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城門之火,殃及池魚!
血河雖說在穎浮屠界之中,被景遷斬破了現世之身。
可只要命碑不倒,便是不死不滅,永恒存在。
只要命碑慢慢積攢些仙靈氣,便可助他重塑肉身,再次歸來。
這是二品大能的真正威權所在。
而在這仙炁之山上,隱藏命碑的位置,是每一位二品大能晉升之后的必修課。
不然,命碑顯露于人前,便有如落在街角的一塊兒肥肉,要不了多久,就有惡狗尋味而來。
這仙炁之山外表看似是一座虛無縹緲的大道仙山,可細究其本質,卻有無數大修為者,以自身法力,幻化次元結界,占據地盤,劃定范圍,養育命碑。
哪怕是閻浮道祖,也絕無可能隨意的打破普通二品修士的次元結界,將別人的命碑掏走。
血河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隱藏這么深的命碑,到底是如何泄露痕跡,被閻浮盯上的。
只能說一句,時也命也!
就在閻浮道祖起身行動,前去捉拿血河之時,被他常年踩在腳下,受一身邪氣侵染的有病忽的睜開了雙眼。
而下一秒,他猛然沉降,自仙炁之山上面跌落現世,隱遁而去。
有病激動的險些哭出了聲!
他遭遇之悲慘,簡直不忍落筆!
好在一切否極泰來,終究是讓他抓住機會脫困而去。
而且,雖說被道祖折騰了幾千年,整個人已經要碎了,可作為注死一脈的閻浮子,有病得到的好處,也是相當豐厚的。
他攥在手中的道祖死皮,印在背上的道祖腳紋,包在肺泡里面的道祖邪氣,都是他強化自身神通法力的無上瑰寶。
而他下了仙炁之山,立刻便向自身早就留下的后手而去。
閻浮十殿之中,他執掌生鮮殿,在被無眼坑到仙炁之山上,受道祖、鎮壓之前,他已將這尊寶殿安置在了天外天中。
此番脫困之后,他急需回到生鮮殿之內,盡快恢復修為,消化所得。
不過,就在他走后不久,閻浮道祖又再次回到了原處。
可道祖總覺得腳下缺了個墊子,不甚爽利。
而大佬的一絲負面情緒,外溢出去,就是有病的霉運降身。
只見他剛剛找到自己隱藏的生鮮殿,駕起遁光,正準備尋一處界域閉關。
便有三道強硬遁光,自他頭頂破空而過。
隨即,三道遁光折返,化作三條強龍一樣的遁光,向他攻來。
有病嗷嗚一聲慘叫,便躲入生鮮殿中,接受三位大敵的拷打。
古氏三兄弟驚聞老家生變,正要全力回返,半路碰上了氣息如此獨特鮮明的閻浮子,自然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有病純倒霉催的,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過,眼前這三位大敵雖說也強的離譜,可他乃是受道祖荼毒三千年而不死的絕世硬茬。
閻浮道祖踩我如小強,我一聲不吭,決死以扛。
你們這幫混貨,也想來踩我?
有病只覺得一身的邪火無處釋放,已經要按捺不住了!
他勢必要讓這三人嘗嘗,踩普通毛蟲,和踩洋辣子的區別。
景遷的識海之內,劍砧正在瘋狂的廝磨他與閻浮道祖的五萬來次大戰經歷。
這是純陽劫主繼續成長的最好養料!
幾萬次的死劫加身,讓這道中品封號的威能急劇增長,距離上品已經不遠了。
只要將其磨到上品,命碑之上,就必有一個劫字。
若是再繼續磋磨,加深積累,甚至有可能靠一道封號,便得到劫難二字刻于命碑之上,大增其修為。
而純陽劫主的晉升,就是萬象須彌之主的晉升,可謂事半功倍。
景遷一邊磋磨劍砧,一邊繼續打磨修行,時不時還跑去書山讀一會兒書,可謂好不暢快。
眼下,他的斗戰體系,來到了一個新的瓶頸,等他積累提升一番,再去找閻浮道祖,接受捶打,才是效率最高。
與閻浮道祖的這一番拉扯,對他的成長幫助極大!
他的閻浮道修行徹底成型,衍生出了一絲奇妙的神性。
他正在凝聚自己的閻浮神胎!
