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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山最高峰的峰頂,一座宏偉的教堂靜靜矗立在群山之巔。
金色的尖頂刺破云層,仿佛神的指尖觸碰塵世。
當第一縷晨光照耀過來時,整座教堂便如被太陽之火點燃般,琉璃與黃金在曦光中流淌,將周圍的一切染成圣潔的琥珀色。
這是一座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建筑,它仿佛匯聚了世間的一切美好,令每一個見到它的人都發自內心感受到精神上的顫栗。
穿刺公掏空家底,耗費十年才建立起來的群星莊園,與它相比的話就像是拿地上隨處可見的石頭與玉石相提并論一樣。
原因無他,這座破曉教堂,是近千年來無數虔誠的太陽教徒們耗盡心血,不斷用新時代的技藝修繕而來。
每一塊磚,便可能是一名教徒的一生縮影,每一幅精美壁畫,或許都是各個時代的頂尖畫師們隔著時空用自己最得意的技巧交鋒而來。
更何況.被壓迫的奴隸,如何能比充滿敬畏的信徒更加用心?
在過去的千年時光里,也曾有人斗膽質問過,教會為何要耗費這么大力氣在建造教堂上?
若是把這些精力用在其他方面上,或許太陽教會的規模還能再膨脹一倍。
而當時的教宗是這么回答的:
“神明居于群星之上,若沒有足夠震撼人心的殿宇,凡人又怎能相信神的偉大與他們的渺小?”
隨后他話鋒一轉道。
“當然,神或許不在乎,可我們必須在乎。”
千年后,塔梅爾蘭迎著晨光,踏入了這座教堂。
作為太陽教會的圣地,破曉教堂的大門處站滿了一名名穿戴著繪有太陽圖案鎧甲的圣騎士。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至少晨星階位的實力,就連新月階位的圣騎士都屢見不鮮。
能在大陸任何地方都稱得上一句強者的超凡者,在這里甚至只能做著守衛大門的平凡工作,不過,對于太陽教徒們來說,這無疑亦是一種足以挺胸自豪的榮譽。
在塔梅爾蘭走近大門的剎那,這些圣騎士們不約而同地,以整齊劃一的姿態向這位面容俊美的金發青年深深躬身行禮,以示敬意。
很難想象一位年歲不大的青年竟能博得圣騎士們的這般敬重,畢竟每一位圣騎士都是身經百戰,意志強大之人,可若是這位青年的名字是塔梅爾蘭的話,那么一切都變得合理了。
塔梅爾蘭·萊茵,當代教宗的孫子,出生百日,便在國王萊茵八世等一眾大人物的祝福下,覺醒了新月階位的身份加護。
而這只是他榮譽的開始,三歲的塔梅爾蘭便覺醒了鑒別謊言與真言的恩賜,還是稚童的他幫助審判庭破獲了許多積壓許久的疑難案件。
六歲就職騎士學徒,七歲超凡,十二歲晨星,十八歲晉升新月并在成人禮上被他的爺爺,也就是當代教宗親自授予了圣騎士身份,并在眾目睽睽之下身份加護晉升弦月,引得滿堂喝彩。
而除了實力外,塔梅爾蘭的品性更是令任何一個接觸到他的人都贊不絕口,夸耀他是天生的圣騎士。
二十歲晉升弦月階位,實現雙加護冰藍,堪稱翻遍歷史長河,哪怕是神代的大英雄們都難以達成的恐怖晉升速度。
至此,塔梅爾蘭·萊茵之名,徹底傳遍了整個萊茵王國,甚至連鄰國的貴族們都有所耳聞。
前段時間一名惡徒喪心病狂地于日冕之城不斷行兇之時,亦是塔梅爾蘭千里追兇,日夜兼程歷經苦戰才終于砍下了惡徒的頭顱。
世人敬畏地稱呼他為“太陽之子”,意為受盡太陽之神寵愛的孩子。
每一個人都覺得這個有礙神權的稱號放在塔梅爾蘭身上卻剛剛好,因為若不是神明寵愛,怎么會有人生來便如此完美,如此耀眼,如此令人自卑?
