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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一章 經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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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山縣的縣衙并不氣派,只能說該有的配置都有,但稱不上如何好。

  如果不是有利可圖,沒有哪一任主官愿意修衙門。畢竟有那些銀子,落到自己手里多好,給上邊打點一下也進步進步。衙門修的再好,給上面的銀子也不能少一分,實惠落不到自己身上,那也是無用。

  或者換句話說,不是這些當官的不愿意修衙門,而是這種搞建設來錢太慢了,甚至于修建衙門的銀子他們可以完全吞了,又何必費勁修衙門給后邊的人享受呢…

  尤其是霍山這樣的小地方,銀子不多,那自然更要珍惜。

  然而衙門不好,衙門里官員住的地方卻是不差。

  王言隨著范昭進了縣衙,到了屬于知縣的院子,就明顯感覺到了不同。當然還遠遠稱不上多好,但對比同時期一同興起的衙門的其他建筑來說,顯然是更好、更新的,一看就是日常的維護不差,也是經過了多輪修繕。

  此時在院子里,已經支起了一張桌子。有三人聽見動靜站了起來。

  范昭挨個的介紹:“王兄弟,這是本縣知縣王云景王大人,這是縣丞康臨,主簿徐竟洲。”

  “草民王言,拜見三位老爺。”

  王知縣哎呦一聲,趕緊上前幾步,把臂扶著要躬身行禮的王言:“都是自家兄弟,哪里有什么草民、老爺的?你這不是罵人呢?來來來,入座入座,早聽你英雄之名,是過江的猛龍,今天咱們兄弟可是要好好喝上幾杯,也讓我們這些讀書人沾沾你的英雄氣。”

  王言笑呵呵的坐下,由著知縣大老爺給他倒酒:“我聽人說英雄氣短,我可不想當英雄,大老爺也要注意,這英雄氣沾不得,真要短了氣怎么辦?”

  “哈哈哈…”

  身型微胖的王知縣發出了符合當官的笑聲,“王兄弟當真妙人妙語,做了如此義舉,卻又如此淡泊,氣短的是假英雄,王兄弟才是真英雄啊,如此年歲,做了這等大事,更是百年難得一見。來來來,我等敬真英雄一杯。”

  王知縣很明白,對付年輕人就是要將其高高捧起來。

  可惜的是,他以為的年輕人,如果按照年齡來論短長,少說能給他做十六輩祖宗…

  喝過了一杯酒,王言弄著筷子夾魚肉吃:“聽聞三位與那白家過從甚密,大有牽扯…”

  “哎呦,王兄弟啊,可不敢這么說啊。”縣丞康臨連連擺手,“我們都是流官,白家是本地鄉紳大戶,素有威望,我等來到此地,如何能與這大戶少了聯系?朝廷的政令落到下邊,都指望他們做事呢。不僅僅是白家,楊劉兩家也都有聯系。”

  主簿徐竟洲接話道:“是啊,王兄弟。上面要銀子,我們跟誰要?還不都是這三家?你可不能因為白家一家,就說我們跟白家有牽連。莫不是兄弟在那白家找到了什么書信、賬簿?那肯定都是污蔑,是白家知道兄弟你神威無敵,要拖我們下水害你,王兄弟,這其中的關系你可得分明啊。”

  “康縣丞和徐主簿說的是,兄弟啊,如今偌大白家盡在你手,那姓霍的武館你也接了去,今后本縣的商事還不是由你說話?我這個知縣別的不行,保證把文書給你辦的妥妥當當,今后咱們大家一起發財嘛。”

  要說還是知縣厲害,絕口不提白家是白蓮反賊的事情,反而今后還要讓王言給他們送錢。

  王言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末座的范昭身上:“四老爺啊,我給你說的話你沒轉告給三位老爺嗎?你這不行啊,你看看,這引起了多大的誤會,今后又鬧出幾條人命,人家還以為小人是殺官造反呢。

  我說過很多遍了,就想過點兒安安穩穩的日子,多賺些銀子,多吃幾口肉、喝幾口酒,這么簡單的愿望,怎么就這么難呢。”

  一桌子當官的臉色都難看了,王知縣看向了范昭。

  “范典史,不知王兄弟說了什么?”