在《閻浮洞冥輪轉道書》之中,對此有著清晰的描述,乃是他即將體系大成的表征。
一旦他完全成就閻浮神胎,便由人異化成了仙神,其他人再見他,就得稱呼一聲沒錢,而非沒錢了。
這本是上三品位階才會有的修行,與純陽天練就的仙劍胎位格對應,是晉升一品的重要構成。
只不過,閻浮神胎求諸于內,純陽仙劍胎采伐于外,路線完全不同。
閻浮道祖的一番蹂躪,讓他節約了大量的時間,閻浮神胎幾乎成型了。
須彌大道碑與時俱進的變化,在景遷的修行之中,依然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閉關之中,他忽然心有所感,三生眼遙望天外,一道仙劍胎刺破長空,降臨穎浮屠界。
他心神一震,一道訊息由劍光傳入三生眼,他轉眼便知前因后果。
隨后,他抬手一招,將這祭禮仙劍胎收入囊中,又開始了一番蘊化。
這一道心靈之劍,與佛渡合一,又勾連了血河神異,組成了景遷的心靈屏障。
而且,他又多了一種極致的殺伐手段,對此自然是頗為滿意。
正在這時,一道源自血脈的漣漪,波及到了他的身上。
祭禮仙劍胎一斬而出,將這一道漣漪輕松斬斷。
他卻也瞬間明了漣漪的來源。
只見他三生眼一打,看向了北上關,蘇氏三人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蘇煙正在默默激發手中的玉佩,來定位他的所在。
景遷搖了搖頭,這等血脈的聯系,極難斬斷,對方如此執著,遲早得解決。
他隨即站起身來,悄然出關了!
天京大族降臨于此,對于熟知無極天朝內部的景遷來說,反而是一個機會。
相比于貧瘠的穎浮屠界,那天朝所屬,稱得上是百倍繁盛,千倍富足,是真正能蘊養出一品大能的肥沃土壤。
若是有機會能從無極天朝身上,采補些資源下來,那自然也是美事。
景遷的三生眼,無時無刻不在做著推演,有方案無數。
如何應對無極天朝,自然也有對應預案。
只見他一個閃現,便消失在了虛界之內。
再次現身,人已經來到了火鍋城中,一家飯店之內。
飯店的廚房里面,羅添正掄著大勺,炒得飛起。
見得景遷出現,他也是頗為驚喜,急忙將手里的菜出鍋,現身來到景遷的面前。
只見老羅開口說道:
“赤爺,你出關了!”
景遷微笑的點了點頭,說道:
“上次還有幾條龍尸,存在你手里,你挑一條肥一些的,幫我做一桌菜,我要招待客人。”
“你幫我好好安排一下!”
“得嘞!您放心吧!”
景遷許久不見羅添,這位道友已經晉升伏靈境界,而且,跟著景遷短暫的混了幾年,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好處,根基也是無比的扎實。
景遷在羅天心目中的地位,與竹云在羅添心目中的地位差不離,自然是萬分尊重。
此次景遷有要求,他自然是全力配合。
羅添將景遷引到了飯店后院,一處環境清幽的包間之中入座,便忙碌去了。
做一桌全龍宴,可不簡單,即便他早就處理妥當了食材,也需要一整天的時間。
景遷安心在包間之內就坐,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而他的神念一轉,化身便已經跑到了書山之中,利用這碎片化的時間,看起了書來。
世間解晉升之后,他讀書的效率也是十倍提升,這如淵如海的書山,要不了三十年,就能被他給整個讀完。
就在他讀書的同時,一道血脈漣漪,從他身上掠過,這一次,他沒有將這漣漪斬斷,而是任由這血脈漣漪將他標記之后,又回返而去。
遠在北上關,蘇煙終于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開口說道:
“蘇照,我找到他了,你和憫兒也隨我走一趟吧。”
只見一輛軍式大車,由一匹一尺長的小馬拉著,沖天而起,一路往西南而去。
而在景遷的面前,一個一米出頭的小胖子,正在吭哧吭哧的上菜。
景遷獨坐主位,主陪玉米,副陪貓。
二小坐等吃龍。
日落傍西,菜已上齊,就等客人上桌了。
等的時間不久,三人犬馬,便悉數到齊。
景遷作為主人,開口說道:
“兩位前輩幸會!”
