑去。
“放開我，林修遠”
大聲尖叫著的Jessica，那雙大長腿也在胡亂的踹動中，動作急促而慌亂。
卻不料身上穿著的那件吊帶睡裙在拉扯間滑落，半邊香肩倏地裸露出來。
雪白的肌膚在床頭燈柔和的光線下泛著細膩的光澤，像是被無意間揭開的秘密，讓人目不轉睛的盯了過去。
而她掙扎時上身弓起，胸口的弧度也隨之震顫，布料被壓得緊緊的，曲線明顯得讓人無法忽視。
原本只是想嚇唬她的林修遠，此刻卻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眼神一瞬間停滯。
好身材啊 Jessica察覺到他的目光后，心里頓時一慌，羞惱得血液直沖面頰，“你這個變態，眼睛看哪呢。”
聽到聲音的林修遠喉結輕微滾動，原本想移開視線，卻在轉換動作的瞬間一個失誤，手心和指腹迅速抹過了她的側腰軟肉。
柔滑細膩的觸感瞬間竄進他的指尖，仿佛帶著微微的溫度，讓林修遠立馬停止了動作，甚至下意識的捏了兩下。
而Jessica則像被電到一般，渾身繃直，呼吸猛地急促起來。
那觸碰短暫得幾乎不存在，可偏偏比任何挑釁都要來得更讓人心慌。
兩人對視的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Jessica眼睛瞪大，眼尾因為緊張微微發顫，唇瓣輕輕張開卻說不出話，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
空氣里似乎連溫度都停滯了，只余下彼此呼吸交錯的聲響。
然后咬緊牙關，猛地喊出聲來，“停，你別動了，真的別動了，我自己動，我自己下去。”
聲音帶著顫抖，幾乎像是在求饒。
然后幾乎是逃命那般，用力掙脫林修遠的手，整個人連滾帶爬地鉆出被窩。
肩上的吊帶在混亂中滑得更低了，肩頭幾乎全裸，但Jessica卻顧不上整理，赤著腳“噔噔”跳下床，一頭扎進地上林修遠那剛剛鋪好的被子里。
“呼…”
縮到了地毯上的被褥里后，Jessica呼吸急促得胸口也跟著起伏不定。
整張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連耳尖都燒得發燙，咬著唇卻氣得直發抖，但又一句狠話都放不出來，像極了一只炸毛卻無處發泄的小貓。
床上的林修遠撐著一只手臂，目光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似乎想到了什么，喉結微微滾動，同時眼底帶著一絲笑意，終究還是沒忍住，低聲失笑，“你看，這不挺好？早聽話不就省得折騰了。”
Jessica則死死背對著他，把被子裹緊，牙齒幾乎要把下唇咬破：這個王八蛋，真的是…你給我等著，我遲早要好好地報仇雪恨！！！
可越想這些想法，心里的火氣怎么也壓不下，于是她干脆一頭扎在毛毯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是在隔絕所有可能靠近的危險。
只是當Jessica仰頭望向天花板時，頭頂的燈光亮得刺眼，晃得她心煩意亂。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正準備問對方能不能關燈。
“啪…”
燈光忽然滅掉。
房間也瞬間陷入漆黑，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Jessica嚇得猛地一縮，立刻鉆緊了毛毯，聲音急促地喊出來，“林修遠，開個小夜燈啊，這么黑我睡不著的。”
床上的林修遠翻了個身，聲音悶悶地傳過來，“有燈我睡不著。”
“可我怕黑。”Jessica不甘示弱地嚷道，語氣里透著幾分急切。
林修遠沉默了兩秒，低聲嘟囔了一句“麻煩死了”，隨開床頭的副燈。
昏暗的橘色光暈柔柔地流淌開來，把房間的影子拉得溫軟。
在這個副燈的映耀下，空氣里的緊張感稍微褪去，卻又蒙上了一層曖昧的靜謐。
Jessica松了口氣，以為終于能安心睡下。
可還沒等她閉眼，床上林修遠忽然開口了，“Jessica，石頭剪刀布吧，誰贏了聽誰的。”
“行啊！”Jessica立刻翻身坐起，眼神明亮得像找到新玩具。
兩人隔著床沿，手在空氣里比劃。
“石頭！”
“剪刀！”
第一次，林修遠贏了。
Jessica立馬皺眉，嚷嚷著不服氣，“不算，你剛剛沒喊‘開始’，重來！”
林修遠失笑，搖搖頭：“耍賴是吧。”
嘴上這么說，但他還是順了她的意。
于是來了第二次。
“這次開始了啊。”
“布！”
“布！”
平局。
兩人對視，氣氛陡然僵住，空氣里仿佛藏了火花。
Jessica瞇起眼眸，輕哼一聲，“再來。”
第三次…
“剪刀！”
“布！”
林修遠看著自己的手，嘴角一挑，“OK了，我贏了，沒話說了吧？”
Jessica卻瞬間坐直身子，叉著腰理直氣壯，“不行，三局兩勝。”
“懶得理你。”林修遠干脆翻身，擺出要睡覺的姿態。
