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第二兵團長槍修士們的精鋼槍頭,撞擊在敕令騎士的身上與戰馬上,發出了清脆的槍桿斷裂聲。
反震的力道,將長槍修士們震的向后連連倒退,被后排士兵扶住才停止。
對面的戰馬前蹄揚起,一整排的敕令騎士仰面向后摔倒,濺起了一圈塵埃。
周邊的戰團修士反應迅速,雄壯的隨軍牧師揮動斧槍,便是跳劈斬下。
“魔鬼的走狗!呸,圣父詛咒你們!”
“異端!去死!”
倒地的敕令騎士原地跳起,仿佛身上重甲輕若無物。
他單手揮動著雙手劍,輕松憑借長度,挑斷了雄壯僧侶的手腕。
接著劍鋒橫掃,那僧侶的腦袋瞬時飛起。
“德萊納修士!”
周邊的一圈的戰團修士都紅了眼睛:“你這魔鬼,魔鬼!”
十幾桿長槍突刺,那騎士連忙跳開,卻沒來得及,只感覺腋下與大腿傳來冰涼寒意。
“啊——”
捂著汨汨流血的傷口,他又驚又怒地大吼:“賤民,滾開,我是貴族…”
“貴族?”戰錘破空,騎士登時腦漿迸裂。
收回戰錘,又一名高大僧侶目光炯炯,“魔鬼!”
踩著滑膩膩的地面,那隨軍牧師便要重新組織戰陣。
只是他轉身瞬間,便感后背一涼,陽光好像被烏云擋住。
汗毛豎起,他想要躲避,卻是來不及。
嗙一聲巨響,那戰錘僧侶肚子挺起,后腰脊骨刺破了肚皮,破布玩偶般在地上滾動。
當七歪八扭的尸體撞倒了好幾個人停下,戰團修士們的目光才集中在那閃過的白影身上。
白色的泥石流沖過灰黃色人群,煙塵中但凡是擋在他面前的士兵都是高高飛起。
那是一匹怎樣的戰馬啊!
肩高兩米,身高近三米,體長不小于三米,還披著一層嘩啦啦響的鱗甲。
黑馬肌肉虬結,體重預計有2噸多,甚至比一些牛都要龐大粗壯。
當那戰馬張嘴,露出鋒利的獠牙,便知道這是龍血馬或叫龍鱗馬。
當然,這種體型在帝國馬匹中并不算少見,不少專門耕田的耕馬同樣能達到相同的體型。
可若是要耕馬,像這匹戰馬一般全速沖鋒,那是不可能的。
這龍血馬身上穿著300磅的鱗甲馬甲,胸口安著前胸甲,脖子繞著環片甲。
更別提,其背上還有帶甲總重千余磅的大騎士拉夫爾,攜帶了近百磅的各式武器。
換句話說,它可以承載接近1800磅重的甲胄與騎士。
相同噸位的耕馬,載個600磅都費勁,別說沖鋒了。
帶上它背上的大騎士,甚至都比不少鄉村木屋都要高。
在不少沒見過孔岱親王的新兵吞咽著口水,甚至不敢動彈。
這簡直就是巨人在世!
輕輕松松帶著近百敕令騎士殺穿了橫陣,在修士們的絕望地吼叫聲中,拉夫爾帶著敕令騎士們繼續拉遠距離。
每當戰馬起伏踏足,都會有碎肉手指從甲縫與馬鞍中簌簌落下。
那白甲更是被染成了半邊紅色。
紅艷艷的,像是火焰燃燒在甲胄上。
望著滿地的尸體,尤其是那兩具隨軍牧師的尸體,戰吼聲安靜了。
這就是大騎士嗎?
“砰!”
加厚的白晶鋼甲震顫了一下,周邊的戰團修士們立刻亮起了眼中的希望。
他們還有圣銃呢!
然而那位高大的騎士也只是震顫了一下。
盔甲的眼縫中,一雙冷漠的眼珠左右轉轉。
盡管看不到面容,但他們還是能分辨出來,那是冷笑。
剛剛那枚鉛子,在白晶鋼胸甲的弧面彈射開,只留下了一道銀幣厚度的凹痕。
不仔細看,甚至都看不出來!
圣風沒能擊破他的盔甲!
崇信修士們像是呆住了,甚至沒能阻擋,便叫那巨人騎士脫陣離開。
如果圣銃都不管用,那是否說明了,圣父站在拉夫爾那一方呢?