“諸位同僚,辛苦了。”
塔梅爾蘭的臉龐上露出燦爛笑容,他微微頷首回禮道,隨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入了破曉教堂。
與外面通體的潔白不同,教堂內部反倒是以黑色系為主。
頭頂的彩繪穹頂高約百米,繪著《創世紀》的盛景,抬頭看久了甚至會給人一種眩暈感。
踏踏踏。
因為內部過于空蕩,每次走在這里時塔梅爾蘭都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腳步聲的回響。
“塔梅爾蘭!”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塔梅爾蘭還未轉身,便已開口道:
“許久不見了,特里斯坦。”
塔梅爾蘭轉過身,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有著紅色長發的圣騎士。
那位圣騎士的紅發好似熔化的銅水般,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幾縷散落的發絲垂在額前,像是火爐里仍未冷卻的余燼。
他的眉骨高而凌厲,然而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卻透露著些許柔弱,鼻梁高挺,唇薄如紙。
一道淡色的舊疤斜斜劃過左頰,非但不損其俊美,反而添了幾分英武。
“聽聞你去王城追捕惡徒,現在看來應該一切順利吧?”塔梅爾蘭微笑道。
特里斯坦,時年二十六歲,弦月階位,與他一樣是圣騎士百軍長,也是公認的天才,不過因為過于輕佻的言談與舉止,在教會里風評并不是很好。
不過對于塔梅爾蘭來說,對方確確實實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友人之一。
“只能說還算順利吧,那名惡徒通過立誓效忠得到了王都一位貴族的庇護,將他包庇在莊園里死不承認,最后還是我拿劍在他兒子面前嚇唬了兩下,他才乖乖說了出來。”
特里斯坦伸了下懶腰,大大咧咧道。
“額,那位貴族閣下的爵位是?”
“好像是個侯爵來著吧。”
塔梅爾蘭:“.”
金發青年的嘴角抽了抽,他終于明白自己這位友人為何在教會里的風評那么糟糕了,甚至有人提議要罷免他的百軍長職位。
拿劍恐嚇侯爵親子,并且威脅一位侯爵,若不是有太陽教會庇護,這會早就被掛在萊茵王國的通緝令上了。
“對了,塔梅爾蘭,這次我去王都,還意外聽到一個重大消息。”特里斯坦朝四周看了看,確認四下無人后才神神秘秘道。
“哦,什么消息啊?”塔梅爾蘭湛藍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好奇。
吃瓜是人類的天性,哪怕是他也不能免俗。
紅發騎士拽著塔梅爾蘭的肩膀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小聲耳語道:
“王室里那位失蹤的幼王女,現在還活著”
聞言縱然是一向冷靜的圣騎士,此刻臉龐上也不由浮現出一抹濃濃的驚詫。
因為某種未知原因,萊茵王室的孩子們一個個仿佛受到詛咒般生病夭折,全軍覆沒。
即使有著王族加護的庇佑也無濟于事,甚至.往往活不到嬰兒榮譽儀式便已夭折。
而幼王女,則是指在大約十七年前,王后誕下新的王女沒多久,王宮便遭到身份未知的暗殺者行刺。
危急關頭,王后只能使用能進行隨機空間傳送的道具將離出生尚還不足百日的幼小王女傳送走,自己獨自一人面對暗殺者。
雖然最后暗殺者被趕來的騎士們剿滅,王后安然無恙,可之后哪怕國王萊茵八世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將整個王國翻了個底朝天,也未能搜尋到幼王女的任何蛛絲馬跡。
最后只能絕望地宣布幼王女已死的消息,畢竟一個尚在襁褓里的嬰兒,被隨機傳送到世界各地后,存活的概率實在是太渺茫了。
“消息可靠嗎?”塔梅爾蘭立刻追問道。
因為這件事一旦屬實,影響的范圍可就太大了!
首先最為關鍵的,若是能找到這位幼王女,那么原本后繼無人的萊茵王室便會有了新的繼承人。
要知道萊茵王國立國的最大武力——體長數百米的赤紅之龍“獄火之罪”伊格尼奧,只會聽從萊茵家族血脈濃度高的成員。
因此很多人都擔憂,待這一代國王與王后去世后,無人能駕馭的獄火之罪是否會離開萊茵王國,變成游蕩的野龍?
一旦那樣恐怖的結果發生的話,三大王國平衡許久的局勢立刻便會打破。
另外兩國的貴族們,會一邊高喊著榮譽與騎士精神,一邊狂熱地跟隨在頭頂天空上駕馭真龍的國王,像饑狼啃食綿羊血肉般貪婪的掠奪萊茵王國的土地,人民,錢幣 不想晉升爵位的貴族,不是一個好貴族,而有龍打沒龍,注定勝利的戰爭無疑會帶來新的加護與榮耀。
這是改變整個家族命運,把自己姓名留在家譜上的機遇,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貴族都不會錯過。
而若是找到存活的幼王女,并且她能得到獄火之罪認可的話,那么也就意味著可以規避這場禍及整個人族的慘烈戰爭。
正因如此,塔梅爾蘭才會表現得這般急切。
“絕對屬實,王室找到了一件黃金級別的占卜羅盤,用它確認了幼王女的存活,并且占卜到幼王女的位置就在東方。”特里斯坦壓低聲音道。
黃金羅盤?!
