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陸行舟手心注入的少量山河氣脈,姜緣有些迷糊的腦子里第一反應居然是:又要到飯了…
繼而臉蛋憋得通紅。
完了,被這些狗男女帶歪了。
但她吸收那滴血液誕生的問題確實是這個。理論上那血液的能量恰好在她可以吸收化用的范圍內,原本覺得可以輕松解決。實際操作起來才發現,有些事情并不單看能量的。
那血液雖不是帝血,也是相近的幾代。那種帝皇之意、俯瞰天下的霸道,與她這小憨貨公主比起來幾乎不是一個族群。
似乎能夠感受到血液之中殘留之意在罵:“哪來的臭要飯的偽裝我的后人?”
于是山河沸騰,無法兼容。
要不是因為確確實實真是后人,親合度還是有的,恐怕早爆體了。
陸行舟這縷氣脈入體,猶如及時雨送了姜,讓她也具備了一定的皇氣可以與那滴共鳴中和,慢慢的總算是平復了下來,徹底吸收消化完畢。
陸行舟可以感受到姜緣的力量開始瘋漲,更加純粹的遠古帝血顯然帶動了她的修為,原本放開壓制的情況下她已經是半步暉陽了,如今轟然而破,直接突破了暉陽大坎。
繼而又因為某種秘法的壓制,把血脈遮掩下來,暉陽變回了騰云,外顯出來的也就是一品巔峰。
陸行舟暗自心驚,這可能是自己所見最年輕的超品,遠古血脈真就這么牛逼?怪不得說追捕者可能會因為這血脈來追,這妥妥破壞平衡的BUG吧?
陸行舟的丹師職業病被激發了,心神探入在檢查身體,姜緣閉著眼睛都不好意思睜開。
血是人家送的,這回連吸收血的調和劑都是人家送的,還有什么是自己的?
堂堂上古八族的小公主,怎么來到窮鄉僻壤的人間界真就成要飯的了…越欠越多,都快無以為報了。
還有,他的手怎么還摸在肚子上啊…
有心叫他拿開,卻又顯得很過河拆橋似的,不太好意思,人家也只不過是在關心她的狀況罷了…姜緣感受著肚子上他手掌的溫熱,似有異力順著丹田進入渾身,感覺被扒光了一點點窺探似的。
什么東西進來了…少女雞皮疙瘩一點一點地冒起,卻又不敢吱聲。
“怎么了怎么了?”人聲乍起,獨孤清漓元慕魚乃至于紀文川都涌了進來:“此地能量沸騰,反應不對,出什么事了?呃…”
繼而所有人呆呆看著陸行舟摸姜緣肚子的模樣,紀文川沉默著退出了屋外。
元慕魚三度捏碎了剛修好的輪椅扶手。
輪椅:“…”
下次建議先別修了。
屋中寒氣大起,四處掛滿了冰霜。獨孤清漓大步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聲音都像從齒縫里蹦出來一樣:“沒看出有什么事啊。陸行舟你什么時候把爪子從你小媽身上拿開?”
陸行舟依依不舍地收回探入的靈氣,收手道:“她不是我小媽。”
“哦,是嬸娘。”
“…也不是。”
“這個還是我們魔道懂。”元慕魚語氣涼涼:“這是滅了堂支的門之后,玩弄對方女眷,陸侯爺現在挺會玩的。”
姜緣裝不了死了,忍無可忍地睜開眼睛:“這只是丹師在治病!你們堂堂天瑤圣女、魔道閻君,就只剩這樣的腦子嗎!”
元慕魚轉著輪椅走了:“那靈氣都探到乳腺了,不知治的什么病,很舒服吧。”
姜緣敢肯定就算自己本來沒病,遇上這伙人也會有乳腺結節的,他提前疏通一下豈不是很正常?
再說了,閻君是不是沒這東西啊,如此關注。
紀文川元慕魚都走了,看不下去。就剩獨孤清漓抄著手臂,居高臨下地打量盤坐床上的姜緣:“走火入魔?”