  范昭臉色很為難,想死的心都有。回想起前兩天他拿了楊家的銀子去壓力王言的事情,現在簡直悔不當初。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親自帶人下場找事兒開始的。在短短的兩天時間之內,霍山縣的格局直接來了一出巨變。

  作為傳聲筒,他當然不好把王言說的那么狠的話轉告給他的直屬上級,那他以后還怎么混?本以為王言會顧忌幾分顏面,好歹是個破門知縣,哪里想到王言一點兒沒慣著,幾句話的功夫就開始打直球說白話了。

  在王知縣等人的注視下,范昭到底還是將王言說的不需要文書也沒人敢動白家的東西之類的話重復了一遍。

  看著面色更難看的王知縣等人,王言貌似責怪的瞪了一眼范昭。

  “你看看,誤會鬧大了吧?要是你昨天跟三位老爺說清楚,讓他們有個準備,不抱太多的期望,他們現在哪還有這么難看的臉色?”

  此時此刻,沒人比這霍山縣三巨頭更想弄死王言。要不是王言展露出來的果決與武力,以及那種莫名的肆無忌憚,他們哪里會對這么個小畜生笑臉相迎。

  王知縣強笑著:“王兄弟,你這話說的,我怎么聽不懂呢。”

  王言乜了他一眼,邊吃邊說:“我相信你們沒想著造反,只是想著撈些銀子花。但要說你們什么都沒察覺到,那肯定是假話。無非你們都想著,左右呆三年,造反也造不到你們在這的時候,又被人家拿了把柄,也就糊涂著發財了。”

  不等王知縣等人說話,啪嚓一聲,王言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目光淡漠的看著他們。

  “可你們沒拿我當人啊,欺負我年歲淺不知道那么多彎彎繞?還是以為只有白蓮教、天地會敢造反,我這個無牽無掛的沒有膽子?

  哎呦,大老爺眼泛寒光,殺機畢露啊。我聽人說當官最重要的就是養氣功夫,要不說你四十多歲還做知縣!這邊做完那邊做!沒出息!

  是不是想著刀耍的厲害沒什么用,現在是火器稱雄。武功再高,也抵不過那彈丸穿身,打算讓人打我的黑槍?可能還想著聯絡聯絡別處的白蓮,讓他們過來弄死我?”

  “王兄弟啊,我可真是比竇娥還冤吶,你如此英雄蓋世,好比那古之項王,我哪敢有那些心思?”

  王知縣臉色已經不難看了,真是一臉的委屈。

  “哎,你這才有幾分當官的狗臉。”王言含笑點頭,又拿起了筷子,“我年歲淺,確實不懂那么多的彎彎繞,索性我就有什么說什么,給老爺們交個底。

  今后賺了銀子,肯定給你們分一些,大家一起發財,我這個人不吃獨食,大家都好那才是真的好。不用急著樂,之后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背地里搞小動作,給我找麻煩,那也不能怪我手下無情。

  這一點你們放心,怎么干我都想好了。比如說你們出城以后,被流民給殺了,或是吃壞了東西,睡錯了女人,也或許是衙門走了水。既能弄死你們,又不背上殺官造反的名頭,兩全其美。你看看,臉色又難看了。”

  康縣丞說道:“王兄弟啊,你真是誤會我們了。俗話說的好,千里做官只為財,我們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你以為我們這些官老爺看著很容易,躺著就撈銀子?不是的,王兄弟。

  上邊處處要銀子,下邊呢,又處處勾心斗角,地方上盤根錯節。你道我等為何四五十歲,還困在這下縣之地?都是讀的一樣的圣賢書,怎地別人就總督、巡撫,我等就在這蠅營狗茍?就是因為沒銀子,通不了上邊。所以啊,王兄弟,只要大家都發財,那就是好事,那大家就都平安。”

  “是啊,王兄弟。”王知縣面帶真誠,“你實話實說,雖然難聽,但也比不說的好,開誠布公嘛,大家心里都有底。我也跟你交個底,只要保證我們正常的考核過得去,別的你愛怎么搞就怎么搞。下個月縣丞就走了,年底我也走,哪里還管這邊的事?如此,你可安心了?”

  “大老爺此言差矣,哪里是我安心了,是咱們大家都安心。喝酒!”