難不成,圣父就是希望他們這些賤民,永永遠遠地,去做賤民嗎?
不少士兵手中的武器,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絕望如霧,不斷彌漫。
就像地面流淌的血溪,蔓延到了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斜乜了那些士氣瀕臨崩潰的圣聯士兵一眼,拉夫爾冷哼一聲,掀起面甲:“情況如何?”
阿拉里克面上滿是崇拜:“步兵方陣壓上了,不過他們可能支撐不了多久,又一批發條倉運到了,您有聽見炮聲嗎?”
“他們拿發條炮去攻擊步兵,那更好。”拉夫爾從馬甲鱗片中摳出血肉,“騎士們呢?”
“2500名貴族騎士,基本都已經退出戰場了,以防干擾到咱們。
侍從騎士與弓騎兵們都退到了后方,給咱們留出足夠的空間,西側果園那邊,還有二百多敕令騎士和九百多方旗騎士。
短時間內,黑冠軍與野狼軍,都來不及對我們造成影響。”
心中默默算了算,拉夫爾眼角一抽抽:“這群混蛋。”
阿拉里克只報了剩下的,卻沒說損失的。
一下午的時間,損失的敕令騎士就有三百余。
拉夫爾能看到的,其實傷亡不足一百,那剩下的都是逃跑的。
要知道,敕令騎士的勇武與士氣建立在他們的超凡自信上。
以前步兵們都破不了防,打不中他們,那當然是隨便浪。
可圣聯不同啊!
他們的圣銃能破防,更有發條炮等一系列瞬時大范圍武器。
失去了超凡自信,這些敕令騎士的士氣與勇武,比普通超凡騎士高不了多少。
步兵逃跑騎士督戰,騎士逃跑敕令連督戰,敕令騎士逃跑,難道拉夫爾一個個去攔嗎?
在這一點上,孔岱親王的敕令連倒是表現更好。
倒不是他們訓練更精良或者孔岱親王比拉夫爾更強,而是因為他們沒有退路。
不拿下千河谷,回到了萊亞也是叛臣。
更不要提,當時能不能回去都是兩說。
對于拉夫爾手下這些敕令騎士而言,拿不下千河谷,那就回家唄。
以他們的武力,還怕沒人接納嗎?
“不要這么模模糊糊的,告訴我一個數字。”
阿拉里克沉默數秒,趕在拉夫爾不耐煩之際說出了口:“敕令騎士還剩1000出頭,方旗騎士還有900多,血騎士還有900多。”
盡管幾乎要擊潰崇信戰團,可這個數字,拉夫爾還是心頭一沉。
這種戰損比,是他怎么都無法接受的。
甚至于說,以目前這戰事,打出這種戰損比,萊亞軍還沒有崩潰已然是超常發揮了。
然而這種超常發揮,還能沒能撼動圣聯的軍隊,非要自己這個大騎士出手才行。
如果不徹底抹殺這圣聯,繼續讓他發展下去,恐怕此后就再無機會了!
數著這僅剩的籌碼,拉夫爾重新拉下面甲:“把果園那側的敕令騎士都調過來,咱們一口氣沖垮他們的崇信戰團。
我估計,再沖擊個兩三次,剩余最后的兩個崇信兵團就要崩潰了。
他們崩潰了之后,叫血騎士立刻沖擊近衛戰團。
我親自上陣,咱們把那三個土坡上的炮臺清除了,然后再合擊近衛戰團。”
“不需要側擊黑冠軍嗎?我怕會斷咱們后路啊?”阿拉里克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的建議很合理,但用不了,如果再給我五百敕令騎士,側擊黑冠軍沒問題。”拉夫爾對于阿拉里克倒是挺有耐心,并沒有像當初巨龍藥劑下肚后的孔岱親王那么暴躁。
“近衛戰團,難道需要1500敕令和1000血騎士才能擊敗他們嗎?這可是您在領軍啊!”
“我還覺得不夠呢!”拉夫爾望著黑壓壓的走來的近衛戰團,神色無比凝重,“血騎士狀態怎么樣?”
“…先前被神術壓制過后,好像狀態不怎么好,一直很暴躁。”
“管他們暴躁不暴躁,就算是近衛戰團也有僧侶神術壓制,血騎士都照樣給我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