“憫兒好久不見,且落座吧。”
蘇煙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這位晚輩,隨即就坐。
蘇憫兒目露異彩,神情激動,但是也并未說話,而是坐到了蘇照旁邊。
一犬一馬根本沒資格上桌,縮在角落里,不敢聲張。
它倆看著桌上的一根玉米和一只貓,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幾人落座之后,景遷率先開口說道:
“在下景遷,與憫兒同出一島,分數親朋。”
“今日得見幾位前輩,也是倍感親切,特地備了薄酒小菜招待,大家且嘗嘗吧。”
他話音一落,蘇氏的三人沒動筷,兩位陪客可是忍不住了,立刻瘋狂炫了起來。
一桌好菜,用的可是真龍血肉,乃是頂級寶材,等閑修士根本接觸不到。
兩小吃的噴香,讓墻角那一對犬馬,徹底破防了。
好在咱們好玉米非常的江湖,極有大哥派頭子。
它用根須勾起一盤桌子上的扒龍肉條,甩到了墻角二小面前。
這二小恨不得立馬跪地拜碼頭,認大哥,好為大哥效犬馬之勞。
見幾人均有動筷,景遷才又開口說話。
這次,他提到了正題:
“不知兩位前輩所為何事,竟通過這血脈秘術,窮搜整個界域找我。”
那蘇煙也是有話直說,開口道:
“小子,你身懷半數蘇氏血脈,合該入我蘇氏修行。”
“此番我來穎浮屠界,正是為了接引蘇氏子弟,前往無極天朝天京星修行。”
“那天京星可不比穎浮屠界這等窮困之地,乃是真正天朝核心,有靈官百萬,天驕無數,更富有四海,資源無窮。”
“以你的資質,去到天京星中,必然能在更加肥沃的土壤,長成參天大樹!”
蘇煙一開口就畫上餅了,一副職場大前輩的做派。
景遷的出身完全超出對方想象,可是上過仙山,與道祖過過招,見過大世面的人。
他完全不吃這一套!
只見他開口回到說:
“多謝前輩關照了,不過我母親一脈雖出身蘇氏,但我畢竟是景氏子嗣,加入蘇家之事,還是免談了吧。”
“我在穎浮屠界之中,得宗門關照,修行的也算順遂,未曾受限于資源。”
“那無極天朝雖好,卻也非善地,里面階級分明,內斗激烈,哪有你說的那么好混。”
那蘇煙接著說道:
“我無極天朝乃是女帝掌朝,男女并無地位分別。”
“更何況,我蘇氏嫡女向來從不外嫁,生育的子嗣,同樣也是我蘇氏子弟。”
“你出身的景氏,不過是鄉野小族,與我蘇氏堂堂塔頂百脈身份懸殊過大。”
“從個人的修行上來說,你完全沒必要在意這等細枝末節。”
“況且,等你真的走出界域,在天朝之中行走,只要是多少有些眼光之人,皆能看到你蘇氏血脈的法力靈光,這是你不容辯駁的身份特征,也非是你不承認就有用的。”
“你還是深重考慮一下我所說的話,這對你的修行,有百利而無一害。”
景遷繼續搖頭說道:
“前輩,你所謂的百利,于我而言宛如草芥一般,毫無吸引力。”
“我拿這桌龍肉招待幾位,想必諸位也能知曉我的情況。”
“我不會因為些許外部資源,就改易自身道路的。”
他說的斬釘截鐵,嚴詞拒絕了蘇煙的要求。
真要說起來,景遷并不排斥去無極天朝一行。
甚至于,他早已經預判到了,自己早晚會去到天朝之中。
作為北天的一員,走到整個界域的最高舞臺,是應有之意。
只不過,對景遷來說,以什么樣的身份和切入點,加入無極天朝的體系,可是大有不同。
那等內卷的體制之下,若是初始的身份太低,想要卷到高層,可要浪費好大的心血和時間。
而若是以純陽子的身份,與天朝接觸,那永遠也進不到體制核心,只能在外部打轉。
景遷在書山之中,讀了很多的書,對于天朝的認知,乃是歷代純陽子和閻浮子之最。
這天朝之內,還是很有些寶貴資源,值得去挖掘的。
若是他能利用好天朝的資源,能節約他大量的時間,大大提升他的修行效率。
最起碼,若是讓他混進群星牧場,那無極天朝為百萬靈官,蓄養命星的所在。
自身命星的問題,可就能輕松解決了。
因此,蘇煙主動來找他,要帶他去無極天朝之中修行,他本意是不排斥的。
可對方想要純靠打嘴炮,畫大餅,就把他忽悠走,那可是不行。
不拿出一些硬扎的資源,如何能選到他這等狀元秀。
若是蘇氏不給力,他還不如通過穎氏的路子,切近天朝之內。
不過,穎氏人皇也是老狐貍,自己想要什么東西,怕還得等價交換,不好明搶。
因此,景遷早拿定了主意,要使勁炸一炸蘇氏的油水。
按照他的推測,蘇氏自正一品天授樞密使蘇瑾隕落之后,三千年未等來先祖歸來。
從家族的發展上來看,必然跌入到了絕對的谷底之中。
此時此刻,一位優秀的,能爭一爭國子身份,搶一搶國公之位的血脈子弟,價值自然也是最高的。
而這正是景遷的最大價值所在。
他待價而沽,偏要看看蘇氏這破船,還能有幾斤釘子。
蘇煙這位女中豪杰,性子堂皇大氣,最不喜歡那種磨磨唧唧的交流方式。
當景遷直接了當的拒絕了她之后,她根本懶得廢話,而是準備用強。
她開口說道:
“小子,你修為還低,眼界也窄,完全不明白你眼前的穎氏神朝和真正的無極天朝,有多大的差距。”
“我也不與你糾纏,在咱們這修行世界,一切都得以實力地位出發,才算對等。”
“你若勝的過我手中大槍,那去不去天朝隨你。”
“可你若是讓我一槍扎透了,那事情可就由不得你了!”