  王言笑呵呵的舉起了酒杯…

  經過了友好且充分的交流,王言這個外來戶算是擺平了官面上的事情,在清廷這邊算是有了合法性。至于王知縣等人是否情愿,又是否真心,那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就如他們自己說的,都是要走的流官,沒必要跟王言在這里死磕。要是剛來這里的時候可能還不太服,畢竟任期還有幾年,實在不好度過,總想折騰一下,但現在他們已經被白家調教過了,陸陸續續都要走人,是真的不會惹麻煩。

  沒有人比他們更想脫離這個漩渦,都不是傻子,都能看到今后的霍山縣是絕對不會太平的…

  但是有的人看出來了也沒用,他們走不了,比如剩下的楊、劉兩家大戶,還有縣城里的另一個流氓團伙,他們是很忐忑的。

  王言能夠擺平楊三水,就能弄死劉和尚。能夠一夜滅了白家滿門,自然也能滅他們楊、劉兩家。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之中,陸續的來跟王言表態議和,甚至損失了許多的楊家都明確表示絕對沒有怨言,還給王言送了賠禮。楊家給了表示,劉家不能不懂事兒,于是他們也給了一些田產銀子,同時也割舍了劉尚和率領的流氓團伙。

  這就是這些人的軟弱了,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王言用白家滿門證明了他的武力以及敢下狠手的決心,剩下的楊、劉兩家就老實了。

  王言沒有再侵吞他們的田產,白家的遺產就足夠他做基礎了,余下的事情也不能都指望著霍山一地來支援,終究是要向外走的,霍山縣這里只是一個基地,是后方。

  他兌現了先前的承諾,給那些跟著他一起打仗的流氓的家里分了田,繳獲的現錢也發了一些,大家都有收獲。戰死的,也一樣沒有落下,早早的就樹立了規矩,讓大家都有盼頭。

  同時他也整合了劉尚和一伙、武館一伙,以及他自己的這一伙人,一番挑挑揀揀,再加上新招募的青壯,搞出了兩百人的隊伍。

  而后整合了縣里的資源,組成商隊,按照原本的三家大戶的渠道外出貿易,由武館的走過鏢的人護衛。

  王言沒有去,他不怕別人騙他,也不怕貨物被劫,人員損傷。事情早晚有翻出來的時候,這些人逃不脫他的手心。至于貨物被劫,人員損傷,等他騰出了手,自然會出去連本帶利的都找回來。真說起來,他反而希望有人劫他的貨。

  相對來說,目前更重要的是留在霍山穩定、經營后方。

  要把新秩序建立起來,也要把手下的青壯們訓練出來,這個事兒是與走鏢、外擴以及本身的勢力壯大相輔相成的。訓練好了人手,就能不斷的輪換走鏢以及做生意,就能將觸角延伸出去。

  也是借著這一套體系的運轉,能夠供養更多的人,收集到更多的信息。比如沿途的各種勢力,別地的具體情形等等,都是有重大作用的。

  而經營霍山最重要的一點,自然就是來到這里的初衷,做山匪!

  他找了熟悉山中情況的百姓隨同進了山,利用大半個月的時間登高、勘查,最終選定了一處更加易守難攻,更加安全的巢穴。

  世上沒有萬全,這里將來就是十萬大軍戰斗的邊緣戰場,沒有固若金湯的堡壘,偉大的馬奇諾防線也是不堪一擊。

  使人安全的,是投入與收獲不成正比。相比起費盡心思的啃霍山,更重要的當然是外面的舒城、六安,是合肥,是中原。

  王言光明正大的在山里搭匪窩,在城外結陣訓練手下青壯,看得楊、劉兩家大戶以及王知縣等人戰戰兢兢。這比白蓮教生猛多了…

  以致于楊劉兩家又主動拿出了積蓄,來支援王言建設匪窩的花銷…

  在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中,霍山徹底的變了天,重新樹立了新的秩序。百姓們的感覺很好,因為沒人敢隨便欺負人,王言比知縣權威多了。而且招人干活,錢給的足,也不讓人餓著。甚至于王言又一次的開始他的養殖大業。

  霍山在短時間內就有種蒸蒸日上的感覺,百姓們都樂呵起來。畢竟王言手下二百多青壯,連著家人親戚,覆蓋本縣大半人口了。百姓們的娛樂活動,就是互相聊一聊王言的事情,看看樂子…

  但安寧不會長久,王言這邊剛理順了事情,做好了各項的安排,一切井井有條的展開,該來的麻煩終究來到了。

  沒有出場的白老爺,以及戲份很短暫的霍師傅,可不是那么好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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