結果下一秒，被Jessica伸手抓住被子，硬是拽得不讓他合眼，非要繼續鬧騰。
林修遠無奈，只能嘆氣，陪她比下去。
后面的第四次——她贏了。
第五次——她又贏了。
Jessica得意洋洋，甩了甩頭發，眉眼彎起，“看吧，聽我的，開燈。”
林修遠無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秀妍可不會這樣。”
這明擺著踩上了炸彈的話語，讓Jessica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翻身躺了回去，剛剛的興奮和開心一下子就沒了。
房間最后就在昏暗的副燈燈條下安靜下來。
Jessica蜷在毛毯里，眼神卻依舊不安分地盯著天花板。
良久，她忽然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探究，“林修遠，你感覺得到你自己這個體質，到底…有什么特別的異樣？”
床上，林修遠睜開一只眼，眉頭微微一蹙，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跳到這個話題上。
而說完話后的Jessica，目光依舊落在天花板上，卻早已沒有了焦點。
眼神開始一點點飄遠，聲音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感慨，像是隨口，卻也像是壓在心底許久才吐出來的思緒。
“主要是太神奇了啊，秀晶肌膚雖然不算很差，但突然就變得那么緊致。允兒她也是一樣，比起幾年前一點都沒差。還有泰妍和智妍…你這個家伙，享受到了不少大美女啊。”
林修遠原本半闔的眼睛頓時睜開一線，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到這茬，沉默幾秒后，才淡淡應聲，“其實沒什么感覺，頂多是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好一點而已。”
Jessica輕輕皺眉，眼神轉過來，帶著幾分不依不饒，“那…你們一開始，是怎么知道的？”
床上的林修遠翻了個身，背對著她，聲音里帶著困意與漫不經心的敷衍，“內設多了，吃多下去就知道了。”
話音落下，房間頓時安靜得出奇。
林修遠還沒在意，迷迷糊糊閉眼。
可Jessica卻被驚得怔住了，緊接著整個人猛然直起身，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往床邊撲了過來。
雙臂撐在床沿，俯身湊近，聲音近得仿佛就貼在林修遠的耳邊問道，“真的？呀，鄭秀晶她瘋了吧？當初你們剛認識沒多久吧，就這么大膽了？”
林修遠猛地睜開眼，一轉頭，就正好對上那張幾乎貼近的臉。
素顏之下的Jessica沒有一絲妝容遮掩，肌膚比起普通人還是透亮了許多的，帶著剛洗過澡后微微的水潤光澤。
挺翹的鼻梁，圓潤的眼眸，此刻因好奇而睜得更大，眼神里閃著一絲執拗的探究。
發絲還帶著未干的濕意，貼在臉頰與鎖骨邊，淡淡的清香混著點熱意撲面而來。
這突如其來的距離，讓林修遠下意識往枕頭里縮了縮，嘴角抽了抽，“干嘛問這么多啊？你不是說過不感興趣么。”
Jessica臉頰忽然一紅。她怎么可能不感興趣？之前說的只是怨氣話罷了。
可想到那件事居然如此私密，她心口又涌起郁悶與羞意。
“我只是好奇嘛。”她低低地開口，眼神有些閃爍，不敢直視他，“那你怎么會不孕啊？你就從來沒覺得…不好嗎？”
林修遠神色淡定，眼皮半垂，語氣里帶著一絲慵懶和理所當然。
“要是現在的我是四五十歲，到了想傳宗接代的年紀，那肯定會覺得可惜。可我才二十出頭，怎么可能會覺得不好？烏桃這東西…舒服得很，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我謝謝它還來不及呢。”
他說到這，停了一下，目光掠過她微紅的臉頰，唇角微微一勾，帶上點挑逗意味。
“再說了，現在不是還有你這個小白鼠嘛？你要是再倔一點，我就有實驗體了，到時候說不定就不用擔心了。”
Jessica怔在那里，耳尖到脖頸全都迅速染上滾燙的紅意。
下一秒，她咬牙，狠狠輕啐了一口，聲音里全是羞惱與心虛，“你去死吧，混蛋玩意。”
僵了半晌后發現什么狠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后只能猛地轉過身，整個人像只受驚的小獸似的，一頭鉆回地上的毛毯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背對著林修遠后，Jessica開始呼吸急促。
心口怦怦直跳，雙唇抿得死緊，不敢再多說一句廢話，生怕今晚真被這樣辦了。