蘇煙言語之中透漏著強勢!
她有無極天朝武職靈官在身,又是蘇氏培養出來的核心弟子,雖說底蘊差了一籌,未曾通過國子監的遴選,晉位國子,可對自己的實力也是頗為自信。
她準備揍這野孩子一頓,再強拉他回天朝中去,也算磨一磨他目中無人的性子。
一旁的蘇憫兒聽了這話,終于忍不住插嘴說道:
“煙奶奶,您這就不講道理了。”
“遷哥哥年歲跟我差不多大,如何能與您抗衡!”
“您好好將去往天朝之中的好處,說給遷哥哥聽不就好了”
她卻是不知,蘇煙的要求正和景遷之意!
他自知境界低微,想要謀求對等的地位,說破喉嚨,也不如打一架來的直觀。
只見他開口說道:
“敏兒不用在意,咱們先吃飯,吃完了飯,我便領教一下前輩的高招!”
對于無極天朝之中,有何好處,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根本不用介紹。
這可是整個道淵神梭宇宙之中,能夠獨霸一天的唯一一個勢力。
其他任意一尊天界,掌權的頂級勢力,皆做不到這等水平。
換句話講,說無極天朝是整個道淵神梭宇宙之中的最強勢力也不為過。
如此強勢的勢力體系,培養修士的制度,自然也是無比的健全。
這是純陽天和閻浮道這等半殘的法脈,完全無法比較的。
娥高上帝親手搭建出來的靈官體系,是極其權威,極其宏大的人才培養體系。
她以這套體系,統御整個北娥英皇無極天,鎮壓諸天萬界,無數種族。
在天朝體系之下,任何人才,無論身處何等境況,總會被靈官體系所捕捉到,吸納進來,真正做到了人盡其才。
這也是無極天朝培養百萬靈官的根本。
而在此之后,女帝極有魄力的拿出了北天近乎全部的資源,培養靈官。
這百萬靈官,在一套體制之內,瘋狂內卷,彼此競爭。
大家卷級別、卷能力、卷出身、卷人脈、卷學習、卷修行、卷事功、卷福運,可謂是一切都能卷。
而養蠱百萬,最終能夠卷出來的大靈官,幾乎每一位都是六邊形戰士。
雖說這些上三品的大靈官,可能還不具備挑戰道子水平的能力。
但是,這些人從數量,和平均的能力來看,絕對冠絕道淵宇宙,碾壓其他所有勢力。
綜管整個宇宙,最為堂皇大氣的上清和靈山,培養出來的二品修士,也未曾破百。
可一家無極天朝,便有塔頂百脈,再算上其中一門雙一品的情形。
天朝之內,具備二品修為境界的大靈官,足足超過了六百,幾乎比其他三天加起來,還多了一倍。
能支撐的起這等體系,背后海量的資源供應,自然也是冠絕道淵宇宙,稱得上是最為豪富。
而在靈官體系之中,國子與國公兩大天驕序列,也尤為重要。
這兩大序列,便是無極天朝內,具備道子水平的靈官序列了。
天朝之中走出的國子、國公,是代表天朝形象,與純陽子、軒轅子、靈山子之類最強天驕來爭鋒的真正天才。
而天朝對于這種身份的培養,自然也是極盡奢華!
從資源角度來講,國子監執掌九座資源型次元洞天,專為國子們來服務。
無論何種資源,都有培育。
此外,書山、火源殿、群星牧場等等極為夸張的修行設施,本意也是為了國子監專屬。
只不過,后來因為靈官們呼聲太高,才慢慢的放開。
在這種體制之下,天朝每一次的授官遴選,諸多天驕對于進入國子監中修行的競爭,也是堪稱神仙打架。
唯有整個北天之中,最為頂級的天驕,才能進入國子監。
而對于景遷來說,無極天朝之中最吸引他的幾處地方,國子監毫無疑問算是其中之一。
就他自己而言,對于打爆天朝全部同齡人,爭一個進入國子監的機會,有著絕對的自信。
唯一讓他感到棘手的,是如何鉆入無極天朝的制度之中,讓他得到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
只要能讓他進入到國子監中,他勢必要卷死其他人,不說將其中的寶貴資源吞噬一空,管保也得多吃多占,滿足自己無比龐大的資源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