塔梅爾蘭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占卜羅盤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珍寶,能占卜你想要追尋事物的所在。
它的創造者成謎,而制作工藝也早已失傳,僅從神代流傳下來一些為數不多的孤品。
其中占卜羅盤分為青銅,白銀,黃金三種級別,級別越高,占卜的出錯率便就越低。
黃金級別的占卜羅盤,已經可以做到接近于零的出錯率,這也就意味著有關幼王女存活的消息確實是真的了。
“王室已經派遣王國之手帶著黃金羅盤前往東方尋找幼王女了,這消息目前還處于嚴格保密狀態中,只有王室的鐵桿親信們才知道,我也是躲藏在侯爵書房搜集惡徒消息時才偶然聽他提到。”
特里斯坦解釋道。
“你有匯報給樞機院的各位主教嗎?”
塔梅爾蘭暫且忽略了友人那對作為圣騎士來說極為惡劣的竊聽行為,再次問道。
樞機院是教會的最高決策機構,僅聽命于教宗,負責處理教會的一切事務。
“昨天剛回來我就匯報上去了,主教們開了整整一天的會,然后我剛剛得到了足足一千功勛值作為獎勵啊,我第一次覺得那些煩人的老家伙們那么慈祥!”
說到這里時,特里斯坦的臉龐上滿是興奮,甚至要強行捂住自己的嘴,才不至于在莊嚴的殿堂里笑出聲。
功勛值可以去熾陽寶庫里兌換珍寶,一個沒有職位的圣騎士為教會勤勤懇懇奉獻一輩子,在不出現機遇的情況下往往也只能攢下一百點功勛值。
而特里斯坦只是意外聽到的一條消息,便得到了尋常圣騎士十輩子才能攢下的功勛值,也難怪他會如此開心了。
“恭喜你,特里斯坦,我很感謝你講給我這么珍貴的消息,不過偷聽這種事情,日后還是不要再做了。”塔梅爾蘭衷心的勸告道。
身為友人,他認為自己有義務要將特里斯坦引導在正確的方向。
“放心啦,這次是意外,下次我肯定不會了。”特里斯坦不以為然道。
他覺得以自己高尚的品德,這次若不是為了追捕惡徒,又怎會做出偷聽的事?
不可能有下次了!
“對了,塔梅爾蘭,這個消息會不會讓你有點失望啊?”特里斯坦眼珠子轉了轉,幾乎都要把嘴挨在塔梅爾蘭耳朵上低聲道。
“我為什么要失望?”塔梅爾蘭神色一怔。
“你想想啊,若是幼王女已死,有著萊茵血脈的你豈不是也有了繼承人的身份,等王室歸天后,有你爺爺和教父在,我們太陽教會全力扶持你登基,到時候你豈不就成了萊茵王國的新國王?”
“從此萊茵政教合一,然后托你的福我們這些圣騎士們也能擁有領地與貴族加護”
特里斯坦滔滔不絕地講著,全然沒注意到面前友人的神色愈發嚴肅。
“怎么樣?如果你有想法的話,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現在立刻偷偷前往東方,爭取在王國之手他們找到幼王女之前拐走她,讓她永遠都不會出現在萊茵王國的土地上.”
紅發圣騎士還未說完,便見到一只手指在自己的視野前越來越大。
塔梅爾蘭的指尖在紅發騎士額頭上輕輕一彈,卻仿佛弓弦炸響般,勁風驟起。
下一刻,特里斯坦連驚叫都來不及出口,整個人便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了身后的教堂墻壁上。
“特里斯坦,玩笑就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到這么無趣的玩笑。”
塔梅爾蘭平靜道,他那原本溫和的湛藍眼眸此刻明顯變得凌厲起來,眉宇間也仿佛凝結了一層寒霜,令人不由心生畏懼。
他生氣了?!
塔梅爾蘭居然生氣了!
“好,對不起,是我錯了。”
癱坐在地板上,額頭印著一個緋紅指痕,活像被烙鐵蓋了章的特里斯坦秒慫。
他此刻全身都挺痛的,卻又偏偏能感知到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就像剛好卡在了疼痛與受傷的界限上。
見狀塔梅爾蘭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轉身離去,留下身后依舊忐忑不安的紅發騎士。
與此同時,一條信息也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控力的恩賜:你可以完美掌握自己的每一分力量,既能托起孱弱的嬰兒也能捏斷鋼鐵,舉起山石。