于是房間再次沉寂下來，只剩副燈的昏暗橘色光芒，將床上的他與地毯上的她的影子拉得一長一短，靜靜地交錯在一起，氤氳出一種曖昧而安靜的氣息。
次日。
大約早上十點，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落在公寓的地板上。
“咔噠…”
公寓的大門被人小心翼翼地擰開，一個細細的縫隙里先探進來了一顆腦袋，緊接著是另一顆。
鄭秀晶和雪莉像做賊似的踮著腳溜了進來，手里還拎著早餐袋子。
塑料袋里的豆漿和三明治隨著動作輕輕晃蕩，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兩人先是探頭環顧客廳一圈，確認沒有“異常情況”后，才輕手輕腳地把早餐放到茶幾上。
安靜片刻后，她們的視線幾乎同時落在了林修遠臥室的門口。
鄭秀晶咽了口唾沫，撇過腦袋看向雪莉，眼神里帶著幾分震驚，又壓低聲音試探著，“雪球，你說歐尼，會不會在里面睡啊？”
被問到的雪莉沒正面回答，只是輕哼一聲，徑直走到自己房門口，推開一看，空空如也。
然后這才回頭沖鄭秀晶眨了眨眼，“你看，我房間沒人，那你覺得會在哪呢？”
鄭秀晶瞬間瞪大眼，下意識地咧了咧牙齒，做了個曖昧又震驚的手勢。
雖然沒發聲，但小動作已經把心里的猜測寫得清清楚楚。
雪莉“噗嗤”一笑，忍不住搖頭，“呀，你想太多了吧？我覺得不太可能，頂多是睡在一起而已。”
“什么？！”鄭秀晶小聲驚叫，臉都漲紅了，“睡在一起還不夠啊？”
雪莉神色依舊淡定，“睡在一起不代表就一定會做啊。”
這個答案讓鄭秀晶整個人愣了半晌，仿佛小腦袋宕機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盯著雪莉，狐疑道，“雪球你最近在哪學到的這些？說話的尺度好大啊。”
雪莉嘴角輕輕一勾，眸子閃了閃，帶著幾分調皮，“要是你跟25年的那些歐尼多聊幾次，估計跟我差不多了。”
“啊？”鄭秀晶滿臉迷糊，顯然完全沒聽懂，只是覺得信息量太大。
她偏過頭看了眼臥室房門，又猶豫道，“那我們要不要喊他們起床？早餐再晚一點就要冷了。”
雪莉點了點頭，隨即側眸看向她，“你喊。”
“我？！”鄭秀晶立刻指著自己，整個人往后一縮，“為什么是我？”
雪莉一本正經，“因為我不會被罵，而你會。”
“…”鄭秀晶腳剛抬起來，又“唰”的一聲收了回去，僵硬地回頭盯著雪莉，腦子終于把這句話的邏輯理順了，“等下，不對啊！為什么是我會被罵啊？！”
雪莉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哈哈大笑，“開玩笑啦。”
她笑著越過鄭秀晶，走到林修遠臥室的門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咚咚咚。”
臥室內。
空氣里還殘留著淡淡的香薰味道。
林修遠仰面躺在床上，被子已經被踢到了床腳，眉眼間帶著困倦后的安寧，呼吸平穩，像是沉睡得極深。
而在床邊的地毯上，Jessica正蜷縮在毛毯里，長發散落在枕頭上，睡姿隨性慵懶。
隨著她翻了個身，露出半張精致的側臉，呼吸同樣安靜悠長。
兩人一上一下，竟真就這么安然共處了一夜。
此刻，隨著門外的敲門聲逐漸響起，房間里似乎也多了一絲暗涌的氣息。
床上的林修遠率先睜開眼，被陽光刺激得微微瞇了一下。
下意識地，他第一眼便落在地上的那個身影上。
然后望著Jessica睡顏的模樣忽然心血來潮，從床頭柜里摸出一臺小卡片機，對準她連著按下快門。
“咔嚓——咔嚓——”
幾聲清脆的快門聲響起，把本就臨近醒來的Jessica吵醒。
于是睜開眼睛的瞬間，正好對上某人拿著相機幾乎懟到自己臉前的畫面。
這畫面讓Jessica愣了一下，立刻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情況。
在發現身上的吊帶還算穩當，沒有走光什么后，這才長長呼了口氣，隨即便氣不打一處來的喊著，“呀，林修遠，你不會真是變態吧？一大清早的拍什么拍啊。”
林修遠懶洋洋挑了挑眉，唇角卻勾著壞笑，“留個紀念嘛，能讓Jessica睡地板的機會可不多，不拍照留念一下，怎么行呢？”
聽到這話，Jessica臉色“唰”地紅了，直接抓起枕頭朝他砸過去，咬牙切齒道，“你也知道這回事啊？那你還讓我睡地板！”
順手接下枕頭的林修遠笑得更肆意了，“因為我身子骨睡不了硬的地方啊，就像我的腸胃只能吃軟飯一樣。”
“狗男人。”
“原來你喜歡獸…”
“滾呀。”
Jessica氣得差點撲過去，林修遠則笑得一點都不怕的躲開那九陰白骨爪，然后起身走向了房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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