姜緣硬著頭皮道:“算是吧。”
“你們遠古血脈不是免疫負面么,也能走火入魔?看來也不是什么好血脈。”
姜緣道:“是是是,不如冰魔血脈好。”
獨孤清漓道:“我不是冰魔血脈,我是人類血脈,冰魄劍體。”
陸行舟實在繃不住,現在從鑒定功法到了鑒定血脈了是吧,世上就沒有什么好東西。
姜緣沒好氣道:“你那就不是人類血脈,是天生地養的靈體,本質上就是冰之本源的化身具現。一般來說,你都生不了孩子。”
獨孤清漓鄙視的表情沒了,仿佛遭受了暴擊,后退小半步。
其實小白毛從來沒考慮過生孩子這種事,可不知怎么的一聽就很難受。
陸行舟心中也是一個咯噔:“你知道這個?”
姜緣道:“我不知道她的,但知道這種天地之靈都這樣。”
“那你知道解決方案么?”
姜緣理直氣壯:“不知道。”
屋中一時沉默,姜緣看看狗男女深受打擊憂心忡忡的小模樣,又是鄙視又是有點小同情,便道:“辦法應該是有的,以后如果上了古界可以嘗試尋找。”
自此“上古界”這個概念就深深扎進了獨孤清漓腦海里。
陸行舟也暗自存了個心思,長長呼出一口氣:“我過來找你,本來是想問你跟不跟我們一起回大乾。”
姜緣愣了愣:“剛離開又回去干什么?”
“當然不是回去,去大乾之南。”
姜緣心中一動,其實很想去。古界來人間,去哪都是漲見聞,哪里都興致勃勃,而且有伴挺好的。
但看獨孤清漓看小三的眼神,終于還是道:“我不想去。如果你要讓我履行承諾做你護衛,那我只能聽你的唄。”
那桃花眼眨巴眨巴,言下之意就是“快命令我”。
結果陸行舟道:“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算了。自己一個人歷練要小心。”
姜緣:“?”
獨孤清漓嘴角微挑,難得地有了笑意。
姜緣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現在要是說自己也想去,是不是變成倒貼男人了?
可我只是想去南方玩。
去大乾南方,至少有一大段路是可以和元慕魚等人同行而歸的。
元慕魚取出了一個飛艇,一群人都坐了上去。
唯獨“不想去”的姜緣沒上船,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小木船上,躲在老遠抽著鼻子跟在后面。
元慕魚悄悄問紀文川:“你說我擰巴,那個紅衣服的小姑娘豈不是比我擰巴多了?你說她何必呢?”
紀文川籠著手:“人家那是少女羞澀。”
言下之意,您老太太了就別這樣了。
元慕魚道:“你們雙標。”
“這真不一樣。”紀文川嘆了口氣:“另外吧,我也真不是什么專家,我認識的女人都沒有老陸上過的多了,問我有啥用。”
元慕魚深深吸了口氣:“你可以換一個對比方式。”
紀文川閉上了嘴。
元慕魚道:“你是沒女人,可你之前說的那些很有道理啊。”
“那只是人情世故。”
“你一殺手為什么會這么懂人情世故?”
紀文川沉默,沒回這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你以為閻羅殿職場就不是職場啊。
再說了伴君如伴虎,有你這喜怒無常的上司,我要是不懂,都不知道會不會先被你打死。直到現在我還擔心那晚上的誹謗你到底聽見了沒有嘞…
元慕魚也懶得和他多說,轉頭去看艙中。
陸行舟和獨孤清漓沒有在甲板上吹風看景,而是躲在艙中挨著不知道在說什么小男女的悄悄話。
元慕魚看著這種場面心里就像螞蟻在咬,忽地有點后悔,其實應該分開行路,這天天看著他們談甜甜的戀愛簡直在自虐。
可這是時隔這么多年第一次和陸行舟正常相處這么久的,元慕魚舍不得。
還好她沒有聽小男女到底在說什么,如果聽了估計更受不了。
獨孤清漓低聲在問陸行舟:“我真的不能生寶寶嗎?”
陸行舟的手也按在她的小腹做檢查,半晌才道:“如果以醫道角度來說,你這最多算宮寒。但在修行角度,姜緣說的很合理,天生地養之靈,沒什么道理能繁衍后代。”
“難道真要上古界才能解決?”
陸行舟咬著她晶瑩剔透的耳朵:“想生了?”
獨孤清漓不知道自己想不想,按理沒這種想法。大家還只是戀情不是奸情呢,很多事都沒做過,怎么就想到生寶寶了。
但也不能是生不了啊。
陸行舟道:“單純按丹師醫道角度來看,我這一次的修行目標說不定就有可能解決你這問題的。”
獨孤清漓愣了愣:“什么?”
“太陽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